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芊听到父亲的话后一下子便惊呆了,她多少有些口吃:“那东西、那东西值这么多银钱?”不过说完后倩芊又平静下来:自己在父亲眼中不过是连银子不如的棋子,我就是送人了,你能如何吧?!想打?行啊,倒要看看赵家的人会不会让你把我活活打死。
薛老太爷拍着桌子怒吼道:“你给我想法子弄回来,就在今日!不然看我不活活打死你!”顿了顿,想起倩芊刚刚威胁的话,他恶狠狠的道:“你不要以为自己是个香勃勃,没了你我们薛家就不行!实话告诉你,我不过是想两个法子一齐用,而你嫁入赵家做妾不过是其中的一个法子罢了;那套东西我是要送给一个贵人的,让他为我们家说句好话——他如果开了口,有什么事儿是不成的?所以,现在我只要那砚台和墨,赵府的事情,哼,凭你嫁作妾能借他们家多大的力还真说不上来呢,反而不如那砚台和墨更有用些!”事实当然不是如此,只不过他不想让女儿握住他的短处罢了。
倩芊听得一愣,看看父亲暴怒走样的脸,再看看嫡母一脸的阴沉,她还是知机的跪了下去——虽然不太相信父亲的话,可是父亲在盛怒之下,还是少惹为妙,再者她也担心父亲所说是真的;但是,要取回那一套东西来——,她喃喃的道:“父亲,东西已经送了出去,再想取回来怕是不易。”
虽然祸是自己闯的。可是东西已经送到了赵府,想要?只能由父亲自己去取了,自己是没有法子可想的——她也不想去丢这个脸!
薛老太爷恶狠狠的瞪着倩芊,他也知道让倩芊去取回砚台和墨是不明智的,可是看着眼前这个逆女如此直接的把话说了出来。就这样把一个烫手山药轻轻易易的扔给了自己,他的怒火就在胸腹间四处乱撞。
越想越气的薛老太爷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他一下立起,抬脚就对着倩芊踹了下去:脸上是不能打,身上多打几下也无妨——到时进了洞房,赵家的人就是不高兴,也不好说什么。
薛老太爷刚刚踹了两脚。倩芊杀人般的尖叫呼疼、哭泣求饶让他更恼火。想再用力踹几脚时,却听到门外一个颤抖的不成样子的声音:“老太爷、老太太,赵府的老太爷和老太太快到院门儿口了。”
薛老太太一下子扑过去拉过来薛老太爷:“夫君,你坐下消消气儿。赵家的人来得正好,这个时候我们正正可以借机要回砚台和墨——虽然丢人了些,但是大事儿要紧啊。”
薛老太爷虽然怒气难消,但也知道不能当着赵家的人教训女儿;又瞪了一眼倩芊。看她一身的狼狈便喝道:“还不滚回房去更衣?留在这里让人看笑话嘛。”
倩芊也不敢多说什么,而且她极不想让表嫂看到她现在的样子,便自地上爬起来出去了。等在门口的心然和花然看到倩芊的样子,惊得用手捣住了嘴,泪水一下涌了出来——可是她们却不敢哭出声来,怕自家的老太爷听到后发作她们。
倩芊轻轻摇头,示意心然和花然扶她回房:她被打得全身实在痛得厉害,强自撑着走出来已经是不易了。
赵家的人并不是急急赶过来的,当然是老太爷的意思,怎么也要给人家时间说清楚事情吧?不然自己一行人急急闯进了屋。正遇上人家教训女儿:为什么偷拿家中的东西?!岂不是两家人都尴尬嘛。
老太爷远远看到倩芊院子门口有人影晃动,心下更是放心:既然有人看着,自己一家人进了屋,想来不会有什么尴尬场面了。
红裳也看到了那院子门口的人儿,在看到自己一行人的画子后,那二三个人便跑回了院子里——想来是去报信了。红裳在猜测院门外的人会是谁安排的,是薛家老太爷还是倩芊?这当然不是一个无聊的问题。红裳从来不在无聊或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如果是薛老太爷安排的人,那他就不是一个真正莽撞的人,今儿一大早闯府教训女儿那就是另有所图了——会为了什么呢?怕就怕他来个什么女儿名节有污,要处死她之类。红裳想到这里,头上就是一把冷汗:薛家的人不会人人都这么无耻吧?不过,有备无患要好些——只是他们真要耍无赖,这事儿还真不好应对。
如果是倩芊安排人,那此事儿倒是简单了:她就是不想让自己看到她的狼狈样子。红裳很希望是最后一种:薛家有一个倩芊已经很让她头疼了,如果个个都是城是极深的人,那她岂不是往后没有好日子过了嘛。
红裳自昨天就在思索:薛家的人回来了,倩芊要做妾的事情便要摆到桌面上了,自己要如何应对?现在她还没有想到好法子。
在红裳的胡思乱想下,老太爷带着老太太和红裳进了小花厅。天,也刚刚要放亮。
而就在这个时候,赵府的各姨娘才刚刚得到消息。
魏太姨娘躺在床上听说后一下子坐了起来:“可知道是因为什么事儿嘛?”砚台的事情她并不知道。
香草取了衣服披到魏太姨娘身上:“不知道,不过听人说,那薛家的老太爷如凶神恶煞一般,敲开了大门就往里闯,很是吓人呢。”
魏太姨娘的眉头皱了起来,半晌没有说话。香草素知主子的脾性,也没有打扰她,自到一旁轻巧无声的为魏太姨娘准备衣物。
魏太姨娘过了半晌方道:“香草,取衣物过来,我起身吧。老太太既然已经起来了,我也早些过去好了——免得去得晚了。惹得她不高兴。”
香草答应了一声儿,一句话也没有多说,取了衣物放到魏太姨娘的床头上,便伺候魏太姨娘穿衣。
当年,魏太姨娘也是看上了香草这一点儿:要沉静。她是极沉静的——她在不应该说话的时候,是一个字也没有;要机巧会说话,她便极机灵——在应该说话的时候,她便如那百灵鸟儿般能说个不停,哄得人高兴万分。
魏太姨娘起身后坐到妆台前,打算今儿仔细梳洗一番:今儿老太太要在表姑娘的院子消磨一段时间,就算梳洗费些时间。也足够她把屋子收拾干净俐落了。
忽然间魏太姨娘又改了主意。吩咐香草快些不要再挽复杂的发式,随便带两枝钗就好。
香草依然是答应着就照做了,极快就把主子收拾妥当了;虽然她并不知道主子为什么改了心意。
魏太姨娘看了看,便着了外裳轻声儿吩咐了香草几句,带着另外两个娘子去了老太太的房里。而香草也出了院子,在小径上七拐八拐的,晨色中一会儿也就不见了踪影儿。
小陈氏每天都醒得很早。不过她却没有唤人过来准备起床,她只是睁着眼睛看着帐顶:其实她什么也看不清楚,帐幔中一片黑漆漆的。就如同小陈氏每日虽然早早上床,却要很晚才能睡着一样,她也是沉默的看着帐顶不招喜心过来说话。
小陈氏知道还要再过一会儿喜心才会来叫她起订,然后她梳洗完了就要去太太的院子立规矩,然后再回来用早饭——现在,她还是能躺一会儿就躺一会儿的好。
天色刚刚放亮,喜心便飞一样扑进了屋子,掀开帐子就挂了起来:她跟了小陈氏很久了。当然知道小陈氏每日都醒的早,所以没有唤小陈氏醒来就直接道:“奶奶,薛家的人一大早就好似打上了门来一样。”
小陈氏一听一下子坐了起来:“他们奔那里去了?上房还是太太那边儿?”
喜心摇头:“去了那个表姑娘的院子。”喜心自从得知了倩芊有心要做小,便也对她失去了根本的尊重,提到她必会用“那个表姑娘”。
小陈氏眉头皱了起来,想了一会儿,也不明白薛家的人一大早儿闹得是哪一处。
喜心一面给小陈氏披上衣服一面道:“奶奶。您起床嘛?”
小陈氏想了想道:“不了,我再躺一会儿。表姑娘那里的事情,我也去不着。按着平日的时辰再晚一刻起好了,起来还要去太太那里立规矩呢。”
说完,小陈氏又歪倒在床上,不过她的脑子可是没有闲着:不知道这次的事情能不能利用一下,把这个可恶的表姑娘赶了出去才好;就算赶不出去,能把太太拉下水,让她去应对表姑娘才是上策啊。
喜心奇怪的看了看小陈氏,她可是连衣服也没有穿好便来给奶奶报信:“奶奶,我们什么也不做嘛?”
小陈氏一笑:“当然不是。你要使人悄悄打探一下,看看能不能打听出什么来。”
喜心看看小陈氏,想一想也就释然了:就算是表姑娘那里有什么事儿,自家主子也是上不了台面的,事情还要靠自己这些人去打听才能清楚;不清楚是什么事情,自家的主子也不好拿主意做什么。
想清楚以后,喜心便答应了一声儿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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