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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国西方,一座名为“广目”的城池外,真空家乡凭空浮现,有白莲盛开,梵音禅唱。
空间波动,谈无为与申侯道人一同从中走出,身后还跟着申侯那只当徒弟养的龙须虎。
“申侯道长,接下来就请你暂且在此地居住,三日之后,广目城会有商队出发,前往佛国西南临近大荒漠的善乐城。你随商队一同前往,并在之后进入荒漠,绕行至大周的梁州,再暗中前往南方的扬州。”
谈无为徐徐说道:“如今天机混乱,便是那姜离和天璇也算不得你之下落。又有乔装前行,以道长的本事,当能顺利抵达扬州。”
就是累了点。
佛国西南方向是一望无垠的大荒漠,其占地之广难以估量,一路上更是有各种险恶天灾,可谓是生灵尽绝。
申侯倒是不怕天灾,但让他一路这么走,即便是四品也需要耗费不短的时间。
但是,这样走很安全。如今天机混乱,没了这等便利的手段,就算是大尊想要找人,也得用笨法子,也即是用眼睛和神念去找。
申侯只要进入了荒漠之中,一路上多注意点,应该就能安然无恙地抵达扬州。
听完这番话之后,申侯估计着自己在天君心中的地位怕是至少上升了数个档次,快比得上三品强者了。
也正是因此,天君会让申侯提前离开佛国,避开接下来的险恶大战。
要不然的话,申侯手持打神鞭,对上姜离或者公孙青玥等拥有神属道果之人,该是能发挥几分作用的。就是这发挥作用之后的安危,那就不好说了。
申侯心中想着,脸上露出迟疑之色,问道:“大士,天君可是有说过让贫道抵达扬州之后,需要做什么?”
他可不信天君会平白无故地看好自己。
总不能是看他申侯道人乃是有道全真,不忍他这等高德之人涉险吧?
“无他,只需要道长运用好手上的打神鞭即可。”
谈无为的目光落到申侯背后,那里背着一个长长的布袋,其顶端正好在肩膀上露出,“打落地祇,助越王姬温降伏地方官员,便是道长之任务。过程中若有需求,尽可向上清派以及越王索要。”
申侯闻言,先是露出惊诧之色,随即泛起一丝苦笑,道:“好,贫道当尽力而为。”
他的脸上带着一种无奈,因为这种行为可是要成为自家那位家主的眼中钉的。无论是作为卧底,还是真正听命天君之人,申侯都得表现出苦意。
因为只要他做了,就要遭受未来大周天子的追杀。
‘以后回去了,家主不会把贫道给送入天牢吧?还是说,家主在这之前就会因为贫道的行为而实力大降,惨遭天君所败?’
‘要不还是直接回去算了,这谍细贫道不干了。’
申侯想着反正自己孤身一人回返大周,便是悄悄回了神都,天君一时半会儿也不知情。
当然,在表面上,他还是依言行事,向着谈无为打了个稽首,便骑上龙须虎往广目城飞去。
谈无为有着观测未来之神通,可不能在她面前露出一点的破绽,要走也得等到离开谈无为的视线再说。
感受着距离不断的拉远,申侯心中逐渐放松,总算是不需要小心翼翼的行事,生怕暴露身份了。
然而就在这时——
“申侯。”
耳边传来一声轻唤,申侯差点就维持不住表情。
“不必担心,天机已乱,天君已是难以感应祸福,至于谈无为,我如今也有瞒过她之把握。现在,用你之神念进行回话。”
“家主?”申侯小心翼翼地传出一道神念。
“是我。这是我之前以剑斩你之时暗中留下的一道神念,现在我正以此传递心音。”
那道声音似近似远,飘忽不定地道:“看样子,天君是要让你返回大周了,他这是要将我当成强敌了。”
听声音,姜离似是对申侯会受到天君重视早有预料。
“家主,天君想要让我去降伏地祇,这是要分裂大周啊,”申侯在确认是姜离之后,立即说道,“家主,要不让我回去吧,不然怕是会损及您的实力。”
九州本就因为天君的各种操作连遭劫难,使得姜离接到了一堆烂摊子,要是再有申侯动手降伏地祇,姜离这位天子所能得到的神通加持就更少了。
为了避免自己一不小心导致家主败亡,申侯觉得有必要弃暗投明一波,返回他热爱的家族和宗门。
“无妨,九州已经分裂了,再折损点实力也无关紧要,”
孰料姜离却是一点都不在意般,或者说这正是他想要的。
“我那一剑让天君心生忌惮了······如此甚好,你便随天君之意,去往扬州吧。”
姜离的声音传入耳中后,申侯只觉得这家主可能有点毛病,竟然宁愿折损实力也要让自己取信天君。听姜离的意思,他在出剑之时就已经想到申侯会成为天君的工具,用来压制自己的实力了。
偏偏姜离明知会这样,还是这般做了,甚至还坐视申侯去降伏镇压各地官员之道果。
这是为何?
申侯思来想去,也就只有自己那一身倒霉运气能起作用了。
“家主,你该不会还想让我坏天君的气运吧?”申侯试探着道,“不可能的吧,天君要是能被我坏气运,他又岂会让我入上清派?”
须知天君也是精通易道,甚至以造诣能与天璇相较,就算是比不上大尊,想来也差不远。
要是申侯当真能坏事,天君岂会容他?
“家主,现在是末法之后,五浊恶世,所谓的气运也就是阻挡诅咒暗算和占算用的,并不涉及其他。”申侯苦口婆心地劝诫着,试图让家主不要这么迷信。
堂堂未来天子,不问苍生问鬼神,这要不得啊。
然而姜离和申侯完全不一样,他是信心十足,“申侯,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申侯算是明白了,家主对他,是比他自己都要有信心啊。
最终,申侯放弃了劝说。
‘罢了,反正之前说好是三年,现在距离三年都还有近两年时间,在哪呆不是呆。’
申侯叹了口气,道:“那便愿家主旗开得胜,斩杀天君了。”
“要是此次能斩天君,申侯你倒是能回来了,天君一死,余者不过土鸡瓦狗。”姜离笑道。
而若是天君不死,那申侯就得继续在他身边呆着了。
这也算是未雨绸缪之举了。
对付天君,任何举措都不算夸张,都是必要的。姜离对敌人向来是尽善尽美,做到最好,对天君尤其如此。
说话之时,距离广目城愈近,而那道声音则是显得越发飘渺,显然是将要耗尽了。毕竟这只是一道神念,且为了不被发现,姜离只是附着了极为微弱的一丝。
哪怕是天机混乱,天君的感知能力也是属于最强的那一批,《阴符经》一开始的天之相,就是要做到自动调节五感。
最后,那道声音问道:“申侯,你在谈无为身边这么久,应该是见过开阳长老的吧?”
“鼎湖派的开阳武曲······”
申侯的眉头微皱,“这一位在来到佛国之后就不见了踪影,据说是天君调走了他。他走之前,我曾感应到一丝煞气出现,虽是极淡,但至凶至戾。他也许是从谈无为那边带走了灭元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