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蓉想走……
不!如果可以,她宁愿自己没来过。
但现在迎面撞上,她若是转身便走,只怕会惹起张狂不满,到时候若是这狂徒做些什么,怕是她日后就难过了——君不见只是几天的功夫,先前那心狠手辣的李莫愁已经开了眉眼,一颦一笑间皆是妩媚,还任由张狂在大庭广众之下搂着自己。
这分明是服了……
黄蓉不愿细想经过,只能硬着头皮开口打招呼。
张狂倒也没想过能在这车马行里碰到黄蓉,见只有她一个人,嘴角勾起三分笑,搂着李莫愁说道:
“几天前在这里订了车马,准备今日启程去襄阳。”
黄蓉听到张狂居然也是要去襄阳城,瞳孔不由微缩一瞬,心中立刻盘算起来,“此人武艺高强,行事作风又狂放不羁,动辄伤人害命,倘若是去襄阳城为恶,只怕对襄阳城接下来的防务有碍。倒不如我与他同行,借机打探一二……
只是此人作风放荡,到时候若是在马车上要做些什么……不行,我得想个周全的法子才是。”
只是一眼的功夫,黄蓉心思犹如电转已过千重,面上升起客气而疏远的笑容,道:“好巧,我也是来租赁车马前往襄阳。不知公子可有驾车的人选?”
张狂目光上下打量黄蓉,看得她浑身不自在后,这才笑道:“正准备租一个,黄帮主可有推荐?”
“我对这里也是人生地不熟,不过若说推荐,张公子觉得我如何?”黄蓉思来想去,也只有赶车最适合自己,既不用和张狂共处一室,还能够隔着车帘说说话,伺机打探点情报。
“黄帮主既然毛遂自荐,我哪有拒绝的道理。”
张狂闻言,嘴角勾起意味难明的笑容,没有犹豫便同意了黄蓉的求职申请。
三人当天下午便出发了。
……
……
马车上,车厢里。
李莫愁仰头问张狂道:
“黄蓉怎么一个人去襄阳,他们来的时候应该是有马车的,怎么她还要来租车。
她会不会是冲着你来的?”
“问一问不就知道了。”张狂头也不回的扬起声音,问黄蓉道:
“黄帮主,你马没了吗?”
黄蓉:“……”
这混蛋绝对是故意的!
黄蓉紧紧攥着缰绳,一口银牙险些咬碎,绷着脸说道:“外子要带着大师父和程英,陆无双他们回桃花岛去,我便自己来租马车。”
“我还以为黄帮主是找丐帮弟子监视我,见我来了车马行,这才来一番‘偶遇’。”
车厢里又响起张狂带着笑意的声音。
若非这官道上无人,黄蓉只怕要羞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戴上帽子和围巾,遮住了自己的头脸,同时哑着声音说道:“你想多了,只是偶然罢了。”
黄蓉想要隐藏身份,但是绿玉杖太过显眼,所以她将绿玉杖塞到了车厢里。
不一会儿功夫,绿玉杖又伸了出来,直直戳在了她的腰上。
“你干什么?!”黄蓉感受到背后的触感,身子顿时一绷,手里的缰绳差点挽起,让马车侧翻到官道边上。
即便如此,马车还是重重的颠簸了下,黄蓉都被震得弹起来了一下。
张狂则是借着这个机会趁虚而入。
黄蓉感受到异样,心头顿时咯噔一声察觉不妙,低头一看只觉得天快要崩了,一只手挽住缰绳,另一只手去夺绿玉杖。
张狂本可以轻松扯回绿玉杖,偏偏手上的力就跟玩闹似的,像和小孩拔河一样,就是不肯叫黄蓉轻松夺过去。
黄蓉脸上不知何时已经冒起了粉色的云霞,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起了破庙里的情形。
当时也是这般,张狂拿着绿玉杖……
黄蓉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张狂是在故意借着自己的反应羞辱自己,当下不肯再“助纣为虐”,手一松,绿玉杖就被张狂抽了回去。
黄蓉趁着这点空隙坐稳身子,心中正窃喜之时,又被绿玉杖戳了两下后腰。
“过来。”
张狂的声音有些不容置疑。
黄蓉又不是什么下贱的人,怎么可能真的听张狂的话,当下恼怒道:“张公子还请自重!”
“我骨头轻,”张狂掀开了一道帘子,黄蓉的脸色越发难看了,“你若是不来,这绿玉杖我可就拿走了。就算咱们一拍两散,如何?”
绿玉杖乃是丐帮传承信物,绝不容有失。
黄蓉再怎么不忿,此时也不得不照着张狂的话做,心头已经将在车马行里的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当时真是鬼迷心窍要跟张狂同行。
“你做什么?”黄蓉手臂一转缠住缰绳,惊慌道:“你若是再敢放肆,我就叫这马车跑到悬崖去!”
张狂嗤笑道:“好啊,到时候咱们一起死,百年之后有人瞧见了咱们的尸体,一定会说这是哪对不知羞的野鸳鸯搞事,结果出了祸。”
“对了,还有这绿玉杖证明身份,到时候就会说是‘丐帮帮主黄蓉不守妇道,跟一个男人厮混,以至于车毁人亡。’这可不怎么好听啊。”
黄蓉被抓了个措手不及,粉面涨得通红,脑筋里什么冷静、智谋都消失的一干二净,只管叫道:“撒手!”
“你只管叫吧,这要是有人看见了,嗯,别说你只有两张嘴,就是十张嘴都说不清楚。反正没人认得我的身份,倒有人认得这绿玉杖。”张狂摆明了吃定黄蓉,语气里满是气定神闲。
黄蓉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张狂撕成碎片。
但此时她也不得不屈服,态度顿时软了下来:“你到底要怎样?”
“跟我进马车,我保证不动你一根手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