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修复下来,感觉好了很多,伤口明显没那么疼了,把灵气引导回筋脉,缓缓睁开眼睛,暗黑一片的天色告诉她已经是晚上了。
“情儿,好点了吗?”看到她醒过来,钟离夜赶紧问道,抱得时间过久,他手已经麻掉了,但也不敢动弹,担心会伤到妹妹。
席情儿稍微动了动,好多了,微微的刺疼她完全可以承受,挣扎着慢慢坐起来,钟离夜赶紧扶着,“情儿,你小心伤口裂开。”
“只是外表看起来吓人,其实伤得没那么重。”席情儿说着善意的谎言,要真是不严重,她怎么可能会在这……
钟离夜也没学过医,听到席情儿这么说也没怀疑,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那就好,皇兄都快吓死了,你要是出什么事,我怎么和父皇母后交待。”
“母后已经不在了,不用交待,如果我们把命丢在这了,也就不用和父皇交待了。”语出讥诮,席情儿也不知道这事是她想说的还是这具身体留下的意识,反正,就这么冲口而出。
钟离夜一愣,这么凌厉的妹妹他从没见过,情儿一直都是活泼的,可爱的,她不是和其他兄弟一样由先生教学,一直是父皇母后亲自教导,聪颖的程度他也只是稍有耳闻,具体怎样,只有父皇母后最清楚。
席情儿组织了下语言,赶紧补救,“皇兄,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说我们一定要活下来。”
钟离夜没有怀疑,“我们一定不会死的。”对,他们一定不会死,杀害母后的凶手还没找到,他还没有学艺有成,怎么可以就这么憋屈的死在这里。
时文之把烤熟的兔子肉拿过来,在堆满的树叶上切成一块一块的,“对不起,大皇子,公主,属下手艺不佳。”
钟离夜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先捏起一块放到妹妹嘴边,看她吃下去才说道:“时护卫,不用说对不起,各有所精,再说,现在在外面,用不着那么精细的手艺,能活下去就行。”说完,把一大块肉放进嘴里,用行动证明他说的实话,并拿起小半只给他,“在外面不用讲究那些,吃吧。”
时文之恭敬的双手接过,坐到一边去吃,席情儿细细的咀嚼着味道很一般的兔子肉,她真的好久好久没有吃过东西了,仔细算算成为鬼有差不多两年了吧,真正做到了不食人间烟火啊。
听着钟离夜说的话,心下赞叹,她摊上个好哥哥,身为皇子却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管是真心,还是笼络人心,都很不错了,算是聪明人。
钟离夜把兔子腿上的肉撕下来,一点点的喂着情儿,两人同胞所生,从小关系就亲近,何况这次情儿还是为了救他才伤成这样,怎么照顾她都是应该的。
看到钟离夜还要喂过来,席情儿摇摇头,“饱了,哥哥你吃。”
钟离夜不强求,把水壶拿起来喂她喝了几口,才继续吃自己的,然后去水边把水壶灌满,对早就收拾妥当的时文之说道:“时护卫,还是由你背着情儿,咱们走吧。”
“是。”时文之在席情儿面前蹲下来,在钟离夜的帮助下小心的把人背到背上,席情儿做为伤号,没有反对的权利,看了眼痕迹打扫得差不多的地面,还好,勉强算是可以了,只是碰到高手的话,很容易再被追上,这大概也是他们为什么一直没有摆脱得了追杀的原因,不过现在有她在,只要拖上两天,要摆脱他们,小意思。
接下来的两天,钟离夜和时文之带着那些人绕圈子,小心的隐藏着,不再被那些人堵上,现在他们没有多余的力量去和他们力拼,还有个孩子受伤了要照顾,更是不能允许。
席情儿大多的时间都是闭上眼睛引导灵气修复伤口,在两人眼中也是在睡觉,不会起疑心。
两天后的晚上,席情儿醒了过来,抬了抬手臂,很好,没有再扯痛伤口,这就说明伤口已经长到一起了,并且恢复得很好。轻轻拍了拍时文之的背,“停一下,放我下来。”
在这个年代,大概和古代差不多,主子的话就是命令,虽然不解,时文之还是马上停了下来,轻手轻脚的把席情儿放了下来,对疑惑的看着他的钟离夜解释道:“公主让我把她放下来。”
钟离夜看向精神好了很多的妹妹,心里高兴,这下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了,“情儿,有什么事吗?伤口是不是很疼?”
席情儿摇了摇头,在两人目瞪口呆中慢慢站起来,挥挥手,踢踢脚,还好,不是太痛,比起以前受过的伤,这真不算什么。“不是很疼了,皇兄,时护卫,这是到了哪里?”
钟离夜压下心里的惊疑回道:“按你说的,这是在一座大山里,只是进来还不远。”
席情儿点点头,“你们在前面走,我在后面,往里走就行了。”
两人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想想现在外面的形势,决定听她的往里走,反正本来就是要往里走的,只是总是会回头看她,担心她的身体,没有谁在受了那么重的伤后能好得这么快,就怕她是逞强。
可是时间越长,他们越吃惊,灵活的身手,绝对不像是小孩会有的,更不用说是一个受重伤的小女孩了,那像是受过专业训练一样的身手,把他们走过后留下的痕迹扫除得干干净净的利落,这真是她妹妹吗?
席情儿也是没办法,为了不刚到这个地方就丢了命,再来个二次穿越,把学到的反追踪的手段有效的用了出来,被她整理过的地方就像是从没有人走过,和别的他们没踩过的地方一模一样。
这样往里走了大概有四五里,她又带着两人改了方向继续走,照样扫除了痕迹,这样改了几次方向,席情儿才做了个停的手势,一屁股坐下来不动了,抹掉头上的汗,真是要命啊,伤口好像又流血了。
钟离夜顾不得其他,赶紧走过来把她扶住,把水壶凑到她嘴边,“喝一点。”
席情儿狠狠喝了几口才说道,“现在应该安全了,好好休息一阵再说。”
钟离夜嘴角动了动,还是什么都没问,妹妹这本事到底是谁教的?父皇身边受过专门训练的隐卫都没这本事。
席情儿看在眼里,垂下眼帘,“半年前我在藏书阁的顶层找到一本书,从里面学到的,父皇母后并不知道。”先忽悠过去再说,想他也不会真的去问那个父皇。
明明是漏洞百出的话,钟离夜却也没有追问什么,只是说道:“好了,先休息,皇兄给你看看伤口。”
席情儿黑线,不会是要解开衣服吧,后来想想,应该不会,她怎么说都有十岁了,做哥哥的不会毁了她清白,再说,她现在这身体完全没长开,真没什么看头。
钟离夜先把妹妹身上绑的那件他的衣服解掉,然后背朝上放到自己腿上,从剑划开衣衫的地方往里看,果然流血了,衣服都被血浸湿了,肯定很疼吧,他从来不知道情儿这么忍得痛。
从身上撕下一片里衬把血擦干掉,倒了点水清洗了下,从怀里拿出凝血敷上,再撕下一片里衬遮上,用原来那件衣服继续绑住。
这个过程不可能不痛,但是情儿一声没吭,让他惊讶,换成是他就肯定做不到,小心的把她扶着靠到自己怀里,看着满脸冷汗紧咬着嘴唇都流血了的妹妹,心疼得不行,果然是很疼的吧,居然能忍下来。
“情儿,好好睡一会就没那么疼了。”那么远的距离她一会要躬下身用树枝扫平,一会又要站起来整理,肯定累极了。
席情儿睁开眼睛看了看他,像是确信这个人可不可信,瞬间想起现在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世界,这具身体还是眼前这个男孩的妹妹,应该不会有危险的吧,自嘲的一笑,还真是草木皆兵了啊,人哪,果然不能做坏事,良心这包袱得背一辈子。
“那我睡一会。”
“恩,安心睡。”
到底是放不下心,席情儿在心里唤小玉,“主人,小玉在这里。”
“小玉,你可以主动把我弄进你家里吗?”现在她都习惯用家这个字眼了,而不是充满玄幻意味的空间。
“当然可以呀,随时都可以。”
“那一会要是我身边的人有什么异动,你把我弄你家里去。”
“嘻嘻,好,小玉一定会的,不过主人,你这两天怎么都不来小玉家里找小玉啊,小玉怕打扰你练功,都不敢叫你,以前的主人教过的,练功的时候我要是打扰,可能会让主人走火入魔。”
席情儿也头疼,“小玉,我现在不是鬼魂了,怎么去你家啊。”
“笨蛋主人,当然可以啊,用你的神识就可以看到小玉的家,进来也可以,只要你自己方便,随时可以用现在的身体进来。”
被一块玉给鄙视了,席情儿拒绝被鄙视,“我们这没神识这东西。”
“不可能,每个人都有的,这是以前的主人说的。”小玉斩钉截铁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