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宋延如愿以偿地从南吴剑门获得了一门功法,一门法术。
这超过了他最初的想象。
正道做事,确实还算是光明磊落。
只要认可了你,给你的就只多不少。
很显然,在这个世界,至少是在三国之地,正就是正,邪就是邪,骨煌子老魔所谓的伪君子怕是还真有几两折不断的真风骨。
功法名为:《玄化一剑典》。
出乎宋延意料的是,这居然是一门汲取玄气的功法。
最初宋延还以为《玄气引导术》就是练玄期所有修玄之士所用的功法呢,因为傀儡宫实在藏得掖得厉害,根本不让你知道完整版的《玄气引导术》依然有所残缺。
这残缺,就残缺在“观想”两字上。
修士在引导玄气浇灌自身的同时,也会同时刻意引导自身,用躯体的强大来反哺神魂。
神魂的用处,宋延也见识到了。
无论是“皮影”、“纸人”,强大的神魂所能动用的数量总能更多一些。
《玄化一剑典》会在引导之余,让伱观想一柄通天神剑。
那剑乃是通过玉简直传脑中,虽说可能因为是“拓版玉简”而有所模糊,但观想起来却依然没问题。
剑纹飞虹,光如长瀑。
飞流之上三千尺,穿入浩浩云海。
纵无法见那剑尖,却正是这观想的奥秘之所在。
《玄化一剑典》里说了这么一个道理:如果你看到了一把形象俱全的剑,观想这把剑,你得到的就不是自己的剑。
剑最锋利之处乃是剑尖,其余所有一切几乎都是为剑尖做准备的。
你观破天神剑,却不得见那尖儿,自然会自己去观想一个配的上那冲天之剑的剑尖。
而这观想出的,就是属于你自己的剑。
名曰:我剑。
这“玄气所化的一剑”也就是“我剑”。
功法中说,这“我剑”在练玄层次能够小幅度增强“剑类法术”,更能为之后的境界铸下良好的基础。
宋延记得之前石座翁在讲课时,曾经说过“南吴剑门功法体系的最终乃是剑阵,用好飞剑是基础”,但他并没有提到“观想”。
法术名则为:《白蛇剑诀》。
入门门槛练玄五层,是南吴剑门比“大路货”稍微好一点的剑法,几乎所有弟子都会修炼。
这法术胜在“入门简单”。
但却也是门“入门容易,精通困难”的法术。
苏家老三苏参离自然是考虑到这位“野路子的鬼修”时间紧迫,所以给他功法,是为了让他在玄气中凝聚一缕“我剑”;给他法术,则是让他能入门,能动用剑系法术。
不为别的,就为在“刺狐行动”中,能够增加一点点胜算。
毕竟任由谁在看到宋延这幅模样后,都会觉得“刺狐行动”有这么个能利用幻术变化万千的人在,会使得行动本身更加顺利一点。
宋延也必然会在“刺狐行动”中扮演重要角色。
至于练成,苏参离并不觉得这位野路子鬼修能在短时间彻底练成。
而若此番事成,这鬼修也会以特殊身份自然而然地加入南吴剑门。
如此,也不算功法外泄,只能说是“特殊之时,行特殊之事”罢了。
纸人峰,皮影小轩
宋延“本体”正垂首低眸,宛如一个好似“戴着老花镜”般认真仔细的老匠人,一丝不苟地处理着眼前的中级妖兽皮。
皮中犹藏几分腐蚀之力,但他双手早蕴藏了五行对抗之力,丝毫无伤。
至于两个小弟子,则还在从普通野兽皮开始处理,同时兼修《玄气引导术》以早日破境。
可相比在南竹峰的宋延,这两人的条件好多了。
玄脉主脉洞府,可额外汲取玄气的玄玉,小玄灵丹一应俱全.
至于“炉鼎”,这两人很快也会接触到了。
又几缕雪花般的皮质被铲落。
宋延一边想着今晚修炼南吴剑门的功法,一边吹去这些杂屑,然后举起妖兽皮,对着阳光看了看。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风风火火的脚步声,却见岳阳罗气匆匆地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捏着拳头,不知在发什么狠。
“发生什么事了?”宋延头也不抬,淡淡问道。
岳阳罗冷哼道:“师父,刘文瓒,他不过是区区劣质地玄根,和我一起入的门,如今居然嘲笑我这个下品地玄根!他脑子发了昏了!我迟早杀了他!”
宋延:.
这弟子,魔门环境适应的还挺快。
不过,根本不用这弟子说,他也知道原因。
“皮影小轩”算是纸人峰一个特殊的地方,他更是特殊中的特殊。
在这地方修炼,简单来说.就是“上面无人,前途堪忧”,而且修炼的功法必然也会和别人不同。
那些弟子怕不是学了点东西,于是来此处显摆。岳阳罗反击,那弟子就大声嘲笑,说诸如“你师父是南吴剑门的人,你还想跟着他混”之类的话。
他垂眸略作思索,道:“下次若要斗,那就斗。你们是宗主看重的人才,是这宗门唯二的存在。他们.不如你们,若真犯了事,你们.无碍。”
岳阳罗愣了愣,又想了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入夜。
宋延带着玉妆姑娘回到了洞府。
汲元,寻欢.
玉妆姑娘瘫在了塌上,有气无力地垂趴在床榻边缘,一对儿蜜桃大的白蒲半压半露。
长腿如藕从鸳鸯绣被的“池子”里露出,一边露出了腿臀以下的藕断儿,一边则只是金莲巧露尖尖角,端的是可爱又美艳。
再后的小脸儿则是迷离又疲惫,像个迷糊贪玩却不肯入睡的孩子。
她红唇微张。
一会儿问着:“主人今日可尽兴啦?”
再一会儿又问着:“玉妆今日可有犯错呢?”
宋延帮她盖上被褥,认真道:“尽兴了,没有犯错。”
“那太好了。”少女长舒一口气。
宋延道:“主人的命令,一觉睡到天亮。”
“嗯!”少女又重重点了点头,然后乖巧地闭上眼,开始认真睡觉。
宋延摘下骨玉镯,随手丢在床头,然后来到书房,盘膝而坐,取出张兽皮假作思索,同时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功法:玄化一剑典”和“法术:白蛇剑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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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吴国。
南吴剑门
仙湖浩渺,几点仙山似墨落,在那澄净、水天一色的湖面上。
一座仙山的云雾楼阁中,传来窃窃对话。
“都查过了吗?我们在傀儡宗有宋延这个细作吗?”
“查过了,没有。”
“骨煌子老魔究竟在打什么主意?莫名其妙传他收了个我们的人作弟子,这人还不是我们门人,何解啊?”
“等一等,还有一些埋伏极深的细作都是单线联系的,或许宋延是他们其中之一?”
“之一之一?
哪那么多之一!
关键是有人认识这个叫宋延的人吗?
去问问那些回来了的细作,问问他们。”
楼阁中,两人正说着话,忽的外弟子来传:“大长老,苏七小姐求见。”
“苏瑶?”声音偏冷,哼了一声道,“这叛逆的丫头不好好修炼,来做什么?”
那弟子道:“苏七小姐说她知道一些宋延的事。”
大长老端坐楼阁云雾里,一系白袍,两缕白发,广袖飘飘,似藏龙虎。
“让她进来吧。”
很快,一个容颜端庄、纯银剑袍一丝不苟的女子踏步入了楼阁。
她身姿傲然,双腿犹长,披散简束的长发随着走动一摇一晃,水杏眼儿里满是难以亲近的冰冷。
最初的英武正气,再后的冰冷杀意尽皆散去,变成了如今淡漠的纯粹的冷。
恰如剑上最令人无法靠近的剑刃,尖锐得似本身都已成了一柄剑。
大长老环顾身侧之人,道:“这丫头叛逆,当细作被人利用,还杀了自己人以投名,回来后更是死拒联姻,没想到这两年深居简出,倒还真修出了点样子。”
另一人道:“宝剑锋从磨砺出,既没磨断,那自然有了锋芒。”
大长老看向已到对面的剑袍女子,道:“说吧。”
苏瑶将宋延之事娓娓道来,从最初在杂役制皮房相遇,到同居,到分离,继而到同上南竹峰,劝她制皮而非外出去青溪市坊,再到灭杀镇南王全然说来。
大长老又问了些细节,苏瑶也是知无不言,全程毫无感情波动。
对于宋延,她是记着那一次救命之恩的。只是两人渐行渐远,互不相交,她还以为那男子再不会出现在她面前,可没想到居然以这种极为奇特的方式来了。
大长老品了品这事,道:“如此看来,这宋延其实早就知道你是我剑门之人,他不但不揭穿你,还主动帮你掩盖。那晚若是镇南王大喊出你的身份,你早已死了。”
苏瑶道:“是。而且在我印象里,宋延绝不是那种狠辣歹毒的魔门弟子。还请大长老明鉴。”
大长老又想了想,摆摆手道:“老夫会斟酌,你先下去吧。”
苏瑶告退。
大长老看向身侧之人,忽问:“我剑门在纸人峰还有细作吧?”
“有。”
“让他寻机会留个信息,让宋延当众展露一下我剑门法术。”大长老道,“若他真是我剑门之人,这应该难不倒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