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嶷剑脉乃是巫蛊宗的禁地,被巫蛊宗的百越古城包围着,常人难以靠近。
当初陈北玄为了能闯九嶷剑脉,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色相。
当然,苏牧怀疑陈北玄是在假公济私。
看着眼前的九嶷剑脉,苏牧心中暗自道。
离开湘江府之后,苏牧就径直来了苍梧州。
巫蛊宗本来是不同意苏牧来闯九嶷剑脉的。
苏牧用的办法很简单,用钱砸。
一颗阴阳万寿丹,让巫蛊宗大限将至的合体境长老延寿十年。
然后巫蛊宗上下,便彻底没有了反对的声音。
巫蛊宗宗主吴畅甚至亲自把苏牧送到了这九嶷剑脉下。
在火尖枪福地内见过那高耸入云的群山,再看这九嶷剑脉,苏牧只觉得“小巧可爱”。
事实上,九嶷剑脉并不矮。
耸立的九嶷剑脉,山壁陡峭到几乎是笔直的。
陡峭的山壁上,有一条不知道什么人开辟出来的台阶。
“九嶷剑脉不准飞行,如果强行飞天,会受到九嶷剑脉上那些剑意的攻击。”
巫蛊宗宗主吴畅开口说道,“一旦你踏上台阶,除非能领悟九嶷剑意,否则你将永远找不到出路。”
“是吗?”
苏牧语气平静地说道。
“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巫蛊宗历史上,有十一个合体境强者在寿元将近的时候进入九嶷剑脉,结果没有一个走出来过。”
巫蛊宗宗主吴畅说道,“合体境强者虽然已经是顶尖的强者,但在留下九嶷剑脉的上古剑修面前依旧是弱者。
你如果觉得你能强行闯过九嶷剑脉,那我劝你最好不要上山。”
“你不是说只要领悟了九嶷剑意就能出来吗?”
苏牧淡淡地道。
“陈北玄是我见过的最强的剑修,他都领悟不了,你?”
巫蛊宗宗主吴畅看向苏牧,语气出现一点迟疑。
如果是别人,吴畅可以信心十足地说一句不可能,你别痴心妄想了。
但站在他面前的是苏牧,他还真没有多少底气这么说。
虽然说,按照常理来说,苏牧并不是剑修,不可能领悟九嶷剑意。
但万一呢?
以前他也没见过苏牧这么年轻的合体境强者。
在这个年纪就已经成为合体境强者,苏牧的武道天赋毋庸置疑。
甚至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吴宗主。”
就在吴畅犹豫的时候,苏牧已经缓缓地开口道,“谁领悟了九嶷剑意,你们巫蛊宗就奉谁为主,此话当真?”
“若你真的能领悟九嶷剑意,巫蛊宗的宗主就是你。”
吴畅说道。
“宗主就算了。”
苏牧摇摇头,说道,“我也不需要你们巫蛊宗奉我为主,若我真的能闯过九嶷剑脉,我希望你们巫蛊宗能与太平司建立攻守联盟,至少在岭南三州,大家共同进退。”
“你是想说,如果他日你在岭南三州自立为王,我们巫蛊宗要拥护你?”
吴畅道,一针见血。
“你如果一定要这么理解,那也可以。”
苏牧并不否认。
“其实,你若为巫蛊宗之主,你要做什么,巫蛊宗上下自然会唯你之命是从。”
吴畅沉默了片刻,缓缓地说道。
“你我认识时间太短,所以你不了解我。”
苏牧淡淡地说道,“我这个人,向来相信人人平等,没有谁生来就比他人高一等。
大家只有分工不同,没有高贵低贱之别,所以我不喜欢当谁的主人,大家合得来就一起做事,合不来就分道扬镳。”
吴畅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他再次陷入沉默之中。
这一次,他沉默的时间更久。
直到苏牧迈步向着九嶷剑脉走去,吴畅才再次开口道。
“我其实希望你能从九嶷剑脉走出来。
不过我更希望,你不要去。”
吴畅说道。
苏牧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吴畅,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我一定会走出来的。”
苏牧朗声笑道,“吴宗主,希望到时候你不要反悔。
我喜欢和遵守诺言的人交朋友。
但如果有人不想遵守诺言,我也有自己的办法可以让他们守诺。”
话音未落,苏牧不等吴畅回答,便迈步踏上了九嶷剑脉的台阶。
就在他踏上九嶷剑脉台阶的瞬间,在吴畅的视野范围内,苏牧的身影凭空消失不见。
苏牧踏上九嶷剑脉的台阶,忽然感觉前方一道道凌厉的剑气扑面而来。
霎时间,苏牧耳边传来噗嗤噗嗤的响声。
前方仿佛出现了一个实力强大的剑修,正在对苏牧发动攻击。
苏牧瞳孔之中清光一闪,奇技气之源流激发。
只见空中的天地元气已经彻底变成了乱流。
肉眼可见的剑气编织成一张大网,向着他笼罩下来。
苏牧伸手往背上一握。
火尖枪已经到了手上。
长枪一抖,枪出如龙。
火焰瞬间在火尖枪上爆发开来,轰然和那漫天剑气碰撞在一起。
巨响声中,劲气四下扩散。
苏牧身形晃了晃,脸上露出凝重的表情。
没有丝毫犹豫,苏牧迈步向前,踏上了第二层台阶。
就在这时候,两侧山壁上那些剑痕陡然亮了起来。
苏牧瞳孔之中再次映射出无数道剑痕。
忽然。
台阶上凭空出现一道人影。
那人影虚幻不实,手持一柄三尺长剑,二话不说,就向苏牧发起了攻击。
那人影长剑刚动,苏牧手持火尖枪,已经先发制人。
劲气碰撞的声音持续了一盏茶时间。
然后就传来一声仿佛气泡被戳破的响声。
那一道人影被火尖枪刺破,缓缓地消散在空中。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苏牧竟然感觉那人影消失之前眼神中露出一抹欣慰。
击破那一道人影之后,苏牧没有着急向前。
他停留在那一层台阶上,目光向着山壁两侧的剑痕看去。
他发现,只要他不继续向前,就不会再有其他攻击。
只要停留在这一层台阶上,他就有时间来参悟两边的剑痕。
这九嶷剑脉并不是为了杀人而存在,它是为了传承剑意。
所以看似必死,其实蕴含一线生机。
苏牧看着石壁上的剑痕,脑海中回忆着刚刚和那道人影交手的过程。
他瞳孔之中,仿佛出现了一道道人影,那些人影上下纵跃,赫然在施展一门剑法。
苏牧脸上露出思索之色。
他将火尖枪收回背后,手腕一翻,手上出现了一把长剑。
就站在那台阶上,他轻轻动作,就像是初学剑法一样,笨拙地施展着剑招。
九嶷剑脉下。
巫蛊宗吴畅手持蛇杖,抬头看向九嶷剑脉。
九嶷剑脉的上半截笼罩在云雾之中,常年不散。
年少的时候,他也曾经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够登上九嶷剑脉的绝顶。
但随着年龄长大,见识越来越多,他渐渐的就没了这个想法。
他连修习剑道的天赋都没有,更遑论去闯九嶷剑脉了。
巫蛊宗历史上,敢去闯九嶷剑脉的只有两种人。
一种是初生牛犊,另外一种就是行将就木,拼死一搏。
无论是哪一种,反正迄今为止从来没有人成功过。
吴畅叹了口气,扭头看了一眼站在他身边的美貌女子,开口道,“剑道修炼,讲究的就是一往无前,舍生忘死。
所以九嶷剑脉自古只有一条路,为的就是让闯关者没有了退路。”
“你想说什么?”
美貌女子面无表情地说道。
“陈北玄是剑修,他很清楚这么做的后果。”
吴畅缓缓地说道,“剑修为剑而死,死的其所。”
“放屁!”
女子骂道,“死了就是死了,有个屁的光采。”
吴畅早就习惯了自己妹妹这种做派,也不与她争辩。
“我只是提醒你,陈北玄已经死了,你没必要再等他了。”
吴畅道。
“死了就死了,反正我已经有他的种了。”
吴忧撇撇嘴道。
“你!”
吴畅气得浑身颤抖。
吴忧一甩长发,丝毫不理会气得发疯的吴畅,扭头就走。
“我男人要是回不来,你等的男人肯定也回不来!”
声音渐行渐远。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吴畅气得直拍额头。
旁边那几个巫蛊宗的长老想笑又不敢,一个个憋得满脸发红。
“宗主,太平司苏牧名声在外,万一他真的闯过了九嶷剑脉该怎么办?”
一个巫蛊宗长老替吴畅解围,开口道。
“闯过了,他就是我们巫蛊宗的盟友。”
吴畅冷声道,“我不是跟你们说了,苏牧的胸怀比我们想象的要大,从头到尾,他都没想让我们巫蛊宗俯首称臣。”
“他确实非同一般。”
一个须发俱白的老者点头说道,他正是巫蛊宗那个寿元将近的合体境长老,名叫阎河伯。
“阴阳万寿丹他都能随手赠人,这等大气魄,老夫平生仅见。”
阎河伯感慨道。
他已经服用了阴阳万寿丹,至少可以再撑十年。
有十年时间,巫蛊宗或许能出现下一个合体境强者,这对巫蛊宗的意义不言而喻。
如果他是苏牧,绝对做不到这一点。
哪怕是为了闯九嶷剑脉,一般人也绝对不舍得付出一颗阴阳万寿丹为代价。
“以前,是我们小肚鸡肠了。”
阎河伯缓缓地道,“不惧我们巫蛊宗实力提升,也没有强迫我们巫蛊宗俯首称臣,如此盟友,我觉得是值得信任的。
如果他真的能闯过九嶷剑脉,对我们巫蛊宗来说可能反倒是一件好事。”
“问题是,他真的能行吗?”
另外一个巫蛊宗长老沉声说道,“还从来没有人能从九嶷剑脉上走下来,或许,根本就没有人能闯过九嶷剑脉。
连剑宗宗主都不行,苏牧并非纯粹的剑修。”
“如果是别人,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不行。”
吴畅沉声说道,“但是苏牧,我不知道。”
他看着九嶷剑脉,眼神之中光芒闪烁,不知道在想什么。
湘江府内。
东方流云依旧在陪同万雪四处寻找李归尘的踪影。
而太平司其他人,已经离开了湘江府,赶往离火城。
做为朱明州中心的离火城,如今成了太平司的总衙所在。
称霸朱明州的宝器坊被连根拔起,门中弟子更是被公审之后依法处置。
这种情况下,哪怕苏牧和两位侯爷不在,剩下的人也足以控制朱明州了。
如今的太平司混编了多支力量。
有原本的太平司指挥使、镇抚使、校尉、都尉等人,还有剑宗弟子、神兵阁弟子,以及诸葛金刚统领的军队。
另外还有一些当初追随苏牧征讨妖庭的江湖人士。
自苏牧和晋侯、明夷侯之下,化婴境武者有不少,真元境武者也有不少。
单是位列当世天骄的天才,就有诸葛流云、莫雪松和陆鹏举三个。
诸葛金刚、石彬彬、汪火民等人也不遑多让。
如果不考虑太平侯爷只剩下两个,现在的太平司,甚至比之前太平六侯时期都要强大。
这么多人,几乎都能独当一面,如今控制一个小小的朱明州,自然不在话下。
太平司稳步接收着宝器坊留下的势力,朱明州的乱局,也渐渐平静下来。
就在这时候。
一个打扮的如同老农一般的中年男人走进了离火城。
他如入无人之境地走进当初苏牧住过的院落,太平司众人竟然好像没有看到他一般。
他在离火城中转了一圈,然后出城,又去了湘江府。
在湘江府如法炮制一遍,他又改变方向,向着苍梧州的巫蛊宗而去。
在龙脊岭中的一处地方。
一道身影盘膝而坐,他身体周围笼罩着一层半透明的光幕。
那一层半透明的光幕似乎将那人拘禁起来。
那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手攻击那光幕一次。
光幕的光芒越来越暗淡,随时都可能被打破。
如果苏牧或者东方流云等人在这里,他们一定可以认出来,此人正是之前抢走了斩妖剑的那个守墓人。
他被妖物大猫偷袭,丢了斩妖剑。
然后又被妖物大猫暗算,困在了这里。
如今,他快要脱困而出了。
苏牧一剑斩出,空中出现一片剑光。
剑光落在台阶上,如同玻璃一般破碎开来,化作点点光芒消散在空中。
苏牧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当初剑宗的杨政说苏牧所学太杂,不可能成为真正的剑修。
剑修,只修剑,舍剑之外再无他物。
而苏牧学刀、学剑、学弓、学拳脚。
肉身武学、香火成神道,他全都学了个遍。
论纯粹,他确实算不得剑修。
但不代表他修炼不了剑道。
一般来说,剑修只有极于剑,才能修炼出等同原初八意境的剑意。
毕竟,想要修炼出剑意已经千难万难,谁能在分心其他的情况下练出剑意?
苏牧不一样。
被人修炼出一种意境就已经是祖坟上冒青烟,他愣是把原初八意境修炼了个遍。
更是在此基础上修炼出八八六十四种异象。
如今他的归藏领域雏形,就是在此基础上修炼出来的。
他之所以能做到这一点,自身的努力固然不能忽略,但同样也有系统面板的功劳。
苏牧站在九嶷剑脉的山道上,唤出了系统面板。
姓名:苏牧
身份:炼丹师(兼)、铸兵师(兼)、银面杀手(兼)、镇西伯(爵)、指挥使(三品)
点数:38000000点
境界:合体境
功法:归一诀(小成)、八九玄妙功(入门)、皇天后土诀(破限)……
领域:九嶷剑域(未入门)、归藏(未入门)
奇技:气之源流(圆满)、拔剑术
技艺:神农百草经(圆满)、兜率炼丹诀(残/入门)、天工炼器法(大成)、水火炼丹术(圆满)
系统面板上,其他内容苏牧已经了若指掌。
无论是功法,还是奇技,亦或是技艺,都是他辛苦习来的,自然不会陌生。
唯一有些新鲜的,就是领域一栏,多出来一个九嶷剑域(未入门)的字样。
这让苏牧微微有些意外。
他没想到,仅仅是参悟了山壁上的一些剑痕,竟然直接就领悟了领域雏形。
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要知道,他的归藏领域雏形,可是先意境,后异象,经历了千辛万苦才修炼出来的。
九嶷剑域直接有了雏形,这岂不是说明,九嶷剑脉上这些剑痕蕴含的剑道,真的是直指核心的无上剑道?
这简直超出了苏牧的认知范围。
不过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从来没有人能闯过九嶷剑脉了。
这直指领域的剑道,寻常武者怎么可能能领悟出来?
如果不是苏牧对领域已经有所了解,也根本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就算如此,他想要真正入门,恐怕也得借助系统面板才能做到。
把注意力放到九嶷剑域的字样上面,苏牧脑海中顿时浮现出现九嶷剑域入门的条件。
九嶷剑域,入门,需要修炼剑法千门。
苏牧再次愣在原地。
以往系统面板上功法或武技的提升,都是直接消耗点数。
这九嶷剑域却不一样,它的提升条件,竟然是需要修炼一千门剑法?
一千门剑法,那是什么概念?
哪怕一个月将一门剑法修炼到圆满境界,那也需要一千个月时间,近百年!
而且,一个月把一门剑法修炼到圆满境界,简单一点的剑法可能能够做到,但难一点的剑法几乎不可能。
这一千门剑法虽然没有限定是什么剑法,但哪怕是最基础的剑法,修炼一千门也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更何况,基础剑法未必能凑齐一千门。
“九嶷剑域虽然没办法直接用点数提升,但剑法可以。”
苏牧心中暗自道,“一门剑法用十万点的话,一千门,就是一亿点数,倒是和归藏领域入门需要的点数差不多。”
领域之力,不愧是返虚境之上的强者才有资格接触的力量。
提升难度,难如登天。
“一千门剑法……”
苏牧的目光落在阶梯两旁的山壁上,山壁之上密密麻麻全都是剑痕,一直向上延伸,没入云雾之中,视野难及。
这剑痕中蕴含着九嶷剑域的剑意,这些剑意背后,就是一门一门的剑法。
每一道剑痕,都是一门剑法。
九嶷剑域入门,需要将一千门剑法修炼圆满。
不同的人修炼的剑法不同,练出的九嶷剑域也会有所不同。
“剑法,我其实以前已经修炼了不少剑法。”
苏牧心中暗自道。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系统面板上,九嶷剑域后面就浮现出一个数字。
九嶷剑域(未入门/15)。
这意味着,苏牧已经修炼了十五门剑法,并且把它们都修炼到了圆满之境。
“走出九嶷剑脉的条件应该是九嶷剑域入门。”
苏牧看着上方,心中暗自道。
应该是入门。
领域入门已经是不易,大成,甚至圆满,那根本难以想象。
九嶷剑脉是为了传承而存在的,不可能要求闯关者把领域修炼到大成、甚至圆满再离开。
能够入门,应该就有了下山的资格。
“这山道石壁上的剑痕,应该至少蕴含了一千门剑法。”
苏牧心中暗自推测。
他想到一种可能。
以前巫蛊宗的人来闯关,或许不是资质不够,而是他们的时间不够。
将一千门剑法修炼到圆满是需要时间的,以前巫蛊宗的闯关者都是行将就木的存在,恐怕还没有参悟一千门剑法,自己就已经老死了。
这么说来,或许,陈北玄还活着。
他之所以没有闯出去,只是因为他还没有修炼够一千门剑法而已。
至于阶梯上的剑意袭击,其实只是为了传授剑法,并不是为了杀人。
“那就,试一试。”
苏牧心中暗自道。
一千门剑法而已,也未必就有那么难。
一念至此,苏牧抬起脚步,踏上了下一层台阶。
随着他脚步落下,又一道虚幻的人影出现在面前,依旧是面容模糊,依旧是手持长剑。
这一次,苏牧手上的火尖枪变成了一把普通的玄兵长剑。
剑光绽放,苏牧再一次抢先出手。
时间一天一天流逝。
转眼已经是大半个月过去了。
巫蛊宗众长老自然不可能一直守在九嶷剑脉之下。
他们等了十来天,后来都觉得苏牧也不可能走出来了,于是纷纷离开,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只有一个巫蛊宗的弟子守在九嶷剑脉之下,随时向吴畅等人通报信息。
这一日,吴畅正在处理事情,忽然,他猛地抬起头。
就在这时候,忽然一道尖锐的声音在百越古城上空响了起来。
吴畅眉头一皱。
警钟长鸣。
有外敌入侵!
他抓起手边的蛇杖,身形就飞掠而去。
他倒要看看,是谁这么不长眼,敢来招惹巫蛊宗!
放眼岭南三州,有资格与巫蛊宗交战的,也不过只有太平司和南海宗而已。
太平司的领头人苏牧现在就在九嶷剑脉上,太平司是不可能来攻打百越古城的。
难道是南海宗?
南海龙王是疯了吗?
吴畅心中想着,已经飞掠到了百越古城中。
这一座建立在千年古榕树上面的城池,此刻到处都是奔走的人影。
只见一个穿着如同老农一般的中年男人,被一群巫蛊宗弟子围在中央。
那人木讷的脸上闪过一抹无奈,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
吴畅从空中落下,盯着那中年男人,眉头不禁皱了皱。
“阁下是何人?为何擅闯我巫蛊宗百越古城?”
吴畅冷冷地开口问道。
那中年男人抬起头,手指上捏着一只指头大小的飞虫。
就是这只虫子,让他暴露了行踪。
他心中也是有些无奈,多年未曾出来行走,竟然大意了。
这巫蛊宗倒是另辟蹊径,把虫子给玩出花来了。
吴畅看到中年男人手上的虫子,脸色更是难看。
那是巫蛊宗精心培育的警钟,凡是有未经允许擅自闯入百越古城的,都瞒不过警钟。
警钟体型虽小,却可以发出尖锐的鸣叫,满城弟子立马就会知晓。
“路过此地,并无恶意。”
中年男人缓缓地开口道。
“如果是路过,你大可以大大方方地入城,如此鬼鬼祟祟,我看非奸即盗!”
一个巫蛊宗长老冷喝道。
百越古城虽然严格管控进出,但只要有正当的理由,大可以进进出出。
巫蛊宗还没有霸道到完全不允许外人进出百越古城的地步。
“此事是我鲁莽了,我在此表达歉意。”
中年男人沉默了片刻,缓缓地说道,“现在,你们可以让开了。”
他已经足够克制了。
但在吴畅等人听来,他根本就是在挑衅。
擅闯巫蛊宗百越古城,就这么轻飘飘一句话就想揭过,如果巫蛊宗就这么放他离开,那以后谁还把巫蛊宗放在眼里?
这百越古城岂不是说闯就能闯了?
“报上你的身份。”
吴畅冷声说道。
“我说,让开。”
中年男人脸上闪过一抹不耐,他向前踏出一步。
轰隆一声巨响。
地面震荡,连带着下方的千年古榕树都剧烈颤抖起来。
一时间,整个百越古城都像是地震一般,剧烈摇晃起来。
那些修为不高的巫蛊宗弟子东倒西歪,倒地化作滚地葫芦。
吴畅等人勃然大怒。
擅闯百越古城,不但不解释,反而动手伤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吴畅、阎河伯等合体境同时出手,向着那中年男人攻去。
“轰!”
那中年男人一挥衣袖。
狂暴的力量瞬间爆发。
一声巨响。
吴畅、阎河伯等人同时倒飞出去。
他们飞出去数十丈,落地之后又连退数十步,这才稳住了身形。
众人脸上全都露出惊骇之色。
这是什么人?
一招就击退了几个合体境强者?
“你到底是什么人?”
吴畅抬手制止了众人,沉声问道。
他看得出来,对方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否则现在他们怕是已经受伤。
“让开。”
那中年男人根本没有回答吴畅的话,而是迈步继续向前。
原本拦在他前面的巫蛊宗弟子,纷纷让开了一条道路,不敢有丝毫阻拦。
开玩笑,宗主和众长老都被一下子击退了,他们阻拦有什么用?
吴畅脸色难看,对方实力很强,架子更是大,竟然如此无视他的询问,这就是赤裸裸地无视。
身为巫蛊宗宗主,他什么时候遭到过如此待遇?
哪怕是太平司,无论是苏牧,还是那两个太平侯爷,见了他也得客客气气地叫一声吴宗主!
“阁下莫非以为我巫蛊宗好欺负?”
吴畅阴沉着脸说道。
忽然,他身上散发出诡异的气息,整个人变得有些缥缈不定。
一声尖锐的鸣叫陡然响起,百越古城下方的千年榕树簌簌震动。
一头半尺来长的飞虫从吴畅背后缓缓地飞起。
那飞虫通体金黄色,一双眼睛散发着奇异的红光。
它翅膀抖动,发出嗡嗡的响声。
在飞虫出现的瞬间,整个百越古城竟然瞬间安静了下来,连风都好像停滞了下来一般。
中年男人有些惊讶地抬头看去。
半尺长的飞虫,相对于虫子来说自然是很大了,但对于人来说,其实并不大。
但是它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让中年男人都有些侧目。
巫蛊宗剑走偏锋,还真是走出来一些名堂。
中年男人心中暗自道。
“阁下想要离开,总要给我巫蛊宗一个说法,否则,若是什么人都能擅闯百越古城然后随意离开,我巫蛊宗还如何在天下立足?”
吴畅冷冷地说道。
黄金飞虫,乃是巫蛊宗的镇宗之宝,是天下蛊虫的根源。
它剧毒无比,便是合体境强者被咬上一口,不死也要重伤。
而且它身体坚硬,几乎是不死不灭。
巫蛊宗历史上,黄金飞虫曾经数次挽救了巫蛊宗,更是有过击杀合体境的记录。
吴畅看出来这中年男人的强大,所以毫不犹豫,第一时间就唤醒了黄金飞虫。
他可不想非得等被人打到死伤惨重的时候才亮明底牌,那不是傻吗?
对敌,就要全力以赴,有什么本事就用什么本事,直接将敌人打趴下再说。
“我说了,我只是路过此地,失礼之处,我也表达了歉意。”
中年男人眼皮低垂,缓缓地道,“你们如此纠缠不清,可就莫要怪我了。”
“我们纠缠不清?”
吴畅被气笑了,“阁下莫非以为实力强大就可以为所欲为?
可惜,你选错了地方!
既然阁下不愿意好好说话,那就给我倒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