盏菊虽然总是这么大大咧咧,但是她善良天真的性情,是她们都不可否认的真实,也许不了解她的人,一时很难接受她偶尔的无知,但熟悉她的人,就会很羡慕她的那份无谓。
经过一个下午的忙碌,她们终于清理干净房屋里的角角落落,被洗刷过后的厢房,不仅是一尘不染的洁净,更让人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这里本來就什么都不缺,所以在打扫干净后,宛如一座全新的建筑,从这里的一摆一设中來看,这里应该沒有居住过什么人。
“哇终于真容面世了,沒想到还算不错。”盏菊在室内转了一圈,看着崭新的一切,她瞬间褪去疲惫的倦意。
梅心打量着厢房的样貌,虽然不如她们理想中的好,但她还是很满足的说道““虽然不比宫殿奢华,但也算是温馨自如了。”
宋安乐也颇为随意的说道:“可不是嘛,与其每天和那些妾室同住,我倒是觉得这里更为清静些。”
“那是当然,小主您喜好清静,这里自然最为合适。”
“只是都辛苦了你们,今天若沒什么事,你们也就早点歇息吧。”
梅心点了点头,在忙碌了一个下午,当然也早已有了倦意,只是不知不觉中,天色竟已经被夜幕吞噬。
盏菊突然莫名其妙的说道:“我看距离歇息怕是还要等上一会。”
宋安乐不明她的话意,包括梅心和红竹一样将不明的眼神投向她,这才发现盏菊脸上早已被污垢染成了花色,所以她一时竟失笑出声。
盏菊丝毫沒用想象,她知道梅心是笑她的样子,但她们哪个脸上沒有一点污渍,可以说是四张大花脸,于是盏菊不乐意的说道:“笑什么笑,你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梅心和红竹相视了一眼,然后又看了眼宋安乐,几人在各自相视之后,都噗呲一笑,几个人的脸上,都深浅带着污渍,所以特别显得可爱。
她们的嬉笑声,在这安静的夜晚,显得极为悦耳,但对于有些人,也极为刺耳,比如前來的几名受封佳丽,分别都是袁佳丽‘后被赐封袁妾’还有徐佳丽‘后封庶人’以及一位‘韩氏’‘廖氏’都同为庶人,而那位刁钻刻薄的陈佳丽,竟也是被封在永福宫,而且是几名佳丽中,名位最高的一名‘良娣’包括和她较好的一位张氏庶人。
这几名佳丽,都是受封佳丽,还有一些待选佳丽,暂时以佳丽居住在永福宫,但她们并沒有确切的名分,所以只是充个人数。
事事都有陈良娣‘陈佳丽’领头,廖氏和张氏也随后,但随从的宫人,各个手中都抱着一大堆衣物。
陈良娣沒有任何礼貌的举止,直接走进厢房内,屋内悦耳的笑声,让她极为不舒服,所以她在走进后,也一副讥嘲般的说道:“哟听着欢声笑语,好像心情都还不错嘛。”
梅心几人见进來的都是主子,她们也很是恭敬的欠身行礼,宋安乐一见她们的架势,就知道准沒好事,不过她还是很随和的迎了出來,并一副温和的说道:“不知是几位姐姐到访,安乐有失远迎,还请姐姐们莫怪。”
“宋充衣客气了,咱们姐妹不请自來,本该是咱们有失礼数,还望宋充衣见谅。”廖氏倒还算是客气,不过她打量了一下厢房的面积,比起她们那些院苑,自然是沒法比,于是她又一副轻蔑的说道:“哟宋充衣这厢房也未免太简陋了吧,好歹您也是皇后娘娘赐封的充衣,这小茅屋也就是打发一些下等宫人的住处,这岂不是委屈咱们宋充衣。”
陈良娣随即带着反驳的意味说道:“廖妹妹此言差矣,此处也不见得就是低贱之人所住,我看倒更像是为低贱之人而准备,而妹妹你又知道多少。”
“姐姐言之有理,妹妹失言了。”廖氏尴尬的颔首示意了一下,两人一唱一和,不过就是变相羞辱宋安乐低贱罢了。
宋安乐也懒得跟她们多费口舌,想必她们也是有备而來,她就算是巧言应和着,估计她们只会说出更多难听的话,于是她淡淡的说道:“几位姐姐这么晚过來,不知可是有什么事?”
“哟宋充衣这话,好像是嫌咱们烦了,正好,这些衣物都是咱们姐妹需要清洗的赃物,有劳宋充衣在两天内,将赃物清洗干净,并送回到咱们手中,切莫耽误了众姐妹穿着。”
几名宫人将怀里抱着的赃物,全部都扔在地上,全部的赃物,足足占据了整个地面,可想衣物的数量多少。
盏菊看着地上的衣物,她完全被惊呆的表情,基本上十天都洗不完的衣物,她们竟要求两天内洗好送回,简直就是故意刁难她们,所以她很是不乐意的说道:“这么多衣物要两天内洗好,你们当咱们是神仙下凡呀?”
陈良娣一脸讥讽的瞥了眼盏菊,并一副得意洋洋的说道:“你们要真是神仙下凡,也不至于住这种地方。”
“你…”盏菊还有些不服气,所以她想反驳,但一旁张氏女子,突然嗔怒的嚇道“放肆,这是你一个贱婢和主子说话的态度吗?”
盏菊不悦而激动的气势,不得不压制下來,她本该是下跪致歉,但宋安乐适时的说道:“几位姐姐息怒,妹妹教导宫人无方,姐姐们莫怪,至于这些赃物,妹妹定如期为姐姐送回去,全当妹妹给几位姐姐赔不是了。”
张氏一副目中无人的说道:“清洗衣物,乃是大皇子责罚宋充衣的任务,这好像跟赔不是完全是两码事。”
宋安乐估测她们的气势,想必不会轻易将此事平息过去,于是她也淡淡的说道:“既然姐姐这么说,敢问姐姐打算如何处置此事,才能一解姐姐之气?”
张氏得意洋洋的瞥了眼宋安乐,又怒狠狠的说道:“此宫女口无遮拦,对主子大逆不道,念在是初犯,就自己掌嘴十个耳光,以作警告,如若下次再犯,定绝不轻饶。”
盏菊吓得有些慌了神,她看了看那名可恶的张氏,又看了看宋安乐,她的慌神,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不服气。
“宫人有错,自然当罚,不过主子若是有过,不知是否也该罚?”宋安乐依旧是一副镇定淡然的态度,早在她们进來时,她对她们行了简单的礼数,可她们其中,除了陈良娣名位比她高,其它人按理先给她行礼才对,可她们不但沒有把她放在眼里,且宫人们都沒有相互行礼,宋安乐正好借此说事。
张氏好像丝毫沒有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因为有陈良娣撑腰,她也就嚣张的说道:“宫人有错,乃是主子有失管教,身为主子却有过,乃是自身修养不够,自然也当罚。”
“那么有些人目无尊长,是不是该罚的严重些?”宋安乐也不想直接将话挑明,索性也就点到为止,如若张氏一再不刻薄,她也沒必要给她留面子。
张氏隐隐意识到宋安乐的暗示,所以她心中沒底的看了眼陈良娣,而陈良娣也不过比宋安乐长一个级别,若是事情弄的太僵,想必也不好收场,于是她也气势放低了不少,且还一副不自然的说道:“目无尊长当然要罚,不过也要看什么情况下,所以责罚也不是定死的。”
“妹妹觉得也是;”宋安乐淡然一笑,却笑的那么深沉,“方才那名宫女也只是被送來的赃物所惊,并非是有意冲撞几位姐姐,还望姐姐们见谅。”
陈良娣适时的说道:“既然都是触犯,这次就算了,以后多注意点,这才刚刚开始。”
陈良娣心里虽然极度不服,但是一个宫女和张氏來比,她肯定先保全张氏,毕竟以后需要她的地方还多是。
“良娣都发话了,妹妹岂敢不听;”张氏总算是被解了围,所以她又看向盏菊,一副趾高气昂的说道:“这次算你走运,还不快谢陈良娣替你求情?”
盏菊更加是心不甘情不愿,所以她本这个笑脸,双眼中冒着怒气,但是宋安乐好不容易从中说情,她总不能不知好歹,于是她勉强的欠身说道:“谢良娣开恩。”
“时辰不早了,咱们就别在这打扰宋充衣赶活了,告辞。”陈良娣留下冷冰冰的话语,便自行离开,而这时的张氏和廖氏,都不敢再忽略颔首退下的礼数,当然宋安乐等人也一样不失礼节。
送走了陈良娣等人,宋安乐垂眸看着地上的赃物,这些衣物要在两天内洗好送回,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她们的用意,也很明显是在故意刁难她们。
盏菊还怄着刚才那一口气,而宋安乐沒有回绝,所以她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小主,您不会真要在两天之内,把这些衣物都洗完给她们吧?”
宋安乐冷冷的看着盏菊,像似在提醒她刚才冲动,而盏菊极少见到宋安乐这样的眼神,所以她也沮丧低沉的说道:“我也是一时气不过,所以才会跟她们拌了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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