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风鼎、风火家人、火雷噬嗑、山雷颐、天山遁、风天小畜、雷天大壮。
七种异象。
堪称惊世骇俗。
但苏牧并不满足于此。
当初他刚刚接触意境和异象的时候,就曾经立下了弘愿。
他要掌握原初八意境,和由它们推演出来的八八六十四种异象。
如今第一个宏愿已经达成。
原初八种意境他已经全部领悟,并且修炼到了圆满境界。
但八八六十四种异象,任重而道远,迄今为止,他也仅仅参悟了七种而已。
参悟异象这种事情,很多时候都要看运气。
哪怕苏牧有系统面板相助,推演异象也是个运气活。
运气好,推演个三五次就能成功。
运气不好,推演几十次都未必会有结果。
用系统面板进行推演,推演一次就是十万点数。
苏牧如今虽然能赚一些点数,但也禁不起这种消耗。
所以一直以来,他很少会把点数浪费在推演异象上面,而是选择用点数来提升修为和技艺。
毕竟,点数是有限的,只能用在刀刃上。
这次被骨娆自爆元神封印了五感,苏牧因祸得福,竟然意外地有了领悟异象的灵感。
眼睛看不到,耳朵听不到,鼻子闻不到,甚至连身体都没有任何感觉。
但是苏牧的意识当中,却是热闹异常。
在极端的安静之后,他的意识当中,仿佛天地初开,原初八种意境依次出现。
那些意境不断碰撞、变化,诞生出天地之间的种种景象。
这就是异象的本源。
看着这些景象的诞生、变化,苏牧不断有所明悟。
这一次参悟,他并不是针对某一种异象在参悟,而是直接触及到了异象的本源。
他好像明白了这八八六十四种异象到底是如何诞生的。
也就是他掌握了原初八种意境,否则绝对不可能领悟到这一点。
意境圆满,自然而然就会诞生出异象。
而苏牧,或许是天下第一个将八种原初意境都修炼到圆满境界的人。
伴随着天地间各种景象的演变,苏牧不断掌握一种种意境。
乾为天,天风姤,天地否……
坎为水、水泽节、水雷屯、水火既济……
艮为山、山火贲、山天大畜、山泽损……
震为雷、雷地豫、雷水解、雷风恒……
巽为风、风天小畜、风雷益……
离为火、火山旅、火水未济……
坤为地、地雷复、地泽临、地天泰……
兑为泽、泽水困、泽地萃、泽山咸……
一种种异象在苏牧心上流淌而过。
他的身体周围,竟然出现了一个阴阳鱼,阴阳鱼缓缓旋转,然后衍生出八种意境,八种意境相互组合,化作六十四种异象,在他身体周围不断浮现。
自强不息、厚德载物、起始维艰、启蒙奋发、守正待机……
六十四种异象,代表着天地从诞生到灭亡的整个流程。
这六十四种异象,有凛凛皇者之象,也有谨慎细微、如履薄冰之象。
天地万物,无不包含其中。
妖物大猫在苏牧头顶上直起身子,它被笼罩在这纷繁交替的异象当中,身体都显得微微有些僵硬。
它眨了眨眼睛,心中开始飙起了脏话。
它这是看花眼了?
竟然有人能掌握这么多异象?
好吧,就算有人能够做到,那起码也得花费数百年时间来苦修吧?
苏牧这小子才多大年纪?
这怎么可能呢?
莫非苏牧这小子是上古某些大能投胎转世?
可投胎转世这种事情不是传说吗?
它可从来没有见到过实锤。
但是除了这一点,它真的想不出来还有其他可能。
人是不可能这么变态的。
五六丈高的金身大步流星的前行。
那些异象纷繁地出现,此起彼消,循环往复。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些异象竟然开始融入到金身之身。
金身足底生云,凌空踏步,速度比之前快了何止一倍?
妖物大猫终于能够确定了。
苏牧这个家伙,虽然被封印了五感,但他因祸得福,竟然明悟了异象的起源!
到了这种程度,原初六十四种异象,便可以信手拈来。
哪怕是以皇天后土金身,也能轻易施展异象。
对他来说,异象和意境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他已经开始触及本源!
虽然原初六十四种异象,只是本源的表象。
但以苏牧的年纪,能够触及到本源的皮毛就已经足够骇人了。
“奶奶个腿,猫爷我活了这么多年,竟然不如这小子的二三十年。”
妖物大猫心里吐槽道,“照这么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这小子就能赶上我了。
难道他说的那句话是真的?
今日我对他爱答不理,明日他就要让我高攀不起?
要不,趁着他现在还弱小,我投资他一把?”
刚刚想到这里,妖物大猫就连连摇头,把这个念头驱逐出脑海之外。
“规矩,得守规矩。还是老计划,找机会帮他干掉夜枭卫那几个人,但又不能白干,得让他给我一些丹药。”
妖物大猫不顾疲惫,再次开始开动脑筋。
想了一阵,它上下眼皮开始打架,脑袋仿佛有千万斤重一般,不断点在苏牧头顶上。
终于,它放弃了挣扎,直接趴在苏牧的脑袋上呼呼大睡起来。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
皇天后土金身托着苏牧和妖物大猫,已经进入了镜州境内,武陵城已经距离不远了。
忽然。
皇天后土金身猛地停了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前方不远处,传来劲气碰撞的轰鸣声。
皇天后土金身眼中的金光射出一丈有余,举目望去。
它看到的景象,同时出现在了苏牧的脑海之中。
金身与本体,本来就是一体的。
“李归尘?他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还跟夜枭卫的血螭打了起来?
这算不算大水冲了龙王庙?”
苏牧心里暗自道。
夜枭卫是玄帝手上的秘密力量,神农百草宗是玄帝的左膀右臂。
他们理应是一边的。
现在李归尘带着十几个神农百草宗的长老,正跟夜枭卫的血螭打得难解难分。
血螭手上的玄兵之前被苏牧毁了,他本身也受了一些伤,此刻竟然被一群不擅长战斗的炼丹师给压制了。
隔着老远,苏牧都能感受到血螭的憋屈和郁闷。
“李归尘!”
苏牧刚想迈步上前,去看看有没有便宜可以捡。
忽然。
血螭一掌将一个神农百草宗的长老劈飞出去,大声吼道。
“都给我住手!
我乃陛下驾下护卫,你们神农百草宗是真的背叛了陛下吗?竟然敢袭击我!”
血螭身上煞气冲天,怒视李归尘。
之前他们也猜测过神农百草宗是不是背叛了陛下,但毕竟没有实证。
现在神农百草宗的人竟然拦路截杀他,这岂不是证明了他们已经背叛了陛下?
血螭喝问李归尘等人的时候,目光也在快速游走,试图寻找脱身的路径。
“陛下的护卫?我怎么从来不知道,陛下身边还有你这个护卫?”
李归尘大怒道,“如果你是陛下的护卫,那你为何跟陈北玄搅合到一起,还出手袭击圣使?”
“我什么时候跟陈北玄搅合到一起了?什么劳什子的圣使,我什么时候袭击他了?”
血螭皱眉道。
双方忽然都意识到了不对,一下子都停下了动作。
远处的苏牧心中一沉,暗叫一声不好。
之前阴错阳差,夜枭卫六人和那身穿黑色鳞甲的男人斗得两败俱伤。
事实上,他们双方并不是敌人,或者说,他们之前暂时不是敌人。
非但如此,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的目的,那就是杀死苏牧。
这中间是因为一个误会,所以他们双方才先打了起来。
夜枭卫六人,还有李归尘口中的圣使,也就是那身穿黑色鳞甲的男人,他们都是合体境强者,彼此见面,根本不屑于退避,所以他们二话不说就打了起来。
现在李归尘和血螭意外地对质起来。
这一下子,双方都发现了问题。
苏牧本来还想捡个便宜,现在看来,他们应该是打不起来了。
他心中一动,八九玄妙功运转起来,身上的肌肉开始缓缓地蠕动,他的样貌,竟然以肉眼可见地速度开始变化。
眨眼之间,他就变成了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少年。
甚至连身上的气质都是随之一变,从那个锋芒毕露的当世天骄,变成一个朴素的炼丹奇才。
“陈北玄!”
血螭双手握拳,关节咔嚓咔嚓直响。
他几乎要把牙齿都咬碎了。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当初在神农百草宗那一战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如果不是跟那身穿黑色鳞甲的男人一战,他们就不会受伤。
不受伤,就不会被苏牧捡了便宜。
那样的话,老六就不会死!
这一切的根源,全都是因为陈北玄误导了他们!
李归尘等人的脸色也是变得有些难看。
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闹了半天,这六个突然冒出来的强者,竟然是玄帝的人?
那可就真的是他们自己人了。
那位圣使虽然不知道能不能算自己人,但他肯定不是冲着陛下来的,他的目的是杀苏牧,这跟陛下的目的是一致的。
双方根本就没有必要打啊。
“血螭大人,既然一切都是误会,那老夫的弟子——”
李归尘沉声道。
“我没见过你的弟子!”
血螭沉声道。
“我是说,我的弟子被苏牧派人掳走了,我想请血螭大人你和我们一道,帮我救回我的弟子。
实不相瞒,鄙宗宗主重伤昏迷,只有老夫的弟子才能救他。这也是陛下要求我们做的事情。”
李归尘说道。
这个名叫血螭的皇家护卫实力非同一般。
而且这种皇家护卫最是擅长厮杀,比他们这些炼丹师强多了。
如果能把血螭拉拢过来,那等到了武陵城,面对太平司的强者,他们就更有把握了。
血螭眼睛一转,心头微动。
他是和苏牧交过手的,知道天下人全都小瞧了苏牧。
以苏牧的实力,便是他们六人齐全的时候,都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能杀死苏牧。
更何况,现在老六战死,他们就只剩下五人。
而且,武陵城是苏牧的老巢,那里肯定有很多他的帮手。
仅凭他们五人,恐怕未必一定能杀得了苏牧。
神农百草宗这些人打架可能不在行,但他们的修为境界摆着呢,就算以力压人,也能起到不小的作用。
既然大家的目的一致,那不妨和他们同行。
“也好。”
血螭微微点头,面无表情地说道,“原本我是要回去向陛下参你们的罪,不过既然都是误会,我也愿意给你们一个机会。
如果这次你们能杀得了苏牧,那之前发生的事情就算了。”
“我们一定和血螭大人你齐心协力,共同杀死那些乱臣贼子。”
李归尘等人也不是傻子,当然不会把事情全揽在身上。
双方各怀鬼胎。
不过至少在杀死苏牧之前,他们还能算是同盟。
“从现在开始,你们要听我的命令。”
血螭沉声说道,“军令如山,如果有人敢违令不遵,可莫怪我心狠手辣。”
“大人此言差矣。”
李归尘正在犹豫怎么回答,忽然一道声音响起,他脸上不由地露出惊喜之色。
血螭眉头微皱,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尊五六丈高的金身,掌心托着一个青年,一步一步地走来。
那少年身上气息微弱,样貌平平无奇。
倒是那一尊金身,看起来有化婴境界,还算是能够让人多看两眼。
“你是什么人?”
血螭皱着眉头道。
“神农百草宗真传弟子穆宁,见过大人。”
苏牧站在金身的手掌上,微微躬身道。
“你是神农百草宗弟子?我倒是不知道,神农百草宗还有人修此大逆不道。”
血螭冷哼道,“你对我的话有意见?”
“不敢。”
苏牧淡淡地说道,“只是,我神农百草宗的长老并非大人的属下,为何要听大人号令?
大家同样为陛下效力,分属同僚,我们神农百草宗可以协助大人行动,但不代表我们要对大人唯命是从。”
“嗯?”
血螭脸色一沉,身上不由地散发出杀气。
李归尘身形一晃,直接挡在了苏牧和血螭中间。
“血螭大人,劣徒的意思,也是李某的意思。”
李归尘沉声道,他身上的衣衫无风而动,猎猎作响,属于合体境强者的力量骤然释放出来。
他李归尘也不是弱者,想要当着他的面欺负他的弟子,那他可是不会答应的。
“你们神农百草宗要造反不成?”
血螭冷哼道,眼神中闪过一抹恼怒。
“大人何出此言?”
苏牧朗声道,“我们说了,我们愿意配合大人你行动,但前提是,大人你要对我们保留足够的尊重。”
“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血螭冷冷地说道,“一个小小的真传弟子,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跟我这么说话?
便是褚寒川在这里,也不敢跟我这么说话。”
“没错,我只是神农百草宗一个小小的真传弟子,但天大地大,大不过道理。”
苏牧平静地道,“大人如果觉得有问题,那可以去向陛下请旨来责罚我们神农百草宗,陛下未下旨之前,我们神农百草宗,都不归大人你管。”
李归尘有些意外地看了自己这个弟子一眼,像是第一次见到他一般。
以前没发现,自己这个弟子还有这把口才。
竟然能把血螭说的无言以对。
不过还是太年轻啊,有些道理大家都懂,但道理之所以为道理,还是得看背后有没有实力来支撑啊。
今日如果不是他和一众神农百草宗的长老在场,就凭穆宁这些话,血螭早就一巴掌拍死他了。
“李归尘,你怎么说?”
血螭懒得搭理一个小小的真传弟子,看向李归尘,冷声道。
“血螭大人,我这个弟子是宗主亲自指定的下任宗主人选,他的意思,就代表我们所有人的意思。”
李归尘说道。
其余神农百草宗的长老也纷纷点头。
不管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但面对外人的时候,他们还是要保持一致的。
况且,他们也觉得穆宁说的对。
大家都是为陛下效力,你一个小小的皇家护卫,凭什么对我们神农百草宗呼来喝去?
“很好。”
血螭脸色沉了下来,冷笑道,“我记住你们了。”
他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语气中带着威胁地说道。
“你们不是要配合我行动吗?”
血螭道,“现在,我需要你们封锁武陵城,所有跟苏牧有关的人,一个都不能走脱,你们是配合,还是不配合?”
李归尘下意识地看向了自己的弟子。
不知道为什么,他下意识地就想听听自己这个弟子的意见。
“当然是配合。”
苏牧淡淡地说道,“只不过,我们神农百草宗实力有限,最多只能帮大人你守住一个方向。”
“可以。”
血螭道,“你们神农本草宗负责守住武陵城的西门,不要让人逃入大行山中。”
说罢,血螭身形腾空而起,化作一道血光向着武陵城纵去。
他担心苏牧会追上来,所以要尽快赶去武陵城,没时间跟神农百草宗这些人纠缠。
眼见血螭离去,李归尘等人的目光纷纷落在苏牧身上。
神农百草宗这次几乎是倾巢而出,宗内的长老有七成都来了这里。
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从苏牧手中把他们的天才弟子穆宁救回来。
没想到,这还没到武陵城,就直接见到了穆宁,而且看起来,穆宁根本不像是被人掳走的样子。
还有,这尊金身是怎么回事?
神农百草宗可没有香火成神的传承。
事实上,在王朝崛起之后,香火成神道一直都是犯忌讳的存在。
修炼它需要攫取香火愿力,哪个朝廷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百姓是信奉朝廷,还是信奉你?
玄帝一直想要杀死苏牧,未必没有这一方面的考虑。
那苏牧就修炼了香火成神道的皇天后土诀。
难不成,他们神农百草宗的天才弟子,也走上了歧途?
“穆宁,你何时修炼了香火成神的武道?还有了如此境界?”
李归尘沉声道。
这可不是一个小事。
如果让玄帝知道穆宁修炼了香火成神道,说不准就会给神农百草宗带来灭顶之灾。
李归尘自己虽然已经要离开这里去往圣境了,但他也不想看到神农百草宗因为自己的弟子而招致灭顶之灾。
毕竟,神农百草宗待他不薄。
“我没有修炼啊。”
苏牧一脸认真地说道。
他心中其实也是有些无奈。
如果不是被封闭了五感,他怎么会带着皇天后土金身出现在李归尘等人面前呢?
现在是没有办法,他必须借助皇天后土金身来充当耳目。
这样一来的话,他就得想办法来圆谎。
毕竟,这么大一尊金身不可能凭空出现。
想要合理地解释这一尊金身的来历,苏牧自己都觉得有些头疼。
每多撒一个谎,都要用更多的谎言来掩饰。
而撒的谎越多,漏洞也就越多。
“这一尊香火金身不是我自己的。”
苏牧一脸认真地说道,“我原本在师尊你的洞府中炼丹,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晕倒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就发现我身边有这么一尊金身。
然后它还听我的话,我就让它送我回神农百草宗,这才刚走了没多远,结果就遇到了师尊你们。”
李归尘等人听得面面相觑。
他们上下打量着那尊金身,心中只觉得不可思议。
看到李归尘等人满脸怀疑的样子,苏牧心中也是有些无奈。
只不过他脸上的表情坚定,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信了。
“它听你的话?”
李归尘沉声问道。
“也不是,其他的方面它不听,但是我让它送我回神农百草宗,它是听的。”
苏牧挠挠头,装出一副不解的样子。
忽然。
李归尘手上剑光一闪。
一道剑光刺在金身上。
苏牧眉毛跳动几下,他用了极大的意志力,才把皇天后土金身反击的念头给压了下去。
否则,皇天后土金身只怕已经下意识地和李归尘打起来了。
一声脆响,皇天后土金身上被削下来人头大小的一块金色碎片。
那五六丈高的金身,像是木头人一般站立在那里,仿佛没有丝毫感觉一般。
神农百草宗一众长老脸上都露出思索之色。
看起来,这尊金身确实像是没有意识的存在。
否则的话,刚刚李归尘袭击它,它应该会有反应。
香火愿力金身虽然不会像人一样流血,但它们的身体也是实际存在了,被砍下来这么一大块碎片,它的实力也会削弱很多。
如果整个金身被打碎了,它也会彻底烟消云散。
换而言之,金身也是会受伤的,只不过受伤的表现与人的肉身不同而已。
“或许,这是一具无主的金身,只是被穆宁师侄给捡到了。”
神农百草宗长老万雪开口说道。
其余长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捡到一具金身?
这么好的运气,他们为什么没有?
况且,就算是金身能够捡到,穆宁是怎么从神农百草宗那里跑到镜州来的?
“穆宁师侄被苏牧派人掳走,有人或许看不惯苏牧的横行霸道,所以出手救下了穆宁师侄,并且把他的金身留下保护穆宁师侄……”
另外一个神农百草宗长老思索着道,“天下能修炼出这种香火愿力金身的人有谁?”
众人脸上都露出思索之色,然后他们都摇摇头。
香火成神道早就已经没落了,除了皇家子弟,恐怕也就只有那些邪教中人。
“我想起来了。”
忽然,一个长老道,“净土教!”
他表情严肃地说出一个名字。
“我记得,当初净土教就是被大玄太平司所灭,而主导这件事的,正是苏牧。
苏牧和净土教有灭教之仇,如果是净土教的人出手,那一切就可以解释了。
净土教的人走的就是香火成神道!”
苏牧听得目瞪口呆。
不用伪装,他就已经露出了惊讶之色。
果然不愧是能成为神农百草宗长老的人啊,就是聪明。
这竟然都能被他联想起来。
连苏牧自己都忘了净土教的事了。
所以说,聪明人更容易上当。
只要给他们一点点理由,他们就能自己把所有的理由都给你想出来。
甚至可能比你自己想得更加完善。
听这个长老一说,苏牧自己都觉得这件事非常符合逻辑了。
净土教余孽,破坏太平司的事,这不是很合理吗?
而且净土教余孽,确实有可能修炼香火成神道。
最主要的是,净土教,可能也是玄帝扶植起来的势力,和神农百草宗属于同一方。
净土教的人,把神农百草宗的真传弟子救出来,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李归尘等人微微点头,都觉得这才是事情的真相。
连苏牧这个始作俑者都迷糊了,更不用说神农百草宗这些长老了。
“既然你有金身保护,那你就先回神农百草宗,为师替你出口恶气。”
李归尘摩拳擦掌道。
神农百草宗众长老纷纷点头。
太平司都已经把他们欺负到这种程度了,他们岂能继续忍下去?
况且,这次有血螭那些人牵头,他们只需要打打辅助就行。
如果能把苏牧、陈北玄这些人一网打尽,那在玄帝那里也是大功一件,对神农百草宗的好处不言而喻。
“师尊,我也想跟着去见见世面,不知道行不行?”
苏牧开口道,“而且我听说大行山中有无数天材地宝的灵药,我还想要去采一些,这对我炼制阴阳万寿丹也有帮助。”
李归尘本来想要拒绝,但是一听说对炼制阴阳万寿丹有帮助,他就有些犹豫了。
“李师兄,让穆宁师侄跟着长长见识也无妨。”
神农百草宗长老万雪小声劝说道,“咱们这么多人,只是守一道西门,不会有太大的风险。
而且穆宁师侄还有这金身保护。
他毕竟是本宗下一任的宗主,有些事经历一下也没坏处。”
众长老纷纷点头。
“也好。”
李归尘沉吟片刻,缓缓地道,“既然如此,你就跟我们一起去长长见识吧。
不过为师有言在先,到了武陵,没有为师的允许,你不得随意乱走。”
“多谢师尊。”
苏牧欣喜道。
武陵城。
陈北玄、明夷侯张松涛和晋侯已经把那个身穿黑色鳞甲的男人带了回来。
而神兵阁阁主汪火民正在想办法把那一身黑色鳞甲从他身上扒下来。
汪火民满头大汗,脸上露出挫败的表情。
“这鳞甲不是普通的神兵,我打不开它。”
最终,汪火民抬起头,看向陈北玄三人,有些无奈地开口说道。
“或许,只有师尊他才能做到。”
汪火民道。
“要不,干脆直接连人带甲丢进铸造炉中,反正此人也是敌非友。”
明夷侯张松涛开口道。
“正因为是敌非友,我们才要把这鳞甲打开。不打开鳞甲,我们怎么能确定他的身份和来历?”
晋侯摇摇头,说道,“我们不知道,他是一个人,还是另有同伙。”
“但这鳞甲打不开,时间拖得久了,万一他的伤势恢复过来,我们可都不是他的对手。”
明夷侯张松涛皱眉道。
“两害相权取其轻,如果实在不行,还是先杀了他。”
晋侯沉吟道。
“就算连人带甲丢进铸造炉中,普通的火焰也未必能熔炼这鳞甲。”
汪火民开口说道。
陈北玄、明夷侯张松涛和晋侯同时皱起了眉头,这黑色鳞甲还真像乌龟壳。
“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明夷侯张松涛道。
话音未落,他忽然抬头向外看去。
几乎同时,陈北玄和晋侯也抬头向外看去。
轰隆!
一声巨响传来。
一股强大无比的力量从天而降,瞬间将武陵太平司的房屋震倒了大片。
“是他们!”
陈北玄表情微微一变,沉声道,“玄帝的暗卫!”
“拦住他!”
明夷侯张松涛和晋侯同时向外扑去。
陈北玄比他们还要快一步,人剑合一,化作一道凌厉的剑光就斩向了那从天而降的老鸹和血螭。
就在他们出手的瞬间,夜枭卫六人组中的另外两人,也分别从两边杀进了武陵太平司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