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赵一鸣所料,小王爷笑着展开折扇:“小王素来喜欢孩子,不知道今日能不能见一见我那小贤侄和小侄女?”
都贤侄和侄女了,赵一鸣能不让小王爷见嘛;再说他应付了小王爷这么久,等得也就是他这句话啊。
当下赵一鸣使了人去请红裳把孩子带过来给小王爷请安。
小王爷依然是哥俩好的样子,口里不停的嗔怪赵一鸣说什么请安之语:他再三言明,只是喜欢孩子,所以想见上一见罢了。
红裳带着孩子和丫头们到了厅上,给小王爷行完了礼,把孩子让奶娘抱到了小王爷的近前,让他观看。
小王爷似乎也真得极为喜欢两个孩子,看了以后把随身的玉佩解下来给了子珉,可是看着凤吟小王爷犯了愁:“在嫂夫人面前真是不好意思啊,小王出来匆忙,居然忘了给贤侄和侄女儿备下见面礼;贤侄的见面礼还好说,小王一个大男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可送给侄女做见面礼的。”
红裳和赵一鸣急忙一礼到底:“不敢当、不敢当,还请王爷收回玉佩;两个孩子能见到王爷,已经是他们的天大的福份了,哪里还当王爷的赏赐。”
小王爷却执意不肯,他皱眉想了一会儿,把手中的折扇放到了凤吟的身上:“这把折扇是我的心爱之物,暂时就放在侄女这里吧;小王下次一定备下重重的见面礼。来换回这个把扇子,免得等他日侄女长大成人后,笑我这个做叔叔的王爷小气抠门儿。”他还故意说笑了两句。
红裳夫妇推辞再三,还是让人把东西收下了:他们明白,这不过是小王爷为了下次再来寻得借口罢了。
小王爷逗弄了一会儿孩子。便又同红裳闲话了两句家常,又提及要去探一探老太爷——十足十就像是通家之好的朋友;不过在红裳和赵一鸣的“苦劝”下,小王爷并没有去后宅探视老太爷,也没有留下用饭,带着人告辞走了。
自始至终,小王爷没有看侍书几个人一眼;同上一次他打量红裳和金氏身后的丫头,完全不一样。
红裳和赵一鸣倒也不着急:小王爷如果什么也没有发现的话。他一定不会这么快就走的。怎么也要借机在府中逗留;而且也不会留下那把折扇当作下一次再来府中的借口了。
留下折扇的主意极为不错:就算明日小王爷再次登门,也只能说是小王爷实在是信人,也实在是高看了赵府;不会被质疑一个王爷为什么接连在一个五品官吏家出入。
红裳和赵一鸣带着众人把小王爷送出府去,便转身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赵一鸣和金氏居然在花厅里等着他们:想来也是因为听说康王府的小王爷来,所以不放心。他们听红裳和赵一鸣把事情前后经过一说,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不过他们夫妇不知道画儿的事情,所以还是很担心小王爷下次再来应该怎么办才好。
赵一鸣和红裳看了看画儿。便把屋里的人都打发出去,单单留下了画儿在屋里伺候;然后便把画儿的事情告诉了赵一飞和金氏;金氏听完后看着画儿吃惊的很,然后她拉了赵一飞立起,便要对画儿行礼:贵女,可不是金氏一介平民能比的——金氏没有诰命在身。
画儿已经急急的抢先拜了下去:“二夫人如此,是想让画儿无地自容嘛?”
在红裳的劝解下,金氏和赵一飞这才放松下来坐下:自己家的一个丫头,居然是王爷之好;就算是画儿在眼前,他们也感觉有些匪夷所思。
赵一飞知道了康王府的目的后,是完完全全的放下了心头的大石。
只是金氏对于画儿的将来也有着几分叹息:画儿不是在王府之家长大的。又为奴为婢这十几年,想来会被人看低的。
红裳又把于钧的想法大略说了一下,金氏却只是摇头:“贵人赐婚?这种事情可遇不可求啊;就算求到了,也难说结果如何。”
红裳和赵一鸣不便再深说什么,只得缄口不语。不过,舍一个画儿救赵府,在金氏和赵一飞看来还是很值得的。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老太太那里已经使了赵安娘子去回话,不必担心老太太会忧虑:她原也对康王府的事情知道的不多,本就没有多少担心。
金氏和赵一飞坐了一会儿闲话家常,只是二人脸上都闪过几次为难之色,又几次想开口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坐了片刻后,金氏和赵一便起身告辞,什么事情也没有提。
红裳和赵一鸣自然是看出金氏和赵一飞有什么为难之事,可是追问金氏二人,只说没有什么事儿,他们也不好相强,只得送了他们夫妇出去。
孙氏和陈氏一直就在红裳的院子里立规矩,只是赵一飞他们说话,妾侍们都被打发出去;陈氏带着孙氏到了厢房中坐等,所以孙氏并不知道红裳等人再说些什么,只是知道府上来了一位小王爷拜访。
金氏二人走了以后,也已经到了午时,陈氏和宵儿等人一起把饭菜摆好,孙氏只是一旁指使小丫头们做事,她并不有伸手亲自做事;要去请赵一鸣和红裳到偏厅来用饭时,孙氏倒是走得比陈氏快,陈氏便住脚由她去了。
赵一鸣和红裳在偏厅坐好后,孙氏倒是真做起了事儿:净手等等一些事情,她都亲自侍奉的赵一鸣,就是宵儿在一旁都没有搭上手;红裳那里,是侍书和陈氏在伺候。
赵一鸣净手完毕,看向孙氏对她微微笑了笑;落座后他又扫了一眼立在身旁不远的孙氏道:“这里伺候的人已经不少了,我看不如让她们两个人下去用饭吧。”
红裳扫了一眼陈氏和孙氏,面上没有什么神情,只是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儿。
红裳的反应落在孙氏的眼中,自然是认为红裳不痛快;所以她极为“贤良”的欠身,抢在陈氏前面说道:“伺候老爷太太是婢妾们应该做的事情,不敢这个时候下去用饭,还是让婢妾们伺候老爷和太太用饭吧。”
一面说着话,孙氏一面上前想为赵一鸣和红裳盛汤;她当然不是真得要盛汤,她只是借个机会悄悄扫向了红裳,看她会如何应对。
红裳却什么也没有说,她只是坐着未动:以不变应万变的样子。
孙氏心中冷冷哼了一声儿,纤手伸出取了汤勺开始盛汤后先奉给了赵一鸣;赵一鸣接汤时又对孙氏微微一笑,然后转头看向红裳咳了一声道:“这里有侍书她们几个人足够了,你说呢,裳儿?”
红裳看了看孙氏,然后转头看向赵一鸣:“夫君说的是。”多一个字也欠奉,好似她极为不高兴的样子。
赵一鸣这才对孙氏和陈氏道:“你们下去用饭吧。”
孙氏又“贤良”了几句,这才扯着陈氏走了;孙氏心里的高兴自然是不用提了:老爷在太太面前毫不遮掩的对自己的宠爱,想来太太暗地里已经气得不轻了。
孙氏最得意的就是,现在,她依然是还是赵一鸣心中最要紧的那个女子。
陈氏自始至终没有多说一句话,她虽然不是极聪明的人,但也不是不会查颜观色,重要的是她比孙氏了解红裳;所以,陈氏并不认为太太在生气。
对于孙氏,陈氏也是了解的,她也不认为孙氏真能在老爷心里强过太太去——老爷待太太的好儿,可不只是挂在嘴上;陈氏一失望想起了自家的表哥,那也不是一个把心思挂在嘴上的人:挂在嘴上的情份,多半都不牢。
虽然眼下的事情,陈氏看不太明白,不过只要老爷太太不吃亏,自己和女儿的平静日子就会被打破,其它的,陈氏根本不会去想。
孙氏拉着陈氏走出偏厅便放开了手,想起她刚刚的木讷便想瞪陈氏一眼,不过及时想起现在的陈氏已经不是原来的陈氏了,这才忍下了。
到了厢房,孙氏还是忍不住念了陈氏两句:“我们都是妾侍,理应亲热一些,你说是不是?趁着年轻,要想法子生个儿子,日后也好有个依靠,对不对?”
陈氏一笑:“妹妹说得对。”
孙氏看了看陈氏,没有再往下深说:陈氏的女儿和太太走得极近,她也一直待在太太身边,什么苦头也没有吃过,想来已经变成了太太的人吧?自己就算是要笼络她,也要小心谨慎一些才成,不能被太太再捉到把柄发作自己。
孙氏没有再说什么,拉了陈氏亲亲热热的坐下用饭;孙氏的举止倒是让陈氏极为不习惯,孙氏从来不曾好言好语的对过她,就不要说像现在如此的亲热了。
孙氏一面用饭一面想着一会儿如何设法,能让老爷同意她下午不在红裳这里立规矩呢?她还要在房里等娘家的人。
让孙氏没有想到的是,她的脑筋都是白费了。她和陈氏一回到花厅上,给红裳和赵一鸣奉了茶,赵一鸣便开口让她们各自回房去休息。
“下午没有什么事儿,我和你们太太躺一躺便会去上房陪老太太,这院子里也没有其它事情,你们不用过来了。”赵一鸣说得时候,还看了孙氏一眼。
孙氏心里却了一惊:老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