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仅仅过了半个月,便陆陆续续有各处明教残余来投。
其中不乏坛主之类的地方执事高层,去年大宋官军清剿之时,这些人见势不好躲了性命,眼下却开始蠢蠢欲动。
这些人武功未必多高,但对教义极其熟络,以光明之义极能蛊惑人心,在民间擅长蒙诱百姓,论起真正危害,即便是法王散人都不能够与之相比。
除了这些人外,竟然还有一些江湖匪类绿林贼寇,也过来归附,无非是早被朝廷下了海捕公文,通缉在案的罪徒,想加入明教对抗朝堂,干些大事,捞些好处。
但凡来的,全部捉拿关押,尤其那些明教的漏网之鱼,抓获后审问,叫其招供当地还有多少教徒隐藏,列出名单,一并发去其所来之处的府州衙门,进行查找然后擒捉。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渐渐已至春深时候,羽山中风光大好,光明顶上欣欣向荣。
各地此刻都抓捕得差不多,山上也再没什么人过来,看着这次事情将要结束,赵倜下令开山珍野味宴,在光明大殿排筵庆祝。
山珍皆是这羽山内的茸菇芝蘑等物,野味则是下面人花费几天工夫打的飞禽走兽。
光明殿里足足摆了两百来张桌案,分配左右两侧,除了周侗白战人等,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岛岛主,也都在其中。
赵倜端坐最上方,中午时分,宣布开席。
待得刚刚饮用没多久,忽然山下巡逻军兵进殿禀报事情。
这些军兵都穿着明教教徒服饰,胸前一抹白色火焰犹为显眼。
赵倜放下酒杯询问,军兵行礼道:“教主,山下来了一女三男,行迹可疑,远远的观察山上良久,盘桓不去,最后女子过来询问我等殷散人可在山顶。”
“哦?”赵倜瞅了眼旁边坐着的殷木长,道:“这一女三男何等样貌?”
军兵道:“男子穿着古怪,不似中原装束,相貌也有迥异,倒似……胡人一般,女子身着紫色衫裙,纱巾蒙面,瞧不见具体模样。”
赵倜闻言不禁微微一笑,紫衣女子,又蒙面容,在山下询问殷木长,莫非是霍玲珑回来了吗?
他看向韦寒沉,韦寒沉道:“教主,十有八九是那叛逆霍玲珑从波斯回返了。”
赵倜点头道:“三男又该是何人?”
韦寒沉思索道:“大抵是波斯总教的圣火使者,当初霍玲珑初到中原明教任法王时,就是圣火使一路护送而来,携带总教那边文经信物。”
赵倜道:“我之前看霍玲珑武功很高,你不及她,这圣火使难道还要高过霍玲珑吗?
韦寒沉摇头:“当初自然是高过的,但霍玲珑在中原明教二十年潜心修习武功,属下觉得此刻未必便比圣火使弱。”
赵倜想了想:“这圣火使用什么武功?”
韦寒沉道:“当初曾在教内演示过一番,也曾与人切磋,乃为波斯一些秘传功法,还有圣火令武功。”
赵倜道:“圣火令武功?”
韦寒沉道:“他们的武器乃是圣火令牌,其上刻有武学,乃是山中老人霍山所创,以此令命名。”
赵倜微微回忆,明教的圣火令上确实有武学存在,令牌共十二枚,其中六枚刻着武功,另外六枚刻的是明教教规,为霍山所铸,波斯明教教徒据圣火令上所刻文字修炼,使教中很多人武功大进。
霍山创造的乃是圣火令武学,并非乾坤大挪移,他不是乾坤大挪移的始创之人。
乾坤大挪移是波斯早年一位未知名的高手所创,但这位高手也只练到第六层,第七层是其靠想象推演而出,自己都未练成。
赵倜点头:“既然紫海龙王携圣火使者到来,中原明教理当迎接,殷散人……”
殷木长已经听到两人对话,此刻感觉头皮发麻,知道赵倜想拿霍玲珑,但既已投靠,无可奈何,起身道:“教主。”
赵倜道:“殷散人去迎一下霍龙王吧。”
殷木长道:“是,属下现在就下山去接霍龙王。”
赵倜又看向阳云冲:“阳旗使也一起前往,故人多点,霍龙王见了心中高兴,务必将霍龙王请到山上来。”
阳云冲也起身称是,两人心中明白,派去熟人,是叫霍玲珑放下警惕,能安心跟随上到光明顶。
此刻山下绿树荫底,霍玲珑正望向巡山教徒,若有所思。
她是去年得到明教覆灭消息后,才转回波斯总教的。
到波斯总教将事情禀报,波斯总教经过一番思量,在春初之时派了三名圣火使与她同来中原,打算重新建立明教。
但等她到达中原之后,却听说明教似乎依旧存在,便四处寻找明教教徒留下的暗号信息之类,得知原来竟有法王散人未死,已经在大光明顶复建了中原总坛。
霍玲珑心中疑惑重重,不知道究竟是哪个法王散人还在,更加纳闷的是谁当了明教教主。
然后她便带着圣火令隐雷、流风,冷月三使,匆匆来至羽山,想探听一下情况,到底是不是真的旧日之人重新建设教场。
她在山下观察良久,看巡山教徒穿着打扮与以往并无不同,口中也念经文,脸上也带虔诚,似乎并无什么不妥,这才现身询问殷木长可在山上。
她知道当时殷木长被太叔定乾派出做事,心内琢磨可能躲过官兵围杀,一问之下果然在此,便叫教徒上山传递消息。
这时就看蜿蜒山路上匆匆下来两人,其中一个白眉如雪,行走似风,年岁不小,另外一个则是名二十多岁的青年,步伐矫健,身形有力。
两人她全认得,一个正是殷木长,另外一个则是五行旗锐金旗的副旗使阳云冲。
她身后三名圣火令使此刻用波斯话低语询问,霍玲珑微微点头。
殷木长行至近前,大声道:“原来真是龙王归来,我听教徒禀报心中便有猜测,果然如此。”
霍玲珑戴着面纱,瞧不见表情,她冷冷道:“散人,这光明顶怎么回事?中原明教不是被宋庭给攻灭了吗?何时又立起总坛?”
殷木长摇头道:“自去年猿王豹王反叛偷袭教主,被官军捡了个便宜后,中原明教各地起军皆败,不少都潜藏起来,年后方才联络,我与蝠王等人商议不短时间,决定回来光明顶重建明教。”
“白衣蝠王?”霍玲珑皱了皱眉:“他还没死吗?”
殷木长苦笑道:“龙王,我听蝠王说过你二人之前打斗事情,并无私怨,都乃为明教,实在不算什么。”
霍玲珑哼了一声:“话虽如此,但他为何不下山接我?”
殷木长摇头道:“还不是上回被龙王你打怕了,不敢见你,怕你看到他生气,直接大打出手。”
霍玲珑淡淡道:“还算有些自知之明,上回他居然敢算计于我,真是胆大包天!”
殷木长陪笑道:“龙王还请上山吧,此刻光明殿内正开筵席,所有人都在,喝酒商议事情。”
霍玲珑沉吟道:“如今哪个做教主?为何没有派人知会总教那边?”
殷木长道:“新教主龙王倒也认得,不过还容老朽卖个关子,龙王上山后一见便知。”
霍玲珑冷哼一声:“是左使吗?新教主可并非有圣光令就能接任,还须会乾坤大挪移。”
殷木长点头笑道:“教主确实学得了乾坤大挪移,而且已经练至了第四层。”
霍玲珑瞅他一眼:“我却要看看,哪个学得了这门神功,居然还练到了第四层之高。”
殷木长闻言,急忙伸臂道:“还请龙王上山。”
霍玲珑背着双手,对身后三名圣火使用波斯语说了几句,然后朝山上走去。
到了山顶,只看变化不小,殷木长解释道:“去年官军偷袭,破坏许多,都是重新修整过的。”
霍玲珑道:“明尊尚在入定,须得二十六年后方能携光明普照大地,那时方好起事,可教中无人听我劝说,争权夺利,着急举事,否则固守此处,又怎会被官兵轻易击破?”
殷木长闻言点头:“却是龙王真知灼见,中原明教疏忽大意了。”
这时走到了殿前,霍玲珑抬头看去,只见一方崭新的描金扁额悬于上方,书写了大光明殿四字。
她端详几息,想想了,迈步走入进去。
此刻殿内所有人都放下手中杯筷,一起张望过来。
霍玲珑面纱之后露出惊讶,没想到里面竟然这么多人,可左右瞧看,实在是没有几名认得,但这些人却又不似普通教徒,个个自有一番气势,江湖气息浓重,也不知这新教从哪里招收而来。
她看这些人目光似有些不善,心中未免便是一跳,朝着最前方那教主所在位置望去,不由愣了愣:“是你?”
赵倜坐在椅上微微一笑:“龙王归来,可喜可贺,蝠王,还不赶快给龙王安排位置坐下,与众人同乐。”
韦寒沉这时站起,皮笑肉不笑看着霍玲珑道:“龙王还请上座,以龙王身份应该排在头里,坐于我之前才好。”
霍玲珑眼珠转转,心中百思不得其解,不知当时在杭州西湖畔黄妃塔与自己打斗的少年,怎么就成了新一任中原明教教主。
这时后面三名圣火使者发现她有些不对劲,开口询问,霍玲珑摇了摇头,用波斯语道:“无妨,待我问问。”
赵倜在上方见状道:“这三位是总教使者吧,因何躲在龙王身后,不过来见礼?”
霍玲珑闻言顿时火起,波斯总教使者身份尊贵,向来过往中原都被尊贵客,不说和中原教主平起平坐,可也从未有见礼一说。
她淡淡道:“我记得你,武功不错,但你原非明教中人,因何竟做了教主?”
她话音落下,王承宗在一旁喝道:“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和教主这般说话,还不赶快赔罪,祈求教主宽恕原谅!”
霍玲珑闻言拧了拧眉:“你又是哪个,敢与我这般大呼小叫?”
王承宗冷笑道:“我乃明教四大法王之一,动海蛟王是也!”
“你是动海蛟王?”霍玲珑闻听便是明白,对方必然顶替了自家法王的位置。
“怎么,你这胡女不服吗?莫非此番回来还想夺我法王之位?”王承宗道。
“法王还有何人?”霍玲珑面纱之下脸色阴沉似水,目光往前扫去。
韦寒沉道:“叫龙王见笑,在下依然是白衣蝙王。”
鸠摩智双掌合什,容色颇苦:“吾乃金鼻象王。”
周侗淡淡道:“我是撼山虎王!”
“好好好……”霍玲珑冷哼:“那左右二使在哪里?”
童贯在赵倜身后讪笑道:“左使在此!”
阿朱抱着水晶壶,弱弱地道:“我是右使。”
“你们……”霍玲珑此刻有些怒火攻心,这些人看着个个对自己不善,分明都没把自己放在心上,没把总教来人当做一回事,还算是明教吗?
赵倜这时笑道:“龙王,见本座麾下如何?可不比之前的明教更加兵强马壮?”
“你们,你们算什么明教!”霍玲珑怒道:“没有波斯总教同意,中原明教不得擅立教主人等!”
赵倜脸色一沉:“龙王,此话便不对了,本座持有教主信物,又会乾坤大挪移,你敢说本座不是教主!”
“你,你得到波斯总教认可了吗?你称为教主,总教可知一点分毫?”霍玲珑恼火道。
“哼……”赵倜看他一眼,冷哼道:“波斯总教?波斯总教算什么东西?从今往后,天下只有一个明教,那就是中原明教,什么波斯总教……只怕早便势微,自身难保了吧!”
“你……”霍玲珑闻言神色大变,波斯总教确实现在情况不太好,被其它教派围攻打压,境况早就不如全胜时期。
“你敢辱没总教!”
“若非波斯太远……”赵倜微微一哂:“本座倒觉得波斯总教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
这时两侧众人看着霍玲珑和那三名圣火令使,都摇头晃脑,笑了起来。
霍玲珑脸色铁青,那三名圣火令使者也知不对,刚要有所动作,就听得“砰砰砰”连续响动,大殿的门窗竟然全部关闭起来。
赵倜看着霍玲珑:“龙王,臣服于本座,还给你法王位置,宽恕你刚才不敬之罪。”
霍玲珑神情大变,火烧顶门,暴怒道:“你这是假明教,是伪教,是亵渎明尊,我要以教中大规罚处你这异端!”
她说着,身体如同一条暴龙,劲气崩发,“呼呼”做响,直向赵倜冲去。
后面三名圣火令使也跟着朝前冲来,虽然他们听不懂霍玲珑和赵倜话语,但却已经看出眼前情形极为不对,关门关窗,这是要对付他们的征兆。
霍玲珑鲁莽暴躁,没有和他们开口提醒,不过既然霍玲珑奔向上方之人,那么肯定乃是首领,此刻殿中人多,想安然逃脱,只能抓住此人威胁。
赵倜坐在案后露出一抹笑容:“龙王要做无谓的挣扎吗?”
霍玲珑心中恼怒至极,哪肯答话,脚下加快,可距离赵倜还有一段距离之时,鸠摩智斜刺里冲了出来:“龙王,叫贫僧领教一下你的高招。”
“金鼻象王?”霍玲珑吼道:“你有何本领居然敢称象王?给我去死!”
鸠摩智闻言不乐,他才不想叫什么象王,虽然象在佛宗之中乃是大力雄伟与智慧之意,可金鼻是什么玩意?哪只象会长只金色的鼻子!
霍玲珑一掌拍来,隐隐挟带雷鸣之音,鸠摩智道:“来得好!”
他这时武功自去年又有精进,原是心境变化,一破一现,一灭一生,无论内力还是各种功法,都非往昔可比。
他看霍玲珑仗力硬冲,便也一掌迎上,“轰隆”声暴响,两人衣袂翻飞,各自气血翻腾,霍玲珑面纱之下神情顿时极为难看。
她本以为对方不过草台班子而已,韦寒沉武功不及她,居然还能继续做法王,应该除了赵倜之外再没什么高手,都是江湖三流角色,可这一掌却叫她大吃一惊。
鸠摩智这时一字一句道:“竟是龙象般若功,龙王从哪里学来的金刚宗护法神功?”
龙象般若功是吐蕃密教金刚宗的至高无上护法神功,共分十三层,据说此功每练成一层都可获得龙象之力加持,掌力强悍,凶劲无。
但此功讲究循序渐进,毫无修行门槛,纵是下愚之人亦可修成,但修炼起来极为耗费时间,越往后越难。
以普通常见的学武天资而论,从第五层往后,每练深一层往往需要至少三十年以上苦功,而且层层叠加翻倍,想要全部练成,理论上需要千多载方能达至最高境。
就在前些年,金刚宗有一位高僧天资惊人,将这龙象般若功练到了第九层,然后收势不住,继续勇猛精进,待练到第十层时,心魔骤起,无法自制,狂舞七日七夜,自终绝脉而死。
所以此功前十层可以明确,后面三层境界,至少眼下等于推演猜想。
鸠摩智身为吐蕃护国法师,大雪山大轮寺明王,自然认得此功,不过他大雪山的宗派和金刚宗并非和谐,所以他不会此功,只是识得。
“贼和尚,要你管!”霍玲珑此刻已经暴躁无比,两掌朝鸠摩智打出,雷声轰轰作响,然后借势就想冲去赵倜前方。
赵倜饶有兴致看着霍玲珑,波斯总教什么的其实不重要,他一直想擒捉霍玲珑是为了这龙象般若功。
此功威猛无比,阳刚至极,从第二层开始,每升一层掌力翻倍,真不知练至极致会有什么样的威力。
“异端,纳命来!”霍玲珑大吼出口便想前扑,但鸠摩智一记火焰刀劈过,硬生生再次阻住了她的脚步。
后面三名圣火令使也被韦寒沉、周侗、王承宗拦住,但这三人武功怪异无比,尤其联手之下,极难攻破,韦寒沉这时道:“诸位还等什么,又非切磋比试,都上来抓住再说!”
他话音落下,那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岛主纷纷怪叫扑上,只是眨眼间就将这三名圣火令使笼罩其中。
那边霍玲珑根本战鸠摩智不下,她虽然练得龙象般若功至第九层巅峰,但总是并非第十层,后世也就只有金轮法王一个才练到第十层,能够和五绝等人抗衡。
鸠摩智这时神威大展,火焰刀与拈花等指法纷纷使用,一时间叫霍玲珑寸步难进。
霍玲珑这时处在龙象第九层巅峰,实际内力其实已经超过了第九层,只是跨不过十层的门槛,而且她并非独练此功,还有霍山的独门功法加持,并非只是第九层龙象的功力,可就这般却还是攻不破鸠摩智拦截之力。
她此刻心中怒火燃烧,暴跳如雷,发出声声大吼,正想拼着受伤硬捱鸠摩智一记,也要冲去抓住赵倜,可就在这时,后面人潮涌来,黑压压一片,各种劲气纷飞,都朝着她打去,瞬间便将她淹没……
片刻之后,赵倜看着地上三名浑身是伤的圣火令使,再瞧瞧呼呼喘着粗气,身上血迹斑斑,被铁链锁住的霍玲珑,微微一笑。
霍玲珑声嘶力竭大叫:“异端,你伪冒明教,亵渎光明,明尊必将降下惩罚,你罪大恶极,你……”
“明尊?”赵倜摇了摇头打断她:“本座读明经,悟教义,坐镇大光明顶,身为中原明教之主,龙王,你才是亵渎光明的那个啊。”
“你,你……”霍玲珑目呲欲裂。
“何况龙王不是说了,明尊入定,尚未醒来,那还降什么惩罚?你又做何春秋大梦呢。”赵倜淡淡道:“来人,都带下去。”
“异端,你赶快放开我,你可敢与我公平一战,你,你敢不敢……”霍玲珑气不可遏,被一众人等推推搡搡,朝后面押走。
接着殿内收拾干净,各人重新落座,筵席继续。
夜幕降临,酒宴散去,童贯等人前方带路,赵倜去往光明顶后的牢房。
只看霍玲珑四个被绑在大柱之上,望见赵倜,霍玲珑目光怒火闪烁。
赵倜淡淡道:“将龙王面纱撤下。”
“异端,你敢!”霍玲珑大叫:“你放开我,我要与你决一死战。”
童贯嘴角抽了抽,心说好暴躁的脾气,他上前扯掉霍玲珑面纱,露出一张寻常面容,不算好看也不难看,约莫三十多岁年纪,只是此刻脸色涨红,显得愤怒无比。
赵倜瞅了片刻,笑道:“龙王,将龙象般若功法说给本座,本座或许可以饶你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