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命旗牌十二道!
道道皆如催命符!
孟珙刚于河洛立足,还未彻底站住脚,就接到赵昀叫他回朝述职的命令以及接踵而来的王命旗牌,整个人瞳孔都缩成了针芒,声音都有些颤抖道:“官家要做什么?”
前来传旨的太监被众将揪住了脖领子,没什么反抗就被他们压在地上,颤栗好似猫前鸭脖,挣扎宛如村中待屠年猪,尖锐的声音直抽冷气:
“莫动!莫动!”
“官家此时召回孟帅,可是要自毁长城?”吕文德长刀在手,目中森森寒芒掠过小太监脖颈。
“不是!”小太监知道此事酷似昔日鄂王旧事,因此临行前也花尽人脉功夫打听到了真相,“是武当张真人!”
孟珙瞬间回神,煞白的脸色回起几分血气,非是宽心红润,而是急切怒火,他也知晓张狂在武当立下太极道,以奇珍异宝换取经文的事情,反手扯起小太监:“可是官家要对武当动兵?”
“小人不知!是陛下接到武当山上的消息,想起当初下令给孟公,请孟公代为传旨召见张真人,却不见真人至,这才召回孟公。”小太监虽怕,但也三言两语说明了缘由。
“就这?”孟珙脸上青白变幻难定,张口吐出一道浊气,“前线战事颇紧,官家可有说让谁代为指挥?”
小太监眨眼无语,“孟公,小人只是个传旨的。”
言外之意便是没有。
孟珙目光扫过营中,杜杲、余阶负责另外两路大军,他手下可用之人只有吕文德和刘整。
论军功,刘整为先,从一悍卒杀至将军,敢打敢拼最是无畏。
可论行事风格,孟珙更看好吕文德。
若是二人和睦到也无妨,偏偏二人水火不容,刘整上位,则吕文德族兵难抑,乡党不从,后者上位刘整怕是难得其功,更有可能被排挤出怨,保不齐会做出什么事……
“孟公,官家催得急!”小太监见孟珙犹豫不决,赶忙说道:“先回临安说明缘由,再回来也不迟啊!”
孟珙苦笑,无根之人通常都是鼠目寸光,只顾得眼下,如今忽必烈于草原立国,头一件事便是大封诸王稳定四方,同时派兵扼守燕云故地,南下已成定局。
若他此时离开,只怕旦夕间风云突变,刚收复的河洛必出意外。
“孟公,若是现在抗旨不尊,只怕官家再下诏令,于孟公有碍。”吕文德注意到孟珙的纠结,果断上前提醒道:“若是孟公英名受损,临安诸公怕是要对我等旧部另有安排,到那时只怕乾坤难定。”
“唉!”
孟珙重重一叹,“事已至此,无需多言,我且回京,军中诸事由你负责,你为军帅,切记小心、稳重为上。”
“是!下官省得!”
……
……
三个月后,孟珙风尘仆仆上了武当山,找到了以物易经的张狂,扑通一声便跪在地上:
“还请真人救命!”
张狂侧过头,足足用了两个护膝才认出面前这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人居然是昔日襄阳城外意气风发想要收复失地的孟珙,随手打发了面前的人,好奇问孟珙道:“你被人追杀了?”
“不是我,我一人死不足惜,”孟珙摇头恸哭道:“我所求,是天下万万千千汉家百姓之命!”
张狂还未问及何事,就听山下一声长啸响起:
“大元皇帝忽必烈到——!”
紧接着便看到铁骑开路,番僧成列,停在了远处,一辇被高抬上前,从上面走下一壮实汉子。
赫然是忽必烈!
三个月前,孟珙回京“述职”,好说歹说劝住了赵昀下旨召见张狂的心思,将对方的注意力引到了收复故土上面。
结果没想到吕文德得权之后不仅排挤刘整,还意图害命,逼的刘整率部西逃,撞到了忽必烈南下大部队,选择了投降。
尔后献计让忽必烈大封北地诸多豪雄王爵,同时宣扬吕文德排除异己之事,使得北地势力不再同心戮力,逐个击破。
吕文德败退长江以南,驻守襄阳。
因刘整是孟珙旧部,所以丁大全和贾似道联手诬陷孟珙有异心,若不是得了洪七公和郭靖救命,孟珙只怕已经死在牢狱。
但此时忽必烈已然南下,兵临襄阳城。
所以洪七公和郭靖选择率领丐帮弟子前往襄阳城,由孟珙来武当山求援。
却不想他前脚刚到,忽必烈后脚便至。
“所以,你来找我做什么?替窝阔台报仇?”
张狂好奇地看着忽必烈。
忽必烈朝着张狂一拜,同时朝身后一招手,身后左右便有人上前搬出十六箱广口大箱,一次排开放在他身后。
“来报恩!”
忽必烈说道:“昔日我父托雷月金班师回朝时死于窝阔台之手,我兄弟四人苦于窝阔台权势,无一人能够报仇,幸得真人出手,将他擒往襄阳,我才得以报仇雪恨。”
“因此备下这些薄利,还请真人莫要嫌弃。”
一十六口大箱被同时打开,里面可见全是天下珍宝。
张狂来者不拒,炉鼎火焰一闪而过,十六口箱子里的宝物悉数化作材料添在太极拳经上,炼宝时间顿时少了一截,只剩下七年。
他的面上难得露出喜色,“倒是不错。”
忽必烈面上露出喜气。
孟珙急切起身。
却听张狂说道:“礼我收了,你还不走?”
忽必烈面上喜气一顿,满面难以置信。
孟珙大喜过望。
张狂转头说道:“空手来的?那我帮不了你。”
孟珙愕然无声。
忽必烈看到张狂的反应目光闪烁,问道:“朕欲请真人出手,不知作价几何?”
张狂闻言嗤笑道:“你们打你们的,关我屁事?”
孟珙面露不忍道:“真人,蒙元兵锋正盛,若是让他们攻破襄阳,大宋危矣!我汉家儿郎如何自处?”
“关我屁事?你家皇帝都不在乎这些事,我是什么很闲的人?”
张狂脸上的嫌弃几乎快要溢散出来,“你们两个还有事没事,没事别打扰我做事。”
孟珙胸腔内似有激雷,面庞好似火燎,冲着张狂怒目圆瞠道:“达则兼济天下!你有这般实力,却坐视神州陆沉,生灵涂炭?”
张狂懒得理他。
忽必烈看出了张狂的态度,心中担忧尽去,大笑离开。
等到忽必烈走远了,他才蹲下身子,小声问道:“真人,官家托我问你,倾皇室豪富,能否换真人出手一次?”
张狂脸上顿时露出孺子可教的表情:“对嘛,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只要你出的价格足够,什么事都好商量。”
“东西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