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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有三个接触点,全在十分钟之内便可抵达的位置上,其中两个接触点在“雷72”号前方,各在船首左右两边的前方,另一个则是在左方。万成此刻明白了美国人不知怎么已经知道他们击沉了那几艘潜艇。那些接触点很可能是某种无线电浮标,他敢确定。这意味著他已经完成的所有成功战果已为这三艘美国潜艇带来了更大的危机。
“操舵室,这里是声纳组,方位二有些声纳浮标,算算有三个――不,是四个。”
有更多轰炸机飞进来了吗?万成疑虑著,是一次联合猎杀行动吗?
“舰长,你最好到前面来看看。”声纳组长呼叫道。
“怎么回事?”瀑布式显示幕突然拥挤了起来。
“长官,现在他们正在布署三排声纳浮标,上面必定至少有三架飞机。这架离我们相当近,看来它要在我们后面投下一排浮标,或许就投在我们友舰的上方。”
万成看见新的讯号线段以每分钟一段的速度在增加,每一线段都代表著一个美国的声纳浮标,其中一条线向东面延伸,同时另外有两条线也以不同的角度不停地伸展出去。
“他们想包围我们,组长。”
“看来是如此,长官。”
每击毁一艘美国船只,就多给他们一次测定我们位置的机会,他们已经多次确认了我们的航向和前进速度。万成必须让他的潜艇回到太平洋7号海沟,他通往目标的路线有一百哩宽、三百寻深,但是会有多少美国潜艇藏在那条通路上?当这位船长看着显示幕上延伸著的浮标布署线的同时,声纳组员也不断读出潜艇接触点的方位。
“我想这是‘雷’号,它刚增加了速度的,你瞧这噪音,它正在加速,想必是这个浮标就投在它附近.还是找不到‘电19’号。”
前面两艘潜艇的接触点方位仍然不变成无法算出距离,除非他自己或对方两个目标来一次疾行。如果他向左转,就会接近第三个接触点,这不是好主意;如果他向右转,虽可远离那艘潜艇,但是那艘潜艇便会去接近“雷”号;如果他什么也不做,那么他就什么事也无法完成成现在不知所措了。
“又有一个浮标,长官。”这个浮标位於现有的两个接触点之间,看来他们想测出“雷”号的确实位置。
“是‘电19’号,它――它正要通过一个浮标。”一条新的接触线段突然明亮地出现在原来没有东西的地方。杜长忠正在增加潜艇动力,故意要让自己被对手发现成想,然后他会急速下潜,躲过对手。
从美国佬那边的观点来看,这名舰长对自己说,他们或许并不十分清楚自己是被派出来对付什么样的对手,不是吗?他们也许已猜出他们要对付的不只是一艘美国潜艇,但是有多少艘呢?他们不可能知道,因此他们想在出击之前剌激对手采取行动,好让他们知道这里到底有些什麽船舰。
“有鱼雷在水里,方位一―九―三”
一架美国的轰炸机已对“电19”号投弹。万成看着声纳显示仪,友舰将他的潜艇驶往深处,同时,美国的鱼雷在后面追击,他改变了航行深度,而且进行了数次航向及速度上的骤变,试图摆脱鱼雷。噪音诱导器所产生的线条出现在显示幕上,保持著不变的方位,同时“电19”号疾行到更远之处。鱼雷去追逐噪音器了,在它用完燃料之前又跑了三分钟。
萤幕再度清晰起来,声纳浮标的讯号还在,“电19”号与“雷”号减弱了动力,消失了――但是美国潜艇的讯号也不见了。
他们在做什么?他们肚子里打着什么算盘?这名舰长自问道,外面到底是那一种美国潜艇?
是“河鲈”潜水艇,一定是的,他们减低了电动马达的动力,慢到舵效速度,这就是它们会在显示幕上消失的原因。
好吧,它们不会再来追逐我们了,当飞机在侦测“雷”号和“电19”号时,它们停止移动,它们是在配合著轰炸机这表示它们必定在很浅的深度上,太好了,因为靠近海面,它的声纳功能必定会削弱。
“组长,假定刚才那两个接触是两艘‘河鲈’级潜艇正以十节速度航行,这比值能不能给我们个侦测距离?”
“这些水的状况或十二哩。如果是我,我会很小心地使用这些数据,长官。”
又有三排声纳浮标布署线开始出现在“雷72”号的北面成走到后面去看那些浮标是如何被标示出位置的,他们假定在声纳浮标布署线上每个浮标之间的间隔大约为两哩,这样一来,便给了他们距离数据。
“不很难解,不是吗?”执行官观察道。
“这不是你的职责,干嘛要自找麻烦?我们来看看能否在浮标之间找到出路。”
“我们的朋友在做什麽?”
“他们最好也朝北走,我不敢想像如果他们向我们靠过来会有什么后果,我们就从这里穿过去吧。”
执行官下达了命令,“雷72”号再次向前移动,现在他们可以真正地确定船壳上的橡皮镶片能否吸收声纳的音波了。那些美国潜艇的最后方位也被标示出来成知道它们或许也可能在那道噪音墙的后面移动,等他再侦测到它们时,或许它们已经到了相当危险的近距离内了。他下潜到深处,这艘潜艇下潜一千尺,并且朝着一对正在发出乒声波的声纳浮标之间的正中央点驶去。
又有一枚鱼雷出现在他们船后的水里成下令疾行以摆脱它,但是立刻他发现那枚鱼雷是在追击另一个目标,或者它根本不是在瞄准任何一个目标,他们听见它跑了数哩之后消失了。这可真是让人分心的最佳办法成一面想着,一面下令让他的潜艇回到朝北的航向。
当他们愈来愈接近声纳浮标时,浮标与他们之间的方位角度也随着改变。每个浮标之间正好相距两哩,他们从正中间穿过,两个浮标距离他们船侧两面各一哩。
当“雷72”号通过第一道敌方声纳浮标布署线时,几乎是贴著海底潜行的,他们可以清楚地听见对方设定的音频穿过船壳。未直接参与船只驾驶任务的其他官兵全都看着船壳四周,彷佛那噪音正轻柔地抚触过船身。第二道声纳浮标布署线距离第一道线有三哩,“雷72”号微微向左转,朝着另两个浮标中间的间隙小心翼翼地驶去。
现在他们的速度减到四节。声纳组叫出北面有一个可能的接触,但是很快的消失了,或许那是一艘美国“河鲈”级潜艇,或许什么也不是,总之这个接触的方位还是被标示了出来。“雷72”号花了将近一小时才到达第二道正在发出乒生波的声纳浮标布署线。
“有鱼雷,在左舷”声纳组员大叫。
“右满舵,全速前进”
“雷72”号的螺旋桨推进器击打著海水,为那架刚对着可能的接触点投下一枚鱼雷的美国飞机,制造出它正想要的大量噪音。他们又疾行了三分钟,等待着进一步的鱼雷资料。
“鱼雷在哪里?”
“它仍在发射乒声波,但是是对着另一个方向发射,方位正在向南改变,从左到右,而且正在消失。”
“车进一正舵”万成下令道。
“又有一枚鱼雷,方位o―四―六”
“右满舵全速前进”万成再度下令。他转身对执行官说:“你知道他们刚刚做了什麽事?他们投下一颗鱼雷骗我们采取行动他的”真是漂亮的战术,不管你是谁,你知道我们不会不睬一枚鱼雷。
“但是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也许他们只是猜中了,或许他们只是试试看,然而我们给了他们一个接触。”
“鱼雷方位o―四―鱼雷的乒声波正射着我们,不知道他们是否已经盯上我们,长官。舰长,又有一个新接触,方位o―九―五,听来像是机械噪音――可能是潜艇。”
“现在又是什麽?”万成低声说道。他让那枚美国鱼雷落在他后面,并紧贴着海底潜行。当“雷72”号的速度超过二十节之后,它的声纳功能降为零,然而他们的仪器还是能听到鱼雷发射的乒声波,当它下潜紧追着这艘潜艇时成使用策略,让鱼雷落到他后面。
“上升到一百尺深度,发射一枚噪音诱导器。”
“全速上升”潜航官下令让船首水槽暂时充气,以使此一策略生效。噪音器在水中造成了很大的骚动,鱼雷去追它,放过了正在充气的“雷72”号,这是个好计策,然而也是最不得已的方法。
潜艇上升得很快,当水压在钢壳上逐渐变小时,有弹性的船体会因水压降低膨胀而发出声音。外面有一艘潜艇,而“雷72”号正在制造各种杂音成唯一能做的就是逃跑。他敢确定那一艘敌舰绝对会用导向鱼雷在下面绕圈追逐他。但是他不明白为什麽那一艘潜艇始终在那里而没有移动。当鱼雷的推进燃料用完时,他下令让“雷72”号减速到五节,然后转向。下一个难题是:有一艘美国的潜艇靠过来了。
“他一定知道我们在那里,舰长。”
“你说得对。执行官、声纳组、操舵室,进行搜索行动。”敌我双方都用了不寻常的战术。“射击控制组,待命这回我们要来一次出其不意的攻击。”
装在“雷72”号船首的那具强有力但是很少使用的主动声纳,开始对着水中发射低频声波。
“接触方位o―八―六,距离四千六百码。”
“盯住它”
三秒钟之后,“雷72”号的钢质船壳上回响着美国声纳的声波。
“对准了三号与二号发射管待命。”
“配合方位,发射”数秒钟内,两枚鱼雷接连被射出去。“切断鱼雷导线,下潜潜到一千尺深度。全速前进,左满舵,航向o―八―五。”当鱼雷前去追逐目标时,“雷72”号转向,加速向西驶去。
“有鱼雷在我们船后,方位o―八―五。”
“耐心点,”万成说,你没有料到我们会来这一招吧:“射击控制组,干得好我们比对手快了一分钟发射。我们现在的速度是多少?”
“长官,二十四节,还在加速。”操舵手回答,“正要通过四百尺深度。”
“声纳组,有多少鱼雷在追我们?”
“至少三枚,长官,我们的鱼雷正在发乒声波,我相信它们已经找到目标了。”
“执行官,几秒钟内我们要改变航向和深度,到时候你每十五秒发射一枚噪音诱导器,共发出四枚。”
“是,长官。”
万成走到操舵手身后,这名舵手前一天才刚满二十岁。舵向指示灯指出他们正在正舵状态,船身下倾十度,潜艇刚通过五百尺深度,还在继续下潜。标速仪显示出现在的速度是三十节。当“雷72”号的速度快要到最高极限时,它的加速度率慢了下来。万成拍拍这名年轻男孩的肩膀。
“现在,上升十度,右舵二十度。”
“是,长官。”
隆隆的爆炸声响彻整个船壳,这让他们知道:他们的鱼雷击中目标了,每个人都跳了起来,也有人畏缩了一下――因为他们后面也有着鱼雷在追击他们。
“雷72”号用计在水中留下了一个巨大的螺旋水流,执行官用四枚噪音器加强效果。“雷72”号加速向北而去,发射出的小型气体产生器,使骚动水流中充满气泡,造成绝佳的声纳目标。这艘潜艇疾驶过一枚声纳浮标下面,然而那艘美国潜艇无法再射出另一枚鱼雷,因为他们惟恐这样会干扰那些已经在水里的那些鱼雷。
“所有接触的方位都正在改变,长官。”声纳组报告。
万成松了一口气,“车进一。”
操舵手拨动车钟把手,引擎室立刻反应,“雷72”号再度慢下来。
“我们要再试着消失了,他们现在或许还搞不清楚是谁杀了谁,我们要利用这个机会回到海底,再向北潜行。干得好,各位。”
那名操舵手抬起头说道:“舰长,我们的北方不再是最险恶的地方了”
但却是最累人的地方,舰长心想,他们不可能再这样跟过来了,他们得退回去好好想一想,不是吗?他脑海里还记得航海图,他知道到目标还有一百五十哩。
万成确定它们还在那里,但是确切的位置到底在哪里?
自从打沉最后一艘“河鲈”级之后,他们的声纳就未再接触到另外两艘美国潜艇,他使用的回避战术为他们带来了相当平静的八小时。美国的反潜机仍在他们头上盘旋,也仍然继续投下声纳浮标,但他们必定是弄错了,那些浮标并没有十分接近,他只有四次必须疾行逃离它们,在非战时期他们就已经常常遇见必须疾行远离美国潜艇的状况,但是经过了过去数天的紧张之后,这就像是在渡假一样轻松。
舰长利用这段时间让他和他自己的属下们休息,对这些需要有一整个月的时间好好睡觉的人来说,这四、五个小时的睡眠简直是聊胜于无,就像给一个在沙漠中的人一杯水一样,只够让他们再支撑一段短时间,而他们也还需再支撑一下,到北极冰原边缘还有整整一百哩,约时的航程。
“雷72”号在它的姊妹舰前面五哩处,每一个小时万成都会让他的潜艇向东疾行一会儿,好让拖曳式声纳阵列确定他和姊妹舰之间的正确位置,这项工作并不容易,因为即使在这样近的距离也很难定出“雷”号与“电19”号的位置。
不知道美国人会怎么想,他们利用“阿拉斯加”级与“布鲁克林”级配对的攻击计划已经失败,他们已经学到了用那些船只来建立一道防线是一回事,而用它们来追逐一艘潜艇又是另一码子事。
他们对主动声纳浮标的依赖减低了反潜巡逻机的效率,而且另外一件事也功败垂成,那就是:将一艘柴油引擎潜艇放在两排声纳浮标之间,然后漫无目标地发射一枚鱼雷以诱使敌舰采取行动的战术。
万成告诉自己:谢天谢地,他们没发现那枚鱼雷是多靠近我们。他们的“河鲈”级潜艇是难缠的对手,安静而且很难被测出位置,但是它们不够精致的声纳系统还是使得美国付出了代价。最重要的是成已经比数星期之前更有自信了。
“怎么样了?”他问位置标示官。
“看来他们还在像原来一样的行驶着,在我们后面约一万码。”
“左舵十度,航向三―五―五。”万成下令。
“左舵十度,新航向三―五―五。长官,我的舵盘已经转到左舵十度。”
“很好。”舰长啜饮一口热茶,“雷72”号缓缓朝北行驶,在船尾的机房里,潜艇的工程人员密切地监视仪表,同时反应炉减少百分之十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