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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二章守城者攻火炮杀敌
在土围的外延,有密密麻麻的工事,肉眼可见的区域别说是马匹,就连是步卒在其中行走也会麻烦。
何况矮墙、拒马、鹿岩、壕沟等工事交错,层层叠叠,谁知道行走其间的时候,会不会有什么其他的麻烦。
当然了,汉城周围也不光是一马平川,总会有些自然和人工形成的起伏,这样的地方,往往各种防御的工事不会那么严谨密集,可这样的地方,城头上的大炮却是森然的对着,依旧不能冲击。
唯一的几个通道,也就是方才城内骑兵突出来之后,走的那条工事区域中弯曲的通路,这些土围和城门正对的区域范围内,在城头上看不见什么火炮,不用担心被远程的火力打击,这才是这些蒙古轻骑敢于率兵急追的原因。
谁想到过了那个红旗之后,城头上的火炮突然倾泻而来,这条路很狭窄,距离城墙很远,不管怎么判断,都不会有火炮打来,可能两边会有伏兵,但这种局面下,就算是有伏兵也要担心误伤。
火炮挖坑填埋炮台,每次打完之后,还要几十个人一起过来复位,麻烦的很,城头上的火炮也都是固定在哪里,满清以前在攻打辽阳和沈阳的时候,对付这种炮也就是不管不顾的冲过去,冲过射程也就安全了。
再说火炮的准头也是有限,这道路的狭窄让命中的可能性非常的小,这年头火铳都没什么准头,别说火炮了。
当然,以上都是满清的兵马对火炮的概念,他们没有见过胶州营的野战炮,自然不会知道厉害。
在正对着这里地城墙垛口之后,火炮是放置在后端。
在城下的角度是不会看见的,需要发射的时候,则是由炮兵推到发射的位置。
这个射击角度和射击经过许多次实际的检验,在城头靠近外侧垛口的位置上几个钉在地上的倒三角木块,经过测算之后,火炮地铁轮抵住这两个木块的斜边,火炮和炮架之间的木橛子钉入目前测算好的角度。
以胶州营火炮发射,固定好的发射药数量还有制式的炮弹。
五门并排发射的火炮,发射三轮之后,肯定会有十发左右的炮弹打到道路上。
火炮地射击,或许只能保证在一个范围而不是一个点的精确性,但把所有的提前量都做到的话,也会在尽可能的概率下达到你希望地目标。
王海率军进入汉城,提前准备的工作足足有半年。
炮弹呼啸而来,奔驰在路上的鞑虏轻骑尽管惊慌。
可却不认为这个炮弹会打到自己,依旧是拍马前追,争取在明军进土围的时候跟着突入。
所以等炮弹落下地时候,死伤也就很惨重了,其实。
后排的人急忙下马跑到边上的工事区域,或许能够保证安全。
但这些鞑虏轻骑的习惯性概念却觉得自己非常安全,三轮的火炮,十五发的炮弹。
有十二发的炮弹落在了路面上,正被炮弹砸到的骑兵不必说,连人带马都是被砸死当场,也有炮弹落到了骑兵队列地空隙之中。
可这居高临下的射击,下坠的势头巨大,炮弹落地都是弹射而起,造成了第二轮的杀伤,马腿和人腿凡是被擦中的。
都是断折破裂,这片工事区域中可以供骑兵跑动的道路,都是特别加固夯实的的路面。
实心地炮弹落在坚硬地地面上,跳弹的效果更好,当然,这些追击地轻骑受到的损伤更大,这炮弹打完,整个道路上就全部是人尸和马尸。
一下子把整个的道路堵塞住。
在战场上。
有时候战死的同伴可以让士兵同仇敌忾,拼死报仇。
而负伤的战友则是会起到反效果。
方才那些被炮弹打中非要害部位的蒙古轻骑,此时就是这样的效果,被金属弹丸夺去了肢体,几乎是瞬间就丧失了行动的能力,可一时间却又死不了,只能经受着在伤口处的巨大痛苦,缓慢的哀嚎等死,等待血流干的时候。
不光是人,就连马也是如此,马匹在地上惨嘶着挣扎,可还是避免不了死亡,白花花的骨头茬子,还有红色紫色黑色的各种血肉。
可这样的情况下,后队那些还没有波及到的鞑虏轻骑们,却不敢上前救助,因为那是火炮覆盖的范围,只能是看见战友在那里等死。
这种看着同伴死去的场面对士气的打击是毁灭性的,即便是这些经历过战斗的战士们心中也是一阵阵的收紧。
“哇哇”的连声,居然有人在马上忍不住吐了出来,这样的情况只可能出现在所谓的战场新兵的头上。
三轮火炮的射击之后,城头上的火炮位置已经有些偏离,按照事先的标注的各种标尺开始调整火炮的位置,这并没有太长时间的,城头上的炮兵们七手八脚的已经是完成了装填,又是点火发射。
一颗炮弹落在了红旗向外的位置上,在地面上砸了一下,却正好是砸在没有尸体的地方,直接是向外弹了出来。
还在那里进退不得蒙古轻骑前锋猛地被这火炮的炮弹掠到,前面几匹马的马腿应声断折,上面的骑兵直接是摔了下来,这一发炮弹几乎是一个命令,还在那里不知进退的追击轻骑们拨转马头朝着后面就跑。
谁也不知道这城头上的守军火炮到底能打多远,可谁也不愿意再当炮弹下的枉死鬼,这条道路弯弯扭扭不说,只能并排跑四五匹马,追击的时候倒好,可是这转向的时候人人都是想要跑到前面去,立刻混乱了。
方才看着凄惨战友的景象,突如其来的火炮轰打,让这些蒙古轻骑的精神状态都濒临崩溃,什么章法都不讲了。
最后面的骑兵当然是觉得幸运,直接就拨转马头逃跑就行,可刚才的前队。
现在已经是变成了后队,前面有战友在拥挤着,这样的情况下倒不至于拔出刀来砍杀前面地战友,可直接是骑马朝着两边的工事区域跑去。
这些工事区域尽管是麻烦,可毕竟不在对方的射击范围之内,而且也没有什么城内的守军。
不过遍布着壕沟、矮墙的区域,壕沟可以越过,矮墙可以绕过。
但鹿岩和拒马那是专门为骑兵预备的防御工事,如何能够轻易闪过,加上逃跑的仓促,不管不顾的打马前进,马匹掉进壕沟之中,撞在拒马上翻倒。
被摔下来地骑兵也不管平素里当作自己同伴兄弟的坐骑,爬起来朝着外面不管不顾的就跑。
果然,除却这些工事之外。
还有些别的布置,有的是骑兵,有的是失去了马的步兵,突然间朝下一陷,摔进了一个坑中。
这里不是那种交错的壕沟,而是看着毫无异常地地面,人马陷进去之后,等待着他们的是削尖的木刺。
这个机关有个名堂。
唤作虎熊坑,专门用来捕猎森林中的大畜生,而且不是为了活捉或者是取利,就是为了杀伤。
不管是人还是马匹,被那些削尖的木刺贯穿,除了死和濒死地重伤之外不会有什么结果。
不过这个瞬间的惨嘶痛叫,甚至是把战场上的纷乱都给彻底压了下来,这种绝望的嘶喊。
让本就是混乱地队形更加成了一盘散沙,刚跑到工事区域的骑兵们又都是返身小心翼翼的跑了回来。
好在这个时候,已经是跑回土围的骑马火铳兵没有来趁机打落水狗,城头上的火炮又是试射两回,这次明显是逃出了射程之外,这种乱哄哄的撤退,或者说是溃逃持续了半个时辰,才算是从工事区域之中撤了出来。
骑在马上的豫郡王多铎和鳌拜已经是脸色铁青。
听着摆牙喇亲兵在面前的禀报。
来禀报地亲兵刚从前阵回来,他也知道二位主子的心情不好。
所以声音也是放得很低,不敢高声,低沉的说道:
“方才被火铳打死了两百三十五人,伤一百一十五人,蒙古镶白旗的部众在城下一共有三百二十人没有回来。
之所以说回来,不说死伤,在那片工事区域明显有人没死,正在那里惨嚎,不过这些人肯定也是回不来了。
以这个时代的治疗水平,能在死伤中被当作伤者的人,一般都是有很大死亡风险的人了,方才的接战,等于是折损了将近六百人,出战亏输,这士气损伤可不是一点,若是从前,蒙古八旗都是在皇帝地统帅之下,实际上相当于两黄旗地附属军队,可摄政王多尔衮上台,第一个提法就是各旗统领各旗所属的蒙古旗和汉军旗。
这方案可是除了两黄旗地肃亲王豪格之外,其余各旗都有好处的,难得得到了代善、济尔哈朗的一致推崇,众人纷纷同意。
若是从前,蒙古镶白旗的将领,那是归内大臣鳌拜处置的,可如今却不能越过这豫郡王。
鳌拜冷冷的看了身边的多铎一眼,鼻子哼出来一股凉气,那意思却是明白,多铎当然明白,他在盛京的八旗亲贵中是以嬉皮笑脸没有正形出名,可这个时候却做不出那番姿态了,多铎在马上看了看周围的地形,城内的守御准备真是做的非常完全,目力所及的范围之内,就连几棵树都找不出来,做攻城器械的材料还要去十里外的地方去获取。
“就在此处扎营,派使者快马去往开城那边,催促后续部队加快行进,让他们带三倍的民夫过来!!“
这三倍的民夫,就是搜刮的本地朝鲜丁壮了,不光是可以充作辎重队伍,这些人也是可以充当攻城时候的炮灰,这些话不需要说明,点到即可。
几名摆牙喇亲兵行礼领命之后拿着信物朝着北方疾驰而去。
说完这些,豫郡王多铎跳下马,冷声的命令道:
“把方才那股溃兵的统领给本王带上来。
几名摆牙喇亲兵轰然答应,骑马朝着前队跑去,不多时,那名蒙古镶白旗的率兵佐领已经被抓了过来,作为大军的前锋。
却遭受了这么狼狈的失败,这名蒙古佐领也是知道不好,垂头丧气的跟着亲兵前来。
“出战就打地这般难看,你可知道自己的罪过吗?”
听到多铎这个询问,这名佐领顿时明白了自己将要有什么遭遇,猛地跪了下来,却是朝着鳌拜那边膝行几步,哭喊着求告道:
“鳌公爷。
鳌公爷,当初公爷征皮岛的时候,奴才可是跟在您老身边,还替您老挡了一箭,方才真不是奴才胆小,那汉狗的火器太厉害了,奴才压不住局面啊!”
谁也没有想到会是情况,鳌拜眯起眼睛看了看那名跪地哭饶的佐领。
这蒙古佐领尽管是蒙古旗的,可却已经完全被女真化了,字正腔圆的盛京口音,方才一直是阴沉着脸的多铎却冷笑了几声:
“咱们满蒙男儿全是好汉,没有孬种。
出战失利,你也知道下场是什么,不要像个娘们一样嚎了。
说完之后,豫郡王多铎也不管身边脸色难看地鳌拜。
向前一步,一刀砍下了这佐领的脑袋,不理会飞溅出来的鲜血,随便的一脚踢开,对着面前的摆牙喇亲兵说道:
“传首各军,战时畏缩不前的,别忘了大清的军法。
看着下属拎着脑袋离开,多铎长吸了一口气。
转身对身边的鳌拜说道:
“鳌拜,先前那汉军都司说地有道理,就按照他说的来吧,不把这汉城周围的刺拔光了,咱们也见不到里面的肉啊!”
对这个,鳌拜也没有什么异议,本来这攻城守城,守城的是缩头乌龟。
露头就要被打地。
可今日间在这汉城城下的第一战,却是反了过来。
要是这攻城的战斗都这么打的话,满清地兵马可要倒大霉了。
从努尔哈赤起兵以来,满清鞑虏对草原上的蒙古,对大明的各次战役取得了许多辉煌的胜利。
每个率兵出去打仗的将领,都或多或少的经历过这样的辉煌,多铎和鳌拜年纪尽管不大,可也是在历次的战役中立过大功地,比如说歼灭皮岛明军、围锦州、松山大捷,追击林丹汗,还有几次入关。
有这样的辉煌经历映衬,不管是多铎还是鳌拜,尽管他们也是合格的军将,可来到这汉城之前,也是在幻想着能有一鼓作气攻下的速胜,如今各旗并列,如果自己能立有大功,肯定会脱颖而出。
可在汉城下所面对的,几乎是当头一棒,不光是士气遭受了打击,而且能看到这战斗明显不可能尽快结束了。
不过多铎和鳌拜也算是知兵的军将,戎马多年的武官,既然无法速胜,那就只能是沉下心来打。
既然只能守城,不敢出城野战,那就说明城内的守军比起城外地实力要弱,慢慢围着打,总归能找到破城地方法。
对于满清的军队来说,已经是有很多年没有打过这样地战斗,出战就折损这么多不算,而且接下来要有很繁琐的土木工程要做,八旗的将士,特别是女真八旗的士兵都对这样的工作极为反感。
按照这些人说法,叫做宁可与十倍之敌野战厮杀,也不愿意去拿着镐锨去做那挖泥筑墙的下贱差事。
但在皇太极时期,许多次决定性的战斗都是依靠土木工程的修筑围墙和挖掘壕沟奠定战局,即便是在那个时候,担任这个工作的也主要是汉军旗和三顺王的手下,而且还大量征发民夫。
当然,在皇太极时候,皇帝的威权最重,能够压服下面的反对和牢骚,而现在等于是摄政王的两白旗稍微占据优势,其余各旗的话语权也是不小,连带着下面的女真八旗兵丁对这土木之事也可以直接发表怨言了。
这才有豫郡王多铎要求属下带三倍的民夫前来,也是出于这个考虑,包括现在的扎营也是如此,各级军将都是安排女真八旗的士兵在那里担任警戒,而汉军旗和三顺王兵马,已经蒙八旗的士兵在那里忙碌着扎营。
看到这个场面的多铎一阵烦躁,看城内那些兵马的架势,出城偷袭也不是什么难事。
不把营盘扎的牢一些,难道等被人摸过来地时候送死吗,多铎走了几步,突然间抽出马鞭朝着坐在边上休息的几名镶白旗旗丁抽去,口中骂道:
“大战当先,你们这些混帐行子怎么就这么悠闲,快去扎营!!!”
自己的主子乱抽,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只能是抱着头去忙碌,一顿鞭子抽完,多铎心里的气才算是松快了一些。
正在这个时候,城墙的周围的土围子又有一扇门被拉开,鞑虏军中的军官都是大声的下令,汉军在那里加急假设火炮,也有几百骑已经是准备出击,知道了那工事区域是陷阱密布。
那就不进去。
可要是你们出来,不再工事和火炮地范围之内,那就不会让你们轻易能够骚扰了,所有人都是紧张的看着那门下的动静。
门一被拉开,有两百多名士兵走了出来。
没有骑马,看得出来也是小心翼翼的出来,看着这边距离工事区域远远的扎营,这才是加快了脚步。
不过接下来的举动却让这边紧张关注的鞑虏兵马气炸了。
那些士兵把在道路上的尸体和伤员聚拢在一起,丢到路边,也不管是死是活,丢上柴草和火油,直接是一把火点着了,在火刚烧起来地时候,能清晰的听见尖利的惨叫。
看着这幅情景,对方大摇大摆的杀害己方的伤员。
在前阵警戒地那些鞑虏士兵都是愤怒之极,尽管他们在关内做过更残酷的事情。
但愤怒归愤怒,可没有人敢贸然的骑马或者是跑过去攻击,方才在这片区域的惨状,很多人可都是看得清楚,而且多铎和鳌拜都是下了严令,不得擅自轻出,违者军法从事。
方才那名被砍了脑袋地佐领。
的确是很震慑诸军。
时间也就是刚过中午,鞑虏的各军在前列的士兵看着城内出来的士兵在那里忙忙碌碌。
却不敢轻易的出击,尚可喜手下的那名都司假设的火炮并没有对准那个方向,也是无可奈何。
等到那些尸体都是被清理干净,那些士兵却没有继续向前,反倒是转身回到了土围之中,挡板放下,里面地到底有什么动静,又是看不见了。
从多铎、鳌拜到下面的普通士卒,现在到都是明白那土围的作用了,城内的兵马对外做出什么动向和态势,可以出城在土围和城墙之间准备整队,从容出击,而城外的军队根本看不见动向,这突然性在战场上就是个优势。
可这边即便是把火炮架起来,先不说那工事区域进不去,就算是在边缘架起炮来打,按照射程也是够不到土围,打不开这个防御。
这个战斗会很麻烦,必须要先把外围的那些壕沟填平,矮墙推倒,那些陷阱一个个的找出来,才能从城头火炮覆盖不到的范围推进去,到了土围跟前,很多事情就简单多了,可现在民夫还没有到,让士兵们上前,那就是去送死,损失宝贵地战力,目前本来是少兵围大城,还浪费不起。
为今之计,先把自己地营盘扎牢,等各军齐聚吧,这边刚刚专心在扎营上,土围的那木门又是打开。
满蒙兵马地营地这边已经是有些草木皆兵了,看见这木门打开,当即是紧张异常,不过出来的这队伍却非常的奇怪,两门带着铁轮的火炮被推了出来,每门火炮边上又有五个人,这火炮看着口径不大,推起来的速度倒也是颇为迅速。
看起来方才道路上的清理,就是为了这两门火炮能推出来,可这架势看起来是可笑,因为前面是推着火炮的士兵,在后面又跟着几名推着小推车的士兵,而手推车的后面则是几匹马。
有这个功夫,让马匹拉着炮跑出来不就得了,怎么还要这么麻烦,可看着这伙人不紧不慢的朝着外面推车,负责的警戒的佐领下了几声命令,有两百余名骑兵散开,缓缓的朝着通路的路口围去。
到了路口这边,距离满清的正在扎营的地方差不多还有两里左右地距离,不过距离满清的前锋部队却也就是不足两百步。
推炮出来自然就要打的,那些鞑虏骑兵看见对方的确是没有什么后续兵马,也是慢慢的靠了过来。
这么近的距离,火炮想要和骑兵对着干,那真是要找死了,这些轻骑都是建国场面的兵马。
几个头目彼此的呼哨联系,骑兵地阵型尽管很散,可已经是慢慢加速的态势,随时准备冲锋。
就算是两发实心炮弹也就是死两个人,没准还打不中。
到时候冲到跟前砍了他们,两门火炮推在路口这边,直接是把炮摆起来。
有的士兵在火炮后面忙碌,有的则是拿着长木棍在那清理炮膛,看到这情景的鞑虏轻骑都觉得惊愕非常,这些明军是脑子烧坏了还是傻大胆,到现在才清理炮膛,难道以为大家骑的是牛不是马。
“上去宰了这些汉狗!!!”
为首的那名头目大喊了一声。
抽出手中的刀,猛地夹马腹,朝着那边冲了过去,可那两门火炮地炮兵还是在拿着木棍在炮膛里面进进出出,越跑越近。
距离五十步左右的时候,那两名清理炮膛的士兵抽出了木棍朝着炮后就跑。
这木棍上没有毛刷,而只有一个更大的圆柱头,这不是清理炮膛。
这是夯实弹药的火棍,但对于这些满清兵马来说,他们根本不了解这些工具到底有什么区别,兵贵神速,眼下只想着冲近砍杀。
三十步了,那两门火炮后地炮兵咧嘴大笑,把手中的火把凑到了药眼那边,“轰”“轰”两声几乎是连在一起的闷响。
尽管声势巨大,尽管白烟弥漫,可在这个瞬间,每名骑兵都是在想着,控制住马匹,只有实心炮弹,压住坐骑的惊扰,冲到跟前就能把这些半疯半傻地明军都杀掉了。
不过。
从火炮中打出来的不是实心的炮弹。
而是金属弹丸的风暴,两门三磅炮打出来的霰弹在这个区域形成了一个扇面。
把扇面之中的骑兵都是打成了筛子,高速飞行的金属弹丸波及极广。
就算不在这个扇面之中,哪怕是被一颗铅丸波及到,也会让马匹疯狂,高速的小弹丸在六十步地范围内,可以打穿任何的皮革。
两炮打完,两百多名骑兵等于是一下子被打垮了,如果是在正常的战斗中,这些骑兵或许都不会被火炮打伤,可方才那些炮兵的一番做作等于是把骑兵们都给吸引到了两门火炮的前面。
两门三磅炮发射的霰弹达到了最好的杀伤效果,方才那些装药的士兵打完这一炮之后,已经是跑到火炮那边,把火炮地炮架和装着弹药地推车连在一起,又把推车的车把打了个绳结,架在了已经转过去地马匹背上。
差不多三匹马拉着一门炮,而这些炮兵们则是爬在炮架或者炮车上,催动马匹,朝着城门的方向跑去了,方才那两门炮的射击已经是让后面的警戒骑兵晕头转向,这两门炮开始朝着后面跑的时候,只有三名骑兵犹豫了下,打马上前追击。
这三名骑兵本就是后排的,此时已经是拉开了距离,追了十几步,却看见坐在炮架上的士兵们却已经拿起了火铳正在那里装填弹药,立刻是停住了追击。
那边多铎和鳌拜刚刚坐下用饭,亲兵们把干粮肉脯的送上来,两个人都是闷了一肚子的气,根本吃不下,可出战在外,吃饭保证力气是很重要的,在那里朝着肚子里硬塞点东西,勉强吃点。
这时候,两门火炮都是推了出来,看到了这好像是儿戏的战斗过程,还有倒伏在阵前的死伤,两个人如何还能吃得下饭,当即就是把手中的食物摔在了地上,想要破口大骂,上马出战,却没有行动,这屡次三番的挑衅,却让这两名年纪较轻的满清亲贵咬牙忍了下去。
方才的观阵还有几次的经历,他们也看得明白,汉城周围的城墙和防御工事和城内兵马那么犀利的火器,现在强攻,肯定拿不下来,死伤惨重是可以预计的结果,还是要等大队人马前来,缓缓布置。
就在这战术迭出的道路方向,除却和汉城北门平行的土围子的那个翻门,在距离两百多步的地方还有一个大门,所对着的方向上地势比较有起伏,工事稀少,可这个方向上城墙上布置的大炮没有丝毫的隐藏,好像是在警告那些想要进攻的敌人。
在这边的大门后面,穿着板甲的王海站在队伍的前面,在他身后站着拥挤的长矛兵和火铳兵,旗手、鼓手还有号(唢呐)手都是站在王海的身边,同样是全身披甲的团副守备一直是张望着城楼的方向。
能听到城楼那边有欢呼欢笑的声音,在垛口后面有一名士兵手中拿着两面红旗朝着这边上下挥舞。
王海也是注意着那边的方向,看见这个情景,冲着边上的唢呐手低声说了一句,号手一般是把总级别,他和旗手鼓手都是整个队伍行进的控制者,这名唢呐手把唢呐放在嘴上,用力鼓吹起来。
尖利的锁呐声响起,土围和城墙之间的喧闹顿时是停止了,守在翻门两边的朝鲜民夫吆喝着号子开始拉动绳索,翻门缓缓的打开。
朝鲜驻屯军主将王海看着对面的满清的军营,拎起斧枪朝着外面走去,已经是紧张之极的满清兵马已经是看到了这个动向,这是城内的步卒出战了,终于能刀剑相交的打上一场,鞑虏上下都是跟着兴奋起来,可却只看到几名步卒走了出来,不由得一愣。
开始只是王海和旗手鼓手号手一起走了出来,距离那翻门一段距离后,就在右侧站住,这时候,大批的长矛兵开始小跑着涌出,以王海的位置为基准开始排列方阵。
看到方阵排列完毕,漠无表情的王海扣上面甲,举起了手中的斧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