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帝姬坐上皇位?
秦牧野冷笑一声:“你是想扶帝姬坐上皇位,还是想诱导帝姬发动内乱?”
蒲鸣龙无所谓地摊了摊手:“有区别么?你们现在已经踏上了死路,能救你们的只有我,你们没得选!”
秦牧野扬了扬眉:“哦?就凭被我一尾巴甩死一大半人的废物们?”
他面颊抽了又抽。
没想到这混账东西,死到临头了还敢如此毒舌。
他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勉强平复好情绪,故作轻松地笑道:“秦牧野!你还是太低估我的能量了。”
“哦?”
“你们现在没有还手之力,就是因为没有兵权!”
“嗯哼?”
“我有办法,让你爹全力支持你们。”
“嗯?”
“你……”
蒲鸣龙有些破防,强压着怒气说道:“你不要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你可以不为自己考虑,但你好好想想,待到李知玄上位,你的妻子会是什么下场!”
说罢。
意味深长地看了李星罗一眼。
却不料。
李星罗也兴致缺缺地摆了摆手:“没兴趣,你走吧!”
他更破防了:“李星罗,你要想想清楚,我们才是同一种……”
“滚!”
李星罗冷喝一声,手心已经凝聚了澎湃的真元。
大有一言不合就轰杀之的架势。
蒲鸣龙脸色无比难看:“好!你们真好!给我等着,过些时日,我会让你们求着让我帮你们。”
李星罗冷笑:“我等着那一天!”
目送蒲鸣龙气急败坏地离开。
她笑声有些嘲弄,不知是嘲讽蒲鸣龙还是自嘲:“他的底气,应该就是来自秦元帅的秘密吧!”
“只能是这样。”
秦牧野撇了撇嘴:“真是个傻缺!随他去吧,虽然不太可能,但万一成了,也能省下咱们不少功夫。”
“嗯!”
“鹭鹭!”
“嗯?”
“我爱你!”
“我也爱你!”
“秦开疆!”
“你本事倒是不小,居然知道我在京都!”
秦开疆目光凛然,丝毫不掩饰其中的杀意。
蒲鸣龙无所谓地摊了摊手:“莫要觉得你是战神,便可以小看天下英雄,我……”
秦开疆漠然道:“你这次过来,是为了威胁我支持李星罗对吧?”
“是威胁!但也是劝说!”
蒲鸣龙目光讥诮:“你的处境你自己清楚,只要秘密暴露,只有李星罗上位,你才有可能保全自己。”
秦开疆冷笑一声:“所以你是希望我把李星罗扶上帝位,还是拥护她发生内乱?蒲鸣龙,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
“怎么?还在嘴硬?”
“随你吧!”
秦开疆看他的眼神,仿佛看着垃圾:“你这种人,一辈子都不会明白,家国对于一个男人究竟意味着什么。”
蒲鸣龙气笑了:“好好好!秦开疆,还是你会装啊!口口声声都是家国,我倒是想看看,你口中的家国,以后还有没有你的位置!”
秦开疆眉头紧蹙,豁然起身,大踏步朝外走去。
蒲鸣龙惊了一下:“你想做什么?”
秦开疆回过头,目光犹如剔骨的寒刃:“杀你!”
还没来得及问,秦开疆的身形已经消失不见。
他脸上闪过一丝惊恐,慌忙离开了房间。
此刻他心中满是怒火。
他不理解,为什么事情跟自己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先逃!
所以说现在怎么办?
直接找皇帝和李知玄曝光秦开疆的秘密?
若是这样,自己就相当于把这张底牌完全扔了出去,固然能造成不安定因素,可看秦开疆这愚忠的样子,还真未必会造成严重的后果。
怎么办?这张底牌到底扔不扔?
混账!
混账!
姓秦的都是混账!
待到秦开疆的身形重新出现的时候。
已经在帝姬府的院子中。
感应到了秦牧野的位置,他立刻传音过去:“走!与我一起杀蒲鸣龙!”
秦牧野的回复言简意赅:“去你妈的,滚!”
秦开疆:“???”
翌日。
太子监国。
举朝震动。
谁都没想到,前些日子还如火如荼的太子帝姬之争,居然如此突然地落下了帷幕。
很多人都不理解,因为最近几年,帝姬的表现明显要强于太子。
就连仙城建设,在太子前期优势那么大的情况下,帝姬就能拉平差距,甚至还夺得了一丝优势。
为什么?
为什么帝姬忽然就败了?
几乎没人能想得通,但他们都没有提出质疑。
毕竟……帝姬得罪过的人实在太多了。
太子的才能虽然距离雄主还有相当的距离,但性情相当温和,当年豪门大族都快成落水狗了,太子也只是改了举荐官的制度。
除了帝姬府的官员,以及极少数的激进派,支持李星罗的本来就不多,敢于提出质疑的更是没有。
早朝安稳度过。
跟平时没有任何不同。
对于文武百官来说,龙椅上坐的是李弘还是李知玄,好像并没有什么区别。
接连好几次早朝,都是这么度过的。
李弘一直在密切关注,他欣慰地发现,李知玄竟从头到尾都表现得颇为不错,至少没有出现让他不满意的点。
当然。
这里面也有其他原因,至少这几次早朝,并没有出现十分需要君主魄力的政务。
但不论如何,李知玄的表现,还是让李弘从持续多日的痛苦中解脱出来了一丝。
就是痛苦。
这些天,他十分痛苦。
讣告与皇榜已经张贴出去十天了,但空虚道长迟迟没有露面。
他派出了所有锦衣卫与暗卫,去寻找空虚道长的行踪,结果还是一无所获,这个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这十天的时间里,官营的通讯组织陷入了半瘫痪的状态。
虽说只是恢复到了一年前的水平,但用过好东西,感受过高效率的官吏们,怎么可能不难受?
这段时间,每天都会有人找自己,亦或是在早朝直接找李知玄,希望能够找到空虚道长的遗产书册并公开,为逝去的空虚道长寻找弟子,将他毕生所学发扬光大,造福整个大乾。
再不济,将他曾炼制的法器都给恢复了也好。
搞得李知玄都派出去了好几拨人寻找空虚道长的踪迹,还来找自己了好几次求人。
只可惜。
李弘知道,空虚道长根本没有死。
他“死”了,只是因为在怄气。
这个道士才华横溢。
却犟到超出了李弘的理解范畴。
明明学得一身造福社稷的本事。
却为了一个李星罗,甘愿放弃所得到的一切,以及自己的理想!
李弘觉得,空虚道长这么做的原因,完全是因为不知道神使血脉的事情。
若他知晓,定然能理解自己的决策。
可现在关键的问题是,这牛鼻子根本不给自己解释的机会。
所以说该怎么办?
满世界张贴告示,将神使血脉公之于众?
这可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百姓可不知道神使血脉为帝意味着什么!
大乾虽然繁荣不假,却也不是人人脱贫,生活贫困或者郁郁不得志的人不在少数。
怨气积郁下,不信圣贤信鬼神并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再加上李星罗在民间口碑颇好……
公开神使血脉,定然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
牛鼻子啊牛鼻子!
你可是真给朕出了一道难题啊!
“陛下!”
外面传来的洪公公的声音:“宫外有一狂徒求见。”
李弘眉头一拧:“狂徒?什么狂徒也想见朕?”
洪公公期期艾艾了一会儿,这才小声说道:“他说,他叫蒲鸣龙!”
李弘:“!!!”
片刻后。
黑衣人走进了雍庆宫。
洪公公全神戒备,守在李弘身边,目光锁定在黑衣人身上,一刻不离。
蒲鸣龙哈哈笑道:“洪公公莫要紧张,你们眼前的不过是我一个行走,以你的实力,灭杀我轻而易举,倒也不必一直盯着我。”
洪公公冷哼了一声,并没有说话。
他跟了李弘这么多年,可太清楚蒲鸣龙的为人了。
这种疯子,嘴里说出的话,一个字也不能信。
蒲鸣龙撇了撇嘴,旋即看向李弘笑道:“姑爷,好久不见!”
李弘神情平淡:“你忽然登门造访,肚子里又在憋什么坏水?”
“还是姑爷了解我!”
蒲鸣龙被讥讽一通,一点都没有生气,反而笑得很开心:“这次,我还真给你憋了一个大的!”
李弘审视着他:“哦?愿闻其详!”
蒲鸣龙脸上满是戏谑:“姑爷可知,神使血脉不止我们蒲家一支?”
“哦?”
李弘抬了抬眼皮,等着他朝后面说。
蒲鸣龙已经压制不住笑意了:“你是不是一直觉得,只要把小姐还有她一双儿女吃干抹净,你们乾国就能高枕无忧了?
呵……
曾经我也这么想。
结果忽然有一天,我发现那些神棍虽然蠢,却也不是全无可取之处。
你猜猜,他们送你了一件何等的大礼?”
李弘毫无情绪波动,甚至有点想笑:“你直接说便是!”
他一直都很讨厌李弘。
就是因为这人经常用这种哄傻子的态度跟自己说话。
他怒了。
但正事要紧。
深呼吸了好几次,戏谑的笑容才重新回到了脸上:“姑爷,你可知道沐剑秋是怎么死的?她又为何会主导唯一儿子献髓的事情?”
李弘扬了扬眉:“你的意思是说,沐剑秋也是神使血脉,献髓之后,开疆也受到了影响?”
蒲鸣龙笑容有些阴恻恻的:“不愧是姑爷,还是一如既往的聪……”
李弘:“我不信。”
蒲鸣龙:“啊?”
李弘嗤笑一声:“我不信。”
他红温了:“你这个老混球怎么还在掩耳盗铃?你是真的不怕乾国皇姓改姓秦啊?”
李弘淡淡道:“我相信开疆。”
好好好!
你们君臣同心。
就我是小丑对吧?
在这瞬间,蒲鸣龙仿佛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就试过好几次离间君臣的关系,从而把局势搅乱,获得发展教徒的空间。
结果试了好几次,除了让自己看起来像个跳梁小丑外,居然什么收获都没有。
他怒了:“你愿意相信秦开疆,李知玄也愿意相信么?”
李弘看向洪公公:“杀了他!”
“是!”
洪公公凌空一握,黑衣人的身体立马悬到了半空中。
“嘭!”
黑衣人炸成了肉泥,只留下半句脏话在殿内回荡。
洪公公熟练地把碎肉血水清理干净,重新站回李弘身后。
李弘揉了揉太阳穴:“把开疆请过来吧!”
“是!”
洪公公神情有些复杂,快步离开了雍庆宫。
过了约莫一刻钟。
秦开疆身形出现在了殿内:“陛下!您找我。”
“开疆!”
李弘神情当中满是疲惫:“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秦开疆:“……”
你叫我过来。
却问我有没有话想对你说?
等等!
他心头一紧,忽然就想明白李弘为什么会忽然叫自己了。
沉默片刻。
他跪地行礼:“臣欺君罔上,请陛下赐罪!”
李弘快步上前,将他扶起:“你身不由己,何罪之有?”
秦开疆眼眶有些发红:“陛下!”
李弘叹道:“你我兄弟这么多年,我怎会不知你的为人,你的意志,可不是区区神使血脉能够左右的。你……一直都反对星罗继位,应当就是吃过太多苦吧!”
秦开疆虎目含泪:“多谢陛下信任!”
李弘长叹一口气:“是朕应该感谢你才对!”
君臣四目相对。
已现英雄迟暮的无奈。
却依稀可以捕捉到尚未泯灭的少年意气。
犹记得李弘登基的前一夜,未来的君将相还有大宗正喝了个酩酊大醉,从那一日他们就把性命交给了终将昌盛的大乾。
过了许久。
秦开疆的情绪才平复下来,沉声问道:“陛下!太子那里……”
话音未落。
洪公公的声音就又响起了:“陛下!太子求见!”
“这混账,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李弘眼底闪过一丝怒意,旋即看向秦开疆:“开疆,你先去屏风后歇息片刻。”
秦开疆目光微沉,依然照做。
片刻后。
李知玄急匆匆地赶了过来:“父皇!父皇!大事不妙啊!”
李弘厉声训斥道:“宫廷之内,大吼大叫,成何体统!”
李知玄这才收敛了一些,赶紧躬身行礼:“父皇!非儿臣乱了分寸,只是这件事情实在非同小可!”
“是不是有人告诉你秦开疆也是神使血脉?”
“哎?”
李知玄愣了一下。
李弘冷哼了一声:“他说你就信?若他还说朝中文武皆是神使血脉,你是不是准备把整个朝堂屠戮干净?”
李知玄赶紧说道:“可那人拿出了很多证据,儿臣不由得不信啊!父皇,秦开疆早就魂染恶疾,却久久隐瞒不报,实在居心叵测啊!”
一开始他对神使血脉还没有概念。
结果后来越想越怕,李星罗的表现略胜于自己,都因为这血脉被父皇打得永世不得超生,让自己如何等闲处之?
一个李星罗也就罢了。
转头又来一个秦开疆是什么意思?
李弘气得太阳穴直突突:“你又怎知他隐瞒不报?”
李知玄愣了一下:“您是说……”
李弘死死地瞪着他:“你可还记得你岳父当年跑到京都与朕吵过一架?”
李知玄有些结巴:“他,他那时已经向您坦白了么?”
“你觉得呢?”
李知玄擦了擦脑门上冒出的汗水:“可是父皇,您也说过,有这种血脉的人,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思……”
李弘冷声打断道:“你岳父除外!”
李知玄:“……”
李弘沉声道:“你可知安南军的口号是什么?”
李知玄赶紧答道:“忠,忠肝义胆,勇武传魂!”
“那你可知,最忠诚于朝廷的军队是哪一支?”
“安南军!”
“那你觉得,你岳父有问题么?”
李知玄沉默,就在自己第一次上完早朝之后,李弘就把他叫了过去,将大乾的所有计划都给他讲了一遍。
比如沈悝放纵自己的小儿子,只是为了把血统强的妖族汇聚到一起,让他们以为宰相是自己人。然后让他们玩弄的女子怀上顶级妖官的孩子,让妖官集团彻底为大乾所用。
再比如放任君帅不合的谣言蔓延,只是为了让妖官集团放松警惕,从而温水煮青蛙。
事实上,不管是沈悝,还是秦开疆,都值得毫无保留的信任。
若再不表示信任。
自己的皇位别想要了。
李知玄赶紧说道:“父皇!儿臣知错!”
“你跪下发誓吧!”
“儿臣发誓,从今以后,再也不对将相心怀芥蒂,若违此誓,天打五雷轰!”
“不够毒!”
“五马分尸,车裂而死!”
“不够!”
“众叛亲离,被人世世代代唾骂,死后不入祖坟,曝尸荒野,永世不得超生!”
“知道了,回去吧!”
目送李知玄离开。
李弘沉默良久,才长途一口气:“开疆!陪朕下棋!”
“是!”
秦开疆从屏风后走出,他知道李弘心里也没有什么底。
但没有办法。
只能选择相信。
总好过让神使血脉上位。
落子之间。
李弘笑着宽慰道:“你倒也不用担心,沈悝与你乃是大乾顶梁柱,届时让沈悝多营造一些外患,知玄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秦开疆勉强笑了笑:“是!”
李弘沉默片刻,忽然说道:“晚上我把牧野叫过来,你我一起说服他与星罗和离。这孩子太天真了,还请务必让他知道这世道有多么残酷,世界从来不是围着他转的,能饶他一命已是恩赐!”
秦开疆恍惚了一下,感激道:“多谢陛下!”
帝姬府。
“八庙祝!什么时候能动手?”
“我已经将玄武之精的传言放出去了,玄龟应当已经相信,但还是有些谨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出发。”
“快点啊!”
“我也想快点!别催,老实等着!”
敖锦也有些暴躁,这些天秦牧野每天一催,实在让人有些头大。
秦牧野讪笑一声:“这不是太急了么?您消消火。”
对面没有回应。
显然已经挂断了。
他疯狂挠头,现在最关键的问题,还是老李头寿元将尽。
只有解决了这个问题,其他事情才有谈判的余地。
现在的他,明显是没有解决方法的。
但他记得,四庙祝玄龟的命格技叫做借寿。
只能赌了!
这些天他急得要发疯,恨不得直接冲进大圣庙把玄龟宰了。
只可惜,听闻几个庙祝联手有妖皇之威。
而且最近妖皇殿也有了动作,很多实力强横的大妖都来到了大圣庙。
强行出手,未必能占到便宜。
“牧野,杀龟真的有用么?”
“应该有用,我见到的那个秘法,说是可用龟丹帮垂死之人延寿,但究竟能不能成,还是得看个人体质。总之不急,我们还没有输。”
“嗯!”
李星罗甜甜一笑,挽着他的胳膊一刻也不想分开。
这些时日,她的天空无比暗沉。
只能醉醺醺地沉溺于这个温暖的怀抱。
她在秦牧野的怀里蹭了蹭:“牧野,咱们吃晚饭吧!”
“嗯!”
秦牧野点了点头,便揽着她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
却不曾想,刚开门,就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逼近。
洪公公笑眯眯道:“驸马!陛下邀您共赴晚宴!”
李星罗蹙起了眉头,思索片刻还是说道:“洪公公稍等,我们换了衣服马上就去。”
洪公公笑着摇头:“帝姬!陛下只是邀请驸马,并未邀请您!”
李星罗:“???”
有那么一瞬间。
她好像意识到了李弘想要做什么了。
恐慌如同怒潮,从九天之上狠狠拍下,恨不能将她拍入海渊。
秦牧野握着她冰凉颤抖的手,心中满是心疼。
他轻轻抱了她一下,低声道:“我这就去帮你教训一下他们!鹭鹭你开着通讯法器,我帮你出完气之后,就回来陪你!”
李星罗扯了扯嘴角,她知道秦牧野是担心自己胡思乱想。
沉默片刻,她轻吻了秦牧野一下:“早去早回!”
这世界,只有牧野把自己当没有安全感的小女孩宠了吧?
“等我!”
秦牧野揣着满腹戾气,大踏步离开了帝姬府。
夫妻一体,却只邀一人。
逼迫割席的举动简直不要太明显。
人为什么能够如此绝情?
我知道你是一个好皇帝。
但做人不能太畜生,欺负我老婆就是不行!
鹭鹭该你的啊?
被你榨干每一寸血肉,现在只剩下一个老公,还要被你拆了?
秦牧野没有坐马车,因为马车的速度,根本宣泄不出他的怒意。
一阵破空。
转瞬便抵达了雍庆宫。
没有通报,直接闯入。
他看到了饭桌上除了李弘之外,还有秦开疆,他心里大抵明白,蒲鸣龙那个傻缺应该已经搞过事了。
其实都不用这傻缺搞事,以李弘的智商,不可能看不出自己在诸神遗迹里状态不对。
李弘啊李弘!
你可真有容人之量啊!
可你为什么单单容不了你的女儿!
秦开疆见他不通报就闯了进来,不由皱了皱眉:“见长辈全无礼仪,成何体统?逆子,跪下!”
秦牧野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戾气:“我跪你妈!”
秦开疆:“???”
李弘:“……”
秦牧野盯着李弘就骂了起来:“老登你是不是年纪大了,脑袋里面全是血栓?秦老登你都能容,为何偏容不下鹭鹭?”
秦开疆:“???”
李弘:“???”
不是?
直接就开骂了?
还这么难听?
秦牧野越骂越上头:“老子用脚趾头都能猜到你们怎么想的,你是不是又让李知玄发毒誓了?你们真是他娘的极品啊,一个敢发,一个敢信?脑子要是不用,就捐了它呢?自欺欺人有意思么,臭煞笔!”
李弘:“???”
活了这么久,他还真是第一次被人骂得这么难听。
当年争夺皇位之时,攻讦他的人不在少数,骂得虽然过分,但总归文雅一些。
被人市井泼皮一样骂还真是第一次。
而且骂自己的,还是自己的女婿兼半个学生。
臭煞笔?
世上为何会有这么恶毒的词汇?
李弘许久没有这种破防的感觉了,他脸色黑的吓人:“牧野!朕想救你,你竟如此不识好……”
“不是好歹是吧?”
秦牧野冷笑一声:“你是不是想说,看在秦老登的面上,可以饶我一命?真是好大的恩赐啊!但我可以告诉你,就算我指着你俩的鼻子骂一晚上,你也不敢杀我!”
秦开疆听得太阳穴一阵突突,沙包大的拳头握了又握,强行压制住暴起杀人的冲动。
太不像话了!
真是太不像话了。
李弘快气笑了:“你个孽障何其可笑!你真是被宠坏了,从来都不知道这世界何其残酷!为父教你的那些东西,你都忘了么,为何还如此天真?”
“天真?”
秦牧野呵了一声:“我的岳父大人,你难道不好奇,为什么你找了空虚道长那么久,他都不愿意见你一面吧?你该不会以为,他一身兴盛社稷的本事,就一定有一颗为了社稷甘愿牺牲一切的心吧?”
李弘:“……”
秦开疆:“……”
一个极为不妙的猜想在他们心头滋生。
秦牧野单手叉腰:“我本只想用好晚辈好臣子的身份与你们相处,结果换来的只有欺压与疏远。我不装了,我摊牌了!我就是空虚道长!”
李弘:“!!!”
秦开疆:“!!!”
退烧针救我狗命,搞到了38度以下,居然能码出两章。
对!我就是在卖惨。
兄弟们给点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