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夏也有点坐不住了,座谈会结束,萧夏立刻将高颎和刘文静找来。
“总管府成立快一个月了,到现在什么都没有做,不能再拖下去,我们必须要找一个突破口,你们说说,现在我们还卡在那个环节?”
高颎道:“现在还是卡在人手不足上,我们招募报名的最后期限是月底,还有十天,如果殿下很急就分批考试,今天开始通知,后天开考第一批,等期限结束后再考第二批。”
萧夏心中有些恼火,高颎毕竟在朝廷呆了太久,做事太稳,不着急。
萧夏只得忍住不满道:“办法有很多,可以先用府学的学生,先把事情做起来,几件事要一起做,不能做完一件再做另一件事,太低效了,明天开始扎民工营,通知江北六郡官府,月底前把全部民夫送到江都,下月月初正式疏浚山阳渎。
另外,明天直接向江南道各县下达晋王令,月底之前,各县必须给我清除所有关卡,城门也不准设任何守军,若逾期不拆除,一律以巧立名目,鱼肉百姓的罪名,给以下下考评,县令停职并建议朝廷罢免。”
刘文静连忙道:“越过郡府不太好吧!不如同时发,给郡府发晋王令,同时也各县也发一份,我们明天派骑兵出发,送往各县。”
萧夏点点头,“可以!”
高颎感觉到了晋王的不满,他心中也有点惭愧,便对萧夏道:“殿下如果觉得各郡不够配合,其实可以用杀一儆百的方式,威慑各郡,这也是一个办法。”
萧夏冷冷道:“高公说得对,明天我就出发去巡视吴郡!”
萧夏对吴郡早就不满了,到现在除了建安郡官员还没来见自己,剩下就是吴郡了,不仅人不来,索要的钱粮资产清册也不提供,朝廷税赋也不运来,很显然,吴郡刺史韦约不认可自己。
韦约是谁,韦冲的兄弟,萧夏心中跟明镜一样。
洛阳,迁都的各种繁琐之事还在继续,至少要忙碌明年,但朝廷不能停转,很多官房还没有收拾完,官员们就已经在简陋的场地开始处理朝务了。
天子的御书房已经完工,但大量的文书和图卷还没有收拾好。
御书房内,天子杨广正和右相杨素,左相杨达,以及吏部尚书韦冲商议萧夏的要求。
萧夏给天子的奏折已经到了两天,杨广一直举棋不定,萧夏希望能得到地方官员的任免权力,目前各道观察使司只有评价权和监督弹劾权,而江南道总管府多了一项停职权。
“各位相国看看吧!晋王认为江南道总管府权力太弱,约束不住地方官府,希望朕和朝廷扩大总管府的吏权,各位相国的意见呢?”
韦冲是吏部尚书,断然否决道:“陛下,吏权非比寻常,是朝廷的根本权力,绝对不能下放,微臣认为不但不能下放,还应该收回江南道的停职权。”
旁边杨达摆摆手道:“韦尚书不要激动,咱们就事论事,江南道是总管府,不是观察使府,它有行台尚书的职能,行台尚书实际上是晋王的实权,晋王要求增加吏权确实有道理,否则设立尚书行台就没有意义了,陛下可以适当提升一下晋王的吏权,我们讨论的是给多少的问题。”
韦冲反驳道:“给了财权,再给吏权,江南道不就成了割据势力?陛下,不能开这个口子,微臣坚决反对!”
杨广也知道韦冲的反对带有明显的个人情绪,但他刚刚出任吏部尚书,也需要尊重他的意见,杨广又问杨素道:“右相认为呢?”
杨素缓缓道:“微臣同意左相的意见,如果不给吏权,那尚书行台就没有必要设立了,既然已经同意晋王军政皆管,就应该给予相应的权力,微臣担心的是,如果晋王没有相应的吏权,他会用别的极端方式行使权威,那就问题严重了。”
“什么极端方式?”杨广问道,
“从肉体上消灭,反对他的官员会一个个消失,但案子查不了,最后用一种恐怖威胁来实现他的权威,以晋王的血腥手腕,陛下应该知道微臣不是危言耸听。”
杨广沉默了,自从知道云师泰是儿子所杀后,他便很担心儿子会在官场上杀人,破坏官场规则。
杨素又问韦冲道:“韦尚书,你认为有没有这种可能性?”
韦冲忽然想到自己兄弟在吴郡,他的口气也变软了,“微臣支持陛下的一切决定!”
杨广点点头,“就这样吧!把县一级官员的罢免权给江南总管府,任命权依旧归朝廷,但总管府可以由推荐权!”
韦冲连忙问道:“陛下,江南道总管府怎么执行推荐权呢?”
杨广看了一眼杨素,杨素便笑道:“吏部可以给晋王几个候选官员的名单,当然还有履历,由他从名单上选择推荐!”
萧夏的船队缓缓抵达了吴县码头,岸上,三千护卫骑兵已经先一步抵达。
吴郡刺史韦约率领郡衙和县衙两级官员已经等候在码头。
萧夏走下大船,韦约连忙上前道:“卑职吴郡刺史韦约,参见晋王殿下!”
萧夏冷笑一声道:“韦刺史不用这么客气,应该我向你行礼,新任江南道总管、晋王杨夏前来拜见韦刺史!”
韦约和数十名官员的头皮都炸开了,晋王来者不善。
韦约满脸通红,连忙解释道:“殿下要求月底前去总管府进见,卑职是准备这两天就出发,绝不敢轻视晋王殿下!”
萧夏淡淡一笑,“我知道,韦刺史是准备在最后一天来见我,既不违规,也压了我气焰,我没有说错吧!”
“殿下误会了,卑职实在是太忙,实在抽不出时间。”
萧夏摆摆手,“没关系,我这次来不是来责怪你。”
他又问道:“主管吴郡仓库物资是何人?”
一名官员出列,躬身道:“在下吴郡司马李启亮,负责仓储物资,参见殿下!”
萧夏笑了笑道:“你可知道当初梁州司马刘焕是怎么死的吗?”
“卑职不知?”
“当初我新上任梁州总管,我问他要梁州各个仓库的储存清册,他说我没必要知道,然后我派人烧了草料仓库,结果在调查中就发现了刘焕纵火的证据,我就以放火掩盖贪污的罪行将他公开处斩,李司马今晚回家去和家人告别吧!”
李启亮吓得噗通跪倒在地,浑身抖若筛糠,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韦约大怒,厉声道:“堂堂的大隋亲王既然公开威胁要杀大臣,朝廷法度何在?天理何在?”
“我说话就是规矩!”
萧夏冷酷无情地盯住韦约眼睛,语气中杀机沛然冷道:“姓韦的,我就明说了吧!我这次来吴郡就是冲你来的,要么你今天给我辞职滚蛋,要么你就死,不信就试试看,我要借你的脑袋让整个江南道官道都知道,不给我萧夏面子,就得死!”
萧夏翻身上马,又对李启亮冷冷道:“我给你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内我若看不到所有财产物资清册,我以大不敬罪处斩你首级!”
说完萧夏催马离开码头,带着两千骑兵走了。
码头上,数十名官员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