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钧和赵一鸣进来里屋时间也不短了,事情也说想让袖裳好好休息,他们出去时,便听外面的小丫头报给老太爷和老太太道:“大姑娘回来了,已经到了上房。”
于钧闻言看向了赵一鸣,虽然什么话也没有说,可是意思赵一鸣是明白的:凤舞所做的事情,于钧不可能不知道,现如今凤舞回来,于钧当然是有担心的。
赵一鸣轻轻一叹:“凤舞是我的女儿、我赵家的骨血,我不能置之不理;可是裳儿同样是我的妻,我不会再听信任何人的一面之词;所以,我不会任舞儿胡来的,舅兄放心就好。”
于钧一面起身一面道:“我还真是就怕某人又听信了他某位至亲人的一面之词啊。”他对于赵一鸣的大女儿是没有一丝好感: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有如许深的心计,如此狠的手段,想让人生出好感来也难;更何况正是这位赵府的大姑娘一句话,害得袖裳被赵一鸣踢伤了呢。
赵一鸣脸上一袖,几分尴尬便浮到了脸上来;不过,于钧这次没有让他难堪,直接又开口道:“上一次的事儿,你多少吧,有那么一丝可以算是情有可原――虽然我并不认同;如果再有第二次,你便没有任何一点点的借口了。”至亲之人不能当做伤害袖裳的借口:自古以来后母难当啊,而且袖裳难道不是他赵一鸣的至亲之人嘛?所以于钧在此事上是有很大的心结。
赵一鸣点头:“舅放心,一鸣已经明白很久了。”
于钧深深盯视了一眼赵鸣,没有再理会他,而是转头看向了袖裳:“妹妹累不累?要不,就由我这个舅舅去见一见外甥女吧?”
袖裳闻言眼跳了一跳:哥哥同赵一鸣算帐是可以的果同凤舞一般见识却不太好吧?她笑了笑:“哥哥,我陪你一起去吧。”
袖裳严格来说不是有心于钧:于钧虽然打了赵一鸣,可是却没有引起赵府的人很多不满来;可是凤舞的性子却让袖裳放心不下来:万一凤舞说了或是做了什么不妥的事情,惹得哥哥光火了,事情会如何还真难说呢。
对内宅的人,袖裳想还是由她做主为好:也免得老太爷和老太太担心赵府以后会由于钧说了算。
于钧点了袖地头一下:“你个小没有良心地。就知道你不放心。也不想想。哥哥我是没有分寸地人嘛?她就是再不对。也只是一个小姑娘。我能拿她如何?就算是再生气只会问一鸣地。”
于钧这话是说给袖裳听地。不如说是说给赵一鸣听地。
袖裳嗔了于钧一眼:“哥哥自然是有分寸地。可是却见不得我受一点儿委屈。所以这分寸嘛也不太可靠;我们可是有前车之鉴地。”
赵一鸣本来以为于钧会拦下袖裳来地想于钧听了袖裳地话后。摸了摸鼻子又看了一眼赵一鸣:“那个。我们先行一步吧。老太爷和老太太想来在等我们呢。让老人家等久了不太好。”
于钧居然没有接袖裳地话。让赵一鸣心中纳罕起来;他一面点了点头答应着于钧。一面心想:看来于钧有什么短处在袖裳手里――不然。一句话绝打发不了于钧。
赵一鸣想到这里心里却有些酸楚和心疼起来:听袖裳此言南边时于钧就为她出过头,而且事情还闹得不小袖裳和于钧小时候过得日子很不好嘛?
袖裳笑道:“我要一同去,你们先行一步也不过是后行一步;你们比我也快不了多少。”
于钧回头对着袖裳一笑:“妹妹,记性太好可不是什么好事儿;什么事儿都记得这么清楚做什么:忘的还是忘了吧,你说是不是?”
于钧说完不等袖裳再说什么,便又道:“走吧,不要让老人家等我们太久。”
于钧的话中有话,袖裳自然是听了出来:可是那些过去的事情应该同她无关,可是却真真确确的让她无法心平气和的对待――她与本尊似乎是合成了一个人一样;而且,如果于钧真能忘掉,又何必同自己说这些呢?
有很多事情,不是你想忘掉就能忘掉的;所以,于钧做不到,袖裳也做不到。
袖裳轻轻一叹,强迫自己放下了心头升起的纷扰与一缕心酸,随了赵一鸣和于钧出了屋子:大姑娘已经二三个月不见了,她现在会是什么样子,性子可有了改变?是变得好些了,还是感觉自己受了委屈,把一肚子的怨恨都埋在了心底?
袖裳想了想:有许嬷嬷在她身边,多少应该会好些吧?至少凤舞不会变得更坏才对吧。
老太爷和老太太倒不见一丝焦急,还安然的坐在那里吃茶:把凤舞就那么放在山上,这么冷的天儿,他们是不忍;可是凤舞回到了府中,两个人心中又难免会想起她做过的
―就算是他们没有想起,只要看到赵一鸣青色的眼眶忘得掉嘛?所以,老太爷和老太太心中对于凤舞的怨气,比起对她的挂念要多那么一分半分的。
而且凤舞人已经到了府中,不过是在上房多待一会儿,老太爷和老太太有什么好着急的?眼下不管是于钧的事情,还是薛家的事情,哪个也比她回府来的事情重要的多。
老太爷看到袖裳三人出来,也没有多说什么,起身道:“我们到上房去吧。媳妇,你也劳累了一天,我看不如就在房里休息吧。”
老太爷也吃不准现如今凤舞是什么样子,所以不想袖裳过去:万一凤舞任性气到了媳妇,那可真是天大的罪过了。
袖裳笑道:“老太爷,无妨的,媳妇歇了一会儿已经好多了。舞儿自山上回来,媳妇不过去,她也是要过来请安的;这大冷的天儿,她赶了一上午的路,又在山上过了许多,怕是身子也不太好吧,不好让她再在府中奔波;而且,媳妇想着,舞儿已经回来了,我们一家人今天中午刚好用顿团圆饭,媳妇怎么能不过去呢。”
凤舞倒底如何袖裳还是要去亲自看看:要如何应对凤舞,岂能对凤舞现在的情形不了解呢?
老太太轻轻一叹,上前执袖裳的手:“媳妇所说不是没有道理,可是那个孩子你也是知道的,千万不要同她一般见识;如果她还是原来那个性子,如果她说话行事不知深浅,也自有我和老太爷为你做主,你千万不可真动了气或是伤了心;万事都要以你的身子为主。”
袖裳反握了太太的手:“舞儿只是个孩子罢了,媳妇是她的长辈,哪里会真同舞儿生气?老太爷和老太太自管放心就是。”
老太爷听到团圆饭,也好再说什么,便起身向外行去――凤舞回来了,赵家的人真得齐齐全全,可是老太爷心中并无多少欢喜之意。
赵的团圆饭应该与薛家没有关系才对,薛家的人也没有人招呼他们,可是薛老太爷和薛老太太硬是跟了上来,并没有要回府的意思。
薛老太爷心没有底儿,他不敢就此回去啊,所以只能厚着老脸跟在老太爷的身后一起到上房去。
老太爷一人坐车子到了上房时,那漫天的雪依然还在下:看那势头,怕是一两日都不会停的样子。
袖裳看了看地上厚厚的积雪:今天冬天的第一场雪,好大啊;而今天冬天,想来也会很冷吧?
不过,现在虽然雪挺大的,不过风却停了,倒也说不上太冷来。
袖裳下了车子,便看到上房院门外立着的一个人,虽然穿着大袖鹤猩猩毡的鹤氅,头上还带着帽子,可是袖裳一眼就认了出来,那分明就是凤舞。
袖裳没有想到凤舞居然会等在院子门口了:现如今的天气,可不太适宜在外面同众人见礼吧?不过,凤舞回府后,想要日子过得舒服些,老太爷和老太太的欢心她是一定要讨的,所以这个时候立在院门外,倒也可以理解。
只是未必能得老太爷的心就是了――做得太过明显了,再加老太爷今儿心情不好,凤舞的这一点儿心思,怕是白用了。
凤舞看到老太爷和老太太下了车子,上前两步拜倒在地上:“给老太爷、老太太请安。孙女儿日夜牵挂、忧心,只恐因孙女儿之故让老太爷和老太太身子不舒服,现在看到老太爷和老太太身体如往昔一样,心下实在高兴万分。”
那地上虽然扫过了,也有仆妇给凤舞铺上了拜垫,可是这样的天气,跪在地上还是冰冷的很。
老太爷看着凤舞点了点头:“起来吧。外面天寒地冻的,莫要冻坏了。”话虽然说得有些温情,不过老太爷却对凤舞并不亲热。
就是老太太也只是轻轻的点头“嗯”了一声儿,让身边儿的大丫头上前扶起了凤舞,并没有亲自拉她起来。
凤舞谢过了老太爷和老太太,侧身让过老太爷,然后便上前要扶老太太的手;老太太却执着言梅的手没有放:“你也累了吧?跟上来就好,我这里有言梅呢。”
凤舞低下了头答应着,让老太太先行了一步;然后又等她的父亲和袖裳走过,她才跟了上去。
许妈妈和娘子们伺候在凤舞身边儿,一句话也没有,就是连个多余的表情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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