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台后,两道苗条身影互相扶持依偎着走了出来。
左边的少女身着青裙,衣衫和脸上虽然瞧着灰扑扑的有点狼狈,刻意扮丑,但依旧可见脸色晶莹,衣领和发丝下的肌肤好似霜雪般洁白,气质又秀雅文静,因此瞧着有些感觉割裂。
右边的少女穿着一身白裙,虽然沾染了不少灰尘,裙摆上亦有斑斑血迹,但只要识货的人一眼看过去,便知道这衣裙绝不廉价,知她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论模样容貌,这少女虽然不及青裙少女貌美,但一张瓜子脸也颇为俏丽,只是肤色微见淡黄,不及前者白皙,倒也不差。
张狂欣赏着面前二女,手掌未曾闲下来,倒是叫昏迷中的李莫愁渐渐红了脸颊,他倒是不在乎对方是在装昏迷,继续通过掌心接触传渡真气,给李莫愁治伤。
问二女道:“你二人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白裙少女明显是腿受了伤,困步难行,勉强撑在青裙少女身上,额头上冒着虚汗,虚弱的说不出话来,因此由青裙少女回话。
只听她说道:“小女子是陆家庄庄上表小姐程英,这是我表妹陆无双,”声音清雅,娇柔清脆,像是一泓清泉淌过心间,叫人心情轻松许多,脸上也忍不住露出笑来。
但听得二女身份,李莫愁紧闭的眼皮下眼珠转动,升起粉霞、艳若桃花的脸颊上浮动起丝丝怒气,她正要找这两个丫头以绝后患,想不到人竟在此处!
只是……
“别乱动。”
张狂手掌发力,叫李莫愁忍不住瞪开眼睛,桃花眼里满是恼火。
美道姑恼火的视线碰上张狂静如寒潭的眼眸,立刻想到了自己先前的狼狈,知道他功力深厚绝非自己能正面相抗的存在,顿时熄了心头火,“哼”过一声便偏过头去。
倒也没说让张狂拿开手——她此时深受赤练神掌的反噬,倘若不是张狂以真气为她压制化解毒气,只怕早已经毒气攻心而死。
命跟尊严之间,李莫愁选择了从心。
“腿断了?”张狂的目光落在陆无双的腿上。
程英和陆无双同时点头。
先前她们正在逃难,结果偌大的陆家庄突然一下子变成了深坑,两女不会武功,自然是摔落在了坑里。
程英的运气好,只是滚了一身泥,瞧着像是落难的富家小姐。
但陆无双可就惨了,摔下来的时候磕到了石头上,血一下子就染红了裙子。
那些下人突然遭到这变故,不少人做鸟兽轰散,还有一部分人起了歪心思,被剩下一部分忠仆们拦住,让程英和陆无双先跑。
于是姐妹二人相互搀扶着爬出坑来,一瘸一拐的来到了附近的破庙,还撞见了杨过。
三人以前便见过,但也只是见过——那时候两姐妹还是大家闺秀,自然不会同路边的小乞丐有过什么交流。
眼下遭了难,杨过也没有落井下石,将两人安置在神台后面,正准备去帮陆无双找大夫。
然后张狂就进来了。
“过来,我瞧瞧。”
张狂朝着陆无双伸手。
只见陆无双的瓜子脸蛋上顿时浮起玫瑰般的娇艳,额头上汗珠滚落,声音也微弱的不像话,“我,我伤在大腿上。”
张狂好笑道:“会成瘸子。”
“我本来就跛……”陆无双小声的反驳,但还是十分从心地在表姐的搀扶下单脚跳到了张狂跟前。
她的腿以前就受过伤,爬上高墙摘花时摔下来,伤到了腿,可惜接骨不善,走路时隐隐有点跛脚的感觉。
如今再添新伤,怕是难了。
“把裙子撩起来。”
张狂的声音严肃的像是大夫,听不出一点戏谑和调戏的意思,但配合他现在的动作,说话再怎么正经,看起来也不像是好人。
倒像是逼良为娼的恶霸。
陆无双忸怩捏捏。
张狂补充道:“我也可以上手扯了裙子,到时候你就只能光着一双腿在外面走了。”
陆无双和程英的脸都红了。
前者更是哭了:“我,我,我不治了……”
“你觉得我是在求你治?”
张狂作势欲要伸手,冷不防李莫愁翻身,强催真气一掌拍向张狂的后脑勺。
“老实点!”
张狂掌上使力,李莫愁积蓄起来的十成力气一下子如水银泻地散了个干净,无力摔回了草堆上。
李莫愁牙齿打着颤,桃花眼里满是水雾,心中满是挫败,本想着借张狂分心的时候偷袭,却不料这人会来这么一招,直接弱点击破,叫她没了反抗力气。
程英和陆无双哪里见过这般别开生面的高手对决,姐妹俩一下子愣在原地。
倒是陆无双本能地踩实地面,结果腿上立马传来刺痛,叫她忍不住叫出声来,也顾不得许多,只管提起染血的裙子,露出下面鲜血已经干涸的绸裤。
撕拉!
张狂伸手扯开裤管,比起用真气割开,他更喜欢这种简单直接的做法,能给他带来种心理满足。
陆无双腿上的伤口不深,再加上少女月事来了,瞧着出血量唬人无比,其实多半是排出的污血,伤势在骨头上,而且引动了旧伤。
张狂点了李莫愁穴道,叫她动弹不得后,伸出手按在她的腿上。
陆无双一下子又羞又急,快要晕厥过去,当即急道:“你到底能不能治?”
“急什么?”张狂也不在乎陆无双话里的不客气,相反,对方真要是任由他摸来摸去还不做反对,那他反而觉得没意思。
他以真气梳理陆无双已经有些扭曲的经脉,然后给陆无双正骨。
只是法子不怎么正经——
他用的是分筋错骨手!
“啊!!!”
陆无双顿时惨叫一声,只觉得身上浑身冷汗直冒,身子本能的要远离张狂,朝着表姐程英怀里倒了下去。
张狂拂了拂衣袖,拍拍手掌,“好了。”
至于过程中陆无双的痛苦,关我屁事?
连续做了两件“好事”——帮李莫愁治伤和给陆无双接骨,张狂觉得自己今天做好事的量超过了日行一善,准备再做件坏事。
就在这里,一道手执绿玉杖的身影飞身跳进破庙,同时正气凛然的喝道:“贼子休得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