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红袖,你想死?”
玉幽寒面无表情,青碧眸子不起波澜,好似万古寒潭一般,平静之下暗藏着汹涌杀机!
季红袖眼神也冷了下来,血红道袍无风自动,眸中隐有古篆浮现,逸散出的丝缕气机将虚空割裂。
“玉幽寒,你真当本座是软柿子?”
“难道你不是?”
玉幽寒反手握住剑柄,直接将长剑抽了出来。
斩缘剑铮鸣震颤,红雾翻涌,奋力想要挣脱,但是却根本无济于事。
道道幽光蔓延至剑身,金光迅速暗淡,剑身变得漆黑,上方篆刻的道纹被磨灭殆尽。
顷刻炼化!
玉幽寒手执黑剑,搭在季红袖的脖颈上,锋锐气息刺的肌肤生疼,再度问道:
“你不是软柿子吗?”
季红袖微眯着眸子,眼中怒意升腾。
她抬手没入虚空,再度抽出一柄金色长剑,与此同时,玉幽寒手中的黑剑崩散,消弭不见。
斩缘剑能斩断因果轮回,存于时间长河之中,玉幽寒炼化的是此刻的斩缘剑,而季红袖手中的斩缘剑则来自过去。
铮——
长剑铮鸣,红尘翻卷。
季红袖周身桃花绽放又寂灭,生生不息,轮回不止,花瓣所及之处尽数化为虚无。
“雕虫小技。”
玉幽寒伸出素手,穿过漫天桃花,青葱玉指点向季红袖眉心。
季红袖瞳孔收缩,眸中“玄”字光辉大放,万千桃花悬浮在空中,时空仿佛定格在这一刻。
然而,玉幽寒的手指仅仅停顿刹那,便再度向前,轻点在了季红袖的眉心。
没有浩大的声势,无声无息之间,季红袖的容貌迅速衰老!
满头青丝变得雪白,娇艳的脸蛋上皱纹横生,好似岁月流速在她身上加快了无数倍!
“玉幽寒!”
生机越发微弱,即将油尽灯枯之际,季红袖眸中“玄”字拆解,笔画扭动,化作阴阳双鱼,以乾兑离震的顺序逆向旋转。
白发再度变黑,皱纹消退殆尽,又恢复那倾国倾城的妖冶模样,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然而她的脸色却白了几分,腮边动人红晕消退,神色凝重的望着玉幽寒,沉声道:
“你已经悟了?!”
“不对,似是而非,好像还差了一点……你道心不稳?”
玉幽寒眸子闪过冷意。
就在这时,她察觉到下方动静,不再与季红袖纠缠,身形一闪,消失不见。
季红袖柳眉蹙起,低声道:“奇怪……”
玉幽寒求道之心坚定如铁,从未有过丝毫动摇,哪怕九州倾覆、沧海横流,眼睛恐怕都不会眨一下。
可方才却流露出一丝犹豫,这种情绪本不该出现在她身上……
“师尊。”
凌凝脂飞身上前,关切道:“您没事吧?”
两人斗法只在瞬息之间,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也能看得出来,师尊应该是吃亏了……
“没事。”
季红袖背负双手,语气淡然道:“玉幽寒实力虽强,本座也不是吃素的,若不是担心引起生灵涂炭,无法放手施为,本座还真想和她好好较量一番。”
“哦……”
凌凝脂眼睛眨了眨,欲言又止。
季红袖蹙眉道:“怎么了?有话直说。”
凌凝脂犹豫片刻,小心翼翼道:“您流血了……”
季红袖伸手摸了一把脖子,看着指尖上的鲜红血迹,眼睑微微抽动,银牙紧咬。
“这个臭女人!”
县衙内。
尘埃散尽,整座公堂已经化为废墟。
陈墨一只手拄着长刀,气喘吁吁,浑身热浪蒸腾,眼睛死盯着那片断壁残垣。
能以一城为瓮,万人血祭炼蛊,想来实力不会弱到哪去,极有可能是三品宗师!
所以他毫不留手,见面便斩了最强一刀!
但能起到多大的效果,自己心里也有些没底……
哗啦——
这时,废墟之中传来声响。
瓦片碎石腾空而起,须发微白的江启元缓步走了出来。
只见他身体表面覆盖着一层黑色甲壳,腹部一道狭长刀痕将甲壳完全击穿,但自身却毫发无损。
陈墨见状心头一沉。
江启元看向陈墨的眼神中满是讶异。
“五品武者可破不了我的甲蛊,你到底是谁?”
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实力,同时还是朝廷武官……他想到了什么,挑眉道:“你是陈墨?那个打赢了释允和尚的新任青云榜首?”
陈墨冷笑了一声,“看来老子现在也是个名人了啊。”
江启元眉头拧紧。
还真是他?
本以为是个愣头青,没想到来头竟然这么大……
“绝对不能放他离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念头及此,江启元的气息不再掩饰,双手捏做法诀,血光弥漫开来,恍若一只倒扣的大碗,将整个县衙都笼罩在内。
陈墨刚要有所动作,身体突然僵住了。
只见脚下原本坚硬的砖石,此时竟化作猩红血池,数只干枯手掌从血浆中伸出,将他的双腿牢牢抓住!
利爪刺破肌肤,深深嵌入肉中,鲜血汩汩直流!
江启元阴声道:“你实力确实不错,但也只是对于同辈而言……老夫早已跻身三品,在这血煞法相之内,你绝对没有一丝胜算!”
“倒不如老老实实的受死,老夫还能给你一个痛快!”
陈墨体表玉鳞浮现,化作龙形铠甲覆盖全身,双眼闪烁着紫金光辉,“废话这么多,你在害怕什么?”
江启元脸色阴沉。
方才那一刀,确实让他感觉到了威胁,这才故意出言试探,可对方却根本不上钩。
“冥顽不灵。”
“那就用你的肉身血祭蛊虫吧!”
江启元抬手一挥,无数蛊虫凝聚,化作血红大手,朝着陈墨轰然拍下!
陈墨周身烈焰蒸腾,纵身而起,拖着长长焰尾、恍若流星般撞了上去!
琉璃般的火焰以陈墨为原点爆燃开来,将血红大手完全吞噬,无数被烧死的蛊虫如雨点般落下。
然而陈墨眉头却微微皱起,眼前并未出现击杀提示……
突然,他脊背泛起寒意,定睛看去,只见那些死去的蛊虫竟再度振翅而起,蜂拥而来,将他彻底淹没!
“任凭你有何种神通,只要老夫的血煞法相不破,蛊虫便永远不会消亡!”
“还是别白费力气了,乖乖受死吧!”
江启元笑容狰狞。
他很享受这种感觉。
看着对方在痛苦和绝望中逐渐死去,会让他有种别样的满足感……还有什么比掌控他人生死,更令人愉悦的吗?
更何况,这还是青云榜第一的顶尖天骄!
陈墨不断催动琉璃炽炎,但蛊虫却好似无穷无尽一般。
原本便所剩无几的真元彻底告罄,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无力感。
这个老家伙虽然嘴上喊得很凶,实际却油滑的很,哪怕占尽上风,也不与他正面交手,摆明是想要用蛊虫将他活活耗死!
宗师之下皆为蝼蚁。
三品恍若天堑,退一步便是云泥之别。
差距实在是太大,只要对方不轻敌,几乎没有获胜的可能。
“肉身强度惊人,气血也极其充沛,用来作为血王蛊的容器最为适合。”
“倒也算是意外收获了。”
江启元见时机成熟,双手捏合,血池翻涌。
一只头长双角、肋生双翅,好似牛犊般大小的巨型蛊虫缓缓浮出水面。
蛊虫振翅而起,张开血盆大口撕咬着陈墨,玉鳞盔甲发出阵阵刺耳酸鸣,硬生生将他从空中拖了下来。
与此同时,一只硕大肉虫从血池中钻出。
身上的肥肉层层叠叠,堆积如山,两只绿豆般的小眼贪婪的望着陈墨,朝他缓慢的蠕动而去。
陈墨躺在血池中一动不动,似乎已经放弃了抵抗。
江启元笑眯眯道:“以你的天赋,假日时日,必入天人境,可惜却遇到了老夫……还有什么遗言想说吗?一般人,老夫可不给他这个机会。”
陈墨叹了口气,无奈道:“时辰快到了。”
江启元疑惑道:“什么意思?”
“我说,时辰快到了……”
陈墨深吸口气,舌绽春雷:“季红袖,你踏马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手中捏着一张搬山符,双眼死死盯着江启元,随时准备发动斩魂。
他已经尽力了,若是季红袖还不出手,他只能尝试破开法相,带着小老虎逃命去了!
“季红袖?”
“这名字听着有些耳熟……”
江启元愣了愣神,随即哑然失笑道:“你说的不会是天枢阁的那位道尊吧?你一个朝廷武官,指望着她来救你?开什么玩笑……”
话语戛然而止,笑容僵在了脸上。
只见一道身穿素白长裙的身影凭空浮现。
抬手轻轻一挥,浩瀚血池连带着所有蛊虫,尽数化为飞灰!
江启元头皮有些发麻。
顷刻间便破了他的法相不说,神识扫过竟然空无一物,完全无法感知到对方的存在!
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性,要么是幻象,要么就是实力差距太大!
“这女人不对劲!”
“快逃!”
江启元没有丝毫迟疑,身形化作血雾飞速逃窜!
而那女人却看他一眼的兴趣都欠奉,抬腿走到陈墨面前。
陈墨松了口气,从地上挣扎坐起,没好气道:“非要等到最后时刻才出手,你是不是有毛病……”
话语一顿,看到那双熟悉的粉润玉足,不禁怔住了。
顺着白皙小腿向上看去,越过起伏的峰峦,一对青碧眸子幽幽的望着他。
“娘娘?!您怎么来了?”陈墨神色茫然。
玉幽寒蹙眉道:“这话应该本宫问你才对,让你好生修养,你乱跑什么?”
“……这是个意外。”
陈墨嗓子动了动,“娘娘,您是专程为卑职而来的?”
玉幽寒淡淡道:“本宫出来散心,恰好路过此地罢了。”
玉贵妃向来深居简出,几乎不会离开寒霄宫,怎么会跑到万里之外的南荼州来散心?
陈墨也没说破,嘴角微微翘起,笑着说道:“娘娘,卑职想你了。”
玉幽寒撇过头,轻轻“嗯”了一声。
“娘娘,你今天穿的真好看。”
“娘娘,你想没想卑职……”
“闭嘴。”
玉幽寒有点绷不住了,瞪了他一眼,“本宫还没找你算账呢,你怎么和季红袖扯到一起去了?”
陈墨摇摇头,“这事说来话长……”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环顾四周,“等会,刚才那老头呢?不会让他跑了吧?!”
玉幽寒说道:“他跑不了。”
“可是时间就快要到了!”
陈墨神色焦急道:“必须在半个时辰内杀了他,否则等到血蛊术发动,一切都来不及了!”
“谁跟你说的?”
“道尊。”
“她骗你的。”
“咳咳,除魔卫道的事情,怎么能说是骗呢。”
红袍猎猎作响,季红袖踏空而来。
凌凝脂乖巧的跟在身后,剪水双眸略带关切的望向陈墨。
陈墨眉头紧锁,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季红袖清清嗓子,说道:“血蛊术是真的,涉及城中万人性命也是真的,只是破解蛊术的方式不止一个罢了……”
只见她手捏道诀,一股清辉弥漫开来,霎时间笼罩全城,冲天血光消弭殆尽。
百姓们眼神恢复清明,神色有些茫然,不明白自己在家睡的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跑到街上来了……
陈墨脸色有些难看,“合着道尊是在耍我?明知道我不是那老头的对手,还让我过来挨揍?”
“审时度势,是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勇。”
“有智无勇,太过怯懦,有勇无智,太过莽撞,唯有智勇兼备者,方才能走到最后。”
季红袖笑眯眯道:“小陈大人,恭喜你,通过了本座的考验。”
陈墨:“……”
玉幽寒斜了她一眼,“你算什么东西?本宫的人,轮得到你来考验?”
季红袖黛眉挑起,冷笑道:“你以为发块令牌,他就是你的人了?乾坤未定,话别说的太早!”
“季红袖……”
玉幽寒眸子眯起,眼底闪过危险的光芒。
两人针锋相对,气压降至冰点,陈墨站在一旁不敢插嘴。
“陈大人?”
就在气氛紧张,一触即发的时候,一道呼喊声传入耳中。
只见厉鸢纵身飞掠而来,看到陈墨后,眼睛顿时一亮,飞奔过来扑进他怀里。
“陈大人,你怎么出来也不告诉我一声,方才睡醒了没看到你,我好担心……这是和人发生冲突了?你没有受伤吧?”
小老虎搂着他的脖颈,神情关切的问道。
陈墨略显尴尬的抬眼示意,厉鸢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疑惑道:
“嗯?这两位是……”
“呃,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寒霄宫的玉贵妃,这位是天枢阁的掌门道尊。”
皇贵妃?道尊?
厉鸢表情有些茫然,一时间回不过神来。
季红袖抱着肩膀,揶揄道:“啧啧,看来陈墨不止是你一个人的嘛,准确来说,应该是大家的才对。”
玉幽寒眸子似乎更冷了几分。
她一言不发,伸手抓住陈墨,破开虚空,身影消失不见。
季红袖笑容灿烂,难得见到这女人吃瘪,心情自然十分畅快。
“果然,本座没看错,这女人道心不稳,根源就是陈墨!”
“也就是说,只要把握住陈墨,就等于掌握了玉幽寒的破绽……哼,本座倒要看看,你还能嚣张多久?”
就在她洋洋自得的时候,一只素手凭空浮现,裹挟着恐怖道力挥出,所经之处,虚空寸寸崩碎!
季红袖猝不及防之下,直接被一巴掌抽飞了出去!
“搬弄是非,掌嘴。”冷冽声音响起。
“玉!幽!寒!!”
夜空中回荡着季红袖气急败坏的怒吼。
南荼州,玉蟾山。
一道干瘦的身影在密林中飞速穿梭,来到了一处石壁前,谨慎的环顾四周,确定没有跟踪后,这才将手掌按了上去。
石壁如同水面泛起波纹,那人穿过壁障,经过一条幽深通道,眼前豁然开朗。
岩壁上镶嵌的夜明珠将四周照亮,只见整个山体都被掏空,一间间石屋错落有致,远处的高大祭坛上,摆满了密密麻麻的陶瓮,里面不时传来刺耳的嘶鸣声。
山壁上开凿出数千个石洞,其中有人在打坐修行。
下方的巨大血池散发着腥臭气息,无数蛊虫翻涌起伏。
蛊神教扎根于南荒之中,分为东、南、西、北四大教区,每个教区的教众都有近万人,规模庞大,但行踪却十分隐秘,神出鬼没,来去无痕。
任谁也想不到,整个南区竟然都藏在山体之中!
这里不仅足够隐蔽,阴冷潮湿的环境更适合培育蛊虫,可谓是绝佳的藏身地!
江启元刚走入石洞内部,一行人便快步迎了上来,为首的一名长髯老者问候道:“大长老,你回来了……那阴绝蛊可炼成了?”
“发生什么事了?”
“蛊虫呢?”
看着江启元难看的脸色,众人发觉不对,急忙追问道。
“失手了。”江启元脸色阴沉,“来了两个搅局的,其中一个女人强的过分,估计是个二品道修。”
虽然陈墨提到了季红袖,但那个女人应该不是道尊,否则他绝对没有脱身的可能性。
“二品?!”
“此事谋划多年,极为隐秘,怎么会惊动二品强者?”
“天枢阁擅长推演之道,难道是她们从中作梗……”
“不会吧,那群道姑向来不问世事,手何时伸的这么长了?”
众人惊呼出声,议论纷纷。
江启元打断道:“老夫被迫脱身,尾巴没有处理干净,朝廷很快便会知晓此事,最近行事都小心一些,通知教众,最好不要离开宗门驻地。”
长髯老者忧心忡忡道:“计划失败,到时该如何跟教主交代?”
江启元眉头紧锁。
多年谋划,一朝尽丧,他心里比谁都郁闷,但现在不是纠结此事的时候。
“若是能把那个极阴姹体弄到手,或许还有补救的机会。”江启元沉声道。
先天极阴姹体,不仅是阴绝蛊的绝佳容器,同时也是顶级的双修体质。
若是将其献给教主,或许能平复其怒火……
“姬怜星那边也顾不得了,时间不等人,明日一早,老夫亲自去躺天都城……”
突然,山洞剧烈摇晃起来,好像地震一般,烟尘四起,碎石滚落。
长髯老者脸色一变,“大长老,你回来的时候,可有被人跟踪?”
江启元摇头道:“不可能,我通过星移幻阵折返多次,没人能追上……”
唰——
一道炽烈青光从岩壁透射而出,打断了他的话语。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痕迅速蔓延,所到之处,岩石崩裂,巨石如雨点般砸落。
在众人骇然的注视下,整座山峰竟如脆弱的纸张一般,被硬生生的从中撕开!
山峦崩塌,大地开裂,房屋如积木般轰然倒塌,教众们惊慌失措地四处奔逃,俨然一幅世界末日般的景象!
众长老飞身而起,来到山峦上空。
看到眼前一幕,顿时全都呆愣住了。
只见两道身影立于空中,一人身着素白长裙,另一人则一身黑色武袍,姿容绝世,好似一对璧人。
道道青光在空气中呼啸盘旋,所有试图逃离的蛊神教弟子,眉心都被精准洞穿,尸体好像下饺子般落下,如同无情的收割机器。
江启元背后升起一股寒意,冷汗瞬间浸透衣衫。
他终于知道,对方为何会放他离开了,原来是要树藤摸瓜,赶紧杀绝!
这般手段,难道真的是那位道尊?!
“蛊神教和天枢阁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何至于如此不留余地?”
“我宗教主冲击圣境,出关在即,道尊若是肯高抬贵手,蛊神教上下必感念大恩……况且临阳城一人未死,道尊此举未免太不讲道理了吧!”
见那白衣女子毫无停手的意思,江启元一边高声谈判,一边默默将众人护至身前。
“呵,道尊?”
“别急,用不了多久,她也会下去陪你们。”
玉幽寒神色漠然,淡淡道:“临阳城死不死人,与本宫何干?本宫是来给他出气的,不是来跟你们讲道理的。”
江启元意识到了这女人的身份,脸色顿时惨白如纸,二话不说,身形化作血雾散开。
然而下一刻,无边青芒遮天蔽月,好似浪潮般将众人吞噬!
上至长老,下至教众,毫无反抗能力,直接被撕的粉碎!
仅仅盏茶时间,蛊神教数千人尽数陨灭,身死道消!
夜色恢复静谧,潇潇血雨之下,那道白衣身影不染纤尘,好似遗世独立的谪仙。
陈墨一时间有些痴了。
注意到他的目光,玉幽寒略微迟疑,“你……会不会觉得本座太过冷血嗜杀?”
陈墨回过神来,摇头道:“蛊神教草菅人命,死有余辜……况且娘娘是为了卑职才背负杀孽,卑职很感动,也很欢喜。”
玉幽寒想到季红袖说过的话,问道:“那你算是本宫的人吗?”
陈墨似乎闻到了一丝醋味……毫不犹豫道:“卑职生是娘娘的人,死是娘娘的鬼……”
话还没说完,嘴唇便被一根青葱玉指按住了。
玉幽寒神色认真道:“不准再说这种话,本宫要你好好活着。”
好好活着。
一直以来,娘娘对他就只有这一个要求。
只不过背后的含义,似乎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
陈墨笑着说道:“好,卑职会好好活着,给娘娘捏一辈子小脚。”
玉幽寒心头莫名一慌,撇过头去。
沉默了片刻,夜风拂过发丝,将那声轻轻呢喃也一并带走。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