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若不弃,愿拜为义父  第124章 宝安堂

类别: 仙侠 | 古典仙侠 | 公若不弃 | 愿拜为义父 | 辣酱热干面   作者:辣酱热干面  书名:公若不弃,愿拜为义父  更新时间:2024-11-11
 
天门镇名为“镇”,其实是一座大城,依靠山势与河道修建城墙,城高有十丈。

西北城墙笼罩的阴影下,有一块足球场大的空地。

即便在城墙根下,而非城池主干道,地面依旧铺了整整齐齐的青石条。

此时是窦耕烟自由后的第二天上午,青石路面上挤满了人。

小羽站在最外围,有些不知所措,“今个儿是咋回事,怎么这么多人?”

她是来探望柳姑姑的,顺便说一下红蕖的事。

没想到宝安堂大门被堵得严严实实,人数绝对过千了。

那晚她送柳姑姑找闵神医救命,宝安堂不说门可罗雀,除了值夜的药童在为两位病人抓药,闵神医甚至很空闲地站在城墙,和一众邻居远眺南边的红袖坊。

呃,当时闵神医加入了吃瓜群众,对红袖坊上空惊人的血红煞云评头论足。

他甚至当众开了个方子,让清水湾附近的街坊,这几天一定熬药汤驱煞。

“凤仙姐,今个儿是六月十五呀!”边上的卢老大说道。

卢老大是红袖坊看大门老卢的儿子,金莲小厮小卢(卢小三)的哥哥,也是柳姑姑跟班之一。

入了教司坊,自己为奴为娼,子孙后代也男的为龟公,女的为娼妓。

老卢家已盘踞红袖坊百年,资格比柳姑姑都老。

卢老大今年二十四五,长得牛高马大,从小跟父亲练武,虎背熊腰,拳大如钵,精气饱满,目有神光。

也因为练武,所以他晓得小羽的厉害,心甘情愿喊“姐”。

“六月十五咋了?”小羽不解道。

“凤仙姐可晓得‘赶大集’?咱天门镇每天都是最繁华的时候,倒是不需要赶大集,但住在城外十里八乡的村民,能来一趟天门镇不容易。

他们一般在每个月初五、十五、二十五来城里赶大集。

如果凤仙姐去城外市集走一圈就明白了。

要论富贵荣华,当然是在咱天门镇内。

越靠近城中央的‘咸阳大街’,越是繁华。

可要论人多热闹,还是得在城外的市坊。

几十里方圆,数百个村镇的赶集乡亲,和交不起内城市金的小摊贩,在外面空地搭建绵延数十里的集市,那可真是从早到晚的热闹。”

卢老大说得兴高采烈,仿佛自己已置身城外集市。

小羽皱眉头道:“这和宝安堂有什么关系?”

卢老大笑道:“关系大了去啦!闵神医会专门选在乡民赶大集的时候,在宝安堂外看病施药,分文不取。

乡民来赶大集卖农货,顺便还可以看个病,一举多得。”

小羽环顾四周,若有所思。

挤在宝安堂外的这些人,从精气神和衣着打扮来看,比酱油巷张大娘、李大爷他们更加“平头老百姓”。

卢老大又叹道:“闵神医是真正的仁心妙手,即便平日里遇到手头紧的,过来取药没钱支付,他也不争吵、不拒绝。”

“来啦,来啦,闵神医出来啦!”

前方忽然传来一阵激动的叫喊,接着人群如炉子上的开水一般沸腾起来。

小羽寻了个高处站着,看到宝安堂大门打开,七八个童仆扛着红漆斑驳的木栅栏走出来。

大家早知晓闵神医的习惯,人群虽喧哗汹涌,却没有向前拥挤,反而开始往后退,让仆童在台阶下架好木栅栏,并逐渐排列成长长的队伍。

不止一条队伍,有十七八条队伍并列。

最前面的人还直接撸起袖子,把或白皙或黝黑的臂膀伸进栅栏口。

那栅栏很高,超过两米,缝隙却很宽,人几乎能直接钻过去。

排队等看病的村

民没钻,只扶着栅栏,把手臂伸进去。

他们刚排好队,身材痩矮、皮肤黝黑的闵神医便走了出来。

他头戴青色幞头,穿一件万年不变的深青色褂子,袖口很窄,下摆很短,打扮得比村头下地的老农还干练。

他先站在台阶上向众人拱了拱手,众人也弯腰回礼。

之后闵神医利索地走下台阶,在木栅栏前,用一根手指,在伸过来的手腕上轻轻点了三下。

只有三下,然后他快速念出一份药方。

他边上的药童点了点头,转身往大堂里跑。

闵神医又用手指去点另一个患者的手腕,只三下,就念出症状与药方。

另一个药童记下来,飞快跑回大堂。

总共有三十六个药童供他驱使。

大概第十五个药童开始记药方时,先前第一个跑进大堂的药童,已经配好药,提着两个药包跑回来。

将药包递给第一位病人,叮嘱几句,他又跟在闵神医身后,准备记录下一份药方。

这流水线打螺丝一样的效率,把小羽都看呆了。

她知道闵神医很厉害,她自己就曾是病患之一嘛。

前晚闵神医还为柳姑姑续接了肝脏。

可这种切脉看病的方法,已经超出“神医”的范畴。

“闵神医这样看病,有没有出过事故?”

“你这黄毛丫头,不要在这儿胡说八道!”

“小小年纪,积点阴德吧,闵神医也敢诽谤。”

“人长得挺标致的,心却是个黑的,竟敢辱骂闵神医。”

卢老大还没说话呢,依旧陆陆续续往这边赶来的乡民们,不乐意了,纷纷对她展开声讨。

仿佛她不是在问事故率,而是在诅咒他们都遭遇医疗事故。

小羽可不会因为他们是村民而惯着他们。

当即把眼一瞪,凶虎神意展开,虎啸气势碾压过去!

“吼”

凡是看向她的人,皆眼前一黑,周围时空消失,暗红血海之上,一只丈高凶虎朝着他们怒吼。

“蹬蹬蹬”他们面色煞白,深色惶恐,连连后退。

小羽如同净街虎,周围空出一大片地方。

“哈哈哈哈!”她散去凶虎神意,叉腰大笑。

乡民们又怒又怕,不敢叫骂,还不敢看她,偏过头一脸愤恨地跟身边人窃窃私语说是私语,声音不小。

有人嘀咕她使了什么妖法,要用黑狗血和大粪泼她。

有人见识不凡,晓得她是个武林高手,悄悄骂她没有武德,用神功对付他们小老百姓。

还有人商量要不要找闵神医告状。

卢老大有些尴尬,也有些不自在,讪讪道:“凤仙姐,闵神医‘切脉点三下,驱病只一剂’,大家都知道。”

“大家知道之前,必然也是不知道的,不知道肯定要问,我不知道,我问了,有什么问题?”小羽道。

她声音不小,附近村民也听到了,看她的眼神柔和了些,也不再嘀咕。

卢老大小声道:“要不,我们从宝安堂后门进去吧。反正我们是来找柳姑姑的,不是过来看病的。”

小羽道:“我还没看明白,要再看一会儿。”

针对千手盗圣“大搬运遁术”的“心海诀”,不仅能用来感知“无形之手”。

心海诀本质上是一种开发灵觉、增强感知力的技巧。

这会儿她沉下心来,足球场大的街道,和街道上的人,全部投映到她心海,每个人的动作、话音,都在黑暗海底荡漾丝丝波纹。

她“看到”很多乡民都背着麻袋或提着篮子。

背篓与篮子里装满了晒干的草药

有些草药底部,还藏着老母鸡、大白鹅或者鸡蛋鸭蛋。

轮到他们把脉时,他们会先满脸恭敬的笑意,向闵神医行礼,把麻袋和篮子从栅栏缝隙递过去。

闵神医微笑颔首,药童主动接过篮子和麻袋。

等抓好药包,药童还会把空篮子与麻袋还给乡民。

篮子或麻袋里,多少会放一把铜钱,或几角碎银子。

乡民们脸色涨红,有推拒之意,却被药童挥手赶走。

让小羽感到奇怪的是,看病的人中,有很多身健体壮、面色红润,看起来十分健康。可闵神医依旧为他们把脉,药童也为他们准备药包。

等稍微靠得近了,小羽听到闵神医对一健硕中年汉字说:“令尊所患小恙,无需服用药剂,只要熬一碗浓浓的菊花茶,趁热服下,等到三更天出一身汗,第二天就神清气爽了。

倒是令夫人,不日将有生男之庆,只是来年坐草,恐有难产之厄。”

“闵神医,我兄弟张老实果然在今年上半年死了,弟妹也上吊自杀。如今老张家就指望我传宗接代。我今年也三十有二,好不容易子息有望,不能让我媳妇难产啊!”中年汉子急得眼泪都飙了出来。

“唉,你兄弟的事,我去年就警告过他媳妇,让他们一家搬到南边去,不要靠近梁河滩”

闵神医叹了口气,捏着小山羊胡,道:“我给你开个方子,从今年十月中旬开始,每天早晨吃一粒丸子,吃下丸子,必须在院子里走半个时辰,你要搀扶着她,别让她摔倒了。”

药童为患者准备的药包,本就各种各样,有煎剂,有丸散,有膏药,有内服也有外用。

张姓汉子没能立即拿到药包,他坐在门口台阶上,等一个多时辰,药童才把药汤熬成黏稠的药膏,又把药膏搓成几十颗黄豆大的丸子。

把丸子裝在一个大青瓷瓶里,递给张姓大汉。

小羽也陪着等了一个多时辰。

张姓汉子并非特例,她又听到二三十个“奇怪的病例”:被诊脉的人没病,闵神医却为他们的家人开了药方。

“这不奇怪。”卢老大听到她的疑问,神色十分自然,只脸上略有与有荣焉的自豪,道:“闵神医可不是普通‘神医’。

好一点的医师,精通太素脉理,能查看患者本身的‘病气’。

若可以通过诊脉,推断祸福贵贱,乃至长寿夭折的情况,便算神医。

可闵神医只需用手指点三下,全家爹娘儿女,甚至远亲近邻,有灾无灾,有病无病,全部可以诊断出来。”

“算命的都没这么厉害吧?”小羽惊讶道。

卢老头嘀咕道:“我觉得庙前算命的道士,得喊闵神医‘老祖宗’。

听柳姑姑说,只是害怕泄露天机,惹下祸患,闵神医才不肯轻易说病症之外的事情。”

小羽踮脚,深深看了眼闵神医,道:“时间不早了,我们从后门进院子,去找柳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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