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苦啊,好几天没见你跟我和爷爷一起进山了,干嘛呢?”从赵伯才家离开后,就碰到了李季阳。
“嗯,马上要秋税了,我没敢歇息,连着几天都在山里,所以……”陈苦半真半假的说道。
“秋税啊……”李季阳有些替陈苦叹息,道:“要不,我跟爷爷说,借你点钱?”
“不用不用,今天我跟你们再进趟山。”陈苦看着天还早,而那黑市是夜晚才开的,白天的时间不能浪费。
不一会儿,就背着药篓和镰刀,来到了村口,看着走过来的李把头。
他没有太多过问陈苦,只是上前拍了拍肩膀,道:“有需要帮忙的时候说话。”
陈苦嗯了一声。
他遇到的都是好人。
进山之后,已经是中午了。
凭着细犬变的各种能力,陈苦很快就有了满满的一箩筐收获。
“这是……何首乌?年份至少二十年了,跟上次的人参差不多,都能卖四五两银子!”
这次进山又有了大收获。
突然,陈苦的狗鼻子,在空气里闻到了一股香腻腻的味道,这种味道他从来没闻过,但光是气味,居然让他有种精神的感觉。
“难道是一颗宝草?”
他的心脏怦怦跳动起来。
立即顺着气味,穿过山林。
不知不觉,竟到了江边。
“这里是,鳄鱼湾。”
陈苦到了江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离开了郑家山林,到了蛇鱼江的其中一个支流拐弯处。
鳄鱼湾之所以能得名,便是因为这里的水中潜藏着不少鳄鱼,就算是再厉害的打渔人,也不会来这捕鱼。
鳄鱼湾这里,江水宽有一百多米,最近是退水期,江面比往常薄了两三米,在江中间露出了一个小土丘,说好听点,叫江心小岛吧。
陈苦鼻翼翕动,眼睛微微生光。
“气味儿,似乎就是从那个退水期裸露出来的“江心岛”上传出来的,会是什么呢?”
光凭气味儿,就能让他狗鼻子闻到那么精神。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比七两老山参还要珍贵的宝草。
只是。
陈苦站在山边小悬崖上,看着那平平无奇的水面,却脑门都出寒意。
有老人说过,鳄鱼湾的水面之下,至少有三十几头鳄鱼。
而他的鼻子和视线,能察觉到。
江面下,鳄鱼至少有四五十头,而且在围着那江心小岛,似乎在守护那里。
更确定了那上面有好东西。
“这……”
陈苦望眼欲穿。
“好不容易闻到了一股疑似宝草的味道,却过不去。”
以他现在的力量,开启细犬变,虽能爆发出五百斤的力量,但面对那下面至少几十头鳄鱼……
这危险。
这个时候。
天色快晚了。
“这群鳄鱼现在还惹不起,既然知道那江心小岛上可能有宝草,那就先标记这处地点,回头想办法,这株不知名的宝草,一定是老子的!”
陈苦记住了这里。
回山的路上,想起了那株迷魂草。
“或许,能用迷魂草制成迷药,药翻那些鳄鱼,但要药翻那么多鳄鱼,一株迷魂草的药量怕是不够,除非,能够采到‘曼陀罗花’,这两种都是用来制做迷药的原材料,两种草药配合在一起,能够制作出把大象都麻倒的‘蒙汗药。’”
作为采药人,对于大部分草药的药性都是熟悉的。
“可我从来没见过曼陀罗花,也没闻过味道,除非,想办法能买到……”
黑市!
陈苦心中出现了两个字。
跟着李家爷孙回了村子,陈苦简单吃了饭之后,就在等待天黑。
黑市的存在,在任何时代,任何世界都有,是隐藏在大日之下的黑影经济,主要以逃避税法,私下买卖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为主。
据赵伯才说。
离蛇鱼镇三十里外的一個名叫做‘无名沟’的巨大山洞里,就有着一个见不得光的黑市。
每逢三六九,都会有各种人去那里进行私下交易。
过了今夜凌晨,正是农历七月初九,大约还有一个来月立秋,到时候就是秋税的日子。
夜晚。
陈苦没有声张,也没告诉家人,只是将那珍贵价值十几两的草药,偷偷背到箩筐里,扯了一块破布,蒙住脸,戴上雨天斗笠,朝着无名沟进发。
爬山走路,以他如今的身体素质,没有任何疲累。
到月上中天,乌云悬挂的时候,终于来到了无名沟附近。
却还没抵达那个山洞。
忽然,山路周围传来几声猫头鹰的叫声。
陈苦站定,知道这是暗号,便轻轻咳嗽了三声,照着赵伯才教的,对周围拱手说道:
“并肩子辛苦(兄弟,出门道辛苦,必定是江湖),我身上没有青子(武器),也不是鹰翎子(官府的人),烦请灯笼扯高一点(开门放我进去),来堂屋杵门子(来这赚点钱混口饭吃)。”
暗里沉默了片刻,终于有个声音开口说话了:“抛个杵。”
这是要钱的意思,让陈苦把入市费交上去。
陈苦从腰里摸出两百文,放在了道边,这是入场费,赵伯才说回头还得有五百文摊位费。
入市不摆摊,只收进场费。
入市摆摊了,出来还要交摊位费。
一出一入,七百文。
所以黑市也不是一般人能来的。
但,好就好在,除了这七百文之外,再没别的了。
陈苦把钱抛在道边。
就看到黑黑山路上有一处亮起了一盏灯笼。
便知道,是黑市有人给他指路了。
走过去之后,灯笼又灭了,然后不远处又亮起下一盏灯笼,就这样,十几分钟后,终于来到了一处巨大的山洞。
里头人影窜动,各个带着斗笠蒙着面,像一群鬼。
巨大的山洞,约有两三百个平方,却是四下宽敞,所有人随时可以撤走。
而最关键的是,四周洞壁上只有四盏微弱的火把,故意让所有人看不清楚彼此的脸。
陈苦看到有许多空地,有人在空地上摆着摊子,他便也随便找了个空地,将药篓里的草药都拿了出来。
才摆开不到十几分钟,就有人过来了。
“二十年何首乌,二十年人参,都是好药,怎么卖的?”一个带着斗笠,声音沙哑的人蹲在陈苦摊位面前,闻了闻草药气味儿。
陈苦心中早就有价位,道:“何首乌五两,人参五两五。”
“十两银子,两样我都要了。”对方果断开口。
陈苦微微一怔。
然后深吸一口气:
“成交。”
砰。
一个钱袋子直接扔在了他面前。
陈苦数着钱袋子里的银子,看着对方拿走了自己最珍贵的两株草药,有些恍惚:
“这就,卖出去了?”
接下来,又来了一个人,用二两银子,把他剩下的所有草药都打包带走了。
陈苦揣着让人踏实的真金白银。
长长呼出一口气。
“这,就是黑市,真刺激。”
所有东西都卖出去了,陈苦也开始动念,生出逛逛这黑市的念头了。
身上没有负累,逛起来都轻松了,这一逛,陈苦才发现,这么小的一个山洞里,居然卖什么的都有。
卖私盐的,卖皮草的,还有卖草药的,卖成药的。
而听赵伯才讲,这里甚至还有贩卖儿童的。
最后,他发现了一个让他感兴趣的摊位。
“卖拳法的?”
陈苦蹲了下来,看着摊位上的十几本书,武功秘籍就这么摆在地上卖?
下意识问道:
“你这拳法保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