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天人之世,季明一直在想着将宝眼化为自己不断强大的法宝,而不是在不断的转世中浪费时间。
早在黄粱枕的那一天人胎梦后,季明已在设想着结合宝眼和黄粱枕,而进行一种转世梦的试验。
假设一下,当他入梦进入某一胎中体验种种,且不断反哺天人,最后待得梦醒,又是天人之身。
如此的反复,天人将不断强大。
这试验一旦成功,自己定可以省却诸般苦功,让这一世不需自己造作,便可坐享“他人”造化,此举颇合他化自在之妙。
在囿内一角,小灵通一一介绍着。
“小弹山的赶潮牛说他有四个胃,只要每天给他准备填满四个胃的食物,它就愿意一直追随。”
季明心中无语,这敢情找长期饭票呢!
见季明不满意,小灵通又道:“空连山的赤膏彘说,他不像赶潮牛那样吃得多,但是每日必饮酒,还须一样火性丹头下酒。”
“还不满意。”
小灵通诧异于季明的挑剔,准备再介绍一个。
“算了!”
季明叫停了小灵通介绍坐骑伴宠的举动,道:“我欲在身边养个打小长大的灵禽,最好是一头灵鹤。”
为什么是灵鹤,自然是因为道脏,关乎密功次第升练的道脏。
如若逆练难成,那么以转世梦投在灵鹤卵内,而后帮助天人炼成道脏,这不失为一个挽救的法子。
虽说逆练和转世梦的试验,那都是极具挑战的事情,但这不妨碍他踏出最坚实的第一步。
听到季明的要求,小灵通摇了摇头,看清了对方钱少屁事多的本质,敷衍道:“天下灵禽多在福地名山之内,我未去过那等地方,如何知晓那些个有孕待产的灵禽。”
“好了!”月壳老头顶玉冠,打着圆场,说道:“咱们这几个算是难得一聚,可得好好的叙旧一番。”
“整天的窝在山沟沟里,一个闭关就是七八年的,早知道会是这生活,我当初不该轻易的降了他。”
盘着蛇身的大磐抱怨着,对他那主子充满了怨气。
李慕如一屁股坐在地上,急不可耐的问道:“有无博戏可耍,没有的话我们可去其它地方了。”
就在这时,附近那猪婆龙处爆发一阵吵闹声。
季明侧头一看,在那里的猪婆龙长吻中正叼着一只手掌,血淋淋的手臂在嘴里一下一下的被嚼着。
在其旁边有一人正捂着断臂处惨叫不止,很快失血晕厥过去。
“赌性太大!”
月壳老一声叹息道。
李慕如在季明耳边小声解释道:“你只需将手或者头放入猪婆龙的口中坚持三息,便可从猪婆龙那里得到一件宝物。”
接着,撺掇道:“你的气劲可布散周身,要不要去尝试一下,那猪婆龙已有几分龙相,想来宝贝不少。”
“不了。”
季明摇头拒绝,他不认为自己控鹤圆满的气劲能在猪婆龙嘴下撑过三息。
将注意力从猪婆龙那里收回后,这个月壳老、大磐、小灵通组成的小圈子也开始玩耍博戏了。
只是这三位各自想玩的博戏不一,吵吵闹闹的没个结果。
“不如咱们来赌鬼!”
一道声音插入小圈子中,季明抬头看了一眼,又不着痕迹的收回目光,心道:“慧进和尚,素罗子的弟子,他们四悲云寺敢情是一整窝都过来了。”
慧进一如既往的背着把剑器,一袭僧服,合十而立着,硬朗的面庞上满是亲和笑意。
“不知道友是拜得哪处山门?供奉的哪尊大佛?”
李慕如问道。
慧进爽朗一笑道:“拜得是太平山四悲云寺,供得是天王金刚。”
听到来历,知晓根底,小圈子也没排斥慧进和尚,毕竟就是临时耍乐的,哪里有那许多的规矩。
慧进一屁股盘腿坐下,毫无眼力的挤在季明身侧,还冲着季明龇牙一笑,笑得季明虎口发痒,有种冲他脸上拍上一掌的冲动。
上一世在黎岭的六牙山上,他和慧进和尚可是斗过一场,这一世中怕也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慧进转过头来,四目相对,笑道:“小施主也来玩上一把?”
“好。”
季明忽然觉得很有意思。
这种明知将来二者必有一死,而现在却意外坐在一处的微妙心情,个中滋味实在难以描述出来。
或许此便为转生之妙,一世结束,因果尽断,下一世便是新的因果。
他要不是转生为天人,或许可以拜在四悲云寺内,那将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慧进一副行家老手的样子,熟练的取出六个坛子摆在中间,道:“这些坛中都封存一个小鬼,你们可以选择其中任意一个。
它们都被施以秘咒,你等选中后自会听从指令,而后我们便可斗鬼赌胜了。”
“这个好玩。”
李慕如跃跃欲试道。
大磐吐着信子,感受坛内的阴气,质疑道:“这些可都是你提供的,我们怎知你有没有做手脚?”
慧进笑道:“你等可以先选。”
大磐还欲说些什么,只见素有威望的月壳老一口应下,并道:“大伙有缘相聚,不宜大赌,我出一颗辟风丹给大伙助兴,添个彩头,你等量力便可。”
若是只是小赌一把,大磐、小灵通等都觉得好接受许多,连李慕如都放下些许好胜之心。
“老龟豪气。”大磐扇着一对肉翅,大赞了一声。
天下有奇丹,这辟风、辟火、辟水、辟地四丹足可占据奇丹中的一席之地。
如季明曾在狐社中所得的那一粒洗风丹,一经服下,可使两肋生风,就这还是辟风丹的简炼版。
这辟风丹如使修士服下,身轻如燕,自不必提,更重要的是对涉及操风、御气一类的法术有辅助加成。
像季明修行控鹤功,便重在内练一股气劲,将来升练至法术·一气大擒拿手,就是御使一股至刚、至猛、至烈的罡气擒拿敌人。
所以这辟风丹对他而言,价值是极大的。
“月壳老身份不简单。”
季明心中这般想着,同时看了李慕如一眼,期望她能透露一些月壳老的根底。
李慕如显然同他没有一点的默契,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你眼睛坏了,老朝我看什么?!”
说着,李慕如信致勃勃的开始下注,她拿出了灵桃一堆。
季明觉得眼熟,这不是猿老所献之桃嘛!
他自己这里也有好几颗,因为灵机不如丹头贝珠多,也就存着没咋吃,想着用来笼络身边童子。
好家伙,白壳老说量力而行,你真够量力的。
再看其他,慧进出了个养鬼的百年阴沉木,那大磐和小灵通都没拿出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东西。
季明摸了摸纳袋,一个小瓶飞出。
“这是?”慧进定眼一看,那瓶中一团灰气,聚散无定,久视之下,竟有心神失守的征兆,“魔意!是阴魔的死阴魔气。”
“你到底有多少死阴魔气?”李慕如一把揪住季明,小声的质问着:“我们不是说好的,大蛤蜃气换你那里的死阴魔气。”
季明被质问得有些心虚,李慕如直接将蜃气炼制成丹头·虚空花为他所用,真是堪称是服务到家。
“最后一点,我自个拿来研究所用,日后再多给你一些。”
听到这话,李慕如这才作罢,同时心中暗暗称奇,不知季明如何有信心再引阴魔于醮法中问心。
她不是个精细性子,想不明白也不细想,注意力被那一个个封鬼的坛子给吸引。
她将一个坛子拿在手中,揭开坛上的符条一看,内中竟是个水鬼,心中的把握顿时更足了一些。
季明随便拿了个坛子,揭条一看,透着坛口正看到一张吐舌的紫脸,心道:“吊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