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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道口的声控灯亮起,将两个陌生的影子在地上拉长。
两人仅仅是站在门口,就让开门的李晌感觉似被两团恐怖的阴影所笼罩,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这二人左边一个魁梧似铁塔巨人,双肩简直比门都宽,就静静站在那里,头顶的灯光似都被扭曲了,让其感觉似一只脚已经踩入鬼门关了。
而右边那人身材就正常许多,但脸上的神色则更为阴森,眼神阴冷,瞳孔里仿佛盘踞着一条幽绿的毒蛇,唇角更是抿着不怀好意的阴森笑容。
这二人不发一言,但身上不加掩饰的气息,就差把“杀人犯”三个字镶在脑门儿上了。
而且绝不是普通的杀人犯,得是那种最穷凶极恶,动辄屠人全家满门的那一类。
“李队,是监狱派人来接我的,本来想跟李队多聊一会儿,看来我得先走了。”
冯睦出现在李晌身后,轻轻地拍了拍李晌的肩膀。
李晌当即反应过来,门口二人是冯睦带来的,他连忙让开身子,冲冯睦挤出朋友一样的笑容。
冯睦走出门,转头对李晌挥了下手:
“今天非常高兴,和李队成为了朋友,再见。”
李晌心底十倍于冯睦的高兴,他万分庆幸自己最终答应和冯睦做了朋友,不然,他现在可能已经领了死亡全家桶了。
“我也非常高兴!”
李晌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热切些,随后又补了一句,
“再见!”
冯睦笑眯眯的转身离开,宫奇很自然的将黑色的大衣披在冯睦背上,李拔山漠然的跟在二人身后,像是又用自己巍峨的身影给二人又盖了层更厚实的雨衣。
目送三人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尽头,李晌终于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刚从深海中挣扎着浮出水面。
他抬手擦了擦额角的冷汗,手指触到一片冰凉,低头一摸,背后的衬衫早已湿透。
他摇了摇头,勉强压下心中翻江倒海的情绪,转身关上门,仿佛这样就能将外界的危险隔绝在外。
刚坐回沙发,楼道里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每一下都像是敲打在他的神经上。
他皱了皱眉,立刻起身走到门边,这回没直接开门,而是在猫眼儿瞅了两眼,才阴着脸色把门打开。
这次,门外站着的真是常二丙和一队他手下的捕快了。
只是,他们此刻一个个脸色苍白,神情焦虑,甚至带着明显的惊惶之色,与往日吆五喝六,脸挂横肉的气势截然不同,像一群蔫吧了茄子。
李晌脸色一沉,抬手拦了一下,只让常二丙进了屋,其他人则被留在门外。
他转身走进房间,语气低沉:“怎么回事?来得这么慢?”
常二丙进屋后,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他低头看了一眼脚尖,似乎不太敢直视李晌的眼睛,片刻后,才压低声音开口:
“李队,兄弟们其实早就到了……只是,刚才在楼底下,被一群狱警给拦住了,实在不是兄弟们不给力啊。”
李晌眉头皱得更紧:“说!”
常二丙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后怕:
“十来个狱警吧,穿着统一的制服,在门口杵了一排,个个手里都端着枪,不让兄弟们进来。”
“李队,你了解兄弟们的,兄弟们平日里办案子,碰上事儿拔枪绝不含糊。”
“可这次不一样啊,狱警狱警,也带个警字啊,兄弟们心里多多少少有些顾忌。这要是枪响了,性质可就不一样了,肯定会给李队您惹大麻烦。”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成了耳语,像是怕被谁听见似的。
“可楼下那些狱警,他们一个个都似全然无所顾忌,眼里赤果果的杀意做不得假,他们是真的都敢,甚至…….”
常二丙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了,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手指微微发抖,眼神飘忽,像是又回到了楼下那个令人窒息的场景。
他咽了口唾沫补充道:
“甚至,他们全都蠢蠢欲动,巴不得跟兄弟们拔枪对射,一副不在乎身上的皮,也不在乎自己的命的架势。”
“兄弟们倒不是怕死,就是…….”
常二丙似乎也不知道该如何具体形容那种感觉了,反正他觉得这事儿怪不得他们。
他顿住了,像是在搜肠刮肚找一个形容的说法,但最终却摇了摇头,显然也没能找到合适的词汇。
他口干舌燥的拿起桌上的茶杯猛猛灌了一大口,压压惊,茶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他却浑然不觉的颤声道:
“李队,真的,二监来的那些狱警,眼里都tm是癫的啊!”
李晌猛地起身,快步走向窗户,掀开窗帘一角。
窗外的雨稀稀沥沥地下着,地面被打湿成一片晦暗的镜面,模糊倒映着高楼和街灯的轮廓,刺眼的车灯光在雨夜中显得格外冰冷。
伞面在雨中撑开,在雨中如同一朵朵突兀又庄严的黑花,那伞下的人动作极为整齐划一,双手托着伞柄,微微躬身。
伞影交迭间,雨水像细密的线珠从伞檐滑落,落在地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伞下是冯睦挺拔优雅的步伐,一高一矮两个身影紧随其后。
李晌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跟了过去,他看见冯睦缓缓迈向路边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
车门一早就被人恭敬地拉开,伞影随他移动,精准地挡住了雨滴,直到他优雅地坐进车内,伞才迅速收起。
李晌眯了眯眼,指尖微微用力,窗帘被拉开的角度更大了些。
他的视线顺着那些撑伞的人移动,发现他们动作整齐,甚至连伞的收拢方向都是一致的,仿佛一群被精心操控的木偶,又像是一群皮囊共同被一颗大脑支配了。
如果是彩排演练过来,那就很离谱了;如果没有彩排演练过,那就更加离谱了!
几秒间,这群人便已各自返回自己的车。
紧随其后,一排低调的黑色车辆依次启动。
引擎低沉的轰鸣声穿透雨幕,轮胎碾过积水,溅起的水花在灯光下如同碎钻般闪烁。
车队如同一条疾驰的黑蛇,尾灯在昏黄路灯的映衬下拉出一道道冰冷的光线,直至消失在夜幕中。
窗外重新归于寂静,只剩下稀疏的雨声敲打着地面,像一首未完的低沉乐章,带着某种令人不安的余韵。
李晌的手松开窗帘,任由那一角布料缓缓垂落,遮住了窗外的一切。
他转过身,坐回沙发上,默然不语的喝了口茶水。
放下茶杯,脑海中最后瞥见的一幕挥之不去。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刚才,车队驶离的尾端,那最后一辆混入其中的好像是焚化厂的……运尸车?
李晌的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茶杯边缘,发出轻微的“叮叮“声。
他的思绪不受控制地飘向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问题:一辆运尸车的最大载客量是多少来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