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裳看着孙氏轻盈的福了下去后,才轻轻一笑:“你大病初愈,又赶了那么远的路,还行什么礼?快起来吧,小心又累坏了。来人,给你们姨奶奶看座。”然后又看向孙氏:“现在可大好了?”
红裳看到孙氏打扮的淡雅宜人,行礼也如轻舞一样的令人赏心悦目,她怎么能不好好的欣赏一下?不然岂不是枉费了孙氏的一番苦心?虽然孙氏的苦心不是针对她,红裳也知道,只是赵一鸣现在一肚子的火气,想来是不知道欣赏的,她只好勉为其难的代劳了。
孙氏谢过红裳,然后看了看赵一鸣才带着几丝娇怯坐下了,只是却只坐了半边儿,极为守礼的样子;她低眉敛气的答了红裳的话:“回太太的话,婢妾已经大好了,倒是累太太记挂着,婢妾心中不安。”
红裳现轻轻摇头,一面上上下下看了看孙氏:“记挂倒没有什么,只要你大好了就成;看样子是大好了,气色也不错,是吧,夫君?。”
赵一鸣扫了一眼孙氏,轻轻点了点头:“养了这么久,身子应该是调养好了才对;只是,日后你也要自己多注意些。”
孙氏欠身应了赵一鸣的话,还悄悄看了看赵一鸣:对于赵一鸣的关心,她极为心喜;只是现在她学了乖,当着红裳的面儿,不敢露出喜色,也没有同赵一鸣多说什么。
红裳淡淡的又问了问孙氏现在用什么药。最后道:“你虽然病好了,可是身子却还是要调养的;侍书,把燕窝称二两来给你们姨奶奶拿着。”
吩咐完了侍书,红裳又转过头来对孙氏道:“燕窝你先拿去吃着,吃完了再到我这里取就是。”
孙氏脸上有些不自在了。她起身谢过了红裳后百般的推辞:“婢妾的身子真得已经大好了,燕窝还是太太留着用吧。”她倒是不希罕燕窝的——平日里她就没有少吃了。
赵一鸣这时咳了一声道:“即是你们太太赏你的,你就拿着。”
孙氏扫了一眼赵一鸣,轻轻的答应了一声,让雅音把燕窝接了过来,又重新谢过了红裳;她虽然心喜赵一鸣对她的偏袒,但是却有些忐忑的看了看红裳。看到红裳神色如常。她才轻轻的放下了心。
现如今红裳有了儿子,更加不是她能比得了;所以她想要在府中有一席之地,首先要能在赵府立住脚儿才成;出去这么久,府里还有几个人把她这位孙姨娘看在眼里?所以,眼下孙氏不想招惹的红裳看她不顺眼:她需要时间收买人心,才能在暗处与红裳相抗。
不然,那人真恼了。说不定再也不理会她:可不只是没有了银子这么简单。
红裳没有再同孙氏多说,摆了摆手道:“你坐车赶了这么久的路,想来也累坏了,今儿就不用你伺候了,下去好好歇一歇吧。”
孙氏轻轻答应着,又给赵一鸣和红裳行了礼方才退了下去;言行举止十分的得体,似乎对于红裳所说让她伺候的话,也没有半点的不满。
赵一鸣在孙氏走后,眼底才闪过厌恶:她倒是装得很像,居然还有脸说自己是真的病了!他收回目光后。对红裳道:“裳儿,这条毒蛇要把毒牙藏起来,看来并不像原来那么易与对付,你在家中千万要小心才是。”
红裳答应着,让赵一鸣放心就是;然后不想他再为孙氏着恼,便拉起他去看孩子。
魏太姨娘听说孙氏回到了府中,尤自不信:“怎么可能?没有听老太太吩咐人去接她啊。”
香草闻言心中冷笑。她还真以为什么事情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不过,她脸上却带着不解道:“奶奶有所不知,是太太吩咐人去接的孙氏回府,我也正奇怪呢。”
魏太姨娘看向香草:“太太吩咐的?太太吩咐的,这更加不可能了。”说着话,她便沉思起来:原本自己是想接孙氏回府的,可是还没有想到好法子时,孙氏却被太太接了回来——太太如此做,是有什么打算呢?
魏太姨娘想了好一阵子,可是怎么也想不通:孙氏已经被送出府去很久了,应该不会被太太他们发现什么才对;可是太太在这个时候忽然接了孙氏回来,应该是绝对没有安好心的,可是孙氏没有把柄在她手上,接了孙氏回来做什么?
魏太姨娘烦燥起来,再也坐不住,便站了起来在屋里走来走去:太太可不是一个能容下人的人,把孙氏接回来争宠给她自己添堵嘛?她那么一个聪明人,绝不可能做这种蠢事。
魏太姨娘想来想去怎么也不明白,她心下的烦燥更甚:太太行事越来越看不透了,如此一来自己行事日后更难;不知道对手想做什么,她又怎么敢轻举妄动。
“太太什么时候让人去请孙氏的,可有说过什么吗?”魏太姨娘想不明白,便又开口问香草。
香草看魏太姨娘焦燥,心下倒是生出了几分快意:“今天一早太太便使人去接孙氏了,也没有说什么特别的话;只说孙氏的病已经好了,不能让府里的姨娘常住在山上,再也没有说过其它了。”
魏太姨娘听完后,眉头皱得更紧。
香草看了看魏太姨娘,又道:“依奴婢想,也许太太是认为内眷总住在外面不像话,为了名声着想,才会把孙氏接了回来吧。”
香草所说当然不是真心话,她就是要引魏太姨娘想偏了、想左了:太太不是不重名声,但也不是很重虚名的人;而且孙氏是被太太弄出去了,太太绝不会无缘无故接她回来的。
赵俊杰现在还关在大牢中生死不知,而且不管想什么法子,那大牢就是不让人探视,所以香草现在更恨魏太姨娘了,巴不得她能在太太手上吃个大亏呢。
魏太姨娘听完香草的话,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香草的话,她当然不会当真。
魏太姨娘又一次坐下,静静的思索起来;只是最近她思索时已经很难能像原来一样坐上一两个时辰,不过她自己还没发觉;而香草早发觉了却没有提醒魏太姨娘。
魏太姨娘还没有想明白孙氏的事情时,孙氏的人却到了她院子里:原来是给她送东西来了。
魏太姨娘把送东西的婆子叫了进来,看看孙氏送得东西,心下便是一叹:这个蠢货!不过她面上却含着笑意:“回去代我谢谢你们姨奶奶,她实在是太过客气了。你们奶奶身子可大好了?大病一场可要好好的调养一番才可以。只是,你们姨奶奶也是的,要回来怎么也不提前让人来说一声儿,我也好为你们姨奶奶准备点东西接风洗尘呢;看如今,我是一点儿准备也没有。”
那婆子笑道:“太姨奶奶您客气了!我们奶奶回来时也是匆匆忙忙的,昨天我们也是一点儿信儿也没有,今天上午府里的马车到了,我们奶奶还有些不相信呢;当时急急的收拾了一下便回来了,山上的东西都没有收拾妥当,根本没有时间嘛——不然,怎么会不同姨奶奶打个招呼呢。”
原来,就连孙氏也不知道今天要回来!魏太姨娘听得心里更是如猫抓一样难受:太太是忽然之间决定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太太把孙氏急急的接了回来?
魏太姨娘刚刚还在想,是不是孙氏的毒药落在了太太的手里,那个方姓的大夫所说只是骗人的,所以太太和老爷才会急急召回了孙氏。
只是细细一想便又感觉不像:孙氏出府已经几个月了,那毒药也早已经被她带上了山去——如果发现了她手中的毒药,岂不是早就把她召了回来?而且哪里还会容她在府中走动,四处收买人心?
太太这一点也很奇怪,不但把孙姨娘接了回来,而且还没有对她有什么限制。
魏太姨娘打发走了孙氏的人后,便想让人出去打听一下: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她扫了一眼香草,想了想先对香草道:“你到上房去看看吧,问完了老太爷和老太太的安,想着再打听一下今儿府中可有什么事情发生;你仔细的打听一下,孙氏不可能会无缘无故的回府,所以不用紧着回来,设法多打方打探一下。”
香草答应着去了。
魏太姨娘这才又唤了一个娘子进来:“你去悄悄打听一下,昨天有谁去过太太的院子;或是太太在上房时,有谁去了上房;行事说话要小心在意,莫要让人起了疑心,明白嘛?”
那娘子应声转身要走时,魏太姨娘又唤住了她:“你记住,我让你打听的事情,就是我们院子里的人问起,你也不要说。明白了?”
那娘子福了一福:“奶奶放心就是。”
魏太姨娘看着那娘子走了,心底叹了一口气:到哪里寻一个伶俐又忠心的丫头去呢?香草已经不堪用了,自己身边没有人,不要说日后,就是眼下想做点什么就很不省心。
第四更奉上,稍后还有,女人继续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