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还没想到。”
李唯一将进三十三里山时左丘门庭给的那件符袍取出,递还回去。
“自己收着吧,上面有我族老祖宗留下的防御符文,可挡一次死劫。”
紧接着,左丘停道:“你要的东西,明天就能送到。我要的东西呢”
“左丘公子应该明白,仙壤极其珍贵难挖,但灵土,我倒是挖了不少,不知左丘门庭收不收“李唯一道。
左丘停心思百转,目光审视于他:“收!不过丑话说在前面,你是凭借左丘门庭的符袍,才能进入三十三里山。仙壤也好,灵土也罢,我只能给你市场价的三成价格。”
“当然,你也可以卖给别家,但他们的财力能吃下多少能成规模吃的,你怕不怕他们把你也吃了”
“左丘门庭除了能帮你保密,还能帮你弄到别家弄不到的修炼资源。比如,千年精药。又比如,你药材清单上的几种宝药。”
李唯一在决定引左丘门庭的人现身时,已经做好让利的心理准备。
他道:“我这人,以诚为本,进山前答应了的事,自是不会变卦。况且你们左丘门庭虽三成价格回收,但还说过,会欠一个人情。千万门庭的人情,可不是银钱买得来。”
“会算账就好!”
左丘停道:“灵土的市场价,是一千枚银钱一斤,左丘门庭只能给你到三百枚银钱。你能拿出多少”
李唯一道:“一两仙壤百万银,一斤灵土才一千银这价格,相差万倍了!”
“不然呢仙壤乃是炼制长生丹的主药,而灵土只能用来培养药材,价格自然天差地别。前者是宝物,后者只是与宝物伴生的边角料。”左丘停说话很是干脆直接。
李唯一装出痛苦、无奈、挣扎的神情,但实际上心中乐开花。
在血月湖畔,灵土可是挖了不知多少万斤,谁知道价格竟然如此夸张
但也只有千万门庭能大规模购买,制造灵土药田。
别的势力,谁肯花这么多钱购买恐怕更喜欢做无本买卖,直接杀人越货。
除了左丘停,苍黎那边,倒也可以试一试。
“一株千年精药,你们开什么价格”李唯一问道。
左丘停暗暗思考,这家伙到底有多少筹
码,道:“咱们礼尚往来,你主动找左丘门庭兑现在三十三里山的承诺,算是展示了诚意。千年精药,我给你一个八折的价格,若用灵土兑换,需两万六千斤。”
“若再加上炼丹炉,和这张药材清单上的巨量宝药。你能拿出五万斤灵土,我就全部给你结了!”
左丘停根本不相信李唯一能拿出这么多灵土,哪怕真是他将四大宗门全部打劫,也绝对凑不够。毕竟当初进山也就三天,三天能够挖到多少
他的本质目的,还是想要仙壤。
毕竟,灵土是仙壤的伴生物。
通过灵土的数额,可以逆推李唯一掌握的仙壤数量。
“行,就这么说定了!咱们明天还是在天阁,互相交货。”李唯一心中暗暗盘算,要不要多买一株千年精药。
最终忍住。
数额太大了,说不准会惹得左丘门庭都生出做无本买卖的想法。
左丘停怔住,继而再次确定:“你能拿出五万斤灵土”
“此事,你可千万别告诉任何人,价格我可以让利,但保密很重要。”李唯一道。
左丘停心中有数了,但没有立即提仙壤,折扇打开轻摇,挺胸傲然,双眼微眯:“在镜月斋门口,是我救了你,所以左丘门庭已经不欠你人情了!”
李唯一最看重的,就是左丘门庭的人情:“左丘公子会不会太低估李某人的实力,你真以为我走不掉再说,我也没有求你出手,人情可不是这么还的。”
左丘停笑道:“你太高估你自己了吧没错,你的修为战力,让我很惊讶,已经初步拥有与寻常五海境第五境武修交手的实力,这很了不起!但,就不说镜月斋的主人了,左右二侍任何一个都能留下你。”
“不见得。”李唯一道。
左丘停道:“行,就凭你刚才这三个字,本公子记住你了,希望下次你真能继续带给我惊喜。”
李唯一很喜欢左丘停这种豁达坦荡,且没有丝毫架子的性格,不像是千万门庭的传承者,更像是一位老友,很有人格魅力,问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如此藏头露尾,目的何在”
左丘停神情变得凝肃:“确切的说,他们不是人。在左丘门庭和渡厄观召集天下年轻武修共渡上元的档口,杀人无数,剥皮暗藏,潜入丘州,自然不是来过节的。”
李唯一道:“它们要破坏潜龙灯会那么,
是想猎杀凌霄生境的年轻天骄,还是针对你们左丘门庭和渡厄观”
左丘停对李唯一刮目相看:“有点见识!看来你是有所了解的,并非一味莽撞行事的武夫。”
“你觉得,我出手夺取那只黑色金属箱子,是莽撞行事”李唯一道。
左丘停笑而不语,问道:“那只黑色金属箱子内,到底是谁”
李唯一没有瞒他,将庄玥的情况讲出,想要试探左丘门庭在此事上的态度。
目前,还没有反,但已经在造势的左丘门庭,与凌霄宫的关系极其微妙。
左丘停陷入沉思,半晌后:“姜宁若是死在丘州,一定不会只是简简单单的死,而会是一种惨烈的死法,到时候左丘门庭和凌霄宫的关系将瞬间紧张到极点。它们是想借此,将凌霄宫的二宫主,引来丘州。到时候,潜龙灯会就不好开了!”
李唯一道:“左丘门庭欲要造势,还没有成势,便一地鸡毛。渡厄观还会那么看好你们吗会不会,转而支持声势浩大的龙门那位龙门传承者,可是和他们走得很近,必定是行事得益的一方。”
左丘停深深盯了李唯一一眼:“解决危机,收拾那些烬灵和动乱的制造者,何尝不是证明自己能力的一个机会借此,让天下人都看
到,敢与左丘门庭对着干,就绝没有好下场。”
李唯一点头道:“其实我很好奇,为何一群年轻小辈,敢在丘州大行其道。难道他们不怕,被左丘门庭老一辈的人物收拾或者说,目前这个阶段,只能兵对兵,将对将”
左丘停道:“天下之争,是有一些各方默认的规则在里面,画了线,也画了圈。始坏规矩者,岂无后乎”
“就像,大势力和大势力的碰撞,超越长生境的存在,没那么容易随心所欲大杀四方。在规矩之外出手,后果可能将是群起而攻之。
李唯一有些明白了,就像地球上,哪怕是国家与国家的战争,最可怕的武器,那也是被束缚起来的。
真正开战之前的较量,是有许多潜在规则在里面。就像,谁都只想打一场局部的代理人战争,不到万不得已,绝不敢亲自下场,除非有绝对的取胜把握。
如今丘州年轻一代的交锋,毫无疑问,就是这场局部的代理人战争。
大家相互试探,交锋可控。但也完全有可能,在某个临界点,演变成全面战争。
背后必有看不见的顶层博弈。
李唯一想到什么:“你是跟踪我,才发现了隐藏在镜月斋的幼尊,如此说来,反而是你欠了我人情”
“……”左丘停道。
李唯一又道:“你和那幼尊已经交过手了吧,它实力如何”
左丘停不想提此事,目光望向云阙的大门,看见走出来的黎菱,低声道:“帮我联系你们九黎隐门的神隐人,另外,让黎菱把她哥找来。年关之前,我要和这群人打一场!”
李唯一望向灯下的黎菱,道:“那到底,姜宁那边你出手不出手你们左丘门庭现在和凌霄宫……是……”
李唯一转头望去,左丘停已经消失不见,走得无声无息。
“我很烦吗”
他摇头叹一声,走向云阙大门。
黎菱道:“刚才那人是左丘停”
李唯一点头:“你对他应该很了解吧我记得,在葬仙镇的仙界空间,你们二个成双成对,走得极近。他真的长得很丑真的耳大鼻塌,牙凸嘴斜”
“反正他真容,你最好别看,不然你对他印象必有颠覆性的变化。”
黎菱又问道:“今晚,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瞒你做什么”李唯一笑道。
黎菱道:“那琴漓姑娘是怎么回事”
“你现在管得越来越多了,实在不行,你就进血泥空间修炼,多画几道符文傍身。”
李唯一觉得黎菱眼神凶巴巴的,如一只小母鸡般。终于是变得正常了,不像以前,脸上总是挂着一副很演的虚假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