寂寞宫花红  第135章 玉钩双燕

类别: 虐恋情深 | 情有独钟 | 寂寞宫花红 | 尤四姐   作者:尤四姐  书名:寂寞宫花红  更新时间:2012-02-01
 
第135章玉钩双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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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n'宫膳房里养的鸡像掐着了脖子似的叫起来,锦书朦胧半睁开眼,近端午昼夜中分,交寅时窗屉子上泛了白。她叹了口吻,天亮了,该起身了。

神思照旧不清明,越的睏,一夜下来倒比给老祖宗侍寝还累。

“蝈蝈儿,水。”她渴得嗓子冒烟,想撑起上半身,却摸着条胳膊,一下子把她吓醒了泰半。搜索尽在zhui小shuo

扭头一看,她彻底僵住了——天子精着身子,抿嘴冲她浅浅的笑,笑容不纯洁,很暧昧。

她三魂惊飞了两魂半,结结巴巴的问,“主子……这里不是毓庆宫吗?您……怎么在这儿?”

天子用小指勾掉散落在唇上的头,不紧不慢道,“那话用在昨夜才合适。”

锦书一时没醒过味儿来,“什么话?”

天子的手攀上她光洁的小臂,“你好大忘性儿!好婆姨费汉嘛,朕可累死了。”

满身的血一气儿都涌到她脸上去了,她大惊失色,昨夜是进了幸吗?怪道满身没有一处不疼的!低头一瞧,自己竟是光秃秃的,胸前尚有斑斑红痕。她慌忙缩进被褥里,心里又气又急又憋闷,一个女人家,这种冤屈没地儿申诉,无奈到了极处,只有捂着脸痛哭。

怎么成了这样?这会子再也撇不清关系了!这人太可恶!只记得他在这里进膳,到后头怎么叫他上了她的炕?真想一脚把他踹下去!

她躬身缩着,脊背温腻似脂,哭得像个被人遗弃的孩子。天子靠已往,从背后抱住她,软语慰藉道,“好了,别哭,咱们伉俪敦伦原就是人之常情,你一哭,倒像我占你自制似的。”

他嘴里说着,到底有些心虚。目的到达了,可手段确实不磊落,她要是知道了,不杀了他才怪!

那身子不着寸缕,热乎乎的贴上来,她心里怦怦疾跳,想挪一挪,却被他箍住了。他低低的喘息,“谁叫你动来着?坏事了!”

滚烫的工具顶腰,再傻也知道怎么回事。锦书吓得大气儿不敢喘,天子的手又不老实了,徐徐在她胸前游走,她按住了,颤声道,“你再乱动,我就打你!”

天子“哧”地一笑,“好啊,我就任你打,这条命交给你也使得。”说着恶意的顶了顶。

她张口结舌,恼怒道,“亏你一个天子,怎么这无赖样儿!”

“嗯?你胆儿肥,敢藐视朕躬!”他翻身压住她,“瞧朕怎么收拾你!”

他眼里的金色光环隐在浓雾后一般,半烟半雨,朦胧缥缈。她看得有些痴,似乎神魂都被他吸引住了。

这身板儿真是没得说!锦书酡颜心跳的想,练家子,肩背精壮结实,推了推,纹丝不动,该干什么照旧干什么。

她咬唇细细的低吟,“不老成,天都亮了。”

他唔了声,“今儿是第三日,辍朝的。”

“你不是累了么?”

“别说话。”

一时纵情,天子仰着身笑道,“这回真不成了。”

她猫儿一样蜷着,捧着胳膊懊恼,果真完了!这趟是给榨得连渣滓也不剩了!岂非自己是个淫妇不成?不反感不说,还……很受用。

她要到菩萨跟前忏悔去,要向皇考忏悔,头回是他动了粗,这回呢?自己竟是自愿的!她尚有什么脸在世!

“干什么去?”天子见她挣扎着要起身,忙把她按倒了,“别动,仔细流。”

他半句话说得不痛不痒,她木讷的问,“流什么?”

天子不怀盛情的笑,“傻丫头,就是‘谁人’呀,能叫你给我生个皇子的……”

锦书拿被褥蒙住了脸,瓮声道,“谁给你生!”

他把她挖出来,在她额头脸上落下细密的吻,他说,“锦书,后/宫那么多妃嫔,我从没有这样迫切的想让一个女人替我怀孩子。”他把她揽进怀里,喃喃道,“我日夜不宁,时刻担忧你撂下我,有了孩子就好了,我就安生了。”

她倚着他,眼眶子热。老天爷多能折腾人啊,偏让她遇上他,注定了要千锤百炼的熬。

天子看着屋顶的彩绘,模糊又想早先见她时的情景儿,笑道,“那天我在寿药房配表汗药,你就那么直直的闯进来了,个头小小的,眼睛却很大,规行矩步给我请安,管我叫‘大人’。我那时想,这丫头怎么这么没眼色,在宫里当差,竟然不认得朕!”

她嗫嚅道,“这能怪我吗?我在掖庭呆了九年,下等的杂役不配得见天颜。”

他说,“那些年苦了你了,说真的,你不到太皇太后宫里,我都忘了有你这号人了。幸亏现在还来得及,我会起劲赔偿你的,再不叫你受苦。给我生个大胖小子,他落地我就封爵亲王,等儿子长大了你就有门槛可走动了,好欠好?”

她笑他痴傻,“你当这是捏面人儿?说有就有的吗?”

“那我牌子翻勤点儿,今儿晚上还来,明儿后儿都来。”天子欢快无比,多好啊,听她话里的意思,倒像是不倾轧怀他的孩子。

锦书推了他一下,“可别,您这样,别人还不生吞了我?太皇太后那儿也不允许。”她的声音渐次低下去,“咱们这样的,祖宗能不能让我有孩子,还未可知呢。”

天子的胳膊紧了紧,“错都在我,我要是知道十年后会遇上你,兴许那时候就不会由着他们瞎搅了。你不能体会,战场上杀红了眼的人,要停下手来很难。那阵儿进了内城,简直是一团乱麻,我自然是奔太和殿的,紫禁城外四九城里尚有一帮子统帅,你听说过‘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吗?他们抡刀杀人时并没有问过我的意思……我知道说什么都枉然,天子是我做,功过自然全归我。只是我想叫你明确,你如今跟了我,我能做的就是全心全意待你。你恨我也罢,怨我也罢,我都认了。要打由你打,要杀由你杀,只要你愿意陪着我。”

他只知道她恨他,怨他,却不知道她爱他……锦书凄恻地想,他不知道也好,什么都给了他,总要留下点尊严,等到她人老珠黄,万一圣眷不再,到那时至少尚有气力能够支撑。

天子见她不答,自嘲地笑了笑,“你也嫌我妻子子架势吗?长亭总笑话我,说我年岁越大越烦琐。”

“庄王爷不是嫌您烦琐,不外以为您事无巨细,样样亲自过问太过劳累,是心疼您。”她在他胸前亲昵的蹭了蹭,“您要保重圣躬,这话天天有人说,宫里说,朝堂上说,连外部的请安折子八成也这样说。您就听些个吧!天低下的事情那样多,单凭您一小我私家也费心不外来,您就是铁做的,又能打几多个钉子呢?”

这几句娇声的劝慰,直叫天子全身上下适意很是,便厚着脸皮问,“那你心疼我吗?”

她也不知怎么回覆才好,她是个爱脸面的人,轻易不会把那些放在嘴上,只笑了笑道,“您是仆从的衣食怙恃,仆从自然是要体贴的。”

自鸣钟上响了七下,她惊道,“已经辰时了?了不起,该去哭祭了!”

说着便要起身,却又被天子拖回了被窝里,“别忙,我早打人上老祖宗那儿请假去了,说你要伺候圣驾,今儿就不外建福宫了。”

她听了诉苦,“您这么的,别人又该说我恃宠而骄了。”

“恃宠而骄,不也得有谁人命吗!”他没正形儿地笑,“她们眼热你,你就说你是‘奉旨骄恣’,她们有什么话,叫她们只管来问朕。”

她心里暖暖的,暗道也没什么,何须要在意别人的看法,自己怎么想的就怎么做,兢兢业业了十来年,也该过过像样日子了。

她娇俏一笑,仰着脸道,“那要是有人上您那儿起诉,您要护着我。”

他眉眼都舒展开来,和她碰了碰钉子子,“小人精儿,我多早晚不护着你来着?你是我的命!”他长长一叹,“就这会子,朕以为像梦里一样,真真是熬出来了,你能和我这么亲热……”

她拧起了眉头,“昨儿的事我都记不得了,怎么就……”

天子愣了愣,她长在大内,外头那些腌臢手段简陋是没有听说过,这样倒好瞎搅,便支支吾吾的扯谎,“你酒量不济,喝了一口就不成了,说热,要脱衣裳。我要走你偏不让,那就只好敦伦一番了。”

她脸上霎时五颜六色,呐呐道,“这酒真不是好工具。”

天子忍笑道,“人说酒后乱性,就是这由头。”

她有点尴尬,闷声道,“照旧起身吧,您忙,转头有政务要办呢!”

天子的手在她背上逐步的抚,“今儿奏本送军机处,延后一日没什么,咱们说说话儿,多好!”

锦书抿嘴笑,伸手揽他,喃喃道,“主子离我原本隔着十八层天呢,没曾想尚有今天。”

天子受宠若惊,“这是我的造化!如今好了,结成了伉俪,再有个小子就齐全了。”

“我是仆从,可不敢和您论伉俪。”锦书笑道,“宫里能和您称伉俪的只有皇后主子,您往后别这样说,叫人听了说我逾越。”

天子想起皇后就头疼,国母无德,令他失望至极,可这话不能说,不到万不得已窗户纸没法子捅破。她好歹跟了他十几年,没有劳绩尚有苦劳,恋爱没有存在过,不能连膏泽也一并抹杀了。

“你不叫说,我往后就不说了,放在心里就是了。”天子亲亲她的额头,“说说你头回见朕,你是怎么想的?”

头回么?那天下着大雪,进了寿药房,冻得手脚都僵了,瞧见一个太医在那儿拿戥子称药,端着架子,都不搭理她。她说,“我瞧您一眼,以为这太医长得真俊!什么都好,就是性情欠好,眼里没人,叫我等了好半天儿。我琢磨着肯定是个大官儿,兴许是个珊瑚顶子,也不敢多问,耗了两柱香,您才和我说话。我那时候就想,这人好大的官威,端着也不嫌累得慌!他手底下当差的人不简朴,这么厉害的主儿,谁能伺候得了!”

天子笑起来,“我就说呢,这丫头怪好色的,盯着我使劲儿瞧,敢情女孩儿也爱俏爷们儿。”

她欠盛情思了,扭过身去道,“别混说!”

他嘴角挂着笑,转脸看窗屉子,一手撩起幔子的角。一轮红日升起来,耀得琉璃殿顶万道金光。

天子默念,神天菩萨保佑,叫这份牢靠延续下去,再别出什么岔子了。他允文允武,只这情关难渡。枕边人抵得过千军万马,她一个就耗尽了他所有心力,盼着以后能顺风顺水,且过几天受用日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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