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买下曼儿时,曼儿其实心里很害怕。害怕主人会和别的男人一样,惩罚他们不喜欢的女奴。可主人却把身契给了曼儿。还说,主人答应过,要救曼儿出来。”
少女小声哭了起来。“曼儿不是坏人……只是,只是他们……”
阿姬曼扬起脸,双手放在胸口,认真说道:“梵天在上,自从知道主人真的宽恕了曼儿之後,我,阿姬曼芭娜,就发誓要报答主人。”
阿姬曼的话语和泪水,让程宗扬心里又酸又甜。他伸手将阿姬曼抱进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像哄小女孩一样,一边抹去她脸上的泪珠,一边说道:“那会儿你就是因为这个哭的?”
阿姬曼点了点头,泣不成声地说道:“是我说了谎……”
程宗扬安慰道:“别难过了,我不会怪你。”
阿姬曼泪水涟涟,呜咽道:“主人为什么对曼儿这么好?”
“也许……”
程宗扬想了一会儿,“也许我真的很像你哥哥吧。”
程宗扬大喜过望,立即转头问执事,“钥匙呢?”
执事苦笑道:“如果有钥匙,我早就两手捧着送给二爷了。钥匙都在大管家手里,我这边委实没有。”
终于说动了武二郎为自己效力,程宗扬笑逐颜开,一把钥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钥匙好说。就在这儿按了指印,我带二爷他们回去。”
执事飞奔着捧出一张纸,先喝骂着让那些老弱病残的奴隶按了指印,然後恭恭敬敬递到武二郎手边,赔笑道:“二爷这一去可是虎入山林,龙游大海。小的照顾不周,还望二爷海涵,海涵。”
武二郎张开蒲扇大小的手掌,往纸上“呯”的按了一记,然後站起身来,被他压扁的竹椅“吱哑”一声,如释重负地恢复原状。
武二郎一站起来,程宗扬就发现他比自己想像中更高,壮硕的身形至少超过两米三,就是放在兽蛮武士中,也是一条壮汉,他脸上的虎斑又深又长,一双虎睛精光四射,就像一头直立的猛虎,给人一种强烈的威压感。
程宗扬叫来,武二郎挽起手上的铁链,毫不客气地挤了进去,宽阔的肩膀几乎把车厢挤碎。他大模大样地一伸胳膊腿,足够坐四个人的车厢立刻被他庞大的身体挤满,对旁边的程宗扬理都不带理的,连一点缝隙都没给他留。
程宗扬只好客气地说道:“二爷坐得舒服就好。”然後自己拣了匹马来骑。
回到商馆,程宗扬找到大管家要拿钥匙。那个胖胖的管家也跟执事一样,肥胖的五官挤成一团,苦着脸道:“他的钥匙不在我这里,是侍卫长亲手拿着。”
“凝羽呢?”
“侍卫长陪着夫人出外办事,要明日才能返回。”
程宗扬想了半晌,只好空着手回来。
武二郎早已等得不耐烦了,两手一扬,铁链“哗啦”一声兜住程宗扬脖颈,劈头喝道:“钥匙呢!拿来!”
程宗扬好言安抚,拍着胸脯保证明天一定拿钥匙来,如果拿不来,就让二爷把自己头拧下来当球踢着玩。武二郎这才悻悻然收了杀气。
好不容易安顿住武二郎,程宗扬抹着额上的汗水出来,不知道自己弄来这头猛兽作帮手究竟是福是祸。他安慰自己,武松怎么说也是侠肝义胆,豪勇过人,在江湖中响铛铛的好汉,吐口吐沫也能在地上砸出个坑来。虽然脾气暴燥了些,主要是因为小时候没上过学,缺乏教养的缘故。这种汉子粗鲁是粗鲁了点,但性子直爽,既然答应了自己,为着仗义这两个字,这趟南荒也是非走不可。
苏妲己、凝羽,还有那个小婢香蔻儿都出了门,程宗扬想找个人说话都找不到。有心和武二郎套套交情,可那厮呼噜打得震天响,光凭声波险些能把柴房拆了。程宗扬隔着院墙都坐不住,只好拍拍屁股走人。
苏妲己一走,那些女侍卫也踪影全无。她在程宗扬身上下了冰蛊,那比绳索镣铐还管用,根本不担心他会逃走,没有再派人看管他,程宗扬一路出来,没有一个人理会。
离开苏妲己的大宅,程宗扬便叫了辆马车。这个世界的的士没人管理,什么样子的都有,比起上午嵌玻璃的豪华车,这辆就寒酸多了。
说了客栈的名称,程宗扬一边走一边琢磨。自己拿着苏妲己的钱给阿姬曼赎身,如果说那妖妇一笑了之,程宗扬第一个不相信。解释只可能是苏妲己还不知道,或者知道了,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趁苏妲己和凝羽都不在的机会,一定要把阿姬曼送走,如果她的再被抓回商馆,自己就白费力气了。
另一方面,能让苏妲己亲自出面,肯定是要事。难道是王哲麾下左武卫第一军团有消息传来?
虽然目睹了王哲撼动天地的一击——在他粉身的刹那,刺眼的白光吞噬了整个战场的生灵,但程宗扬还有些隐隐的期待,希望能有一些军士从战场和蔽日的烈火中脱身。不过他也知道,这个希望太过渺小。
王哲一死,在他生前被压制的各种势力都开始蠢蠢欲动。不知道苏妲己跟王哲有什么恩怨,如果让这妖妇知道自己和王哲的关系……
程宗扬忽然想起那隻锦囊,连忙打开背包。药丸、安全套都在,那隻锦囊却无影无踪。程宗扬背後顿时出了一层冷汗。
第五章
阿姬曼仍裹着那条长长的斗篷,安静地坐在床角。听到房门响动的声音,她抬起眼,静静看着程宗扬。
那个年轻的男人脸色很不好,像遇到什么烦心事一样,眉心拧成川字。进了门,就倒在椅中,疲倦得连手指也不愿抬起。
阿姬曼走过去,蹲下身子,捧起程宗扬一条脚,放在膝上,然後帮他除下靴子,按住他的脚趾轻轻按摩。
那年轻人明显怔住了,等清醒过来,连忙闪电般收回脚。阿姬曼扬起脸,微笑道:“是曼儿按得不好吗?”
“不!不!”程宗扬急忙摇手。
阿姬曼再次伸出手,程宗扬却把腿藏了起来,摇着手苦笑道:“不用按了……我有些不习惯。”
程宗扬去过浴足城,但那是商业交易,他掏钱,对方提供服务,天经地义。阿姬曼却不同,让这样一个美貌少女给自己服务,让程宗扬生出一丝亵渎感。
阿姬曼道:“曼儿是主人的女奴,女奴就应该服侍自己的主人。”
“你的身契我都撕了,你已经不是奴隶了。”
“曼儿是主人的奴隶,不是因为那张纸。”
程宗扬头大如斗,这丫头怎么这么固执,跟月霜那死丫头有的一比。
“主人出了好多汗,曼儿帮主人擦洗一下吧。”
程宗扬叹了口气,“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对了,不要叫我主人,叫我宗扬好了。”
“好的。宗扬主人。”
程宗扬只好不去管她。
阿姬曼在木制的脸盆里打了水,将一条布巾浸湿,然後绞的半乾,俯下身,仔细抹去程宗扬脸上的灰尘和汗迹。
布巾是用厚厚的棉布制成,比起程宗扬以前用的毛巾略显生硬,但浸过水的布巾覆在脸上,那种清凉的感觉,让程宗扬忍不住舒服地呼了口气。
每擦三下,阿姬曼就重新浸一遍水,始终保持布巾的湿凉和洁净。她细致地擦过程宗扬的头颈,然後解开他的上衣,在他胸前细细擦过。
不得不说这是一种很美妙的享受。阿姬曼的手柔软而又细致,被她抹过部位立刻变得清凉,身体燠热和烦闷一点一点消失。
程宗扬不明白这个倔强的少女为什么要以女奴自居,他也懒得再去想。也许是因为清晨被那妖妇吸得太狠,程宗扬一整天都觉得手足酸软,精神委靡不振。奔波一天之後,这会儿已经累得连眼睛都不想睁开。
清凉的布巾在身上轻柔地擦拭着,房间安静得仿佛被密封在盒子里。程宗扬闭上眼,呼吸渐渐变得平顺,在少女的服侍下沉沉睡去。
朦胧中,下身忽然一凉,程宗扬惊醒过来。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身上的衣服都浸在盆中。自己不知睡了多久,身上已经被擦洗得乾乾净净,这会儿那少女正用布巾擦拭自己最後的部位。
阿姬曼停下手,“是布巾太凉了吗?”
人被吵醒时往往困意最浓,程宗扬模糊地点了点头,然後又朦胧睡去。
程宗扬还沉浸在那种久违的感觉中,发现服侍自己的是那个天竺少女,而不是梦中的女友,不知道心里是高兴还是失望。
程宗扬勉强笑了笑,声音略显沙哑地说道:“没有水了吗?”
“井里新汲的水太凉,会吵醒主人。”
程宗扬甩了甩头,把刚才梦幻中的一幕和锦囊丢失的忧虑都抛到脑後。
如果是紫玫和自己一起穿越,程宗扬不知道他们俩是否有命离开草原,更不知道他们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该如何养活自己。这一切,还是让自己独自面对好了。
程宗扬抛开心事,笑着说:“现在该怎么办?”
阿姬曼回过头,问道:“这样舒服吗?”
程宗扬笑道:“比我想像的还好。”
阿姬曼顿时焕发出光彩,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曼儿是第一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