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苍天允，我不允！今日灭族，杀尊！
淡漠的声音落下，黑龙天绝顺势落下，枪锋置在地面之上。
虽看似放松，但只要任何异动，苏途就可以在瞬息之间爆发出无法想像的杀招。
老人叹息了一声，随后微微抬手，示意围在周围的村民散去。
这些村民见到老人的命令，没有丝毫的犹豫，便向着村子各处散去。
只不过在离开的时候，他们的眼神都死死定格在苏途的身上。
对于这些眼神，苏途甚至连理会都懒得理会，只是淡然的看看那老人。
「你能活下来，我真的很意外，很少有人在界光的谋算中活下来，你是一个。」
老人看着苏途，那双浑浊的眸子之中，闪动着几分说不清的色彩。
「界光？飞艇爆炸等等一切，都是这个叫做界光的家伙做的？」
苏途重复了一遍这老者口中的那个名字，眼神微微眯起，他在脑中飞速的过了一遍，他可以确定自己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对方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来谋算自己，造就了那场崩塌了星河的爆炸。
在这其中必然有看自己不知道隐秘。
「没错，就是界光，他是我们在这方天地的王，所有的墟灵」，也就是你们人族口中的兽，都为他驾驭。
「之前，你在天都星担任守门人的时候，将一众心面兽诛灭，并且灭杀了一尊兽王，打破了他的谋算，
这引起了他的注意，故此，才造就了飞艇事变。」
老人走向了一旁的树下，像是个最朴素的农民一般，靠着大树蹲在了地上。
闻听此言，苏途的眼眸骤然一颤，墟，兽，一切的王，这三个词汇叠在一起的瞬间，他瞬间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
墟灵是曾经试图入侵这方星河的域外种族，而后被星河万族联合打出了宇宙。
之前，苏途发现了人族口中的兽就是「墟灵」，并且有大手段笼罩在整个星河之上，更迭了万族的记忆。
并且还有一道无比恐怖的白玉存在，警告，甚至意图磨灭苏途的记忆。
这一切，都被苏途记在心底。
他一直都很好奇，兽和墟灵到底是怎麽回事，但一直苦于没有询问的方向。
没想到，刚想睡觉，就来了枕头。
这面前的老者，不仅知晓飞艇爆炸的真相，看样子更是很清楚兽和墟灵的内幕。
想到此处，苏途静默的看着那老者。
老者低着头，蹲在树根，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个鼻壶，轻轻的吸了一下「所有兽的王，就因为这麽一件小事，就记住了我，并且下手谋算，你们的王，很闲啊.」
苏途意味深长的说着。
当日天都星，心面兽入侵，这件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若是真的那位「王」，这般在乎，派出的兽必然更加强大，绝不可能只派出几只小兽和一只兽王。
那倒更像是随手布局，成就成也，不成也无伤大雅。
但就是因为这样一件事，自己就被他记住，并且施以手段，谋算自己，
这本身就有几分不对。
而且，当日那位天人在临死之前，怒吼了一声道主，而苏途也感觉到了兽」的气息，也就是说兽」中还存在着道主级别的战力。
这种级别的存在抹杀自己，还需要搞那麽多花里呼哨的做什麽，直接出手捻灭自己便可。
苏途虽然不曾看清过自己，但也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能让驾驭道主之上的存在亲自谋算。
这其中，必然有着说不清的蹊跷。
「你说的对，天都星那件事，就是他的随手布局，若功成锦上添花，若是失败也无伤大雅。」
「但破坏那场计划的人不该是你，你的身份让起了兴趣，他在帮一位大人物做选择，而你成了牺牲品。」
老人吸了一口鼻壶，脸上的表情舒缓了几分。
「不过你放心，界光只会出手一次，无论成败与否，他都不会继续出手或谋算，这也是为什麽你活下来后，并没有麻烦继续出现的原因。」
的确，在飞艇爆炸后，苏途就对周围的一切十分谨慎，对方既然出手一次，就很有可能出手第二次，第三次。
苏途一直想要抓住他们出手的机会，弄清楚一切，可惜的是，从那之后，对方再也没有出手过。
至于对方口中的那位被界光帮着做选择的大人物..：
苏途眼眸微抬，看向穹顶，似乎看破了星河，直视当时飞艇爆炸的所在。
一道伟岸无比的身影缓缓出现在苏途的眼中。
「我的好师叔啊....」
苏途轻声低语。
那日，在他恒生复苏的时候，他看到了兵主和一位道主。
当时苏途身形虚无，无人可查，他在兵主的身上的确察觉到了一道深邃的怒意，似乎是因为自己的死亡」感到愤怒。
但除此之外，他还察觉到那位在确定自己死于「意外后，整个人微不可见的放松了一瞬。
当时，苏途就对自己这位「师叔」起了疑心。
毕竟这位至高身上的疑点太多了。
现在看来，不出意外的话，那位被别人替做选择的大人物就是自己的那位「师叔至于选择的结果.
松了一口气的兵主，已经做出了回答，苏途对他不重要，但苏途死于.
意外」，貌似对那位兵主很重..：
「兵主？」
苏途冷冷的吐出了两个字，他最后还是要确定一下。
那老人没有说话，只是挑眼看向了苏途，又吸了一口烟。
四目相对之间，一切似在不言之中。
墟灵的王和人族的至高搅合在一起，这消息一旦传出去，怕是整个星河都会震惊。
万族甚至可以共伐人族，若非苏途此刻听闻，并且用烛智确定了老者并未说谎，就连他未必会信。
就算曾经苏途想到了自己那位师叔有问题，但却没有想到他居然和墟灵勾搭在一起。
墟灵是欲要占据这片星河的入侵者，外来族群，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彻底占据这片星河。
而部分墟灵化作了兽，于血脉之中与人族有生死大仇，兽见人必食，人见兽必杀。
这是天生的死敌，注定的敌手！！
无论是站在星河万族的角度，还是人族本身的角度，兵主都不该也不可能和身为兽与？墟灵的界光有所牵连这已经不是人奸了，这完全等于是界奸！
思及此处，苏途的眉头不由得深深皱起，他没有想到通天门下，居然还有如此存在，这简直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污点。
「虽然是界光做的，但他只是洞穿了那位大人物想做却不敢做的事，帮他做出选择而已。」
「说到底，到底是界光帮他做出选择，还是他想让界光去做，谁也说不准。
但这就是飞艇爆炸的真相。」
那老者将鼻壶收了起来，望向苏途开口。
因果之眼浮现，苏途再次确定这老者没有骗自己兵主，界光..这是两个真正大人物，仅仅是他们的名字就能将多少存在压垮。
人族的至高，留存在这片世界的墟灵之王。
而他们便是苏途的敌人，是曾经让苏途「死」过一次的存在。
此刻，面对这两个名字，苏途心底没有恐惧，有的是说不出的兴奋和杀意。
飞艇爆炸，那笔血债，终究有了债主！！
他面色不变道：「你为何知道的如此清楚。
「在这个过程之中，你又扮演了什麽角色，又为什麽和陈山有关系？」
老者仰面朝天，天空升起的炊烟叹息了一声。
「界光说陈山的身上有大隐秘，事关我族起源，为此我来到的天都星，
想办法靠近陈山，与其合作。」
「我为他驱使百年，他助我族得其肉身，避开世祸活下来。」
「这些年来，我调查出他身上的那些红丝上存在某种力量，虽我未曾见过，但却感觉无比熟悉，这感觉来自本源。」
「本想着在好好摸索一下，结果他将城匣陈家的身体赠与了我等，还不等我回去，就得到了他身陨的消息。」
老者翻了个身，从地上站起身来。
「那便正好，我等早已厌倦一切，便想藉此脱身，无论是界光还是陈山，我等都是他们手中刀，
这样日子，我憎恶了，我想让这些崽子们，为了自已而活，而不是体内的本能趋势。」
「至于飞艇爆炸那件事，我之所以知情，是因为界光曾找到我，让出手，但我拒绝了。」
闻听此言，苏途眸子一颤，陈山身上的红线来自仙衣，为列仙所有，为那位所着。
而这老人说，他们的本源对那力量感觉熟悉，也就是说：.墟灵和列仙有关？
要是如此这般，那这背后恐怕存在着能动荡一切的大秘密！！！
苏途心中升起了惊涛骇浪，但面色怡然不动，他开口道。
「你还能拒绝「王的命令？」
「当时我还有用，若是现在..：」老者话未说完，脸上露出了一丝自嘲的笑意。
苏途也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当时陈山还在，那他便有用，拒绝了，就拒绝了，但现在，陈山已经陨落，红丝更是不在。
若当日场景放到现在，这老者全族怕是无一可活。
这老东西口口声声的说着他不想看到后辈被本能所驱使，但现在看来，
估计有一大部分原因是为了防止界光秋后算帐。
「最后一个问题。」
「兽只是人族对于你们的称呼，而你们的真实身份是外来墟灵，但万族都忘了这一切，这是为什麽！！」
「你们是如何成为兽」的，如何留在这片星河，如何篡改万族的记忆的？」
苏途终于问出了自己最好奇的问题，
「唯独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你。」
老人没有丝毫迟疑，直接开口道：「此事我若说，不仅我连同这些孩子会湮灭。
就连我们整个心墟一族，都会为之葬送。，
「离开吧，苏途，你知道的事情够多了，在如今这片星河中，知晓兽和墟灵有联系只有寥寥数人。
你当知足，浅尝截止，若知晓的太多..：」
老者低声说着，言语之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苏途从这老者之前所说的话中可以判断出，在他体内寄宿的那只心面兽，位格要比当日他杀的那尊心面兽王强大太多。
并且，他拥有的见识，见闻，也远超那只心面兽王，足见他实力强大。
他更是占据了一位尊者的肉身。
可即便如此，他话语中的那一丝恐惧，却如此浓郁且纯粹，这已然说明了很多东西。
「离开吧，不日之后，我就会带着我的族人们离开天都星，我们不要被本能趋势。」
「此后，人族所在的区域，我族将会退避三舍。」
老者轻声说着，然后缓缓转身离开，负手走向了村落。
苏途站在原地，眼神凝望着那老者，随后，身形扭转，一步踏破虚空，
瞬息之间，身形不在。
那老者缓步走在村路之中，心脏炸响，无形的波动在整个村落之中划过。
所有村民的心脏处也是猛然一颤，一道念头在他们的心底升起。
「曾经我们被本能所驱使，手上沾了太多血，可被本能趋势的我们，还是我们麽？」
「不做本能的奴隶，此后，我等是自己的主人！」
听闻此言，无论大小村民，都看向了天空。
此后，他们就能光明正大的生活在这片星河之中..！
每个人的眼中都带着几分期待，正常的生活当是什麽样子的，他们不知道，人族叫他们心面兽，他们降生以来，便被欲望驱使，看到人族便想杀戮，想吞噬。
但这一切，真的有意义麽？？
他们从未想过这些，直到那位老者醒悟了过来。
「哎？天上是不是有个黑点啊？？」
突然，有一个小孩子发出了一声疑问。
顿时，周围其他人的注意力，也都被那孩子吸引引，然而，还不等他们向着那孩子的目光源头看去。
嗡！！
轰隆隆！！！
无法想像的伟力在这一刻降临开来，仿佛苍天压下，仿佛众生历劫。
哗啦啦！！
黑与白在交织，一切都在失去颜色，纯粹的灰色开始疯狂的吞没整个村子。
灰色所覆盖所在，一切开始寂灭，苍穹陷落，众生劫起！！
吼！！！
一条盘踞在天穹之上，身上散发出暴虐恐怖气息的黑龙，正在俯视一切继而..
蹭！！！
一把黑枪瞬间贯穿一切，直接陨来！！
在场所有村民，在这股力量之下，几乎没有任何抵抗能力，甚至连显出本体的资格都没有。
见此一幕，那老者顿时面色一变，他怒目圆睁，瞩耻欲裂，发出了疯魔般的怒吼。
「苏途！！你我说好的！！
「你不守信用！！」
空接着，他身形骤起，周身进发出道道威力，冥冥之中，好似一道璀璨的灵株自他身后浮现开来。
灵株荡漾，无尽的伟力如浪潮一般向外开辟。
瞬间，无穷的水气升腾开来，这一切好似化作了水的世界，欲要湮灭那黑龙。
尊者以彻底开辟本我道，这老者本我道为水，可引召浩瀚洪涛。
万水击空，千涛绝灭，在这浩瀚的洪涛之下，那盘踞在天穹的黑龙都显得有几分渺小。
轰隆隆！！
黑龙和怒涛对撞厮，恐怖的馀波在虚无之中荡漾。
最终洪涛抵御了黑龙，化作了一道碧波屏障，将所有村民都庇护在其中。
直到黑龙散去，他才放松了几分。
身形破开虚空，踏足在天穹之上，他冷声道：「苏途！莫要欺人太甚！
「你当真以为，我奈何不得你！」
「你的确战力无双，但天人和尊者之间的鸿沟不可逾越，你不过在琢磨道之雏形，而我这具身体，本我道已成。」
「速速离开吧，我不愿再生事端！！」
那老者怒吼着。
同时心中也是感觉无比震惊，在刚才对撞那一招之下，他感觉出苏途的境界的确只有天人，但他表现出的破坏力和杀力，却让他感觉心惊。
他的一只手侧在身后，其上已经有几道裂缝开裂，水气荡漾，将其缓缓修补。
他以尊者之身，与其对撞，居然让这道肉身崩塌一寸，这是何等的恐怖，何等的离谱。
「欺人太甚的前提，是你们要是人才行啊。」
苏途的声音淡淡响起，丰神俊朗的少年瞬间浮现在天穹，单手抬起，黑龙天绝瞬间被他握在手中。
「哼！！」
「我等欲求活，有什麽错，有我在，我之族人，你碰不得！」
「离去！！！」
老者冷哼一声，顿时，天地好似开辟，万千碧波冲霄，虚无之中似有无穷江河浮现。
欲要直接淹没一切。
见此情景，苏途露出了一丝讥讽的笑意：「碰不得？」
「我不信。」
他淡淡的说着。
那老者还想说些什麽，突然，他整个人愣住了，他的身体似是僵硬了起来，十分缓慢的看向了身下。
「不可能！！这不可能！！
「你是怎麽做到的！你的技法都被我湮灭，刚才你也没有出手的机会。」
「你！！你！你到底做了什麽！！」
老者狞的嘶吼着。
此刻，地面上一个个村民早已倒地，有些苍天的伟力碾碎了身子。
有些被恐怖的拳光崩碎了心脏，有些则被锐不可挡的枪锋生生湮灭成粉！
整个村子都被荡成平地，在场众人尽数死去，心口处的本体一个个掉落在地上，如同破烂的玩具一般。
而这一切就是在老者的眼皮子底下发生，可他却对这一切浑然不知。
如同它的这些族人，从最开始就已经死去了一般。
这种感觉，就好似一个电影只看了开头，接着一个愣神的功夫，便直接和播放了大结局，还特麽的是团灭结局。
苏途面色淡然，但体内的新力早已肃然一空，此刻，正在动用三灾九劫禁，飞速的补全新力。
之所以出现这等恐怖又诡的死亡终章，都是因为苏途动用了自己的先天神通掌缘生灭·寻。
他寻找到了全村寂灭的果」，而刚才打出的那道攻击，则是引出果」的因。
因果对接，未来浮现。
故此，即便这老者将那道攻击抵御住了，但因果已成，一切定居，死亡是他们注定的结局。
当然，这一切苏途不可能和他解释。
「你无信！！」
老者嘶吼着，双目通红。
而苏途只是淡淡的开口道：「我貌似没有答应你什麽吧？」
「你一句轻飘飘的不被本能趋势，就想退出？就想带着那群崽子光明正大的活着。」
「这世上，哪有这麽好的事情。」
苏途冷声的说着，从一开始，他就没有答应老者的话，这些兽」从遇到苏途的那一刻开始，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在他开启因果之眼，判断这老者是否欺骗自己的同时，他看到了整个村子所有人身上都带着黑红色的因果线。
那些因果线，好似连在苏途身上，又好似没有，
这说明，这因果并非只在苏途一人之上，而是针对整个人族，在场之中的每一只兽的手上，都有数不清人命。
而按照苏途对于兽的了解，那些人恐怕都将沦为它们的盘中餐。
以我同族为食...只退一步，便想活？
就是天允，他苏途不允！！
老者此刻疯魔一般向着苏途冲来，身后万丈波涛炸开，他的心口向外凸起，一张长着五官的心脏向外凸起，无比。
「是你逼我的！苏途！！是你，是你在找死！！」
他发出了痛彻心扉的怒吼。
尊者威严瞬间爆发，轰然之间，整个天地都好似被碧波笼罩，水淹诸天，洪涌万生！！
向着苏途滚滚而来，空间在巨浪的轰击下摇摇欲坠，显得脆弱不堪，这一击欲要将苏途镇压，覆灭。
而见此情景，苏途没有丝毫慌张，枪锋如龙，拳光滔天，他一手持枪，
一手握拳，冲霄的血气撼动空间。
身后三团祀火炸开，其内似有神明盘踞，四重祀道，开！
苏途的气息在这一刻暴涨开来，配合太初之身的加持。
此刻，他的气息居然隐约和尊者对持不落下风。
苏途身形轰然暴起，左手苍天倒悬其上，右手黑龙嘶吼长天。
于瞬息之间，两人在虚无中碰撞一起。
黑龙头顶苍穹之力与那无垠碧涛轰撞，两人的身影在虚无之中交锋数百招。
空间在颤抖，天穹在晃动，两人的厮杀让天地都为之变色。
「你人族有佛教，我曾听一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为什麽，为什麽不给我们这个机会！！」
「为什麽！！！」
虚无中老者的伤心欲绝的怒吼声如同响雷炸开，
然而回应他的，是苏途那淡漠无比的声音。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话没有说错啊。」
「我现在，不就是在送他们去见佛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