慷慨赴死固然需要勇气,忍辱负重的活着更需要勇气,尤其是在这种没有真正死亡的演习中,活着成为俘虏往往就是为了以后真正成为俘虏时能够逃出生天做准备的!
老兵油子门半夜三更不睡觉在那里八卦美男美女,无论是看着还是听着都是那么的猥琐流氓,可是他们的眼睛却在无声无息的打量着四周,关注着蓝军守卫兵的换岗时间、巡逻频率和守备人数等等。
沦为俘虏固然耻辱,但成为俘虏却能够更加接近敌方的司令官!
俘虏营的逆袭反扑,几乎变成了每一场演习不可或缺的重头戏,优秀的战士,不但要有克敌制胜的军事素养,绝地大反扑的神迹同样也是必不可少的。
当然,有俘虏营的反扑,就有胜利者的镇压,如何应对身边的一切突发危机动乱也是每一个优秀指挥官的必修课,这就是一场你争我夺的攻防战,谁笑到最后才能笑得最好。
所以说指挥官苦逼啊,不但要统筹全局,把握整场战争,还得随时准备应对身边所潜藏的危机,华夏军人不兴杀俘虏,无论何时何地,“缴枪不杀”是原则,不然干脆把遇到的一切敌人都灭掉也就是了,何必整个俘虏营出来,在自己的大本营里埋下这么个定时炸弹。
当然,这种苦逼不仅存在于蓝军指挥官身上,红军指挥官也是一样一样的。
偏偏每一次军事演习的各方指挥官都玩得相当黑皮,俘虏营的反扑成不成功也成为指挥官一个很重要的评断标准,演习结束后两方指挥人员是绝逼要坐在一起碰着啤酒对吹的。
好吧,扯得有点远,我们回到正题。
小净尘在干掉大门口的守卫时,便趁着白烟滚滚阻碍视线的时候,偷偷溜进了战俘营,不要问她是肿么无声无息穿过整个指挥部的,她手臂上可还戴着蓝色的袖标呢。而且见过她真面目知道她是山寨货的蓝军可都已经死光光了,于是,她安然无恙的潜伏进了战俘营,一直蛰伏到深夜。
原本她是想借着夜色潜出战俘营去干掉蓝军某个团长的,却没想到会被人认出来,也幸好被认出来,否则,带着蓝色的袖标蹿进满是红军的战俘营……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么?因为厄莘以及他战友的扯皮调笑。她动作稍微迟了一点,也正是这几分钟的推迟,使得她见到了绝逼想不到的人。
凌晨一点多钟,安静的蓝军指挥部突然驶进两辆吉普车,车子在战俘营前停稳,几个手握钢枪的蓝军战士表情严肃目光犀利的将新抓到的战俘给押送进来,俘虏不多,只有三个,但这三个人……
厄莘难以置信的拼命敲打身边的人,低吼。“我不是在做梦吧,卫戍!!卫戍!!!竟然是刀锋连的卫戍。没想到我这辈子竟然还有机会离他这么近,啊啊啊啊啊――!”
被厄莘当胡椒捶的战士却并没有生气,他傻愣愣的瞅着那被推进战俘营的三个人,满眼的空白和绝望,“连刀锋连的卫戍和宋超都被活捉了,完了完了,这次演习我们输定了。”
有这种想法的不是只有他一个。战俘营的红军在见到这新来的三个俘虏后脸色都不一而足的相当难看,相反,三个新俘虏倒是很镇定。卫戍身姿挺拔如松,一点也没有俘虏的自觉,反倒像个检阅士兵的将军,宋超像根没骨头的蛇一样挂在他身上,一摇三晃吊儿郎当,走在最后的赫然是八卦鼻祖费庆,他笑眯眯的挥着爪子,跟路过的左邻右舍打招呼,感觉像是进了影院却遇见了熟人o(s□t)o。
三人目标相当明确的走到小净尘妹纸面前站定,小净尘仰头望着他们,眨巴眨巴眼睛,茫然。
宋超暗自抚额,他就不该期待妹纸能说出多么感性的话,卫戍是个惜字如金的闷骚残暴分子,费庆完全是八卦心作祟才会跟着他们一起变成俘虏,对于他们的军事策略是完全一窍不通的,所以,最后解释的任务还得落在苦命的无骨蛇筒子身上。
宋超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眯着朦胧的睡眼,道,“我们遇上团长了。”
“……哦。”继续茫然。
“……虽然他挂了不能说话,但是我们看见你丢下的重力扣。”
能让妹纸拆掉重力扣的情况实在是少得可怜,在瞅见那四个重力扣的时候,两位从小跟她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立刻明白她的目标是神马,于是,两只竹马外加死乞白赖黏上来的八公一枚便果断潜进蓝军腹地,然后毫不犹豫的冲向一队路过的蓝军变成了俘虏。
目的,只是为了能在蓝军指挥部与妹纸会合,没想到运气这么好,一来就碰个正着。
坑爹三人组胜利会师,接下来就是逆袭反扑的悲壮……雄壮时刻。
小净尘、宋超、卫戍、费庆四人各据一方面对面的坐着,其他没有睡觉的红军战士则零散的围坐在他们身边,宋超看了大家一眼,起了个头,小声道,“你接下去有什么计划?”
这话自然是问小净尘的,不过他也知道,问了也白问。
果然,小净尘大眼睛一眨,认真道,“他们干掉了我的团长,所以,我也要干掉他们一个团长。”
众人:“……”默!
红军是以师为单位,所以,红军真正的指挥官是师长和师部的各级领导,柳团长只是师部下面六个团长中的一个而已,而蓝军是北四团和南三团合编在一起的,指挥官就是两位团长,干掉他们一个团长就相当于干掉了二分之一的指挥官。
六分之一的二级领导vs二分之一的指挥官,我去,这姑娘也太会算账了!
虽然小净尘的话让红军的汉子们一阵热血沸腾,但却没几个将她话当真的,不说她现在是个俘虏,就那细胳膊细腿个头刚够入伍标准的软妹纸样,别说是敌人二分之一的指挥官,能干掉二分之一个陆战队员就不错了,要求表太高哟!
可是,看着卫戍和宋超竟然真的认真考虑小净尘说的话,红军的汉子们笑不出来了。
费庆看看卫戍宋超,再瞅瞅满脸期待的小净尘,不由得嚷出了众人的心声,“喂,不是吧,你们真的相信她能干掉蓝军的团长?北四团和南三团可是公认的猛于虎,不然也不会光两个团就对抗我们一个师了。”
宋超凉飕飕的瞄了费庆一眼,咧嘴笑出森冷白牙,“他们是虎,咱家妹纸就是武松,乖,边儿玩去。”
费庆:“……”
卫戍想了想,道,“想要干掉他们的团长,我们得先从这里出去。”
小净尘忙不迭的点头如捣蒜,她盘腿坐在地上,双手托着腮,肘关节架在膝盖上,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凝望着卫戍,卫戍几不可见的勾了勾嘴角,转头望向宋超,他一转头,小净尘也跟着转头望过去。
宋超跳脚,“你们都看着我干神马?”
卫戍慢悠悠的活动手指关节,“需要我亲自动手?”
宋超:“……”
红军的汉子们尽皆茫然的望着默契十足的坑爹三人组,他们统共不过说了几句话,每一句都是那样的似是而非,听得众人一阵云里雾里,可他们自己却好像已经用眼神传递信息完成了某种突围计划??
八公费庆实在压抑不住心里的好奇,他抓耳挠腮的问出了大家的疑惑,“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被卫戍和小净尘逼得几乎抓狂的宋超突然眼珠子画个圈,笑眯眯的转头望向费庆,“想知道?”
费庆被他那典型的狐狸式的微笑唬得一跳,趋吉避凶的本能使得他疯狂摇头,宋超长臂一伸搂住他的脖子,哥两好的道,“别这样嘛,看你是兄弟才决定让你加入的,你可要考虑清楚,过了这村就没这店咯。”
费庆坚定的本能开始动摇,从小他就好奇心旺盛得堪比野猫,无论有关无关大事小事儿,他都想弄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为此没少遭人嫌弃,进部队这么久,虽然大家关系都不错,但真正把他当战友当朋友当兄弟的也就只有卫戍和宋超而已。
他喜欢黏着卫戍和宋超,并不是因为两人是刀锋连最出色的战士,也不是为了他们身上那层出不穷的八卦,仅仅只是因为羡慕他们之间那种只要一个眼神就能明了各自意图的无声默契,想着如果有一天自己也能交上这样的死党,那真是死了也愿意。
于是,鬼使神差的,费庆默默的点了头……,他竟然真的点了头!
宋超眼睛一亮,特阿沙力的拍着他肩膀,道,“兄弟会记得你的,待会儿会有点小疼,别忍着,尽管大声惨叫呻吟,务必要将蓝军的小兵们给引出来,记住了?”
这话一听费庆就后悔了,可惜,宋超没给他说后悔的机会,见他答应,宋超果断从裤腰带里拔出一根头发丝一样细的银针,收起针落,在他张嘴想说话的时候果断插进他后脖子。
“啊啊啊啊――――――――”后悔的话瞬间转换成惨叫从费庆喉咙里飚飞出来,那凄厉的哀嚎声吓得红军汉子们齐齐哆嗦,“蹭蹭蹭”的后退了十米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