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姜守中想多了。
原本以为萧凌秋即便不会行洞房之事,也会用一些其他的招式来安慰小姜同志,然而对方却提议他去找一些书来缓解。
找什么书?
当然是带有插画的风月书籍。
姜守中很无语。
这玩意不是越看越上火吗?怎么缓解?
但萧凌秋却给出了充分的理由:
“你抱着我难受,是因为产生了色欲。而你把这股欲望转移到书里,然后自己解决。以后看到我,就没那么难受了。”
姜守中最初感觉女人是在故意装傻,但越深入了解,他终于确定……这娘们对“房事”这个概念,懂得太少,且太歪了。
怎么说呢,对方不算是一张白纸,可也差不了太多。
这给了姜守中一些新奇的感觉。
以往无论是曲红灵或是夏荷,虽然不懂,但毕竟是少女年纪,处于青涩待采摘的状态,所以并不显得违和。
但萧凌秋分明像是一个已经出嫁过的妇人,人妻味十足。
这竟然对男女之情一窍不通,很是新鲜的。
不过考虑到对方是一个鬼卫,估计从小就经历着严酷的训练,对于男女情情爱爱没时间接触,不懂也就可以理解了。
“看书起不了作用,除非是你愿意帮我。”
姜守中直接摊牌了。
这一路而来,两人不是夫妻胜似夫妻。
除了没有做些夫妻间的亲密事情,其他该有的也都有了,所以花心摆烂的姜守中并不介意多一个女人。
既然对方不太懂,那他可以教啊。
“我怎么帮?”
萧凌秋先是一愣,随即一脸警戒的盯着男人,“姜墨,你别妄想和我发生夫妻关系,我们俩是不可能的。”
姜守中笑着摇头:“你误会了,我是想说,你可以用其他方式帮我。”
“其他方式?”萧凌秋微微蹙眉。
“你先转过去。”
姜守中柔声说道。
萧凌秋萧凌秋心存疑惑,但还是依照男人的要求转过身子侧卧,背对着他。
女人玲珑的侧身曲线诱人,衬着透窗而来的晨光,可以看到裹在紧绷衣裳下的胴体宛若一件诱人的艺术品。
姜守中将薄薄的被子拉过来,搁在两人中间,然后轻轻搂住女人。
被子很薄,可以感受到彼此间的温度。
萧凌秋皱了皱眉,没有抗拒。
她只是有些疑惑姜守中要做什么,为什么要在两人中间放被子,毕竟平素都是直接搂抱的,没必要如此疏远。
然而下一刻,女人娇躯突兀僵住。
因为男人像是一条鱼儿,开始不安分起来。
萧凌秋依然不明白对方在做什么,只是莫名的心跳加快,娇艳可人的脸蛋也泛起了晕红。
仿佛,房间内的温度也升了不少。
她内心生出几分抗拒,欲要挣脱,但又忍住了。
这时候,女人终于理解搁在二人中间的这条薄被有多么重要了。
既能让人在不反感惶恐的前提下,达到一个可以忍受的平衡点,又可以体会到一些……陌生的亲近。
萧凌秋微微眯起水色的眸子。
此刻的她就像是坐在一只荡漾在湖中的小船儿,晃晃悠悠的。
她的思绪也在乱飘。
时而想起两人初次见面的时候,时而想起两人逃亡时的情形……这些记忆就像是一件件装饰品,点缀在她的新房里。
过了一会儿,姜守中搂抱着她的气力,更紧了一些。
尽管隔着层层衣被,男人仍能清楚感觉感知到女人肤肌细腻如脂凝,滑柔似锦缎。
姜守中的思绪同样如无序的烟雾飘荡着。
他在比较身边的这些女人。
暂且不谈曲红灵,夏荷这些少女,就年纪稍大的这几位,各有迷人的风情魅力。
梦娘之妖娆,江漪之媚骚,谢谢姑娘之跋扈,落雪师父之素婉,李观世之孤傲,以及这位静静姑娘之霸道……
这几个美妇都是一等一的绝色。
而自己就和其中三个有了亲近关系。
姜守中有时候不得不感慨老天爷对自己的眷顾,同时带有浓浓的遗憾。
无论是梦娘也好,谢谢姑娘也罢,她们都有着自我独立的精神,并不会因为发生了关系,而依附于那个男人。
姜守中很确信,哪怕离了自己,她们依旧活得很自在。
所以他也没指望能娶到。
同理,怀里的静静姑娘也是同一类人。
即使对方这些人表现出了对他的依赖,但这女人骨子里就很独立,甚至于对方的“独立性”,远远超过了其他女人。
姜守中有预感,一旦离开南金国,两人必然会分离。
许久,男人重重喘了口气。
吐息而出的热气喷在女人的脖颈里,“烫”的萧凌秋缩了缩脖子。
“完了?”
发觉身后没了动静,萧凌秋小声询问。
姜守中嗯了一声,将两人中间的被子拿开,浓烈的气味充斥在房间内。
萧凌秋瞥了眼被子上的痕迹,坐起身来理了理发丝,感觉衣襟内满是细汗,低声问道:“这样真的可以吗?”
姜守中苦笑:“不行又能如何,凑活吧。”
萧凌秋张了张红唇,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以警告的方式提醒男人:“以后只能这样,不许更过分,我可是有底线的。”
姜守中笑着点头:“好。”
两人吃过早点,新任族长烈风便派人来邀请萧凌秋,商议事务。
是关于训练军队的事情。
烈风原本想把赫衫部的军队交给自己的亲信,但萧凌秋却建议让廖飞虎去训练,并且亲自制定了一套练兵方法。
廖飞虎乃是将门后人,又当过一段时间的边疆小将,对于练兵还是有些心得的。
对此烈风也只能同意。
议事结束后,族长烈风特意叫住了萧凌秋。
慢慢习惯了族长权力的烈风,心态逐渐有些膨胀起来,每次看向萧凌秋的爱慕眼神,也开始不再刻意掩饰。
“静静姑娘。”
烈风亲自倒上茶水,对着萧凌秋赞叹道,“我赫衫部有你这般智谋无双的厉害人物,真是莫大的幸运啊。
若是静静姑娘愿意长留在这里助我,以后莫说是潼丘,便是南金国的皇位我也能夺来。到时候,这天下便是你我共治。”
男人隐晦的抛出了自己的心意。
萧凌秋佯装没听出来,而是一脸认真的对烈风告诫道:
“烈风少爷,你以后是要长久做赫衫部族长的人,要学会承担族内所有的事务。而不是像以前那样,一直躲在你的父亲身后,这族长的位置可并不好坐。”
烈风面红耳赤。
对方的话语让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小孩子。
烈风不服气道:“赫衫部在我手里,一定比父亲走的更远。”
萧凌秋笑道:“那我问你,潼丘战事获得的战利品,你应该怎么分配?”
烈风想也不想的回答道:“我已经想好了,正准备实施。谁出力最多,谁损失最多,就给他多分一些。”
萧凌秋嘴角微微上挑:
“出力多的未必损失大,出力少的未必损失小。你的亲信分的少了,必然心寒。你父亲的那些兄弟们获得的利益少了,就更不服你了。
招抚的新人分的少了,还怎么替你卖命?总有人不满意,你又该怎么办?眼下赫衫部还处于动荡期,一点点小问题,就可能毁掉整个部族,你如何挽救?”
烈风被问住了。
萧凌秋叹了口气:“当一族之主,须懂得制衡。烈风少爷,我希望看到一个优秀成熟的族长。”
听到女人对他的期许,烈风瞬间热血上头。
在他看来,女人说这番真诚的话语,便是对他有了欣赏和兴趣。
莫非,这是在回应他的暗示?
烈风难掩内心激动,学着中原礼仪恭敬行了一礼:“还请静静姑娘指点。”
萧凌秋笑道:“指点谈不上,我只是觉得眼下正是烈风少爷历练和笼络人心的好机会。毕竟想要领导一个部族,最重要的是得到部族人民信服和拥护。
如何让他们信赖你,你唯有做到绝对的公平公正,而不是只把好处送给你的亲信,或者多照顾你父亲的老部下。如此,你才有资格去统领他们。”
烈风若有所思。
他看着女人问道:“如果有人不服怎么办?”
萧凌秋眼里浮动着寒芒:“你是族人,你应该拥有自己的权威,有些时候如果不做到铁面无私,别人永远不会服你。”
烈风沉思良久,重重点了点头,沉声说道:“静静姑娘,我明白该怎么做了。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努力吧,希望不要让我失望。”
萧凌秋笑了笑,转身离去,留下一缕香风。
而在走出大厅的时候,女人唇角划过一道冷讽。
回到屋内,萧凌秋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姜守中。
姜守中对这些不太懂,好奇问道:“公正分配这些战利品不好吗?”
萧凌秋笑着摇了摇螓首:“要看在什么时候,如果你根基已稳,并且拥有足够的威望,那么你公正行事自然会受人的拥戴。
可问题是,眼下的赫衫部尚处于动乱期,烈风一个刚上任的族长并不存在太多威望,他需要考虑给自己能获取多少利益才行。
这个时候你讲究公正,等于是得罪所有人。该拉拢谁,该制衡谁,该安抚谁……并不是简单的‘公正’二字可以解决。”
萧凌秋轻啜了口茶水,继续说道:
“接下来烈风肯定会惹恼不少人,我会暗中再推波助澜一把,让他与族人彻底对立。另外我会暗地里教云珠该怎么做,只要一切顺利,烈风必然会被赶下族长之位。
云珠这丫头性子率真,没多少心思,其实并不适合当族长,但她身边有廖飞虎。而你和廖飞虎的关系又很不错。
所以赫衫部到了云珠手里,我反而能更大利益化,也能更好的进行控制和改造。”
尽管姜守中已经见识到了萧凌秋在战场之上的指挥能力,可他还是低估了女人在幕后谋划布局的强大智谋。
似乎每一个人,都能成为她掌中棋子。
姜守中以玩笑的口吻说道:“真怕有一天,我也被你给卖了。”
萧凌秋翻了个俏白眼:“你又不值钱,卖你做什么。”
事情如萧凌秋所预料的那样,接下来的几天,烈风和赫衫部的高层人物,接二连三的发生了争执。
尤其烈风为了维护族长的威严,将两位族内高层当着众人的面赶出议事大厅,最后甚至用部族家法给予惩戒,使得赫衫部的内部的气氛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随着不满的声音越来愈多,烈风也是有些急了,竟威胁一些人,要剥夺他们的族内职位。
而在这时候,云珠出面安抚族人。
先是在之前战利品的分配上与大部分族内高层达成协议,又亲自去跟那两名高层道歉……
总之在她的安抚下,事态渐渐稳住。
只是烈风在得知后,颇为愤怒,认为妹妹的行为不仅僭越了本职,更是让他们家族蒙羞,有损族长的权威。
于是烈风囚禁了云珠,将对方所签订的协议撕毁,强行剥掉了其中三位高层族人的职位。
在这一串联感人的脑瘫操作下,加上萧凌秋之前就已经借助云珠拉拢的高层族人不断拱火,其他人终于忍不了了。
最终以部族最为古老的众议方式,废掉了烈风的族长之位,改为云珠。
整件事件显得既魔幻又突兀。
烈风都没意识到是怎么回事呢,自己的族长之位就莫名的没了。
而造就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此时……
黯淡的月光洒落斑驳光影,犹如细碎银沙,流淌在小屋内。
萧凌秋贝齿紧咬着唇瓣,渗出些许血丝。
男人强有力的臂弯紧紧搂着她。
就像是一条鱼儿。
这一次不同的是,两人之间并没有被子格挡,仅仅只是薄薄的衣衫。
萧凌秋能清晰感受到对方的热气。
原本她以为自己不会接受,可通过这么多天的习惯,当对方在今晚提出去掉被子后,她竟然没有反对。
甚至于,一点点反感都没有。
也不知过了多久,姜守中终于平息下来。
萧凌秋抬起他的手臂,低着头起身说道:“我去换身衣服。”
女人走下床,忽然回头说道:“以后只能这样,不许更过分了,我可是有底线的。”
姜守中一愣,点头笑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