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高启明  第四百二十六节 家务事

类别: 历史 | 架空历史 | 临高启明 | 吹牛者   作者:吹牛者  书名:临高启明  更新时间:2023-01-22
 
张兰很亲热的拉着刘蕙的手道“惠姐,你也忙了一天了,先坐下,喝杯茶。”

虽两个女人心里彼此之间并不对付,但是在卢老爷“治家”格律的高压之下,不得不做出和睦友爱的表现来。

刘蕙哪里敢坐,只是一个劲的推辞,直到老爷没有反对的意思,才心翼翼的在一张板凳上坐下,屁股照例只能搭一点边她因为坐得太结实“没规矩”挨过好几次打,每次都是几天都坐不下。

等刘蕙坐下,张兰又对卢炫道“老爷,陈金花的老娘要来看她,她来禀告她家路远,求老爷能准她老娘留宿一晚。”着她又补充了一句,“她都一年多没见她娘了”

卢炫冷着脸“她老娘要来看她没什么,不过别再闹出什么求主子开恩之类的戏码了,不然我就永远不准她老娘上门。”

张兰赶紧道“是,是,上次已经用家法教导过她,这妮子总不会这么不长见识”

陈金花是庄子上的丫鬟,年已经过了二十,她娘过来庄子上探视,趁机求太太让自家出点钱把女儿赎回。张兰原本心软,便答应下来,但她不敢擅做主张,亦不敢求卢炫,便出了主意让陈金花的老娘等卢炫回庄的时候求。

卢炫却一口拒绝,道理也很充分陈金花当初卖身到张家庄的时候,签的是死契。为了这事,不但陈金花白白挨了一顿板子。连累张兰也吃了挂落,虽她是正房太太。受家法在闺房之内,稍存些体面。但是这皮肉之苦却是一点不少,连着五六天都只能站着料理家务。这还不算卢炫还关照一年里不许陈家家人登门。

这边女仆已经端来了洗脚水和拖鞋,刘蕙悄悄的示意女仆退下,自己跪在地上给卢炫脱鞋洗脚。她在女仆培训班里学过伺候人的本身,洗脚兼捏脚,伺候的他浑身通泰。

卢炫双目微闭享受着。他不许陈家赎人不是为了耍主子威风,而是为了收买人心。临高这地方女少男多,男人婚配很难,几乎都要付出大笔的彩礼才能如愿。陈金花的终身在自己手里。就可以用来笼络手下的土著。特别是刘子良,他眼巴巴的看上陈金花好久了。

他“哼”了一声,冷笑道“你告诉她娘,别以为我不知道她打得什么算盘。她大约以为我是元老,求赎身一定是肯得,身价也决计不会多要她;要是运气好,大约连身价都赏给她了。她把女儿领回,又能在彩礼上卖一大笔钱。叫她别做这清秋大梦了元老院是依法治国,她签得是死契就是死契。她女儿嫁给谁。什么时候嫁都轮不到她多嘴。”

张兰连连了几个“是”,跪在地上洗脚的刘蕙却满心不是滋味。她因为受过女仆培训,东门市采买物件或者办公厅办事大多是她出面,接触到的元老虽然各不相同。没有一个首长像老爷这么“老爷”的。

“还有,”张兰见老爷面色虽然不好看,答应得却还干脆。便继续心翼翼的禀告,“税务总署送税单来了”

“税单咱们家的地不是包给天地会了吗”卢炫双目微闭。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再夏粮还没下来。缴什么税”

“是奴仆税”

“哦。”卢炫睁开了眼睛,按照元老院的法律,蓄奴不但要缴纳一次性“注册费”,还要每年度收“使用税”。

这些倒也罢了,问题是这税收还是“累进制”的,每户使用奴仆越多,奴仆人头税的税率越高。

张家庄的“主人”只有他和张兰,刘蕙不算。按照“起征点”每一个“主人”可以蓄奴三人来,他们只能蓄奴六人,而现在庄子上有男仆五人,女仆六人,僮仆六人。超过的奴仆数量按照累进税率缴纳人头税,税务负担很大。

“这是每年的惯例,缴纳就是了,还用我教你么”

“是,老爷。”张兰愈发心翼翼,“只是还有助学金这一块,芳草地发来最新一期的学费通知书了,还有他们的生活费,也要缴了”

眼下卢炫资助了八个学生在芳草地上学。元老资助的学生不能享受学费减免政策,他不但要支付学费,还要支付他们在校期间的生活费。卢炫的负担是相当可观的。

卢炫粗重的叹了口气“你是干什么吃得这都是常年的惯例,还要问我”

张兰迟疑道“老爷,这两笔钱可不是个数目,官中的钱不太够了”

“什么”卢炫瞪起了眼睛,“现在才八月,官中账上已经没钱了”

“是,老爷。了这两笔开销,账上也就剩几百块了。除了您的俸禄,庄子上就没收入了。天地会和包工队的承包费都要到明年年初才有”张兰十二万分的心的道,“咱们庄子上人多开销大,老爷您还有资助学生的开销;投在老爷门下的那些人也常常来告帮,昨个李进宝还来求告,他已经了一门亲事,只是女家要八百八十八块钱的彩礼”

卢炫不耐烦道“这都是有成例的,门下结婚的,一概赏二百块钱。还问我做什么”

“老爷得是,我也是这么回他的赏了二百块钱,瞧他的样子似乎还不大喜欢。嘀嘀咕咕彩礼都给不起,要贺礼做什么。”

他心里有些烦躁,这几年他通过资助学生,建立“庇护制”,已经掌握了大约十五六人的归化民干部职工的名单,分布在临高的各个系统内。通过“恩主”和“庇护人”的关系,他建立起一个人事络体系。这是他的本钱,也是将来加入权力斗争的基本班底。

但是他渐渐感受到了这种关系的压力。虽然庇护人托庇于他的门下,和他建立了更为密切的人身依附关系。但是相对的他的义务也大幅度增加了。虽然他们都已经有了工作,还是理所当然的不断向他求索各种现实的利益结婚、买房子、生孩子但凡生活中的大事难事,都少不了来“告帮”,求他“赏赐”,逢年过节登门拜年,他也得“轻来重往”的“赏赐”,以强化他们之间的“主从关系”。

这么一来,他原本很宽裕的财政就变得捉襟见肘了,要不是包工队的生意红火,承包费每年都有相当的增长,光靠自己的那点工资和补贴――大图书馆的补贴又是最低的――他就很难维持住这么大一个场面了。

“咱们家人口多,老爷你给大伙的衣食又厚,官中这点钱我怕是支撑不到下个月,我自己还有些体己钱可以拿出来补贴,可是也支撑不到年底,再又不知道有没有其他突然冒出来的花费。”

“这群门下的也真是脸皮厚,一个个都是有工作的人,还见天老着脸皮往庄子上跑。”刘蕙擦干了老爷的脚,给他换上草拖鞋,不平的道,“家里有点事就来磕头请老爷太太赏,叫花子似得,也不知道图他们点啥”

张兰一听心想要坏,正准备打圆场,就听“哐”的一声,卢炫已然把地上的脚盆一脚踹倒,脏水泼得刘蕙满头满身。他把手中的茶杯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语气阴狠的道“放肆你还真把自己当主妇,什么时候我的事轮到你长道短了”

“你在百仞城和哪些生活秘书成天混在一起,别的没学到,倒学会做主妇来了,你认识字,秘书两字是什么意思你不懂是吧那女仆呢办公厅培训你们的时候没教你们仆字怎么写嘛你连个妾都算不上,充其量就是个通房丫头,一个没名没份的下人也敢我的是非”卢炫的话字字如针,越来越难听。

刘蕙不明白卢炫为什么发这么大火,又是委屈又是害怕,眼泪刷刷的下来了,可嘴里却还在语无伦次的喃喃着“我我首长老爷”

“你居然还敢顶嘴到底是办公厅培训过的人,这气质就是不同啊”

刘蕙赶紧跪伏在地,带着哭腔道“奴才罪该万死求老爷开恩”

张兰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老爷,蕙姐她是为这个家着想,没存别的心思”

卢炫一脸冷笑“姐妹情深啊,倒是我错了。”

张兰低着头不知怎么回话,刘蕙只是一个劲的磕头“奴才该死”。

只听卢炫又道“你不是托人买回了本女诫嘛,藏着干嘛,拿出来你们两个人好好交流一下,看看什么叫妇德”他缓缓站起身来,“把她带出,先打二十板子,”着又冷笑着看了看张兰,“你替我瞧着,一会我可是要来验得,你只管放水就是”

“贱妾不敢。”张兰浑身发抖。

“完事之后叫她在书房廊下跪着听候发落”罢拿起脚头也不回的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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