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怎讲?”李世民有点懵,他没见过有人这么能攀关系的,谁和这娃子是义兄弟了?
江流儿道:“害,不瞒你说,我义兄也是唐皇,不过不是现在,说了你也不懂。反正就是八字没一撇,但也快啦!我长大些就是了。”
李世民:“???”
还没等他捋清关系,江流儿又道:“我这些妖首,便算义兄你便宜些罢!以往都是一贯钱一个脑袋,如今一个脑袋收你九百文得了。”
李世民扫开困惑,心中失笑:‘自己与一异想天开的小娃较什么真?’,遂道:“说一贯便是一贯,岂有少给之理?你将妖首数目说出,我差人拿赏钱给你便是。”
“义兄讲究!”江流儿竖个大拇指,报出数目。
又听到“四百三十六”这数目,李世民心惊不已,反倒忽略被江流儿称“义兄”这一茬了。
又听江流儿道:“不对,有一脑袋比一其它脑袋值钱,这是个妖王的脑袋。”
李世民好奇:“拿出给我瞧瞧?”
江流儿取出一龙首,吓得众文武面色大变。
“是龙?”李世民震惊,亦是有些毛骨悚然:“你竟杀了一条龙?”
江流儿道:“是条业龙,就是犯了天规的龙。义兄不必敏感过激,业龙与当今陛下哪能比?前者虽有龙身,却作恶多端,万死难赎其罪。后者虽是人身,却可称为真龙天子也!”
“此龙首,百……唔,千贯如何?”江流儿打着商量的语气,仿佛还能再砍砍价。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你真要给官府?”
江流儿道:“要之无用,头都是骨头,肉少。”
李世民道:“好!千贯太少,我给你三千贯!”
这回轮到江流儿惊了。
天底下还有人砍价,往更高的数目去砍的?
这大黑龙首,李世民愈看愈欢喜,若将这龙首,摆在最显眼之地,岂不威风凛凛?
不多时。
已有官员差人取来三千多贯钱,这么多钱,需用马车拉来,一枚枚铜钱看得江流儿甚是欢喜,觉得世间最好看之物不过如此。
他在一众文武面前将三千多贯纳入须弥戒。
又引起一番惊呼。
“多谢义兄啦!”江流儿欲离去时,忽地记起甚么,又说道:“义兄既是与陛下结拜过,能否转告陛下——江州仍有许多贪官污吏,需派遣大军,将此地污浊一扫而空才是。否则,当地百姓便一日不得安宁。”
“我会转告的。”
李世民道。
目睹江流儿离去,李世民终于忍不住笑道:“这江流儿,倒是个妙人。年龄不大却有通天本领,读书不多却懂得救扶苍生。而且也是個厚脸皮,攀关系竟攀到朕身上来了。”
“不曾想,今日有空视察长安各衙,竟能机缘巧合遇到此等妙人。哈,这便是缘分么?”
房玄龄道:“陛下,江州若真如那江流儿所言,的确需将其清荡一遍。尤其是那些刘贼同伙,更需押回长安,将其午门问斩。”
李世民道:“此事交由爱卿去办吧。谨记,牵扯刘贼者,一个不得放过。”
“臣,领口谕!”
李世民又道:“除龙首外,其余妖首一并拉去市井巡街,以震慑苟藏长安的妖邪。他们若好好当个好妖,朕便把他们当成与人无异。”
“他们若心思不正,欲要害人,那他们的下场,便如这四百多个恶妖一样!”
这时。
尉迟恭见身旁一人面色不对,不禁好奇问:“开山,你怎么了?”
殷开山叹气道:“老眼昏花了,总觉得方才那小娃,竟长得有点像我那十二年未见的好闺女。唉,不曾想,我那姑爷命惨,刚当上状元郎,却又惨遭贼子毒手,定是死不瞑目。”
“等等……”
他猛地惊醒,虎目含泪:“我那闺女与状元郎一同去江州,连状元郎都遭了毒手,那我闺女岂不是?嗨呀,那小娃怎不多说些东西?”
殷开山连忙想上去追。
却发现早已没人影。
他悔恨莫及。
……
两人一狐走出衙门,离衙门稍远一点过后,胡玉玉终于能变回人身。
她心有余悸:“好生可怕的一群人,明明都是凡夫俗子,可那股气息,却令我变化不得。”
受清道:“许是衙门皇气太盛。”
江流儿道:“非衙门皇气盛,是人皇气盛哩!”
受清一怔:“人?”
江流儿道:“方才那人可不是官,若我没猜错,他便是我真正的义兄,大唐皇帝李世民!”
受清:“!!!”
他目瞪口呆。
“唐皇?”受清懵了:“道友你怎猜到这去的?”
江流儿道:“从他直言要给我个‘道官’当当时,我便知晓他非寻常官。这些官儿,一个个都人精的很,怎会敢说这番话?至于他解释他是唐皇结拜兄弟,那更胡扯,越是与陛下关系亲密之人,更应避讳这种话才是。”
他压低声音稍顿道:“毕竟,我那义兄当年可是掀起过玄武门,杀过亲兄弟,有先例的!”
受清大受震撼:“那道友为何不与唐皇相认?”
江流儿解释:“他不愿先坦明身份,自有他的道理。那我只能遂他的意,跟他掰扯掰扯。”
江流儿感慨:“不愧是我义兄,气宇轩昂得很,又煞是威风堂堂,当为人间第一帝。”
胡玉玉嘟囔:“原来是皇帝,难怪这般骇妖。
胡玉玉又赞:“不愧是恩公,我们看不出来,可恩公一眼便看出唐皇根底,此为慧眼哩!”
受清感慨敬佩:“道友明知那是唐皇,却能直面对方,并且方寸不乱,此乃心境大修养。”
江流儿意气风发笑道:“我连神仙菩萨都见过,见见皇帝罢了,大惊小怪没甚子必要。”
……
两人一狐换完钱,再一路问路,来到殷府。
门房见后,善意问:“可是老爷外孙江流儿?”
江流儿惊讶:“你知晓我?”
门房连忙相迎:“老夫人、少爷不久前才与小姐、姑爷相认哩。小姐还特意叮嘱我,若见有两个少年郎和一个小姑娘来殷府,不要拦着他们,可请他们入府来。”
进入殷府后,才发觉外祖不愧是朝中大官。
好个气派的府邸呀!
江流儿很快便见到外祖母,在殷温娇引见下,双双相认。外祖母见江流儿,越瞧越欢喜:“好个外孙儿,长得像娘,日后长大了,定是个好郎君胚子。到时候,我殷家门槛,怕是要被那些说媒的踩烂喽!”
殷温娇笑道:“娘,伱外孙有本事,早早相中个好媳妇儿,是这小姑娘哩!”
外祖母看向受清,惊疑一声:“是这小道姑?”
受清连道:“老居士,小道是男的。”
殷温娇道:“娘,是这个哩,她名叫胡玉玉。”
外祖母仔细一瞧,喜道:“果真是漂亮闺女!我家外孙真好眼光,天上仙女不过如此了。”
这时,便听有人叫道:“让我见见那外甥在哪,见见他像不像我这小舅!”
殷温娇道:“我儿,那是我弟弟,是你小舅。”
江流儿循声望去,见一青年大笑走来。
青年也见一眼见到有一少年郎。
双双面上笑容一滞。
“殷兄弟?”
“江兄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