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噶,军部派你们来中国不是为了争勇斗狠的,广泽君已经死了,难道你也想把自己性命送在支那吗?”
“对不起,青木大人!”腾野陆川的头低在了那:“但是那个萧天实在太可怕了,他看起来非常冲动,但其实却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他一直在有意无意的激怒我们,逼迫我们和他决斗,请原谅,青木大人,我们无法控制住自己,更加让我们没有想到的,萧天居然敢以命换命!这个支那人和别的支那人不一样!”
青木宣纯收起了怒容:“这事暂时不用提了,我已经向袁世凯提出了抗议,很快我们会向中国政府提出抗议,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不要忘记你在支那的使命。萧天已经受了重伤,绝对不是你的对手,当着所有支那人的面杀死他,再给予支那人心理上狠狠一击!”
“一定做到,青木大人!”腾野陆川大声说道:“如果连一个受了重伤的支那人我都无法杀死,那么我也没有脸面再继续活着了!”
“北洋,北洋是支那唯一有战斗力的队伍了,在我看来,他们远远比支那其它所谓新军更有战斗力。”青木宣纯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但是现在北洋正由德国人把持着,要让他们亲日本,让他们变成一支帝国可以掌握的军队,这才是最重要的。一个萧天再厉害,也算不了什么,但绝对不容许支那再出现第二个、第三个萧天!”
腾野陆川知道自己身上的责任有多重大,万一决斗那天真的出现任何意外,那么自己就算能够活下去,也没有脸面再面对青木大人了
“萧天,萧天。”段祺瑞背负着双手看着墙上的西洋画:“咱们北洋里面居然出了这么个狠角色?都说我段某人凶狠,给要让我以命换命,我怕我也是做不到的。”
王士珍笑了一下:“争勇斗狠,不过一勇之夫而已,原也算不得什么。如果没有陆建章的怂恿和暗中的支持,我看萧天也没有那么大的胆量。不过这人胆量还是有的,居然在受了那么重伤的情况下,居然还敢接受东洋人的挑战。
还有陆建章让萧天跑,萧天居然没有跑,真要想跑,别说看守城门的人同情他,就算全河间的人都同情,我也一样会把他法办,也算给东洋人一个交代。芝泉,东洋人逼的紧那,大帅那里也吃紧那。”
“萧天这次死是死定了,腾野陆川是东洋陆军有名的拼刺之王,我看咱们北洋没有一个人单打独斗是他对手的,可惜,可惜。”段祺瑞摇着头连连叹息,无限惋惜:
“要是萧天伤养好了,以他的狠劲,或许还有一拼,可是现在一点机会也都没有那。好好培养上几年,说不定这个萧天会成立有用之才,听说此人还在国外留过学。”
王士珍笑了一下:“不管怎么样,萧天都是死定的了,被东洋人打败,那是有辱国威,杀;杀了东洋人,嘿嘿,你以为铁良肯放过他吗?袁大帅不会为了一个小小兵卒得罪陆军部大臣铁良铁大人的。”
段祺瑞忽然转过身子说道:“骋清兄,你说这个萧天像不像当年大帅身边卫士萧盛年?”
“什么?”王士珍怔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那个救过大帅的萧盛年?”
“不错,一样姓萧,萧盛年跟着大帅时候,也和萧天一般年纪。”段祺瑞似乎陷入到了回忆之中:
“当年若不是在最危急的时候萧盛年挺身而出,替大帅挡了一刀,只怕现在也没有咱们北洋了,可惜这人性子和萧天一样,大帅好好的要提拔栽培他,结果他偏偏不领情。甲午一战,以身殉国,可惜,可惜!”
王士珍的脸色也黯淡了下:“以前在济南的时候,德国胶州总督称你、我、冯国璋为‘北洋三杰’,自此德国胶州总督开始,才有了‘北洋三杰龙虎狗’这一说法,大帅却和德国人说,如果当年我身边卫士萧盛年活着,那北洋就有四杰,还记得大帅是怎么评价萧盛年的吗?”
“记得,当然记得。”段祺瑞的脸色看起来有些灰暗:
“大帅说,论行军调度,成竹在胸,非你王士珍为首,为龙;论狡厉凶猛,非我段祺瑞第一,为虎;论忠诚善于打仗,无人能超冯国璋,为狗;可要论坚忍卓绝,不击则已,一击致命,则大帅身边上下非萧盛年莫属,萧盛年要活着,就是我北洋之狼!”
“失我萧盛年,断我臂膀;失我萧盛年,损我栋梁!”当年,在听到萧盛年战死于甲午之战的消息后,袁大帅曾经悲恸不已:
“萧盛年虽然没有你们名气大,甚至默默无闻,可是那是因为他不愿意争这名利,不愿意让自己出现在人前,萧盛年最喜欢做的,就是藏身在黑暗中,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在最需要他出现的地方!可惜,可惜那么样一个人,竟然英年早逝,我苦心精联新军,萧盛年若还活着,又何必如此辛苦!”
段祺瑞和王士珍还清楚记得,最后袁大帅指着天上说道:
“老天,老天,你待我何其不公!萧盛年,萧予才,你个蠢材,蠢材,你让我袁某人到哪再去还你一条性命!”
“北洋三杰”,龙、虎、狗,还少了一头狼,最凶残、最有力量的一头狼。
王士珍苦笑了下:“芝泉,不要瞎想了,萧盛年是萧盛年,萧天是萧天,萧盛年没于甲午之后,大帅曾经派人去过他的家乡,后来才知道失了一把火,唯一的儿子也已经没于大火之中,萧家再无后人了。”
“我也是随便想想而已,随便想想。”段祺瑞叹息一声:
“此次决斗,你我皆要一起前去,还有那么多的中外人士,萧天要是败的太惨,只怕咱们北洋威风丢的干干净净,总希望他能抗争一番才殉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