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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三天,那些小土匪嘴里的“大王”似乎是出外做大事去了还没回来,而那锥子脸等也不知到哪去抢劫了,从没过来看上一眼。这几天,一直就没人理会他们,不过饭菜还是按时一天两次的送了过来,没有亏待他们,质量还挺不错的,有时还配有不知名的肉呢,尤其是那女子的,似乎是特别优待,肉菜很充足。
这几天她和阿虎简直是如胶似膝一般,两个有事没事就粘在一起,她的肉菜很大一部分都进了阿虎的嘴里。他俩是打得火热,不过周启文和程云峰,试着想和她搭讪,她却就是一言不发,就是阿虎涎着脸替他们拉着“皮条”,她也不搭理,只当他们俩没到。
周启文和程云峰也无可奈何,本来想三个臭皮匠凑个诸葛亮的念头也只能放弃了。两人是挠破了头,也没想出什么脱身妙计。那个虽然是女的,但也好过阿虎这个傻子吧?凑数也得有点智商呀。
阿虎是和她打得越来越火热,到了后来,竟然对他们也不太理睬了,直让两人不管心里暗怨,还是嘴里明骂着,这阿虎是重色轻友!但阿虎却是毫不在意,只管和那女的隔墙粘在一块,只有那女的大解或小解时才给赶了过来。
周启文和程云峰气得都不理他,那阿虎倒好,还有一声没一声地逗着他们,两个几乎都想掐他脖子了,要向他怒吼:你是傻子还是我们?但往往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那阿虎又蹦蹦跳跳地过去粘那女人,直让两个心里大骂这阿虎是实足的色虎,不,是大色狼!
牢里孤苦,两人的脾气也见涨了,说不了两句便是大声喝责,搞得大色虎都不愿过来了,反而和那个女的粘得更紧,唧唧啾啾地低声说个不停,而且还是小声说大声笑的那种。尤其是那女人,样子是看不清,但那声音就挺好听的,直让两个少男更是无比的躁动,有点像两头发情的小公牛一般。
更令人难以忍受的便是那气味的骚乱。这里每间牢房里面都挖了一条小水沟直通到外面,给里面的人拉屎拉尿,而且这里的土匪还颇有人道,每天都会送上一桶水给他们冲冲,但整排牢房不太通风,大解小解的气味难免会穿堂过室。尤其是隔壁的隔壁传过来的气味,更让这两头“小公牛”烦躁不安。
凄凉的环境,未卜的生死。此情此景很需要爱情呀!只怕有头母猪都会上去和她谈谈情说说爱,更何况还是一个声音挺好听的女人?但偏偏人家只理傻子不认正常人,让这两个少男真是郁闷无比,不知不觉间,责骂阿虎的语言也更多了。两个小文人,也只能以此取乐了。更郁闷的是,偏偏阿虎是个傻子,根本没法理会他们的妙词佳句!说得多了,那阿虎嘴一撇,甚至都不肯过来了,就是那女的在干……他也是闭着眼睛,不肯再过来供他们喝骂。
更让他们难受的是,那女人都不赶阿虎了,该干嘛还干嘛!这更让他们暇想连篇,更加的烦躁。现在程云峰都想找人拚命了,但外面的小匪根本不搭理他们,扔下饭菜,就是拍拍屁股,声音要是大一点,他们干脆把属于他们的饭菜都端到阿虎的牢里面去,不给他们吃。幸好阿虎还够义气,会还给他们。吃了一次亏,两个都不敢再和小匪硬抗,只能骂骂阿虎聊解心中苦闷,但人家阿虎正在给“爱情”滋润着,摆出一副睬你们都是傻瓜的样子。
幸好这种郁闷的场面很快就给打破了,第四天一早,小匪又送进了三个哭哭涕涕的人过来,就关在第四间牢房里,顿时牢里面便是热闹了,那三个可是大嗓门的主儿,声音在折腾着整个牢房,可裂石可断木,而且中气实足,“内力”雄厚,经久平息。
一个年轻的尖细声音在“主讲”,两个在陪哭,从“主讲”的嘴里,他们很快就能听到,这个家伙应该是什么地方保安旅旅长的儿子,一个不小心学风雅到山里观山察景,又一个不小心给山中的另一股土匪盯上了,然后给他们抓了,不知怎么的又惹上了雷公寨的土匪,然后把他们从另一股土匪的手里抢了过来,然后就送到这里“表演”……
这三个大嗓门是哭天拆地,尤其是那尖细声音,不断地对着岩壁虚张声势、虚言恐吓,吹嘘着自己的老爹是如何、如何的厉害,手下兵如何的强马如何的壮……要那些土匪识时务,放了他们云云……三人的噪音很大,但却冲淡了色虎和那女人的唧唧我我,周启文和程云峰心里反倒是舒服了很多。
不过那三个哭哭闹闹了一阵,很快便给隔壁的那个女子吸引,那旅长公子干嚎了一阵,便开始把心思放在了那女子身上,领着他的那两个家仆趴在了墙上,调戏起那女子来。
先是做着评论,一个说:“哎,少爷,这娘们很漂亮呀!”一个道:“哈,那真的好大……嘘……嘻嘻……”先一个就赞道:“是窝,比那翠花楼的小桃红还要大好几圈哩……”
然后就是那尖细声音道:“呜……呜……我看看……有没有吹牛?哇……真它娘的大耶……抓起来肯定很过瘾……嘻嘻嘻……”一个就叫道:“喂呀,小娘们,快过来,跟我们少爷谈一谈。”另一个附和道:“我们少爷可是万旅长的公子,万旅长是谁呀?那些土匪都害怕,你过来,好好服侍我们少爷,包你有好处……”
那万少爷便是兴奋起来,尖声嚷道:“对对对,我阿爹很厉害,只要我出声,那些土匪就会放掉你的。你不用怕!过来呀……哎,你那个土老帽,滚一边去,边碍着本少爷。哎!你那死老帽,你为什么找美人的手?美人是你抓的吗?快滚远一点!”他看见那美人居然去抓那土老帽的手,气不打一处来,便是直言喝骂。
但那土老帽竟然理也没理他们,反而和那美人两个隔墙粘在一起,还小声说大声笑,似乎在谈论什么稀奇之事一般,根本就对他们正眼也没看一眼。万少爷可是气得暴跳如雷,各类粗口喷涌而出,什么你小子是什么鸟的蛋……我祖宗十八代……你掉进粪坑里吃屎当饭……你生仔没屁股……你全家都是……你天生就是太监……骂法层出不穷,丰富异常,一听就是骂界高手。而且有两个家仆助阵,更是言语生辉,气势如虹。只听得周启文和程云峰目瞪口呆,面面相觑,心里都生起这样的感觉:什么人呀?还是人吗?两个都恶心得想吐了。
万少爷畅所欲言地痛骂了一阵,然后便开始威胁,什么要把你枪毙一百次……要把你浸猪笼……割你一千刀没商量……要你受尽酷刑而死……死无葬身之地……淹死不冒个泡……语言残酷得让整个牢房的气温也陡然降了好几度。只让周启文和程云峰生生地打了好几个冷颤,心都在发抖。
但两个正主儿好像一点也没受影响,就是粘在中间的墙壁上,嘀嘀咕咕的说个不停,时不时还指着他们笑来又笑去。这让万少爷更是生气,双手不断地摇动着大木栅,似乎想越墙而过,要狠狠地教训这两个不识万少爷的一对狗男女。但人家雷公寨的牢房修得还是很结实,不论他怎么摇,就是纹丝不动。万少爷实在是很无奈,便是把气撒在两个家仆的身上,狗才长狗才短,要求他们钻过去,把公的宰掉,把母的拉过来陪他……
那两个却是旁若无人一般,那女的居然还举着双手朝着阿虎嘀咕着,那阿虎立即屁颠屁颠地提了他牢里的水桶过来,还撕下自己的衣襟一角,沾上水,细心地替那女人的手抹了起来,只把那女的手摆来弄去……
周启文和程云峰看了顾然是很郁闷,那万少爷就几乎跳上岩顶了,他的“手”竟然还有人敢动?实在是岂有此理、忍无可忍的事!他又使劲地摇起木栅来,尖细的声音威胁、恫吓得更厉害了。但是越骂,他们的“清洁工作”就越发起劲,根本就没当他是一回事。
突然间那女子凑到阿虎耳边不知嘀咕了什么?那阿虎便是急了起来,放下清洁工作,在牢里来回走动,然后大声道:“你们三个,滚一边去,她要拉尿。”那女的大羞,慌忙小声地责怪了他几声。阿虎就道:“不是她……是我。你们快走开,不准偷看。”
这回万少爷他们就高兴了,一个叫道:“大家都是男人,你怕什么?你拉呀。”另一个嚷道:“就是,难道你是太监,不敢见人?要拉就拉嘛。要不咱们一起拉?”说着,还做着脱裤子的手势。万少爷就笑道:“着啊,难道你的不敢见人?有本事,咱们都脱光了比上一比,看谁的大?”立即有人附和道:“少爷,他肯定不敢见人,一定是毛毛虫,那能比得上您的大雕?我要是他就一头撞在墙上死了算啦。”那三个调侃着,他们自然知道肯定是那女的撇不住了,都是尽力趴在墙上,眼睛瞪得有多大是多大,还不停地在那女的下身瞄来扫去。旁边这间牢房可都是在他们的视线之内,根本没一点死角,他们现在是兴高采烈、兴致勃勃地等着那女子宽衣解带,展现裤里风光……
现在轮到阿虎和那傅颖坐卧不宁了,坚持了半个时辰,那傅颖的双腿都夹得紧紧的,不敢再放松。而万少爷三个却是集体在吹着口哨:“嘘……嘘……嘘……”更让她焦躁不安,汗水都从额角里渗出来了。她求助地望向阿虎。阿虎徘徊了一阵,突然间似乎动了灵机,他小声地对那傅颖说了几句话,然后拣了一大堆石子摆在墙上,大叫道:“你们快滚开,我要扔石头了!”
两边相隔好几丈呢,万少爷三个嘻笑着根本没当回事,反而嘘的更是起劲,一个还叫骂着:“你来呀,你老子就在这,扔呀……哎哟……”阿虎右手一扬,一块小石子就打了出去,正中那人的脑袋上,痛得他哭叫了一声坐倒地下。阿虎迅速地抓起石子乱扔,他扔石子的功夫还真是准,只要一露头,包管脑袋就给砸中。一下子把那三个打得哭爹叫娘,忙不迭地伏在石墙后面。
傅颖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撇不住,冲到那边断墙下的排水沟,迅速地蹲了下来。然后便是希希疏疏,尿香弥漫……
万少爷三个受声音和气味的刺激,立即嗷嗷叫着扑过来要参观,但那阿虎的“暗器”还真是厉害,根本没给他们近身的机会,上前就“哎哟”,近木栅就“娘呀”,头破血流,痛苦难当,三个吃了几个石子,再也没胆近身观人拉尿了,只是退得远远的,贴近了石壁,嘴里自然便是破口大骂,臭词滚滚……
等声音渐歇,那女的又和那可恶的男的粘在了中间,也没人再扔石头,万少爷三个这才冲了过来,但佳人已去,只留余香绕屋……只气得三个骂得更是起劲,嘴里过不了瘾,干脆就学着去找“暗器”,动手袭击起那女的来,他们可没阿虎那本事,能隔空打击,打不着公的,打个母的也好呀,谁叫她拉尿不给他们看?
这还真有效果,虽然这边扔石子没法着力,木栏的间隙太小,不能发力,但把手伸出木栅扔石头,目标很大,距离很近,基本上都能中的。这让三个立即兴奋起来,又笑又跳,那女的却是一声不出,只是伸出手手臂挡在头上。
阿虎很生气,立即用石头还击,不过那三个已经学精了,或者是给阿虎砸怕了,他的手一伸出来,他们立即又退了开去……敌进则我退,敌歇则我扰……一时间让他们自己趣味盎然,而阿虎则是苦不堪言。
周启文看不过眼,便提醒道:“阿虎,你把衣服给她披着,就不用怕他们砸了。”阿虎一愣一愣的,问道:“什么衣服?”周启文道:“你把你身上的棉袄给她披在头上,就给他们砸中也不会受伤呀。”
阿虎二话没说,立即脱下自己身上的棉袄,从木栅栏里递了过去,披在了傅颖的头上。果然很有效果,那边扔来三四颗石子,打在棉袄上,笃笃有响,那傅颖却是安然无事。牢里面土匪可没让大石块留着,最多都是些小石粒,根本就不着力,打在傅颖衣服上,连挠痒都算不上。
那两个又在衣服底下唧唧啾啾,看得周启文和程云峰很郁闷,万少爷就是暴跳如雷,到处要枪要炮,他要把这对狗男女打个千疮百孔,炸个稀巴烂……连他万少爷的面子也敢落,绝对是死有余辜,死了也要鞭尸……
不久有小匪过来送饭,万少爷便是出言威胁,要他们赶紧放了他,否则……那小匪却鸟也鸟他,反而教训了他们几句,扬言要他们乖乖地等着大王回来,否则……他还真的取下背上的破枪,拉动枪栓,啪啪作响。
那万少爷三个倒是识时务,立即乖乖地闭上了嘴。等送饭的小匪一走,他又开始发脾气,还把自己那份饭菜砸在地上,大骂这是什么猪食,他万少爷能吃这样的吗?再看隔壁,那一对狗男女,居然是躲在衣服底下,你一嘴我一口,还在低声窃语的,正吃得不亦乐乎。万少爷立即气冲牛斗,一把那两个家仆手上的饭菜打倒在地上,大骂道:“什么猪食?还吃,你们这两个蠢材,快给我打……打他们……气死本少爷了……打呀……还等什么?”他连连起脚猛踢两个,驱赶着他们去扔石头。
那两个现在是苦着脸,扔了半天早就把力气扔完了,正想吃点东西,却给少爷全部扫到地上去了,他们没法子,只好拣了石子,一边有气无力地扔了过去,一边喃喃叫着:“打死你……打死你个龟孙子……”
到了半夜,折腾了半天的两屋人也都累了,渐渐的合上了眼睛,不料一阵惊天动地的呼叫又把他们唤醒过来,却听那万少爷在嗥叫:“来呀,快拿肉来,我饿……”然后就是他那两个家仆的解释声和啪啪的巴掌响声,那个万少爷在发泄着他的不满,没有酒没有肉,居然没人送过来?这让他这个养尊处优惯了的,一时之间真的不习惯。但无论他怎么哭怎么叫,人家土匪根本就没理会,甚至都没一个过来看上一眼,他们明显已经很习惯这牢里的哭闹了。
那两个家仆也变不出食物来呀,哭哭闹闹,只让万少爷饿上加饿,好不容易不哭不闹了,耳朵尖的,便听到“唧唧”的咀嚼声……蛮刺耳的……不会是那万少爷在拣地上的食物充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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