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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是谁?”
“老张叫张洪亮,一个月前来的,看起来跟个乞丐一样,身上破破烂烂的,也带着一股难闻的味。”
“不过无所谓,矿上有哪个男人身上还没点味?”
“老张为人厚道,踏实肯干,虽然自己日子过得差,但有好东西忘不了兄弟。”
吃饭的汉子端着碗走,说着,还亮了亮手里的腊肠。
“这就是他给的,啧,这么大块的肉得花好多钱嘞。”
“他也不心疼不过听他说,他以前还是个大老板嘞,不过俺觉得是吹牛的噻,大老板咋会混成个乞丐模样。”
众人向食堂走去。
铁皮食堂,这玩意很常见,外观看起来和全球生病那几年,医生捅嗓子眼待的铁皮屋一样。
只不过矿上的铁皮食堂比较大,好几个连在一起。
此时,众人站在门前。
“吱”
铁门声响起,食堂内的画面映入眼帘。
几个吃饭,脸上满是矿渣的工人愣了愣,捧着碗向门外看去。
“干什么干什么?”
“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食堂内,捧着碗吃饭的矿主杜建脸色一黑,嚷嚷着说着什么。
‘还活着’
赵海龙了然,不动声色的将眸子向四周扫去。
徐嚯则是大大咧咧的走到人群中观察。
他鼻子一抽。
下一秒,周围数不清的气味瞬间蹿进鼻腔当中!
臭,很臭。
几乎每个人身上都夹杂着恶心的汗臭味,而在其中
徐嚯嗅到一股虽然淡薄,却熟悉的气味。
他看向杜建身旁,那里空无一人,只留下些许吃完饭,满是污渍的位置。
“杜老板,你身边那人呢?”
徐嚯笑呵呵的询问。
杜建有点摸不着脑袋,他用筷子夹着碗里的腊肠,咬了一口咀嚼吞咽下肚,思索片刻道:
“你是说老张?”
“他跟我请了半天假,走咧。”
“什么时候?”
“十分钟前吧。”
“十分钟”
闻言,赵海龙没忍住,上下扫视一眼杜建,“你有感到什么不适吗?”
“有。”杜建开口道。
“什么?”赵海龙眉头紧促。
“你们在这我吃不下饭。”杜建哼了哼。
赵海龙:
他留下几个身穿便装的人,紧接着便不动声色的退了出去。
一行人重新回到矿场。
“啧,猜对了一半。”
徐嚯砸吧砸吧嘴,再次抽起一根烟来。
“味道对了,就是这人,不过.没杀杜建。”
一旁的张梁则是有点摸不着脑袋。
张洪亮的目标确实是杜建,但.对方没动手。
为什么不动手?
因为警方?
因为有大量警察在这,所以他不敢动手?
不对啊.
如果是因为警察在才跑,那为什么前两天他不快点走人?
偏偏见到杜建了,还在杜建身边聊了会天,这才走人.
原因张梁不知道。
眼下也不需要知道。
不妨碍他们抓人!
“我去调集警犬。”赵海龙开口说道。
不过还没等他有什么行动,却见,徐嚯已经主动,有目的的向某处走去。
边走鼻子还时不时抽动。
赵海龙:?
外地的刑警.都这么多才多艺的吗?
即使脑子里有数不清的问号。
但赵海龙还是强压了下来,招手唤来几个警察,下达让其调来警犬的命令后,这才快步跟上了徐嚯。
张梁则是早已习惯,也懒得过问。
徐嚯倒是没走太深。
以免自己真被当成一个犬探长,他走了几十米,确定好大概的方位后,便止住脚步,伸手向远处指着。
“大概往那一片走了。”
赵海龙满脸的惊奇。
果然,外地的警察就是和本地不同,这种技能都会!
他迅速动手指挥起搜查来。
徐嚯则是走走停停。
气息的方向是个小镇。
这里不算发达,甚至还充斥着一股诡异的安静氛围,路人很少。
大概率是因为附近有个煤矿的问题,吵闹的声音将镇民都赶走了,剩余还留下的基本是老人和孩子。
没多久。
赵海龙的手下便传来了消息。
三人跟着带路的向前走去,最终,来到一个靠近镇子的荒地。
荒地上有一个木头搭起来的棚子,棚子上还裹着塑料薄膜。
不算大,但也并非只是个单间,内部被一个布单给隔成两片区域。
此时这宛若瓜棚的地方,站着四五个警察。
“老大。”
一个警察靠近赵海龙,低声开口道:
“这应该是张洪亮的家,里面.”
说着说着,他好似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眉头皱起,心里思索该如何汇报。
徐嚯则是掀开门板,刹那间,门内的环境一览无余。
“啊啊啊啊!!!!”
一道撕扯着嗓子,略显尖锐的嚎叫声响起。
徐嚯顿了顿,侧目看去。
声音发出者是个人,或者.是个女人,大概吧,大概是个女人。
对方浑身都是污渍,衣裳破败,头发乱糟糟的,隐藏在黑暗破败的木棚中,几个床单盖住身体,一双惊恐的眸子看着屋外。
徐嚯顿了顿。
“这是张翠萍?”
身后的张梁诧异,和赵海龙对视一眼。
和凶手有关的人.也就只有张翠萍了。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信息收集的不够详细,遗漏了他人。
“大概吧。”赵海龙小声道。
徐嚯又将手施加几分力道。
“吱”
门开了。
一缕缕光线将黝黑的屋内照亮,那女人好似耗子遇到猫一样,不断的向一旁躲去。
“啪!”
她从床上掉到地上,蜷缩在角落里,看着赵海龙等人的眼神中透露出惊恐。
徐嚯扫了眼屋内环境。
漏风,漏雨,窗户是用纸糊的,角落还留有门缝。
地面没什么地板,就是踩实的泥土地,家具也没多少,两张拼凑简陋的床和桌椅。
徐嚯将眸子挪到女人身上。
这人警察没敢乱动。
对方对警察感到十分的排斥,在他们来之前,几个小警察想安抚精神,但还没什么动作就被打了一顿。
他思索片刻,回头看向赵海龙。
“让穿警服的远离这,还有,把你的警服也脱了试试。”
赵海龙点点头,下令后便将自己的警服脱下。
果不其然。
这招果然好使,警服消失后,肉眼可见的对方状态好了许多。
不过眼神中依旧抱有警惕。
“大概率是张翠萍了,不过张洪亮呢,张洪亮去哪了?”
赵海龙四下看去,发现张洪亮的身影不在。
“该不会跑了吧?”
张梁思索着,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把张翠萍交给警察,然后自己跑掉?啧,这倒是个好办法啊!”
“跑?跑撒子跑?”
一道闷闷的声音响起,张梁看向赵海龙,赵海龙摇摇头,示意不是他的声音。
这声音很粗,自然不是徐嚯,那便是
恍惚间,三人齐齐回头看去。
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口,穿着较为简陋,手里提着一袋苹果,还有个黄桃罐头。
他大概五十岁左右,一米七的个头,五官沧桑,眼神浑浊。
此时站在门口,看着屋内的徐嚯三人。
这人是.
张洪亮!
他没跑!?
甚至还主动回来了!?
他的身后还有几个发现的警察,对方用眼神示意是否要将其抓捕。
赵海龙顿了顿,确定没危险后,稍稍摇摇头,观察情况再动手。
一道声音忽的响起。
“你是张洪亮?”
徐嚯开口了,上下扫视这个中年男人。
“是我。”
张洪亮点点头,没在意这几人是不是警察。
他迈步,踏进这四面漏风,和乞丐住所无异的地方,只是将手里的水果和罐头放在桌上。
身后的女人顿时情绪激动,发出一些意味不明的嚎叫。
张洪亮略过徐嚯三人,上前蹲下身轻声安抚了几句,女人情绪这才逐渐平息。
徐嚯看的惊奇。
“这是张翠萍?”
“你从哪找到的她?”
张洪亮随口说道:“捡垃圾的时候,翻垃圾桶的时候看到的,她也在翻,第一次看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腿脚不方便?“徐嚯又问。
“瘸了一条腿,倒是也能凑活着走,不过精神有问题,走不动,有人帮还可以试着走,没人帮只能爬了。”张洪亮开口。
“这是你老婆?你娶她了?”
徐嚯又补充道。
“听矿上的人是这么说的。”
张洪亮哑然,“不是。”
“啧啧。”
徐嚯对此啧啧称奇,破了这么多案子,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组合。
身旁的赵海龙总觉得有点不对。
这不抓人?
怎么还哥俩好一样唠了起来!?
不过不等他开口,一道尖锐的问话声,便在众人耳旁响起。
“人是你杀的?”徐嚯开口问道。
众人一顿,随即眸子凝起,向张洪亮看去。
张洪亮点头,没有丝毫的迟疑和否认。
“是我。”
认罪了.
认的这么痛快!?
赵海龙内心一惊。
“为什么?张翠萍救过你命?”
徐嚯更奇怪了。
他破过的案子,绝大多都是恩将仇报的。
又或是苦大仇深,甚至是直接复仇的。
但.为了报恩,来杀人的倒是头一个。
为什么这种人不常见?
有句话说得好。
大恩如大仇!
如果有个恩情大到一个人需要一辈子来还,那对于这个人来说,恩人和他仇人没什么区别。
十个人里,有至少一半人会盼着对方死,恩怨一笔勾销。
剩余一半,也没几个会为了对方去杀人的。
而张洪亮却不仅帮了,甚至还杀了好几个!
“没救过。”
张洪亮开口。
没救过命也能帮到这个地步!?
赵海龙惊了,他上下打量对方,疑惑道:
“那为什么?”
“因为.一碗饭。”
“一碗饭?”
张梁诧异,眸子古怪,和徐嚯对视一眼。
他们之前开玩笑一般猜过,张翠萍可能是用一碗饭的价值收买的人心,但谁承想真是一碗饭!
“什么饭?”徐嚯追问。
张洪亮仿佛陷入到回忆中,思考良久,回味般开口:
“山珍海味啊!”
山珍海味
徐嚯一顿,下意识点开系统的任务。
本次剧情名称:‘山珍海味’案!
山珍海味
指的不是那腊肠.指的是这个?
“鲍鱼龙虾?”
赵海龙诧异。
张洪亮笑着摇了摇头,“时间太长,记不清了。”
“你是什么身份?”张梁追问。
“乞丐,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是乞丐。”
三人更惊疑了。
先不说张翠萍会不会给一个乞丐吃山珍海味吧。
单是张翠萍有没有前来买山珍海味的原材料,这都是个未知数!
所以.
此山珍海味,非彼山珍海味,不能用常理来揣摩。
张洪亮又说自己忘了.
算了,不重要。
“杜建怎么没杀?”赵海龙询问道。
对方摆明是来杀杜建的,但现在杜建没死.
“不想杀了,他活着比死了好。”
张洪亮摇摇头,也不知理由是什么。
“自己走,还是我们帮你走?”
徐嚯看了眼对方身后的张翠萍。
一个乞丐,一个恩人,几个尸体,一大笔钱.
这案子查到现在,一些小警察都觉得匪夷所思。
该结束了。
该结案了。
按理来说,刚才见张洪亮第一眼的时候就该上手拿下。
不过张翠萍在场,徐嚯不是很想加深对方对警方的误解。
“自己走。”
张洪亮那张平平无奇的脸笑了笑,丝毫不怕入狱后会有什么对待。
他再次稍稍安抚身后的张翠萍,接着,就跟着徐嚯三人走到屋外。
张洪亮举起双手。
“不急。”
徐嚯抽了根烟,将其点燃塞进对方嘴里。
四人抽完,将烟头踩灭,砸吧砸吧嘴回完味,赵海龙这才掏出一个手铐。
“咔!”
清脆的声音响起,这声音令人感到清冷,仿佛置身于刑场。
张洪亮被几个警察夹着,缓缓向警车走去。
眼见警车开了门,对方要上车。
徐嚯忽的顿住,他连忙开口。
“对了,张翠萍有个小儿子。”
“你见过这小儿子去哪了吗?”
“还有你作案的手法.有点问题,为什么将人搅成腊肉?还让对方自己吃自己肉!”
“张翠萍疯也有问题,她在进黑监狱前就疯了,绝对是钱树搞的鬼,可单纯的钱没办法疯.他干了什么?”
要上车的张洪亮愣了愣,回头看着徐嚯,他看了片刻,呼出一口气。
“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