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蒙面首领剑锋指人:“巫神教徒?”
“阿弥陀佛!”
尖嘴和尚双掌合十:“几位施主可不要乱说,贫僧是金钟寺的僧人。”
“僧人?那你慌慌张张跑什么?!”
蒙面人冷喝道:“少废话,就你这张脸,骗得了谁?受死!”
没有废话。
四人同时动手。
和尚也不含糊,双手不知何时,已悄然戴上一副裹着铁丝的手套,直接和剑刃硬碰硬,霎时间火星四射,声音犹如打铁。
“这和尚和领头的蒙面人,都是练骨境界!”
陈三石看得出,他们力量明显超出练血武者的范畴,都是练骨好手。
尤其是尖嘴和尚,看似瘦弱,真动起手来凶猛无比,气势简直就像二重山的猛虎。
除蒙面首领之外,其余人完全不是对手。
没几回合就统统负伤,提着剑不敢再靠近,远远的打掩护。
蒙面首领和和尚陷入鏖战。
难解难分时,又有一道身形无声出现,从后方突袭杀来。
赫然又是一名练骨。
二对一,和尚总算渐渐支撑不住。
“呲——”
蒙面首领找到机会,一剑砍在和尚肩膀。
剑刃没有如想象中那般砍掉整条臂膀,而是在劈开骨头后卡在中间位置,难以完全斩断。
‘这就是练骨吗?’
‘骨头居然硬到刀剑都难以砍开?’
‘怕是我的两石弓,也没办法直接杀死练骨武者。’
‘看来弄张十石弓,势在必行。’
陈三石继续观战。
任何境界比他高的厮杀,都有助于提升经验。
战场上,局势渐渐明朗。
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和尚被砍中一剑后,劣势迅速扩大,本来只敢远观的练血武者,也凑上前来寻找机会补刀。
“呲呲呲——”
锋刃撕破衣服的声音接连响起。
假和尚像是被泼了一身的红油漆,骨头虽难以砍断,血肉却不知道被削掉多少块,有些还粘连在身上,要掉不掉摇摇欲坠,看起来十分渗人。
终于,蒙面首领找到机会,一剑插进巫神教徒的颈动脉。
血如喷泉,他直挺挺倒地,死不瞑目。
“搜!”
蒙面人迅速在尸体上摸索起来,但一无所获。
“什么都没,仙宝不在他身上!”
“少爷觉得要不要上山?”
“东西八成已经到向庭春手里了。”
“走吧,本来就是来捡漏的,捡不到就算求,被向庭春逮到就完了。看来,咱们是要出大价钱了。”
“尸体抬走,撤!”
听着对话,陈三石确认心中猜测。
蒙面人就是梁展和那老奴!
这位少馆主,传闻整日混迹青楼,修为倒是一点儿没落下,二十五六岁,算他习武十年,能有练骨境界在鄱阳县算绝对算上乘。
“想杀他,我还是要提升实力。”
陈三石不会忘记,姓梁的曾经找上门来,如果不是汪直在,虽不至于伤他性命,也不会有多好过。
受制于人的感觉,实在难受。
他没有逗留,原路返回。
“仙宝真的被向庭春拿到了?”
陈三石觉得惋惜。
但他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
仔细想想,巫神教徒混在百姓中,实际上不是脱身的好法子。
军队来都来了,就算真是老百姓,也绝对要把祖宗十八代都查个遍,核实没问题后才会放人。
对比起蒙混过关,他们更像是在吸引注意力。
要不是陈三石,在那么混乱的场景下,连几十米外树枝踩断都能听清楚,还真没人发现假和尚。
可他身上也没东西。
藏起来了?
陈三石不禁回想起当初拿到玲珑玉盒的场景。
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他沿着来时的路搜索,没发现土地有被翻过的痕迹。
“我多想了?”
“等等。”
头顶的一声鸟鸣,让他注意到一颗松树树皮,有新鲜脱落过的痕迹。
陈三石立即爬上去,在树干最高处,找到个拳头大小的树洞。
“有蛇!”
他眼疾手快,一把按住蛇头,拽了出来。
是条有毒的青蛇。
再看洞里,没有别的东西。
倒是这条蛇的下颌有血痕,像是被人撕裂过,身上的蛇鳞也有缺失。
“难道说……”
陈三石没有犹豫,双手掰开蛇上下颌,往两边一扯,直接把整条蛇撕成两半,一块碧绿玉石赫然出现在眼前,正是大盛书中记载过的玉钥!
“把东西塞进蛇肚子里,真有你的!”
他不禁佩服此人脑洞。
就算给蛇做记号,以后也未必能找得到啊。
看来,巫神教是宁愿把东西丢掉,也不想落到别人的手里。
不得不说,这个办法确实有用。
但凡换个正常人来,都不可能找到如此细微的痕迹。
偏偏遇到他。
陈三石把玉石收好,又把蛇胆扯下来。
这青蛇不值钱,但蚊子腿也是肉。
做好一切,他才把蛇尸体扔回树洞,不用多久就会有别的动物循着血腥味来给吃干净。
“看样子向千户这趟是要白干了。”
陈三石回到山脚下,混乱还没有结束。
巫神教徒负隅顽抗,后来剩下的两三个干脆拿老百姓当人肉盾牌,朝着各個方向逃跑。
果然,他们就是在掩护假和尚。
假和尚走后,巫神教徒就开始想办法活命了。
卫所里的人也都四散追捕,人员十分散,没人顾得上注意陈三石的动向。
直到黄昏时分,才把最后一个巫神教徒抓住,开始打扫战场。
伤亡方面,卫所官兵死三人,伤两人。
阵亡的两人里只有一个武卒,其余都是阵卒。
但杀巫神教七人,生擒一人,都是练血武者。
真是人多力量大。
毕竟他们这边有总旗一个,小旗五个,要不是场面混乱,弓箭手无法派上太大用场,完全有可能做到更小的伤亡。
“我杀了一个练血精通,一个小成,也能换几碗补血汤。”
陈三石盘算着。
他手底下的人也陆陆续续回来,没有伤亡,还合力杀了两人。
“行了,别抱着我了!”
朱仝不耐烦地推开许文才:“都完事儿了,瞧你这怂样!”
“啾——”
哨箭再次打响。
三百守备军被命令在金钟寺门前集合。
衣襟染血的向庭春缓缓走出庙门,他的禾苗刀断裂,嘴角也挂着血迹,唯有手里抓着的一颗人头,宣告着是他赢下这场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