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
酒楼。
“韩鹏死了?”
李锐微微皱起眉头。
刚才吴屠突然找上他,一脸郁闷的要找他喝酒,一顿诉苦,没想到竟听到这个消息。
吴屠仰头饮下一杯酒,眼神有些迷离。
“李老头,当真是流年不利,天杀的鬼冥教,我居然在他们头上栽了两次。”
“对了,好像死的人里有个叫韩鹏的,之前好像也在天一堂呆过?”
李锐一番追问这才明白事情的原委。
如他所预料的那般。
华清宗那三人来清河正是为了对付鬼冥教。
上次撞见姜嫣,应该就是他们前来天地盟说服舵主刀雄出手相帮的日子。
“狗日的鬼冥教,居然他娘的饲妖,丧尽天良,要不是被妖兽偷袭,我绝不至于被伤。”
吴屠是越想越郁闷。
之前的伤还没好彻底,现在又添新伤。
华清宗为了请天地盟出手,许诺了不少华清宗炼丹师炼制的稀有灵丹。
接这个活本来就是为了换丹药疗伤,好恢复到全盛参加大考,现在倒好,直接伤上加伤,进分舵是不用想,说不定赌场都要丢了,被换到油水更少的地方去。
饲妖......
李锐双眼微微眯起。
脑海中浮现出那夜的惊鸿一瞥。
那鬼妖便是饲妖的结果。
“饲妖源自上古巫族,以药石之力佐以驯化之法,让妖兽为己所用......”
他想起之前看过的一本书,里面就有关于饲妖之法的解释。
这饲妖之法早就被虞国朝廷划定为邪法。
只因饲妖过程危险重重,稍不注意,妖兽就会反噬主人,而且因为这段经历对人类憎恨,然后将仇恨转嫁到普通百姓身上,常常惹出灭村的惨案。
故朝廷才将其列为邪法。
鬼冥教练邪法。
这似乎很合理。
吴屠继续说着:“幸好遇到的是只银尾飞蛇,要是撞见鬼妖,今天就见不到老哥哥了。”
他一阵后怕。
鬼冥教饲妖最后也并非全都能成为鬼妖。
鬼妖只是极少的一部分,大多数妖兽饲养之后仅仅是听话而已,鬼妖相当于是变异品种。
吴屠沮丧的叹了一口气:
“看来这次想要保住这个‘18’的牌子难了。”
李锐当然明白吴屠的心境。
他们两人都是泥腿子出身,比不得那些出身富贵的人,什么都要去争,若是这次吴屠没办法再进一步,势必会被张扬疏离,想要再获得信任难度提升好几倍不止。
他沉吟一声。
而后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摆在桌上缓缓推向吴屠。
吴屠有些错愕。
“老哥,你这是?”
“这枚培骨丹你先拿着,以后还我便是。”
此丹并非鹰六给他的那枚,而是用那夜摸尸得来的五百两银子在药堂买来的。
原本他正打算自己服用。
现在先让给吴屠。
吴屠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敢置信,他缓了很久,这才深深吸了一口气:“多谢李老哥,这份恩情我定会报答。”
锦上添花很少有人记得,可雪中送炭却能记一辈子。
一枚培骨丹可要足足五百两银子。
他到处搜刮油水也至少要一年才能攒下这么多银子,这份情可不是一般的重。
李锐摆了摆手:“都是自家人,说这些做甚,实在要谢就挤两滴猫尿,老头我活这么久,还真没见过暗八门的瓢把子哭。”
吴屠咧开嘴大笑。
“老子不可能哭,要哭也是让别人哭!”
他握着培骨丹,意气风发。
有了这枚丹药,不仅能治愈全身的伤,说不定还能更进一步。
李锐:“吴老弟,老哥哥就先预祝你在考核里能得個好名次。”
吴屠嘴角上扬:“正好叫他们看看,到底谁才是暗八门的魁首。”
......
清河城外一座荒废的寺庙。
韩沁、朱岳和姜嫣三人皱着眉头望着躺在地上的妖兽尸体。
“这银尾飞蛇当真是凶悍。”
朱岳有些后怕。
三人里就他一个还没踏入八品,对上八阶妖兽自然吃力。
韩沁瞄了一眼姜嫣。
在刚才的战斗中,姜嫣表现出来的实力叫他都心惊,这才刚刚突破就如此厉害,日后的成就不敢想象。
而且姜嫣实在太年轻。
韩沁苦笑一声。
“人与人之间果然是比不得。”
他收拾起杂乱的心思:“鬼冥教饲妖,而且似乎规模不小,此事已经超出我们可以处理的范畴。”
朱岳点了点头,望向姜嫣:
“姜师妹,我们还是回宗内找帮手吧。”
姜嫣却摇了摇头:“鬼冥教藏得太深,人多了只会打草惊蛇,我们并非要对付鬼冥教,只要找出他们聚集的窝点,我父亲自然会出手。”
“好吧。”
朱岳听到姜临仙的名头,心里才平静了些。
否则让他独自面对鬼冥教的妖人,他是千百个不愿意。
韩沁有些头疼:“这次天地盟和血虎帮都有损伤,死了好几个人,搜寻的积极性恐怕不会高。”
姜嫣也是微微皱起眉头。
这一次他们好不容易让天地盟和血虎帮出手。
没想到这么快就栽了个跟头。
之后的搜查进度肯定会受到影响。
朱岳沉吟一声:“据我所知,再过半月就是天地盟考核的日子,不如我们到时候前去观战,然后当场确定两个能参加入宗比试的名额,此举应该有提振士气之用。”
韩沁眼前一亮。
“朱师弟,这是个好法子。”
几乎不需要什么代价,就能拉拢来两个级别不低的天地盟高手替他们全心全意干活,除此之外,还能给那些普通弟子提振信心。
那是一举两得的办法。
姜嫣也觉得不错,点了点头。
“那便这样办。”
......
“择极高极洁之地,取至清至和之气,由鼻息入者,冲于丹田;由口入者,冲于肠腹。或三或五或七皆可。”
房间中。
李锐依照改良之后的呼吸法盘膝练功。
“呼~”
“吸~”
气息绵长,一呼一吸足足用了半炷香时间,胸膛几乎看不到起伏。
李锐闭目凝神。
就在呼吸交替,胸中浊气吐尽时,他心中一动,似乎感觉到什么。
他猛地睁开眼睛。
“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