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坐吧。”
萧天挥挥手让卫兵都出去,和革文军,以及新任山西省长徐钒一起坐了下来:
“这次军政分开,山西为首。徐钒省长是政府任命的山西省长,对经济上颇有研究,只是初来乍到,人生地熟,还请二位多多辅助。”
徐钒欠了欠身:“久闻革将军大名,这次来到山西,离不开革将军帮忙。”
革文军客气了几声,萧天问道:“不知徐省长对振兴山西有何良方?”
“要改革山西。必先倚靠荐人。”徐钒也不客气。侃侃而道:
“民国以来,山西商人已形成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没有商人的支持。山西的任何社会改革都不可能取得成功。欲办事非商人起而帮忙不可,非借重商界不能贯彻到底。
进入民国,尽管山西的钱庄、票号衰落,商业一度凋零。山西商人的商业活动有所萎缩,但由于原来基础雄厚,市场广阔,所以从整个社会看从商的社会氛围并没有减弱。
地方仲士、商贾大户,以及官宦人家子弟,不入官场,便入票号。工商业较发达的祁县、太谷、平遥、介休一带,一般人家都把商贾与读书人、官吏相提并论,可见商人对山西的影响有多深”
萧天点了点头,徐钒继续说道:
“山西商人的经济实力雄厚,信息灵通。为了在残酷的商业竞争中保护自身利益,抵制外商侵略,他们不仅在同行中建立了许多行业公会组织,如粮行、油面行、典当行、酒行等,而且随着商人势力的发展。他们在全国各大商坪先后建立了许多团结同乡商人的会馆,以敦亲睦之谊,以叙桑樟之乐,虽异地宛若同乡,这种以联同乡之谊,在市场竞争中同舟共济,相互支持,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的商业组织,不仅维护了商人的利益,更重要的是把全国各地的各种信息源源不断地传递回来。
“山西商人还有一个比较特殊的地方,那就是放眼全国,只怕再也找不到比山西商人更加服从政府的地方了。”萧天这时忽然说道:
“满清也好,民国也都,都是如此。任何商人,不管资产有多雄厚。却没有资格独立壮大到可能侵犯政府特权的地步,任何商业交易行为都必须受官方的监督。都必须有官方作为后盾,因此。他们千方百计通过各种手段从官方那里寻求支持与照顾,官方也从商人的商业行为中得到好处。这种官商利益密切的一致性,决定了山西商人与官厅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不想大总统对此也深有研究。”徐钒倒是的确没有想到。
萧天一笑:“我只是说个大概,和徐省长潜心研究山西相比,实在算不得什么。徐省长对山西的了解比我强多了,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又说了会话,徐钒起身告辞。
革文军把徐钒送了出去,转回来道:“大总统”
“大哥,私底下你还叫我什么大总统?”萧天笑着说道:“这次取消各省督军,军政分开,军人不得参与地方政务,不知反响如何?”
“肯定有人心里不满。”革文军也不隐瞒:“咱们护的那些老底子倒还好,大总统当初就一直强调军政分开,咱们都有了准备。当其它督军可就说不好了。你想,本来全省大权督军一个人抓了。现在骤然只能管军队了,心中总是有些怨气。”
“军人就是草人,有些督军。连自己省里一年有多少财政收入都不知道,怎么去管理全省?”萧天也不太在意:
“军政分开是绝对不会动摇的。这样可以避免一个个土皇帝的出现。督军权利太大,容易拥兵自重。这次军政分开。有些前督军即便想有什么动作,财政上一卡,连饭都未必有得吃。再者,随着国防军改造进一步深入,持反对意见的只会越来越少。我看熬过这段时候就好了。”
说着看了革文军一眼:
“这次政府决定把山西当成模范省。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一是山西经济基础好,二是我刚才说的,山西商人服从政府。第三个就是大哥你在这里。”
“大总统,你的意思我明白。”革文军不暇思索:“就是让我山西做个表率作用,尽管放心,我山西绝不会拖了大总统后腿!”
在那说了一会闲话,革文军迟疑了下:“老三,那事老二和你说了吧?”
见萧天点了点头,革文军身子凑上了些:“现在武家就在平遥。我
芯,我把年头卜的事就萧天想了下!硼仇圳来。虽然对山西人文了如指掌,但当地商人却不熟悉,你辛苦下,召集山西商人在太原开个会,我到时候也会去的。”
平遥离太原不过九十公里。县城里只有几万人口,是个历史悠久的小城。
萧天出现在平遥的时候,换了便装,只带了几个随身卫士,小小的平遥,怎么也想不到民国大总统会出现在了这里。
也没有去惊动当地官府,萧天独自在县城里转了一会,找人问了老武家在内,问了好些个人,这才问了出来。
进了条小胡同。看到个不起眼的小院子。
萧天让卫兵守在门口,自己敲了门。
过了会,听到里面传来动静,门打开了,出来开门的是个老妈子,见个陌生男人,怔了下:“先生,您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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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武掌柜。”萧天定了下神说道。
“先生。您里面请。”
老妈子把萧天迎了进去,进客厅请了茶,转回去武掌柜的。
不过几分钟,武掌柜进了客厅。一见萧天,浑身一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你是”
“武掌柜,我啊,您的伙计萧天!”
武掌柜还是不敢相信,仔细打量。面前的萧天,比当初那个带着几分青涩的小伙计,成熟了,人也长的更高大了。
“哎哟。大总统。大总统”。终于确认面前就是萧天的武掌柜,竟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大总统,草民给您请安了!”
“武掌柜,快起来,快起来!”萧夭赶紧扶起了武掌柜:“掌柜的。自打袁大总统开始,就已经废除跪拜礼了。”
和武掌柜坐了下来,武掌柜抹着眼睛说道:
“打你那天悄悄走了以后。盼男就和丢了魂似的,我想着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就关了清流县城里的生意,带着盼男回了平遥。后来听说北洋里出了个萧天,我们寻思着是不是重名了。后来一打听过往客商,可不就是你吗?”
萧天沉默了下:“既然早知道是我,怎么不来找我?”
武掌柜叹息了声:“盼男性子烈,说咱们一介布衣,给你添什么麻烦?你是大人物,我们配不起你。你要心里还有着我们,自然会找到我们的。哎,大总统,盼男嘴上这么说,可这心里。
“盼男,盼男在吗?”萧天迟疑着问道。
“在,就在里屋呢。”
萧天站起了身,武掌柜前面领着,到了后院一幢屋子前停住了脚步。指了指里面。
萧天在门口立了会,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那个陌生而又熟悉的背影正对着自己,萧天犹豫了会:“盼男
那个背影一阵颤动。好像不敢相信自己还能听到这个声音缓缓回过头来,和萧天四目相交,许久许久
能看的出武盼男在那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大总统,您来这做行么?。
“我。我来拿回我的那表”萧天说话的时候有些不太利索。
“大总统稍等。”武盼男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到坑头上拿过一个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了表,默默地递到了萧天面前:
“大总统。你的表。
接过了表,萧天憋了好久才说道:“盼男,和我一起回去吧。
武盼男再也忍耐不住,眼泪吧嗒吧嗒流了下来,忽然,整个人都扑到了萧天身上,死死的掐着萧天,嚎啕大哭:
“萧天。你这个千刀万剐的啊,一走就是那么多年,一点消息都没有。一点消息都没有啊!”
萧天一动不动,任凭武盼男打着自己,掐着自己。许久,轻轻地抱住了武盼男,
外面听闻到声音的卫兵,只当大总统出了什么事,赶紧进来,一看。吐了吐舌头,悄悄溜了出去。
这姑娘胆子可真大,居然敢这么掐大总统
屋子里萧天叹息一声,陈少东说的对,自己是个好的军人,但不是一个好男人。
有的时候,自己也会想到清流县城。想到武盼男,可是当自己出现在军队中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会忘记。
自己,440欠武盼男的。欠的太多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