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当然是假病,侍书有什么不敢说的?你能装病,我就能扮个大夫!侍书心中冷笑:不把夫人放在眼里?今儿我还非要让你知道一下什么叫尊卑上下!
雅音听到侍书的话后一愣,看到帘子挑开了,才反应过来急忙去拉侍书的手,把帘子又放了下来:“我的好姐姐,病可不是能玩笑的事儿,您是我们府里最能干的人儿,可您也不是大夫,能治得了什么病。”
侍书看了看雅音,笑了一下:“我虽然不是大夫,却在南边儿的时候同人学过几个偏方,说出来你也许不信,但却是真的——姨奶奶的这个病儿我刚好能治;不要说了,我还是先去看姨奶奶要紧,你不要总拦着我。”说到这里侍书一下放下了脸子:“误了姨奶奶的病情儿,到时候你要如何开脱!我这也是为你好,不明白吗?”
说着话,侍书一把推开雅音挑起帘子就进了屋。
雅音被侍书一推没有立稳也就没有来得及拉住侍书,等她立定身子侍书人已经进屋了。雅音急急想跟上去把侍书再自屋里拉出来,不想却被侍书带来的几个娘子和婆子挤得差点儿又摔倒,等她再立稳了身子时,侍书一行人都进了屋——再想拦已经太迟了。
侍书进了屋子转过屏风,便看到孙姨娘睡倒在床上。不过她的头还梳着,露在被外的衣服一看便是外衣。
侍书心下冷笑:只不过看了一眼。便根本不是她的婢仆们所说的情形:一晚上没有合眼的人,好不容易想睡了,能不睡得舒服些?不解发、不换衣就躺下了,手下的人儿是怎么伺候的。
想来是听说自己带人去了宋氏与小陈氏那里——看样子躺得很急,应该是自己出了小陈氏院子时。她才刚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吧?
侍书看今儿的事情,其实有些不太像孙氏做出来的:根本不是很细致。孙氏等不及了?她想早早把老爷拉到她的房里来吧?
侍书又打量了一下房间,炉里烧得香都不是安神香:看来是时间太紧了些,宋氏只来得及除掉钗环,根本没有来得做其它。侍书唇边浮起了一个冷冷的笑意儿,然后一闪即没了。
走了几步后,侍书的脚步微微顿了顿。她是在想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侍书又瞧了一眼孙氏。便决定先走过去坐在床头上,看看孙姨娘有没有反应再作打算。
侍书还没有走到床前呢,那孙氏却忽然坐了起来:“雅音——”然后抬眼便看到了侍书,她似乎有些微的吃惊:“侍书?”
侍书心中明白:孙氏这是知道装病儿已经没有用了——孙氏姨娘不还真是有些聪明儿的人啊,知道再闹将下去对她自己更不利,索性起身不装了。侍书心中思量着,上前行了半礼儿:“姨奶奶好。”
雅音这个时候也跟了进来。听到孙姨娘叫她急急奔到跟前:“姨奶奶。”
孙氏一面扶着雅音的手坐了起来,一面嗔雅音道:“怎么你们侍书姐姐来了,也不叫我一声儿呢?”
雅音看了侍书一眼,答道:“姨奶奶刚刚睡着,侍书姐姐也不是外人,所以婢子们想让姨奶奶多睡一会儿。”
侍书听到孙氏主仆的对话,多看了一眼雅音:不愧是孙姨娘调理的人儿,没有得到孙氏的任何暗示,就知道不提生病的事儿——这份伶俐就是用错了地方。
孙氏轻轻一叹,对侍书一笑:“你看这些人。没有一个懂事儿的,倒真是慢待了你;你是明白的还好,让那起子不明白的人儿知道了,还不说我轻狂,不把夫人放在眼中?”孙姨娘三言两语就想把错儿全推出去,还给了侍书一顶老大的帽子;言外之意,侍书如果有什么不满。就是个不明白的人儿了。
侍书哪会听不懂孙姨娘话中的意思,她微微一笑:“无妨。姨奶奶真要起身吗?就让我和雅音来服侍姨奶奶梳洗好了。”侍书不接孙姨娘的话儿,她以两个字“无妨”便打发了孙姨娘,把孙姨娘准备下的一大堆话儿都堵在了她的口中,让她说不出来。
孙姨娘听到侍书的话后,又扫了一眼侍书:这个丫头好厉害啊!居然一句话便带开了话题,只看这丫头,新夫人就应该不是个面捏的主儿——自己今儿冒失了!
孙姨娘前些日子看红裳收拾府中的仆从,就像有些手段的样儿,便对红裳多了一份心思,不敢乱说乱做什么;可是这些日子以来,红裳却从来没有当面儿给过她们这些姨娘难看——宋姨娘也是老太爷打的;再加上红裳日日不让姨娘们在面前伺候,慢慢的孙姨娘又因红裳的年纪生出了轻慢之心。
不然,以她的心性儿,今儿装病的事儿决不会临时起意便做了出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孙氏听到侍书在宋氏和小陈氏那里很有些威风,所以她才认为红裳主仆没有多大的斤两:现在就摆她大房的威风,不是早了些嘛,真以为她们大房在赵府掌了权不成?太不把自己这些姨娘放在眼里了。
再加上孙姨娘怨恨红裳日久,又心切拉回赵一鸣的心,一心想生个儿子,所以才会做出装病的事情来。
孙姨娘看侍书真走过来想扶她,便急急摆手:“哪有劳烦你的道理,有雅音一个人伺候我就足够了。不知道侍书今儿来是做耍呢,还是夫人有什么吩咐?”
孙姨娘是只字不提自己生病的事儿,边说边坐到妆台前让雅音给她梳头,她的打算是:生病既然阻不了侍书,这个事情不如不提的好。孙姨娘直接问侍书的来意儿,也是有意转开侍书的心思:侍书只要一提夫人的“赏”,那孙姨娘就会有很多话要说、很多事情要做了——孙姨娘的打算就是要好好领“赏”,早早打发侍书走人。
不过,侍书却不打算就如此放过孙姨娘,因为孙姨娘装病明显是不把夫人放在眼中,侍书如何能容她?
侍书微笑跟了过去,上前去接雅音的梳子,雅音刚想笑着推辞,侍书却手上一用力自雅音的手上把梳子夺了过来:“夫人是有些事情打发我过来的,不过并不要紧,以后再说吧。只是姨奶奶不多躺一会儿?身子不舒服就不要强自撑着,我进来就是打算看看姨奶奶的病儿如何,然后去回我们家夫人呢。姨奶奶现在还感觉哪里不舒服?依我看,还是快些请个大夫过来看看才是正经,身子要紧不是?”
雅音没有想到侍书当着她的主子,依然如此不客气;她看了看侍书,又看了一眼她的主子,便到一旁去吩咐小丫头们煮茶了——她立在侍书和孙姨娘身旁,实在是浑身不自在。
孙姨娘听了侍书的话后有一丝尴尬:她没有想到侍书一点儿面子不给她,用一句话就带过了侍书来此的目标的,便直直问她生病儿的事情;而且侍书夺了雅音的梳子,她在镜中也看得很清楚,不过她只能当作什么也没有看到。
孙姨娘咳了一声儿:“倒累侍书挂心了,原也没有什么,只是我的这些人啊心眼小;我不过是昨日睡得少些,今日饭也用得少了些,她们便当成了一回子事儿,还想去回夫人呢!是让我拦下了,原就没有病儿,为这个去劳烦夫人我于心何忍?我的这些人啊,就是没有见识,担不得一点儿事儿。”
孙姨娘不是宋姨娘,她的心思玲珑着呢,当然不可能会被侍书两句话就问住。
侍书没有想到孙姨娘把装病的事儿推了个一干二净:就算她现在说出来她没有病儿,也不算作是说谎,是她的人太过小心太过紧张了!
侍书一面给孙姨娘梳着头,一面笑道:“生病儿的事儿哪个能说得准?还是好好看看大夫才能放心。姨奶奶自己也说昨晚没有睡,今儿又吃不下东西,这不是病又是什么?话说回来,姨奶奶的人也是一心为了主子,倒也不算担不得事儿。就是我听说了,也急得什么似的,姨奶奶还是瞧瞧大夫的好。”
说着话,侍书也不待孙姨娘答话,便扬声儿道:“去个人回夫人,就说孙姨奶奶的身子不爽快了。”一旁有娘子答应着转身走了,孙氏连唤了两三声儿,那娘子仿佛耳聋般头也没有回一下。
侍书的话还没有说完,她不理会孙氏急呼,接着说道:“再去个人到二门儿说一声儿,让她们——”
孙姨娘听到侍书让人去回夫人时,已经着了急,但她拦已经拦不下:那娘子在侍书话音没有落地时,就一面应着声儿一面转身走了,对于孙姨娘的呼唤全当没有听到。
孙姨娘知道侍书现在是让人去请大夫,她急急的开口道:“侍书,不用这么麻烦了,我真的没有什么。如果真得身子不爽快,自然会回了夫人请个大夫过来瞧瞧的,现今没有什么事儿,叫了大夫来只会让人笑我轻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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