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龙仙帝好臀,圆润最佳。
而季忧虽然志不在此,但身为男子,总不会觉得讨厌。
不过若是寻常那般,他也只会心存赞叹之意,但绝不会心心念念,可若是加个尾巴,那便不一样了……
如何连接,衣衫是否掏洞,可否如臂使指。
好奇本就是天下万物最为高贵的品质,因为好奇一直在推动着人族向前发展,有人因此寻得了仙道,有人因此铸造了术法,并不丢人。
而妖族与九州通商之后,这等异族虽然不再罕见,但来做买卖的基本都是汉子,女子则是极少。
而且他们入关之后基本都在模仿人族穿衣,究竟有没有谁也不知。
不同的地域环境,经常会有不同的风俗与穿衣习惯。
季忧以前就曾听闻,某个民族的古早时期,女子服饰都是没有胸前遮挡的,且世世代代引以为傲。
这,便是民族文化的百花齐放。
不过《雪域之原》上并未有关于此事的记载,想来那位侠客也并未有胆量真的孤身深入妖族。
匡诚翻看着书卷:“只找到了不太相关的只言片语,看来这一部分空白,需要季兄来填补了。”
季忧深感责任重大:“我定会尽力而为。”
“总感觉季兄不像是为了丰州才去的呢……”
“我是在替如龙兄调查。”
匡诚此时回神道:“尾巴一事暂且不明,但季兄一定要记得,妖族可以兽化,蛮族也可蛮化,力量会随之大增,且肉身极强,切勿掉以轻心。”
季忧此时抬起头:“转化了就有尾巴”
“转化了会很强。”
“这是我在司仙监的案卷中看到的,蛮族与我大夏对峙多年,百杀不死,有一点原因就是因为这种蛮化能力,皆可绝处逢生,十分难缠。”
青云天下的万族中属人族躯体最为孱弱,但相应的,人族也是最为亲近天道的,这便是自然界之中的平衡。
不可能会有一个族群会将所有强大占尽,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天下万族便只能消亡。
就如同太古时代,那躯体最为完美的太古遗族,最后反而成为了祸害。
季忧回过神:“无碍,若此行之中真遇到事,我会眉心一皱将众人护至身前的,天要塌,总该有个高的来顶着。”
匡诚张了张嘴:“真是好品质。”
“对了,你这里有没有北原和雪域的地图我先熟悉一下路线和周遭环境。”
“有,我在司仙监誊抄了一份,不过年代久远,未必和现在一致,但作为参考还是没问题的。”
匡诚说罢转身,从身后漆红的小柜之上拿起一沓文书,其中便有关于北原和雪域的地图。
不过当季忧听到年代久远三个字,不禁想起了匡书生进京赶考,按照八年前的盛京地图,最后成功让自己入住了妓院对面的故事。
这,不能走进蛮族的老巢吧
算了,聊胜于无。
据说妖族与蛮族并不重工事,也没有大兴土木的传闻,虽说沧海桑田自有变动,但相差应该不会很大。
而且出发之时,镇北军那边一定会有地图送来的。
他提前从匡诚手中取得这一份,也只是用来熟悉。
季忧将地图收好,继续看向书中关于九州外环境的记载:“看来这极北之外的地形相当复杂,尤其是进入雪域,更是寒意入骨,也不知道妖族是如何生存的,出发之前我应该要买一些御寒的衣物备着。”
“修仙者不是有灵气御体”
“修仙者不能一直灵气御体,尤其是在未知的环境之中,便要时刻保持充盈状态才可,街头卖艺的大力士据说力大无穷,但也不会整日光膀子。”
季忧抬起头来:“况且此行最必要的就是掩人耳目,若真大大咧咧地御气而行,怕是要成了活靶子。”
匡诚听后点了点头:“确实要隐秘前行才是。”
“嗯,另外灵剑要再买几把,还有我先前看中的一件法器,据说能抵挡应天境全力一击,但因为太贵了没舍得买。”
“对了,还有传讯灵台,这个最为重要,有事的话我会立刻向城内传讯,以免延误时机。”
“此行路途遥远,茶叶也要备些,我近来尤爱饮茶。”
“曹劲松生辰快到了,挑个东西送他,最好是贵一些的,有些钱不能省……”
匡诚听着听着忍不住抬起头来,眼神之中诞出一丝茫然。
他知道天书院给了季忧银子,但却不相信他会为了任务花银子,这是不太合理的。
尤其是茶叶,还有什么生辰礼物之类,这些就更加与护送使团之事无关。
“季兄。”
“嗯”
“你又想着劫谁了”
季忧盘算着心中物件,闻声看向了匡诚。
傍晚时分,火红的天色横贯盛京城。
穹华阁的小厮从门中而出,拿着的一份长
长的账单,只身前往了天书院。
这其实是不合规矩的,因为按照穹华阁的规定来说,除非客人能够出示仙宗印信,否则不能将消费金额计算在仙宗的头上。
但那位来客说的要命,什么要妖族与蛮族要打过来了,他此行便是处理这件事,若是因为没有法器误了事,谁也别想活。
掌柜的似乎知道这件事,于是便应了下来,让他拿走了东西,并派遣自己去送账单。
此时的掌事院之中,秦掌事握着留有季忧姓名的账单,眼皮轻跳。
灵剑、防御灵器、灵藤织就的防御外衫,护心灵镜,这些都可以理解。
可他不能理解的是,这里面怎么还有灵瓜灵果、蜜饯、茶叶,还有灵石雕刻的寿桃、发簪、肚兜等物。
其实黄金万两、雪域妖石三千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毕竟很多世家都是怕季忧不去,一开始便出了极具诱惑力的高价。
只是在那些从小锦衣玉食的世家子弟心中,这等皆是俗物,比不上权利与地位的珍贵。
却不想这季忧拿了钱竟然还要讹东西……
翌日清晨,光华普照。
曹劲松等人看着眼前用灵石雕刻的寿桃,眼神一阵发直。
雪域妖石被妖族经过商贸带入九州之后,因为品质极高且价格公道深受欢迎,而品质相对较差的中州石是贬值最快,于是中州石做的手把件、摆件便日益增多。
但如此一大块中州石雕刻的寿桃,也必然价值不菲,因为它毕竟是灵石。
“师弟说,他本来就是要去北境的,之前去掌事院的时候怕恶意抬价而让对方改了主意,便想着先把到手的银子拿走。”
“到手之后他想整备些法器,但发现自己不是很舍得花,于是便挂了天书院的账。”
“他说既然那么多人想他去,想来不会因为一份账单改了主意,索性多要了一些,料定他们无法拒绝。”
“还说就算拒绝,那么先前收下的钱也是不会退的,这是他的道。”
班阳舒将季忧的话复述了一遍,嘴角一阵抽搐。
此时的曹劲松捧起那巨大的灵石寿桃,深吸一口气:“我嘞个此子非凡。”
而温正心此时则拿起一件肚兜,看了半晌,忍不住红着脸轻啐了一口,但末了才发现,这竟然是一件护心的法器。
同时,白如龙收到了一只大号的钱袋子,比他之前的那只更大。
奇怪,给我钱袋子做什么
我钱袋子里的钱现在都是已经装在了你钱袋子里的,我还需要什么钱袋子。
“季师弟说这钱袋子也是灵藤做的,坚固无比。”
“有何作用”
“他没说,不过我想,大概是为了以后不管怎么撕扯都不会被撕破吧。”
白如龙转头看了一眼班阳舒,陷入了沉默之中。
温正心手拿肚兜,闻声不禁看了过来:“如龙啊,你就不能勤勉一些,也凭一口气入了通玄,下次再遭抢,就和他狠狠打上几个回合。”
“修行多累啊,况且季兄人还不错的……”
班阳舒闻声不禁接话:“是不错的,他让
我告诉你,妖族可能真的有臀儿圆润还长尾巴的女子,但是你的修为太低了,他只能自己去看,不能带你。”
“啊!”
白如龙伸手把钱袋子摔在了桌子上,转身向外就走:“这也太过分了!”
班阳舒一怔:“你去干什么”
“我要去勤勉修行!”
与此同时,司仙监全体上下都在为出使雪域之事而忙碌着。
匡诚作为接引处提司,再加上先前经手过妖族通商一事,此时也加入了其中。
他们从镇北军那边汇总了关于蛮族各部的信息,被编制成手册,同时也重新绘制了北原与雪域的地图。
地图之中关于北原的部分是镇北军暗探所提供的,而雪域的部分则是由负责通商的妖族提供。
其实这段日子本该是七大仙宗各自从大夏取走供奉的时段,司仙监原本也是在忙碌此事,但因为要出使雪域,这件事便被暂时搁置。
千百年来,收缴税奉一直都是大事,这个制度保证了修仙者可以无欲无求地追求仙道。
毕竟无论什么都可以从供奉之中取得,劳累的不过是在他们眼中如同蝼蚁的凡人,他们坐享其成,又何需再生出别的欲望。
但连这件事都被推迟,足见得人族对此事的重视。
毕竟蛮族使臣已经去了雪域数日,万一真的达成了什么协议,人族再去便也来不及了。
在此期间,各州郡官府也被调动了起来,对于那些来九州行商的妖族开始严密管控,无论出城入城或者是跨境,但凡是妖族人士,便都要进行登记。
毕竟此行出使若是不利,境内妖族趁机作乱的几率并不小,需要防备。
与此同时,季忧正在打点行囊,将一应物品收入自己的储物葫芦,其中还有一只药匣。
这药匣是元采薇和元辰今日晨间寄来的,里面放了无数灵药。
其中夹带了一封信,洋洋洒洒整篇。
大概内容是季忧先前去丰州建立世家,事出突然,他们是在事情发生后才得知消息的,未能帮上什么。
于是这一次得知他要去妖族,特地准备了很多能用得上的丹药,以备他不时之需。
元辰在信中还说,这些丹药并不是丹宗常备的,家中并没有库存。
这是他和阿姐按照药方的记载,炉火不停,连续熬了数个日夜所炼制,愿他能够平安归来。
元辰这小子,对姐夫一事贼心不死,但确实没说假话。
他们确实是熬了无数个大夜,累到面色虚白才凑齐了所有丹药,直到炉火停歇的那一刻,两人的玄玉丹手都已经麻木。
这,大概就是红颜祸水的好处……
季忧伸手翻药匣之中的手册,皆是关于丹药的功效介绍。
嗯,很实用。
整个青云天下都知道自己很穷了,也都听说了自己修行至今没吃过什么好丹药,元家姐弟这是怕自己不知道怎么用。
不过他现在没时间翻看了,因为这些丹药大部分是用以疗伤或者补充的,但最好选择还是不受伤。
季忧将药匣收入储物葫芦,随后盘膝坐在
了床上。
他要继续第十五次微照,引灵火煅烧肉身,争取在离京之前完成。
世人都知蛮族与妖族生来便肉身强悍,但除了镇北军之中的兵将之外,这份强悍究竟是何程度谁也说不清。
所以,更高强度的锻体对于这出使雪域一行便尤为重要。
肉身强度会限制神念与天道的感应不假,但考虑这件事之前,活命才是最主要的。
两日之后,季忧的袇房之中传出一股灼热的气息,透出院落,许多内院师姐都说自己闻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但师兄却毫无感觉。
亲手把自己练成了种马
而此时,司仙监的文书也正式下达。
于是翌日清晨时分,盛京城之中有四十多辆高大的驾辇排满了整个永安大道。
早先便来到的盛京,一直居住在春池苑的修仙者纷纷露面,周身气息玄妙,引来了无数人的围观。
他们或高、或矮、或胖、或瘦,或男、或女,或持刀、佩剑、握枪,全都聚集于此。
因为他们的出现,很多人都感受到盛京城的灵气正在以永安街中段为核心快速流动,气浪翻飞,险些触发了天书院的护教大阵。
其实除却丹宗之外,其他六大仙宗之间虽然表面和谐,但因为世家关系,或者是因为名声间攀比,相互之间都有些针锋相对,所以才有此气劲相撞。
“问道宗的姜晨枫……”
“你认识”
“五年前天道会的时候听说过,天赋非常卓绝,但后续一直在闭关,没想到已经是融道上境。”
“那个不束发的是谁”
“山海阁霍鸿,知道山海阁姓什么么就是姓霍,不过这貌似是个私生子……”
“那这位站在屋顶,目空一切,矫首昂视,似乎是在睥睨天下的又是何人”
“哦,这位就更不得了,灵剑山弟子公输仇,曾在灵元被煞气压制的情况下仍旧战力非凡,与一人七剑的季忧打的难舍难分,不落下风!”
盛京城长街,无数人立于街边,或者茶楼酒肆之上,看着这些天骄,表情不一。
如长乐郡主、当朝丞相魏厉,还有京中世家子弟,例如窦远空等人,以及涌出山门的天书院学子,还有仙宗行走。
尤其是这些仙宗行走,对自家师兄师姐简直如数家珍。
这些人和天书院的石君昊、萧含雁一样,此行结束都会得到巨大的回报。
亲传名额也好,极品仙药也罢,无论是何报酬,对他们而言都算是不虚此行。
此时,季忧也已经来到了宫城之前,伸手摸了摸摇首顿蹄的马儿,转头看向前方。
那些各宗天骄此时也孤傲看来,目光在他身上短暂停留。
“季忧……”
“天书院那个”
“不错。”
青云天下有天骄无数,季忧此时的修为与他们还不能相比,但名气却远高一筹。
毕竟从入外院到内院,他确实是搞出了不少事情,活跃程度远超那些动不动就闭关的他们。
尤其是丰州之事,事关税奉问题,传播度
就更广了。
不过这群人中也有闭关数年之久,此间从未出关的人,对他则是全然不知,便也想不通为何这队伍之中会有一个通玄境,于是大量几眼之后便草草转头。
唯有公输仇,看他的时间要比所有人都久,而且眼神之中神采飞扬。
季忧此时也在注意灵剑山一行人,包括公输仇在内,一共四位。
另外两个融道境名为颜秋白、谢晨宇。
最后一位,则是出身于玄剑峰的长老。
季忧在名单上看过,这位长老名叫颜川,一位刚刚入了无疆境的高手,已有百岁,但在修仙界还算不上高龄,须发仅是花白,精神烁立,浑身剑气。
就在此时,皇城之内传来一阵车轮辘辘的声音。
又是数十辆马车驶出,其上是此次出使雪域的使臣,史官,以及随从,加上先前被派遣至盛京的妖族使团,多达百人,向着城外而去。
见状,季忧转身上了马车。
而其他仙宗高手此时也陆续上了马车,扬
鞭之声响彻。
何灵秀此间也在神道之上看着,直到马车开动才收回目光,与与方立诚、柴泽,冷盈盈等人转身返回了内院。
左丘阳此时正在竹林之中,见他们踏山而归,轻捋长须。
“使团离京了”
何灵秀点了点头:“石师兄与萧师姐已经离开,季忧也随之而去,但愿这黄金万两和雪域三千妖石不会令他送命。”
柴泽和身旁的方立诚、冷盈盈三人闻声轻笑:“不止呢,还有灵石雕琢的寿桃一个,传讯灵台一方,护心肚兜和护身法衣一件、以及御寒的裘袍、靴子及茶叶若干。”
何灵秀:“”
“何师妹不知道,他前几日去穹华阁买了些东西,说是此行所用,挂在了我天书院的账上。”
“这……”
先前何灵秀见到温正心和班阳舒去找季忧,以为他们两个可以说服他。
没想到季忧仍旧执意要去,更没想到他还又向内院要了东西。
其实这位自在殿亲传原本对季忧是十分欣赏,毕竟灵剑山那次,据说是他为自己求来了静灵丹,才遏制了诸法伴身被斩破后的反噬。
可他此番行事,只重眼前之利,又让何灵秀觉得他的目光比世家子弟短浅了太多。
左丘阳看着自己的何灵秀,伸手从袖间递出一份折子。
“这是什么”
“司仙监呈报天书院的信函,无论妖族会作何抉择,我人族都要提前做好准备才可,蛮族与妖族,可不是镇北军能够应付的了的。”
派使团出使雪域,结果只有两种,那么应对策略也会有两种。
人族总不会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使团的身上,必定会做其他安排。
何灵秀此时翻开那份折子看了一眼,便见其上所画的不是北境,也不是与北境最近的云州,而是偌大且贫瘠的丰州。
“战区”
左丘阳点了点头:“寒铁关若是守不住,这里便会是新的战场,事实上,千百年来的丰州一直都暗藏着这么一个作用,自人族统御九州开始,这就是一个随时会被舍弃的地方,想
来季忧一开始就想明白了。”
何灵秀看了许久,随后豁然看向了使团离京的方向,眼神微微睁大。
而其他几位殿主候选此时也皱起了眉头,随着他转身看去,眼前浮现出季忧上车时那深邃的目光,眼神微怔。
“有时候一个人的弱点太过明显,就应该被警惕了,因为那很有可能不是他最大的弱点,而是为了掩藏他真正不能舍弃的。”
“试想他若没有贪财这种极其容易被抓住的弱点,出身乡野又如此天赋卓绝,那些想要针对他的人又会用什么去威胁他逼迫他”
“辛辛苦苦养了他三年的农户”
“那些他好不容易救下来的稚童”
“与他有生死之交的书生”
“乡野私修,怕是自入院那天开始便从未放弃过警觉,将所有一切都藏在身后,只露出了满身铜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