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芊越想脸上的微笑越重,越想精神越好,她竟然一个晚上没有合眼儿。
接下来倩芊又想了几点要做的事情,并且还想到了几个具体的法子——不过她这一次不急于去做,她一定要细细考虑再考虑,有了十足十的把握再去做,绝对不能再像今天晚上的事情一样了。
当她看到窗子发亮后,便不再想心事儿,起身到铜镜前看了看自己样子——实在是狼狈的有些吓人。
倩芊现在心境已经与昨天晚上大不相同,她现在满心都是希望,当然不能容自己如此狼狈了。倩芊看着镜中的人微微一皱眉头,便先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才唤了心然和花然进来收拾屋子。
倩芊虽然躺在了床上,却并不是想睡一会儿,她让心然打来了冰凉的井水,和温水交替着用来敷眼——她的双眼这个样子如何能出去见人?
她今儿还想去老太太那里呢,这个样子见老太太倒也没有什么,只是万一在老太太那里遇到了表哥,让表哥看到她这副鬼样子怎么能成?!所以,她一定要好好的敷一敷才成。
红裳睁开了眼睛,伸了个懒腰儿,然后坐起挑开了帐幔,她是想叫人进来,却不想正看到赵一鸣面向她这一边儿,睁着眼睛盯着她的床——现在正好对上红裳的眼睛。忽然看到红裳挑开了帐幔,赵一鸣脸上一红,立时坐了起来:“裳儿。你、你醒了?”
赵一鸣话一出口便感觉说了等于没有说——没有醒能坐起来吗?他又急急补了一句:“昨天晚上睡得可好?”
红裳看了看赵一鸣,答道:“还好。夫君睡得可好?”
赵一鸣点了点头:“很好,很好。”
门外的丫头听到声响,在外面问道:“老爷,夫人要起了吗?”
红裳答应了一声儿。侍书带着众丫头们进来伺候红裳夫妻起床更衣;便也解了赵一鸣的尴尬。
赵一鸣醒得早一些,他醒了以后不知为什么,非常想看一看红裳的睡颜,可是又怕惊醒了红裳惹她不快,所以便盯着那帐幔自己正自回想呢,却被红裳“捉”了个正着。
梳洗好了以后,红裳本想去上房的。可是老太爷和老太太使了人来说。不要红裳过去立规矩,让红裳好好歇一歇。来传话的小丫头还道,老太太说了,老太爷昨日也吃多了,今天想多躺一躺,夫人真得不必过去了。
红裳听了知道老太爷和老太太是真得想让自己歇一歇,便对着上房福了一福算是谢过了老太爷和老太太后。这才回到房里吩咐侍书等人摆饭。
赵一鸣听到摆饭后,便扶着小丫头的肩膀单条腿跳到了外间:“我也到花厅上用饭吧,一个人在房里气闷的紧。”
红裳本不想同赵一鸣同桌共食,可是赵一鸣一个腿儿跳啊跳的都跳出来了,她也就只能点了点头。然后又让侍书和霄儿过去扶赵一鸣向花厅走去。
红裳走在一旁淡淡的问道:“夫君的脚儿感觉如何?用过早饭后让大夫过来看一看吧。”
赵一鸣笑道:“已经好多了,红肿轻了好多呢,有霄儿已经足够,不用再叫大夫来这么麻烦。”顿了一顿,赵一鸣看向红裳道:“裳儿也不必为我担心了。”
红裳很想瞪他一眼:哪个为你担心了?不过,红裳只是淡淡的答道:“夫君既然这样说。大夫不请也就不请了,不过饭后还是让霄儿好好为你再检视一遍为好。”红裳没有理会赵一鸣最后的一句话。
赵一鸣点头:“好的,只是麻烦霄儿了。”
霄儿在一旁欠了欠身子:“老爷说这句话,婢子可是受不起的。”
说着话进了花厅,红裳夫妻二人坐下后,侍书和画儿各捧着一碗绿梗米粥放到了他们二人面前。赵一鸣不时的给红裳布个菜什么的,而红裳只是淡淡的。即没有恼了赵一鸣给他脸子看,但也给他几分笑脸儿。
不过赵一鸣已经很开心了:至少昨天晚上裳儿没有赶他,今天也和他一桌上用饭了。
红裳在用饭时便一直再想:今日赵一鸣的脚伤了,并不方便外出,是要留在家中了;自己又不用去上房,今日一整天儿都同赵一鸣在一起,实在是让人气闷的很。
红裳忽然想起自己想买个铺子:正好家中有赵一鸣在,她也走得开,不如就今天出去转转吧。
红裳用罢饭放下了筷子,一面儿净手一面儿对赵一鸣道:“妾身一会儿听管事娘子们回完了事情,有事儿出去走走,夫君有什么事儿就吩咐院子里的丫头们吧。”
赵一鸣一愣,他原想今日能同红裳好好在一起说说话呢:“裳儿——,有什么事儿要出去?”他并不是想追根究底,他只是不想一个人呆在家中,与红裳分开罢了。
红裳不想同赵一鸣说自己打算开铺子的事情,她扫了一眼霄儿后道:“也没有什么,只是出去走走买些东西,再到霄儿家去看看。”
赵一鸣更是一愣:到丫头家去看看?不过,随即他便想到这两日红裳心情不好,也许红裳只是想出去走走吧——她的娘家远在南边儿,身边儿除了几个丫头没有个知近的人儿,烦了也只能到丫头家走走了。
如此一想,赵一鸣长长一叹:“嗯,去吧去吧。晚些回来也没有什么打紧的,老太爷和老太太跟前儿我自会代你说一声儿;不过,你要多带几个人才成;嗯——,让赵安挑几个强壮的家院跟着,外面的人儿不好说的,以防万一为好。”
赵一鸣认为红裳是想出去散散心,不过担心她外出一个人不太安全,所以嘱咐红裳多带些人。
红裳点了点头,便起身道:“我去偏厅处置事情了,夫君自便吧。”
赵一鸣只得同意,看着红裳起身走了。他看了看自己的脚,恨恨的跺了一下好的那只脚;他更是恼了倩芊——不然,他今日大可陪娇妻在外好好游玩一番。
红裳听到赵一鸣的跺脚声儿,她先是小小的吓了一跳:不会是用的伤了的那只脚儿吧?然后转身看了一眼,才又转回身子继续走,只是她的嘴角儿有一丝丝的弧度:这个赵一鸣,还真是有些孩子气。
红裳处置完了府里的事情后,便起身带着侍书几个人去查看自己的嫁妆,走了几步想起赵一鸣一个人待在房里,她倒底是心中不忍,回头对侍书道:“你还是留在家中吧,一会儿叮嘱厨里给你们老爷弄点儿汤,让丫头们好好伺候着,不要他乱动,再伤到了那只脚。”
侍书看着红裳福了一福,最后还是忍不住笑道:“夫人,您说的是哪个他啊,婢子不太明白。”
红裳狠狠的白了一眼侍书,又举手做势要打她:“你个死丫头,还不快去。”
侍书笑着跑远了。
红裳这才带着画儿和霄儿直奔了放嫁妆的屋子。
画儿的心情却好似不太好,她终于没有忍住开口问道:“夫人,婢子多嘴您不要见怪;您——,是不是已经原谅了老爷?”
红裳回头看了一眼画儿,然后轻轻一叹:“哪里可能这么快就当什么事儿也没有了?至少我是做不到的。只是,人心都是肉长的,你们老爷这两日所作所为你们也看到了;我就算是还不能原谅你们老爷,但是也不能狠心在他受伤的当口什么也不管吧?”
画儿似乎松了一口气儿,可是立刻她又提起了心,迟疑了一会儿又道:“夫人,婢子还是多一句嘴,虽然老爷不应该踢夫人那一脚,但看老爷昨日待表姑娘的样儿,老爷、老爷还算是好的。”
红裳奇怪的看了一眼画儿:“画儿,你是想让我原谅你们老爷呢?还是不想我原谅他?”
画儿把眉头皱得紧紧的:“婢子、婢子自己也不知道!”说着,她低下了头——这两日,画儿左想想吧,老爷对夫人真得不错,知错能改还算得上是个好男人,夫人应该原谅老爷,和老爷好好过下去;可是她右想想,老爷踢夫人时真狠啊,可是他待孙姨娘时却温情脉脉的,这男人啊,都是不可靠的!
红裳笑了起来,轻轻拍了拍画儿:“不知道就不要想了,我也没有说一定不原谅你们老爷不是?”
画儿看了看放嫁妆的厢房,又小心的左右看了看才轻声道:“您不是想要出府自立门户了吗?您是不会再原谅老爷了吧?”
红裳听得一笑:“我哪有说一定会出去?我只是——”她说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儿:“想手里能有些自己的根基,如果有个万一,我们也不至于什么也没有,受制于人罢了。”
画儿吃惊看着红裳,然后方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夫人,这两日婢子三人时时揪心的就是这事儿了——即不想夫人受委屈,可是又担心我们几个女子出去后无法撑起门户来,累夫人受委屈。”
侍书三个人晚上哪里睡得着?她们三个人每天晚上都在琢磨同样的事儿:让夫人出府吧,她们担心夫人日后会受辱;不让夫人出府吧,可是夫人在赵府受委屈,她们也看不下去!正正是左右为难啊。三个丫头商量来商量去,都想问问老天: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