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希望被高元尚看到她的感伤,所以她避开了他,独自朝另一边走去,高元尚本还是沉浸在打趣她的笑意中,却忽然想到会勾起她的伤痛,于是他紧张的又跟了上去。
“安乐。”高元尚紧张的一把拉住她,又急切的说道:“我不是故意去触犯你的伤口,我…”
“别说了。”宋安乐也及时的阻止了他,又确实被触动了一下,但心里只是那么隐隐的作痛,这样的痛,她还能承受,所以她又牵强的笑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还走不出自己心中的阴影,请给我一点时间。”
宋安乐只会在高元尚面前,她才会流露出内心最真实的情感,也许只有他才是她心目中的安全感,所以在他面前,她可以肆无忌惮的释放悲伤。
高元尚一脸凝重的深锁着眉眼,原本他胆怯的表白,想在大局稳定后,才给她一个交代,可面对她此时的无助,他彻底不能再隐忍内心的情感,于是他轻抚着她的双肩,一脸深情而凝重的说道:“如果你愿意抛却过往,原谅我那些无理的过失,我希望能等來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宋安乐却还是低沉的说道:“即便是重新开始,回不去的是当初,给不了的是完美。”
她想象不到,重新开始意味着多少,起码她暂时还沒有准备好,重新开始的准备,那些过往的纠缠,沒有一件被梳理清楚,那些复杂的情感,一样沒有找到合适的地方寄托,她怎能接受重新启动的一切。
“完美不该是人心所奢望的东西,我希望我们能珍惜未來,而不是为了飘渺的东西而执着。”高元尚也同样显得低沉,甚至还带着一味冷漠,因为他清楚的知道,他给不了任何人一个完美的渴求,所以完美对于他们而言,可谓是虚幻缥缈,甚至根本不会存在的东西,当然他的用意,也是希望宋安乐能理会。
“你确定可以释怀从前的一切,或者说,你确定可以接受从前的一切?”宋安乐还是不能确定,高元尚到底是真的,能忘却从前的一切,还是真的能在接受从前的情况下,才想跟她重新开始。
如果他只是想忘记从前,然后跟她重新开始,她担心高元尚只是不愿面对,或者是不愿接受从前,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她根本不能个他机会,因为他有可能是在逃避一切,或者是还不够真心。
但如果高元尚是在,已经完全接受从前的情况,还是一心想求和,或许是他看清什么,再或许,本该就是心心相惜的彼此,却愣是错过了这么久。
“只要你能放下,我便能释怀。”高元尚最具胆怯的是宋安乐不再给他这个机会,所以他总是把话,都保留着一份后退的余地。
宋安乐对于期待已久的表白,她还是忍不住心动,所以她忧重的说道:“可如果情儿回來呢?”
“她从來都沒有离开过。”高元尚丝毫沒有迟疑的回答,因为白画情几番的示好,他都婉言拒绝,不是因为他移情别恋,而是他从宋安乐小产后,便查知白画情真实的一面,虽然一切都不能怪罪于她,但是她本质的改变,是他所不能接受的事实。
宋安乐虽然不全能理解高元尚的话意,但从他的话语中,不难听出他好像在强调什么,或者说,他想证明,白画情虽然从來沒有离开过,但他们的心却早已各自远去。
高元尚知道宋安乐还有顾忌,于是他牵起她,又郑重地说道:“你不用总是在意别人的感受,这件事总会在顺其自然被搁浅,相信我。”
高元尚也许不了解白画情,但不管怎样,白画情是为他才改变,他有直接的关系,这是他沒有去找白画情追究的主因,至于以后的局面,他依旧不会对白画情存在偏见,但前提她也不能太过分。
宋安乐从他真实的眼神中,可以看着他的真情,也许是真的动心了,她即便是忧伤满面,但内心却甜如甘露,所以她带着一味稚气的说道:“那你不再在意,我不择手段的拆散你们了吗?”
高元尚当然有想过这个问題,但是比起那些无谓的疑问,宋安乐对他情意,远远胜过一切,他至今好像在一夜之间明白,在乎一个人,是件如此奇妙的事情。
所以他相信宋安乐对他是真的有情,而他也恰巧发现自己一直争对她的主因,是因为他不能接受自己比她在乎的更多,所以他一再的想不把她当回事,甚至千方百计的刁难她,如今想想,自己多么可笑的行为。
所以他随和而温柔的说道:“我相信因果循环,如今我只在意你所在意的。”
宋安乐终于露出甜美而满足的笑意,可是忧重的说道:“但愿你今天的话,不会成为我们以后的伤口。”
“我保证不会。”高元尚自信的笑了笑,宋安乐甜美一笑的扑在他怀里,她双臂环在他腰间,这是她第一次,无拘无束且主动的感受着他怀抱的温暖。
高元尚也双臂拥着她,从未有过的满足感,想必是彼此心里最充实的感觉,他从來不知道,拥有一个自己心爱的人,竟是如此幸福的快乐。
不知纯属是巧合,还是益心殿的地方有限,高元毅和沈小雅也漫不经心的散步时,正好撞上不远处紧紧相拥的他们,他深邃的星眸,像似瞬间被刺入锋利的刀刃。
沈小雅因为身孕的原因,她只顾着脚下的路口,但在高元毅突然止步时,她好奇的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当然也领会他的心理。
因为高元毅至今在她面前,对宋安乐都是只字不提,所以沈小雅也索性就装傻,明知高元毅此刻心里肯定是五味俱全,但她还是悠然自得的说道:“看來大皇子和皇妃的感情,也并非像宫人们传的那般水火不容,否则也不会在这种时候你侬我侬。”
高元毅一张俊朗的脸,总以他一贯的柔情示众,可此时的他,已经是一脸冰冷如霜的面容,他平时本就不待见沈小雅,千不该万不该,沈小雅不该在这个时候侵犯他的软肋,所以高元毅冷冰冰的说道:“关于宋安乐的事,你最好是安分点,别自以为是的在本王眼底耍花样,否则本王可以让你随时消失。”
高元毅也不知道是因为反感沈小雅,还是不想去目睹那刺眼的一幕,他留下带满警告的话语,随即便自行朝另一个方向离开。
沈小雅一脸气恼的蹙着眉头,她又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高元尚和宋安乐,她不知道是羡慕他们,还是该去嫉妒她,亦或者是恨她。
高晋在晚宴中,再度回归宴席,但他已经换下了让人压抑的龙袍,而是一身崭新的莽服,皇后也换了一身藏蓝的色宫服,依旧是精致而简约。
晚宴中,众人送上了自己的贺礼,但皇宫中的稀世珍宝,样样不缺,所以众人都只是献上各自的心愿。
这时,一名徐大人起身说道:“皇上,请恕老臣斗胆直言,如今邕王以说服塞外,将多年來和我北朝的不和,一笔勾销,且我北朝争得巨大的利益,此乃无疑是为皇上贺寿的最好寿礼;
而临王又喜得皇嗣,也乃是为我北朝添了繁荣与昌盛,可谓功不可沒,比起两位皇子的功德,老臣赠上我北朝开国以來的史书一本,全定老臣对北朝一片忠心,还望皇上笑纳。”
徐大人看似满载诚意,话语中却暗藏玄机,他很清楚的将高元毅和高元康的功德,说的清清楚楚,唯独沒有高元尚一人,很显然他是冲着高元尚而來。
高晋又怎会听不出其中玄机,但众人他又怎会让高元尚难堪,于是他颇为惊讶的说道:“哦,徐大人竟把我北朝历时全都记载了下來?”
徐大人满腹情怀的说道:“微臣耗费多年时间,终于将北朝数十载史记,一一记下,为的就是让咱们后人都知道,我北朝乃是一个來之不易的国家,吾皇更是值得名垂青史的英雄人物。”
“说的好;”高晋也很是感动的说道:“徐爱卿有这份忠心,乃是我北朝之幸,快快呈上來让朕看看。”
徐大人见高晋是发自内心的激动,他也感到倍加的光荣,所以他将一卷厚重的书籍,双手吃力的捧在高晋面前,并颔首说道:“皇上请过目。”
高晋随手翻看了几页,简单的阅览了一下大致的开头,正是他打江山的情景,从文章的描写中,不难看出此人的用心和远见。
“好,好;”高晋一边翻看着,一边又满意的说道:“这是朕今天收到的最好贺礼。”
“多谢皇上抬爱。”徐大人深深的鞠了一躬,要知道得到高晋这般真实的赞誉,可是何等荣誉。
徐大人折回座位的时候,偷偷的朝另一名朝官使了个眼色,两人好像是早已对好计谋,所以那名朝臣很默契的会意他投來的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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