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宫天五也会修炼紫气洞真诀,毕竟这玩意儿与其余的功法几乎没有任何冲突,不过此时修炼条件有限,时间还短成效不大。
而这些日子当中,几乎每天都有人来专门灌输洗脑,无非就是你们是宗门培养出来的,为宗门粉身碎骨是应该的,哪怕死后都能去血魂界永生。
其余的血仆听这些洗脑东西的时候,可以说是如痴如醉,一个个都全神贯注,毕竟他们就像是一张一张的白纸似的,可以在上面随意勾画。
当然,宫天五这老油条肯定在心里面嗤之以鼻,毕竟他早就被社会和命运毒打过,变成了老奸巨猾的形状,区区洗脑PUA真是班门弄斧。
但宫天五的表情肯定还是专注而期待的,讲课的管事看了都微微点头。
值得一提的是,对于血奴内部的矛盾,血神宗这边的态度完全是放养,要想更多的资源,要想更好的条件,那就去拼,去争,去抢!!
只要不出人命,哪怕是断手断脚也是被默许的。
在这种情况下,宫天五甚至都狼狈无比的被搞了两三次,然后他选择默默承受,在恢复了以后用最狠辣的手段报复了回去,于是敢来惹他的人就不多了。
如此高压的环境下,要指望人一直保持理智是不可能的,更何况是性格本来就趋于疯狂凶残的血奴?
于是在蒙学开始的第十七天,终于出现了伤亡。
一名血奴在受尽屈辱之后,于凌晨偷袭了另外两人并且成功得手,一死一重伤!
重伤那家伙也在一个小时之后咽气了。
宫天五站在人群当中,看着两具血淋淋的尸体被拖了出去,又看到满脸桀骜的凶手被绑在了柱子上抽了二十鞭子,然后一瘸一拐的艰难归队入列。
这就意味着什么是错?
你输了,失去了利用价值就是错的。
活下来的拥有价值的,那就是对的!
亲眼见证了这一幕,宫天五才认清楚了现实,深切的体会到了血神宗内部的残酷竞争机制.
这一天的洗脑课上完之后,重新进来的就是郑管事,他咳嗽了一声道:
“今日要对你们说的,就是本门内部的架构,一共分为内三堂和外三堂。”
“内三堂分别是:战堂,丹堂,刑堂。”
“外三堂分别是:庶堂,器堂,灵机堂。”
虽然郑管事的话意里面没有什么倾向,但是能听得出来他还是明显对内三堂更加仰慕,显然内堂的地位更高。
郑管事喝了一口水接着道:
“内三堂的职责就不必说了,看名字就知道,外三堂则各有职司。”
“庶堂是专门负责处理庶务,杂事,包括凡人对接的相应事务,比如接应仙种,主持觅真观,朱阁,下辖的国家有纠纷便都由他们处理。”
“器堂顾名思义,就是炼器,制符,法宝之类的。”
“灵机堂就是负责搜集各类情报,对其余仙门派出内应,也要清理诱杀其余仙门混入的奸细。”
宫天五默默将这些情报记了下来,因为此时他也已经打听到一些消息,血奴出生一个月之后,就会分配给各大堂中补充人手。
自己很显然是这批血奴当中的佼佼者,所以或许有那么一点机会能选择去的地方,所以肯定要提前研究一下。
同时,自己目前所在的厌目坊,就隶属于器堂直辖,职责就是利用法宝:血魔盆,源源不断的培养出血奴来供给整个宗门使用。
而器堂下面还有一个叫做七腑的组织,手中掌控的是一件新炼制出来的血魔盆,职责与厌目坊形成了重合。
他们因为上面暗中有人支持,所以大有后来居上,要吞并厌目坊的趋势,双方斗得可是不可开交,甚至已经有好几次内耗过头,搞得上面的大佬震怒。
在整个宗门当中都觉得血奴好用,因为从小就被洗脑过忠诚度爆棚,十分听话,并且因为是被刻意调制培养出来的缘故,所以个体的资质是有保底的,绝大部分都能修炼到炼气二三层。
在关键时刻还可以用来当成炮灰甚至是施法材料,是一种廉价而可靠的快消品。
所以一旦有合格的血奴,在内部的分配当中往往就供不应求,甚至为了争夺血奴的配额不乏出现大佬拍桌子针锋相对的场面。
当然,血奴这么优秀,其弊端也是很多的,比如最核心的问题就是寿命很短,它只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就能从婴儿变成少年,但大部分的寿命都难以超过十八岁,二十岁几乎就是大限。
用普通寿命的人类来横向对比的话,血奴的十八岁等于普通人的九十岁,血奴的二十岁就是普通人的一百岁。
时间迅速推移,很快一个月的时间来临,宫天五也和其余的血奴都一起换上了干净整洁的黑袍,然后被带领着默默前行,最后来到了一处宽大的木台上。
这一处木台由不知年岁的深色原木拼接而成,表面虽然被擦洗过,却能见到大量交错在一起的新旧痕迹,还隐约可见干涸的血迹,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周围已经有不少人在指指点点的围观了起来。
宫天五这样的甲等血仆单独站到了最前排,一共是十九人,
这时候出现了一个小插曲,在排列的时候不少人都争着去抢中间的C位,但宫天五却并不打算太过高调,因此很轻松混到了边缘的位置。
他们的身后则是站着大量的乙等血仆,
最后则是丙等血仆。
通过偶尔发动的读神术,宫天五也是从其余人身上获得了不少的信息:
比如厌目坊这一批次出产的血奴数量达到了七十四名,但已经被内定瓜分走了不少人,厌目坊的伍总管也是因此捞了个盆满钵满。
但是,像是宫天五这样的甲等血仆则是很少有人敢于私下交易,因为数量少,盯着的人也多。
很快的,有几名穿着金边血袍的大人物来到了台前就坐了,一个个都很少说话,端坐在那里养神。
此时站在旁边的人突然对宫天五低声道:
“十一,你想去哪个堂?”
这人叫做乙三十四——所有的血奴在满一岁之前,只有代号,没有名字。宫天五则是叫做甲十一。
他同样是出自厌目坊,平时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也和宫天五聊过几句,所以算是熟人了。
宫天五随口道:
“器堂,你呢?”
乙三十四舔了舔嘴唇道:
“战堂,我喜欢杀人,我喜欢还带着体温的鲜血喷射到我脸上的感觉。”
宫天五道:
“不知道今天有没有战堂的大佬前来?”
乙三十四低声道:
“前排第三位,战堂副堂主祁连胜。”
宫天五定睛看去,发觉祁连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肌肤白皙,俨然像是饱读诗书,善于养气的举人一般,丝毫都看不出来是战堂的人。
此时旁边突然有人重重敲下了金锣,当啷一声巨响之后,便正式开始了挑选。
首先被选走的就是丙等血奴,直接被丹堂的人包圆了,估计是最近试药的材料死太多,而且提前已经与各位大佬打了招呼,所以没人多说什么。
然后乙等血奴则是按照五人一批来开始配给,各大堂口依次挑选,很快也就分了个干干净净。
不过,在挑选甲等血仆的时候便开始出现了争执,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大佬虽然没有发话,带来的人却是吵得面红耳赤的。
这时候,器堂的副堂主金涛便站了出来,先重重敲击了一下金锣,然后便道:
“不要吵了,器堂这边要想驱动血魔盆也是不易,成本巨大,所以就遵循旧例吧。”
此处毕竟乃是器堂的地盘,副堂主发话还是有点用处的,灵机堂的一位长老听了之后站了起来对着金涛道:
“我这次外出恰好收集到一具畸魂胎,这玩意儿可是千名孕妇当中才会出现一具的佳品,对血魔盆补益极大,用来换三名甲等血仆可好?”
这种交换终究也是同门之间的交易,所以不可能做到锱铢必较,价值差不多就行了,金涛听了之后犹豫了一下便道:
“既然林兄发话,那么无论如何也要给这个面子的。”
站在林长老后方的一名弟子便道:
“甲七,甲九,乙二十八。”
被他叫到名字的三名甲等血仆便在旁边黑袍人的带领下,直接站到了灵机堂这帮人的后方垂手而立。
接下来一名三十来岁的美妇便迫不及待的道:
“八枚灵石,我选两名甲等血仆。”
但这时候战堂的那位副堂主祁连胜却突然开口:
“十枚灵石,让我先选。”
这美妇立即转头怒道:
“祁连胜,你想做什么?”
祁连胜冷冷道:
“姚策你是不是傻?当然是选人了!灵机堂上个月遇到了青城的杂碎伤亡不小,所以这次选血奴先来这我没话说,但凭什么轮到你们刑堂第二轮出价?”
这美妇姚策冷笑道:
“就凭老娘先开口,怎么样?”
祁连胜淡淡的道:
“你先开口又怎样?老祖早在三年前就说过,这种事是可以竞价的,莫非老祖闭关之后他的法旨就不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