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称收起来,我这有电子的呢。”五爷美美的抽着烟,笑着说道。
“谢谢五爷,嘿!”
“行了,今天你要是不急就卖九块,我看了下,市场上的黑鱼很少。”五爷继续指点道:“要是卖鱼,先看看周围同类型鱼多不多,再定价,根据行情变动。”
秦大河感激的点了点头,两辈子也没做过这种小买卖,哪里晓得卖鱼的道道。
“老板,你这大头多少钱?”一个客人问起了旁边的五爷。
大头就是胖头鱼,花鲢,鱼头好吃的很,很多人都是只买头的。
“带尾巴六块,只要半身十一,这价格可是很公道了。”五爷拿起自家的鱼给对方看了看鲜活度。
四大家鱼因为养殖的多,早上五爷他们几个养殖户早就商量过价格了,大家根据品相和大小定价,几乎都差不多。
大头鱼若是头大一些,就卖的贵,五爷这鱼品相可是卡拉OK的。
“给我砍半身,打郎(清理内脏、刮鳞片)一下。”
“好嘞。”
五爷熟练的把鱼切一半,然后上称、收钱。
胖头鱼分开卖很正常,不过其他鱼现在还是整条售卖,分割卖万一剩下的卖不出去就白瞎了。
现在的菜市场可不是后世的那种,二两肉都给你切丝根本不可能,大家都是带回去自己搞。
若是太大的鱼,就要在边上等着,几个人合买一条鱼。
秦大河出发的时候,老娘就把刀和木板都拿好了,这会儿马上也得杀鱼。
不一会儿,他这也开张了。
“小老板,黑鱼什么价?”
“九块,昨天下午刚搞上来的,猛的很哦。”他随手拎起一条,直接蹦出去了。
“行,就这条了,今天菜市场还就你这里有大黑鱼。”客人看着黑鱼心里很满意。
别人搞的黑鱼很多都是叉上来的,到了菜市场根本不新鲜,看着还恶心。
秦大河拿起五爷的电子秤,算了下重量。
“四斤三两,三十八块七,收您三十七,要不要杀?”
“哈,倒是个会做生意的,第一次瞧见抹零抹一块多的。”
“三十八不好听,多抹一块也不受穷,再说了,这不是开张鱼嘛。”
“直接给我吧,回去养养再吃。”客人满意的说道。
野生鱼拿回家养两天再吃,就没有土腥味了,而且鱼儿还特别干净。
憨娃儿因为嘴笨,就在边上帮忙拿鱼拿袋子,还放了一些水在里面。
把鱼递过去,秦大河拿起本子把钱记上。
随着开张鱼卖出去,这边黑鱼销售的还算快。
今天镇上的黑鱼几乎都是叉上来的,网货很少,他卖九块大家也认。
有人看他年轻,想在嘴皮子上磨磨,他也不怵。
“这位大姐,这钱低不了,您再去转转?”
“小伙子,平时大家都卖八块的,怎么你还卖九块呢?”
“大姐,我做生意呢,您要是觉得贵了去我五爷这里买花鲢,才六块。”他指了指旁边的摊位,然后点上一根烟抽了起来,丝毫没有年轻人的嫩脸皮。
这个岁数可以当他妈的“大姐”见他这么滚刀肉,不情愿的要了一条鱼。
家里有人受伤了,今天可是带着任务出来的,老板不降价她也没办法。
“给我杀好啊,洗干净了。”
“行。”
他拿起刀先把鱼拍晕了,然后开始杀鱼。
动作很生疏,不过剪肚子的时候还是小心又小心,生怕把胆弄碎了。一旦碎了,这条鱼就只能带回去吃了。
忙了好一会儿,在大姐的催促声中,这才把鱼递过去。
等人走后,五爷还调侃了他两句。
“多练练就是了,都是从生手变成熟手哩。”
“对头,好好干。”五爷对秦大河很欣赏。
小年轻能卖鱼本身就很少见,还能吃苦,放得下脸皮,以后养家糊口稳当的很哦。
又来人买黑鱼,他笑呵呵的开始做生意。
上辈子虽然是厂里老板,但是和那些订货商装孙子装的太闹心了,还有各個能查他的单位,哪个上来不得赔笑。
这会儿卖鱼虽然也是服务别人,但比做大生意可是爽多了。
几十块的进账他也稀罕,收钱拿钱找零,忙活个不停。
早上拉人赚了二十多块的零钱,这个点刚好用得上。
卖到最后,盆里就剩一条十一斤的大黑鱼放在盆里,这玩意太大了,不好卖。
他身后还藏了一条小黑鱼,两斤多的,这个他不准备卖,待会送他老姐。
“啧啧,你小子做生意有一手啊。”这时候张叔知晓他来卖鱼,也过来看看。
这时候才过去半个小时,他鱼都卖的差不多了,要不是杀鱼动作慢,还能再快一些。
“还剩一条哩,太大了不好卖。”他又开始散烟,自己也点上。
这条大黑鱼就是上次父子俩电鱼的地方搞到了,新坝靠近他们村子的一侧,那里结构多,藏了一条大黑鱼很正常。
“要是不想等,去找十字路口的那个饭店,兑给老板。”五爷拿起烟吸了一口,再次说道:“他家要大鱼,就是价格便宜些。”
“我这大黑鱼能卖多少?”
“7块钱一斤应该可以,这黑鱼肥。”
“那算了,不卖,我再等等。”秦大河摇了摇头。“亏太多了。”
十一斤的大黑鱼,卖了就亏二十多块呢,他早上载客才这么些钱。
索性就坐下抽烟,顺便请教五爷去订鱼苗的事,还帮五爷称鱼,反正他一条大黑鱼别人都不问价。
“去订鱼苗的时候记得给捞鱼苗的多塞两包好烟,人家手一抖就少几十尾鱼苗。”
“唉,这个我知道,不用塞钱嘛?”
“塞个屁,国营的,你塞钱也不好使,除非能找到关系。”五爷解释了一下。
那些捞鱼苗的都是合同工,两包烟人家就会多给点鱼苗。
但管事的是有编制的,这些人不缺渔民这仨瓜俩枣,多客气些就是了。
一直等到八点,这才有人问他的大黑鱼怎么卖。
“钓上来的?这线够粗啊,八块钱一斤行不行?”一个三十多岁的黑脸汉子好奇的问道。
“嗯,钓上来的,浑身一点伤都没有哩。”他稍微碰了一下黑鱼,炸的一身水。“八块钱也行,最后一条了。”
“行,给我杀了,回去炖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