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仅仅是看上去的宛若一体。
通过对十人身上散发出的“波纹”的观察,耿煊更是直观的,更本质的感受到了这一点。
联接成环的十人,血液在十个人体内循环流动。
原本,每人散发出的“波纹”都应是独一无二的。
可现在,在耿煊的观察中,却呈现出许多趋同的变化。
这当然不是没有代价的,甚至都不需要对十人的身体状况进行仔细的检查。
通过每人散发出的“波纹”,耿煊就能看出,他们与正常人已经有了多大的不同。
这些“波纹”的很多频段,以远超正常的频率、完全超出他目力捕捉极限的速度变化着,波动着。
对于这些“波纹”频段的具体功能,耿煊也还在探索之中。
但通过长时间的观察,他却已经可以将它们划入一个大的框架之内。
即这些“波纹”变化最为剧烈的频段,基本囊括了人体生命活动所辖的所有领域。
用“新陈代谢”来描述,对耿煊来说更简单直观一些。
也即是说,昏睡在这“右七一”房间中的十个少年人,体内的新陈代谢在以远超正常生命的速度发生着。
这必然带来非常巨大的消耗。
那这消耗来自于哪里呢?
耿煊左右看了看,并没有看到类似于输液,或者鼻饲之类的,将营养物质持续送入众人血液,亦或者胃部的操作。
整体观察了一圈之后,耿煊对十人进行了逐一的检查。
通过对十人身体更深入的探察,以及对十人身上散发的“波纹”进行持续的观察,耿煊心中,渐渐有了一种明悟。
他的目光,从十人身上扫过,渐渐的,集中在了其中三人身上。
在这个被外力强行促成的“生命共享”的操作中,从每个人体内流经的血液,既是确保每个人生命得以维持的关键,却也是不断给每具身体带来巨大压力的元凶。
在血液流经他们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他们的血管,他们的脏腑,他们身上的每一块血肉。
仿佛都在挣扎,在尖叫,在抗拒。
甚至是——
在燃烧。
可也有一些,没有一味的被动守御。
他们的身体在做到这一切之余,还多出了一种特质。
在掠夺。
对蕴藏在血液中的,从其他人体之类“压榨”而来的一切进行掠夺。
于是,在这样的极限环境下,他们不仅保全了自己的生命,还让自己的生命变得更加茁壮。
以超越常理的速度。
只是短短片刻的功夫,耿煊便已经看到,被他目光锁定的三人,炼皮层次便有了不小的进步。
这还只是最浅层的变化,更深层的变化是,他们身体的修炼资质,也在这一过程中缓缓提升着。
就像原本多有淤塞的河道,在反复的冲刷之下,变得越来越畅通。
而作为代价,另外七人的身体却在内外双重压迫之下,一点点枯竭,一点点熄灭。
耿煊有心想要做点什么,最后却只是站在那里,什么也没做。
此后,在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耿煊眼睁睁的看着那七具身体的生命活性一点点暗淡。
最后,仅剩一丝宛如风中烛火一般的生命力在体内残存。
而即便是这仅剩一丝的生命烛火,也不是来自于他们自身,而是流经他们体内的血液。
变化,并没有完全结束。
那原本在十具身体中,获得优胜的三具身体,在将七具身体完全榨干之后,没有就此停手,它们彼此之间展开了仿若拔河拉锯一般的残酷竞争。
败者死,身体,乃至整个生命都化作养料。
胜者活,不仅能活,还会活得更好,踏着败者的尸骨。
大约又半个小时之后,其中两具,已经在这场残酷的“拔河竞赛”中落到了明显的下风。
变化,呈加速度发生着。
当彼此还没有表现出明显优劣之时,整体还勉强保持着一种平衡均势。
可当这种状态出现一丝被打破的苗头,一切便开始不可挽回的,朝着某个方向加速度的变化起来。
就在这时,耿煊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响。
他扭头回看,便见那个多次与他交流的男子在几个临时帮众的“陪同”下出现在门口。
他见耿煊扭头看来,赶紧解释道:
“那孩子已经救回来了,现在状态已经稳定下来,正在昏睡。
知道您在这里,我又恰好知道他们……”
说着,他朝房间内的十张床铺快速瞥了一眼,忙道:
“……又恰好处在关键期,我便请求过来一趟。”
“过来干什么?看看你们的成果吗?”
男子忙摆手道:
“这些布置,都是院长亲自操作的,我们都只能打个下手。”
说到这里,他见耿煊的眼神戏谑中变得越来越冷。
他也意识到,自己这说法似乎有将锅全部推给死人的嫌疑,赶紧道:
“如此精妙的操作,必须使用两门至关重要的秘术予以配合。
……此前,您也听院长亲口说了,这两门秘术,只有院长才知其全貌。
我们都只是掌握了一鳞片爪的皮毛,只能按照他的吩咐行事。
他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只能做什么,既不知其然,更不知其所以然。
现在,随着院长身死,我们连如何中断……这一切……”
说着,他的目光又朝屋内瞥了一眼。
“……都做不到,以他们现在的状态,若是强行终止,只会让他们十个全部身亡。”
听着男子的讲述,结合此前见闻的一切。
耿煊基本确信,男子说的这些,基本都是真的,并没有撒谎。
事实上,在探查过十人的情况,并发现正在十人身上发生的一切之后,耿煊就想过将他们彼此“吻”在一起的手腕强行分开。
可这念头只在他心中稍稍转了一下,就被他主动放弃了。
因为他很快意识到,这么做的后果就是,十个人都会死去。
所以,最后他什么也没有做,只是旁观,眼睁睁看着十人的生命,通过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集中在了其中一个幸运儿身上。
此刻,他一边等着最后时刻的到来,一边询问男子:
“采折院就是用这种方式,快速提升一人的修为和天赋?”
男子却摇头道:
“以往,这种操作其实也非常少,更多的,还是通过一些……看上去更残酷的方式进行。”
耿煊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房间内发生的一切,意外道:“比这还残酷?”
男子沉默了片刻,才点头道:
“是。”
“如何一个残酷法?”
“院长会对每个受术者单独施展一种秘术,然后,每个人的身体都会持续发生变化。
……部分躯体脏器在这过程中会变得更强大,部分却会变得衰竭。
我们就在他的吩咐下,对每个受术者的躯体、脏器进行不断的移植、替换。
将那些衰竭的不断舍弃,将那些越来越有潜力,越来越有活性的不断集中。
最后,通过多次操作之后,将最精华的部分集中在一到两人体内。
……若是受术者整体质量有欠缺,也有可能一具成品都得不到。”
“而心志越是坚毅,在整个过程中越是能够保持意志清醒的受术者,越有可能活到最后。
若是中途昏厥过去,则基本再不会有醒来的机会。”
只听着男子描述,耿煊就能想到那是多么令人窒息的地狱场景。
与面前这一切对比,确实称得上更加残酷。
至少,面前这些人能够无痛苦的,在睡梦中死去。
而不用在死前还要遭受如此痛苦的折磨。
他皱眉道:“既然有着更省事省力的方法,为什么还要那么做?……难道做这事还有瘾不成?”
男子赶紧摇头道:
“当然不是。”
“用院长的话说,这是采折院特有的修炼之道。
要想精进秘术,深入挖掘,了解更多的人体隐秘,这些都是必须的。
反而是这种方式……”
说着,他再次看了看房间内,道:
“并不能带来任何技艺上的提升,也不能增强采折院的底蕴,只是为做而做。
对于这种不思进取的做法,院长历来都是坚决反对的。”
听完男子的解释,耿煊有些错愕,却也理解了那名被唐彩珠用铁拳如血包般捶散的采折院长的用意。
这还是个有抱负,有追求,有着不竭的探索欲望的院长。
他没有因前人数百年的探索而心生满足,止步不前,还想带着采折院继续前进,为后人继续开拓探索。
“所以,这种做法,是近期才使用的?”耿煊道。
男子道:
“是,因苏帮主您连杀五名炼髓巅峰,宫中高层感到压力,为了尽快恢复元气。
带来了大量受术者,还强令采折院必须在短时间内完成任务。
院长这才采用了这种方法。”
耿煊点头,忽地想到了什么,看向男子,道:“你知道我?也知道我近期对无忧宫做的一切?”
“是。”
“可我看你们院长的态度,似乎真对我一无所知。”
男子无奈道:
“这是他强令要求的,从他成为院长之后,他就这么要求了。
……为了保持专注,他不准任何采折院之外的一切进入他的耳朵和眼睛。
一开始,有些人还不知道他在这方面的严苛,将外面的一些趣闻说给他听,他直接将人逐出采折院。
那些别有用心的,更是被他当成了施术材料……后来,再也没有人敢主动将院外之事说给他知道。”
听着男子的讲述,耿煊轻轻点头。
对于这位采折院长,其在他心中的形象,却是在其死后,在他心中的形象才逐渐丰富起来。
此刻,他却没再说什么,目光集中在了其中一人身上。
“拔河竞赛”已经结束。
另外两具身体,原本旺盛的生命活力,与其他七具一样,衰竭到宛如风中残烛。
原本,分散在十人身上的生命活力。
此刻,完全集中在了一人身上。
另九人身上散发的“波纹”,本就不多的,作为活人的特质迅速消失。
就像是草木的枯萎,从生到死,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那原本与屋中唯一“幸运儿”双腕紧紧“吻”在一起的另两只手腕,紧贴的腕部伤口也如同草木枯萎一般,轻轻从其腕部脱落。
与其他人连接成环的奇异状态,也自动结束,他重新变成一个人。
另外九人同样如此,互“吻”在一起的手腕脱落,重新变成九个人。
不对。
是变成了九具尸体。
而就在这九人死亡的瞬间,耿煊便看见,那昏睡中的“幸运儿”,其头顶原本大约在六七点红运的红名,忽然剧变。
无论是红名的浓度,还是规模,都提升了一大截。
重新稳定下来的红名,若以红运量化,达到了十八点左右。
看到这样的变化,耿煊默然。
从某种角度来说,作为这场“游戏”的唯一生还者,其他九人的死亡,确实都可以归在此人身上。
可耿煊还是忍不住心中吐槽道:“智障。”
被吐槽的对象,自然就是那死板到不懂丝毫变通的“燧珠”。
片刻之后,耿煊清醒过来。
看向男子,问:
“现在,这采折院中有多少这样的……受术者?”
男子闻言,低头沉默了片刻。
却不知是在回想盘算,还是觉得有些不敢开口。
但在耿煊的目光之下,他也没有沉默太久时间,便轻声道:
“因为宫中这一次带来的受术者人数太多,院中启用了三百六十个房间。”
“每个房间,都是十人?”耿煊一愣之后问道。
“是。”
耿煊呆了呆,“赞叹”道:“一次就是三千六百人?大手笔啊!”
说着,他顿了顿,看着屋中那一个个看上去最多十二三岁的身体,疑惑道:
“无忧宫想要快速恢复元气,提升实力,这我能理解……可应该不会指望靠他们来对付我吧?
还有那些更小的,还不到十岁的孩子,让他们也参与进来,意义何在?”
男子想了想,解释道:
“这种做法,其实是很伤根本的一件事。
若非必要,这种杀鸡取卵,竭泽而渔的事情,宫中也会尽量避免。
……现在,无忧宫不得不如此做,自然就不能只将范围局限在中高层。
那样一来,随着中高层数量锐减,原本作为底蕴根基的,数量庞大的中下层,就会变得过于臃肿,反过来变成反噬的力量。
所以,要精简缩水,就只能从上到下一起进行。
保持整体上的稳定可控。
而且,数量虽然锐减,每一个体的潜力和实力也都有了巨大提升。
于宫中而言,也不算太亏。”
去芜存菁,汰弱留强。
耿煊点头,转身往外走:“去其他房间看看。”
很快,耿煊推开了隔壁“右七一”房间。
这是个空房间,但耿煊却知道,就在大约两个时辰前,这房间里还是人满为患的状态。
“右七零”。
耿煊又看到了十人手腕互“吻”,连接成环的状态。
十人的年龄,都在十一二岁左右。
盯着看了片刻,从这些人散发的“波纹”状态,耿煊判断,变化至少得好几个小时之后,甚至更久。
他也没有等着看结果,继续往“右六九”走去。
这一看,一直到“右六零”之时,耿煊才再一次停了下来。
连续看了十二个房间,有四个空出来不久的房间。
另外八个,还都处于十人满员的状态。
这些房间中的受术者,年龄最小的,还不足十岁,年龄最大的,也没有超过十五岁。
让耿煊暂停下来的“右六零”房间内,受术者是一批年龄在十一二岁的少年少女。
他们,也恰好到了最后关头。
距离最后一个“幸运儿”的诞生,最多也就一两刻钟的事情。
于是,耿煊决定等一会儿。
一边等着最后时刻的到来,耿煊一边问:“这类……受术者,有多少?”
他问得有些含糊,一直跟在旁边的男子却明白他话中意思,轻声道:
“从‘右二一’到‘右七三’,这五十三个房间中的安置的受术者,都是年龄低于十八岁的。
至于那些年纪更大的,就没有专门统计过。
给他们安排房间时,也不再以年龄为唯一考量。
除了年龄,修为同样是考量因素之一。”
“五百三十人……最后只能活下来五十三个?”
“是。”
“现在,已经结束仪式,确切活下来的有多少?”
“十八个。”
“现在何处?”
“还在院中,都还处于昏睡状态。
现在,虽然也可将他们强行唤醒。
但这并不妥当,最好再等几天时间,待他们完全适应了身体的剧变之后,再将他们唤醒,才是最稳妥的。”
他见耿煊没有说话,便继续解释起来。
事实上,跟在耿煊身边,让他压力巨大,有种与恶虎相伴的惊悚感。
可他更清楚,这个时候躲着不见人,让这位嫉恶如仇,对无忧宫恨到骨子里的“苏瑞良”一个人在这采折院中溜达,是更恐怖的一件事。
是以,哪怕心中恐惧到了极点,他也一定要第一时间出现在他面前,尽其所能的为其排疑解惑。
“这批受术者被送来到现在,也才几天时间。
从一天前开始,才陆续有房间结束仪式,且都是年龄不足十五岁以下的。
那些年龄越大,修为越高的受术者群体,经历的时间会更久。
至少还要等两三天时间,才会陆续有结果出来。”
耿煊颔首,忽然道:“也就是说,那些成年受术者,现在都还没有死?”
“是。”男子点头。
说到这里,他似想到了什么,顿了顿,忽然道:
“也不能这么说,现在已经死了四百个。”
“哦?”
男子赶紧解释道:
“因为院长的要求,采折院并没有安排什么守卫。
刚才,全城大乱,您的麾下更是直接朝采折院杀过来。
为了守卫采折院,院长紧急唤醒了四百名受术者。”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接着道:
“强行中断仪式,已经让这些受术者受到了致命的损伤。
即便什么也不做,也会在数天之内死去。
为了不让他们生出怨怼之心,听令行事,院长用秘术对他们的脑髓动了些手脚,这才有了他们在战斗中悍不畏死的表现。
本来,院长还想唤醒更多,但您麾下来得太快,他也只能做到这一步。”
耿煊了然点头。
说话间,房间内,也进行到了最后一刻。
随着九人死亡,一人独活,原本互相紧挨在一起的手腕也分开了。
幸存者头顶原本浅淡的红名,也一下子变得浓郁醒目起来。
耿煊却想到了另一件事,道:
“这些死者体内的脏器,真的没有问题?”
男子明白他在担忧什么,安抚道:
“没有问题,您若检查一下就会发现。
他们虽因生命元气彻底衰竭而亡,体内一些区域,包括部分脏器的状态也非常差,但并非全部如此。
其中一部分的状态,甚至比他们活着的时候还要更好,更强大。”
耿煊想着此前探察时的发现,轻轻点头。
看着那“幸运儿”断掉的左臂,想起一事。
——正常情况下,是通过手腕互相对接,但若是没有手,也可以通过双足,或者身体其他部位进行对接,除了看上去不太协调,并无实质影响。
问:“这些受术者,多有残疾,对吧?”
男子道:“并非全部如此,不过,有一半以上确实都身有残疾。”
“那些受术成功者,你们可有对他们进行治疗恢复?”耿煊问。
“没有。”男子摇头。
“对你来说,这应是极简单的一件事吧?”耿煊问。
“是很简单。”男子道。
“那为什么没做?现在正好有这么多现成的材料。”
“呃……”
男子卡在了这里,过了一会儿,才道:
“除了本职相关,采折院是不能有自己意志的,这也是宫内会给采折院这么大自由度的原因。
宫内的任务只是提升他们的资质和修为,没有提及治疗之事,那我们就不能擅作主张。
……按照宫内以往的做法,给残疾者进行恢复治疗,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奖赏手段。”
听完这样的解释,耿煊忍不住为无忧宫高层的精明点赞。
没有需求,创造需求。
先将健全者弄残,然后再让他们为重新恢复健全做牛做马。
心中如此想着,嘴上道:
“我这没有这样的规矩,反正现在材料多,你带人将那些残疾者恢复过来吧。”
“是。”
耿煊转身朝房间外走去,对跟着出来的男子道:
“我这不需要你陪了,你就去做这件事吧……另外,我的人经此一战,一定也有不少重伤残疾者,治疗之事,也由你们来负责。”
“是。”
男子再次应道,便没再多待,向他恭敬施礼后,便转身去唤另四位同伴。
几名临时帮众冲耿煊施礼之后,便跟着他一起去了。
独自一人的耿煊,又看了几个房间之后,便直接越过所有安置十八岁以下受术者的房间。
去了那些安置成年修炼者的房间。
耿煊能够明显的感受到不同。
而对他来说,最大的不同就是,这些成年受术者,无一例外,头顶红名都非常浓郁。
若以红运量化,即便是红名最浅淡的一位,能给他贡献的红运也不会低于二十点。
无论主动还是被动,他们都已经真正长成无忧宫想要的模样。
而这些人,才是这批受术者的主力。
即便除掉那因被紧急唤醒死掉的四百人,依然还有将近两千七百人之多。
若非郑青妍等人的行动足够迅速、坚决,没有给采折院长更多的时间。
那后果,耿煊想想都忍不住有些摇头。
耿煊远远看了看那些编号“前”、“左”、“后”的房间,他却没有再去逐一查看。
而是来到那数十名临时帮众旁边,道:
“你们也不用这般谨慎,分出几个盯着点就行了,我相信他们只要有脑子,都不会乱来。
……其余人,我给你们一个新任务。”
听到这话,众人立刻来了精神。
这些被郑青妍等人留下听他使唤的临时帮众,既有唐彩珠的亲信,也有血牙团以及徐家出身之人。
对于这样的命令,他们自然不会表现出任何违逆情绪。
但不能跟着其余同伴参与接下来的行动,还是让他们有些失落。
现在,听说有新的任务派给他们,一个个都一脸渴求的看着耿煊。
耿煊道:“除掉‘右二一’以后的那些房间,你们去其余房间走一遍……”
听到这里,原本那一张张渴求的脸庞,都渐渐露出疑惑神色。
“……将那些受术之人,全部杀掉。”
“啊?”
“啊!!”
听到这样的命令,众人都忍不住惊呼出声。
耿煊皱眉道:
“大惊小怪做什么?还是说,你们觉得这个任务有难度?
你们若是觉得有问题,我另安排人去做。”
众人闻言,纷纷色变,赶紧摆手道:“帮主您误会了,我们这就去,我们这就去!”
说着众人就冲耿煊一拱手,便朝那些房间冲了过去。
冲到那些房间近处,每人便冲入不同的房间内。
很快,一团团浓郁至极的红名便钻出墙壁,迅速掠空,如深海鱼群一般,朝着耿煊眉心汇聚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