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玄第一侯  第八十二章 乐曲

类别: 玄幻 | 东方玄幻 | 大玄第一侯 | 东床卧虎   作者:东床卧虎  书名:大玄第一侯  更新时间:2024-12-31
 
黄昏时,华灯初上。

结束了一天工作的苏牧回到南城司衙门。

还没进门,就听到后院传来丝竹管弦的声音,还伴随着清越动人的歌喉。

他知道,这就是纨绔大少们美丽的夜生活。

王观没在南城买宅院,所以他现在就住在南城司衙门的后院。

这后院其实也足够大,比之苏牧现在住的院子还要大一些。

以前何玉兴也是住在这里的。

苏牧之前与何玉兴不睦,所以他这还是第一次来到衙门的后院内。

王观初来乍到,今晚宴请的客人除了苏牧以外,还有南城的名流士绅,各个势力的首脑。

说白了,就算王观是内城四大家之一的王家子弟,来南城,如果想做些什么事情,也离不开南城的地头蛇。

况且南城这些势力,哪个背后没有内城大家族的支持?

王观自己可能不关心这些,不过王来还有那师爷,都是王家特意派过来的,他们自然会帮王观拉拢这些势力。

苏牧一路走来,看到了不少眼熟的面孔,心中暗自想着。

这等酒场应酬他这辈子接触的不多,不过前世经常会有。

唯一的区别是,这里多了个舞台。

两尺高的台子,上面铺着红色的绸布,四周都悬挂着大红灯笼,照得四下里亮如白昼。

苏牧进来的时候,台子上有一个少女正在抚琴。

正侧耳倾听,一道声音就打破了乐声。

“牧哥,你总算来了,我说你当个差这么认真做什么?现在南城司咱说了算。”

王观大咧咧地叫道,“快来入座,就等你了。”

他招呼着苏牧。

苏牧笑而不语,选了一个和王观有些距离的位置坐了下来。

“牧哥,你坐这边啊。”

王观道。

“这里正好,看得清楚。”

苏牧推辞道,他和王观中间隔着司丞和主簿,其实正好。

王观又劝了几句,苏牧坚持不动。

原则就是,远离有特殊癖好的纨绔大少。

司丞和主簿对苏牧微微一笑,也没有刻意搭话。

他们是文官,向来看不上苏牧这等粗鄙武夫。

苏牧对这两个没什么存在感的上官也没什么好感。

两个尸位素餐的蠹虫罢了,平日里做事的时候看不到他们,喝酒享乐的时候他们来得倒是积极。

“我牧哥来了,请向大家出来吧。”

王观拍着手道。

苏牧的目光落在高台之上,那正在抚琴的女子我见犹怜,竟然不是王观所说的花魁?

“久闻向大家色艺双绝,我等今日要一饱眼福耳福了。”

司丞捋着胡须道。

主簿表示赞同。

两个老色痞一脸油腻的笑着。

“听闻王司马为了请向大家来外城,花费了整整三千两银子。”

主簿说道,一脸赞叹。

苏牧听得咋舌,他捉了两个缉凶榜上的凶人,赏银加起来都不到三千两。

王观为了请个花魁过来就花了三千两?

这下可就有些麻烦了。

他答应了王观,确实是冲着那花魁来的,不过他想的不是做花魁的入幕之宾,而是想向花魁请教一下乐器。

洛姑娘管杀不管埋,给了他《天龙八音淬筋法》,却忘了他不懂音律。

正巧王观说这花魁精通音律,苏牧就想着能不能跟花魁学一学。

大不了他交点学费就是了。

现在听说这花魁出场一次就要三千两,苏牧觉得自己这点身家,恐怕还真不一定请得动人家。

想到这里,他顿时就没有了待在这里的兴趣。

还是回头在南城随便找个乐师吧,水平可能比不上花魁,但胜在便宜。

“司马大人,我忽然想起来有件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先告辞了。”

不等花魁出场,苏牧直接起身,对着王观拱手道。

“那怎么行?该走的不走,不该走的怎么能走呢?”

王观脱口而出。

其余众人全都面露尴尬之色。

这话说的,他们都是该走的人?

苏牧也是再一次领教了王观的不会说话,这一句话得得罪多少人?

也就是他是王家的少爷,要不然早不知道被人打死多少回了。

“事关南城安危,属下不敢因为享乐耽误了正事。”

苏牧正色道。

不是他矫情,而是眼前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没有社交价值。

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回家修炼武艺。

“司马大人,既然苏捕头有公务在身,那便让他去好了。”

司丞开口道,“想来苏捕头这样的粗人,对礼乐也不感兴趣。”

“自然比不得司丞大人礼义廉俱全。”

苏牧皮笑肉不笑地道。

司丞眉头一皱,脸上闪过一抹怒意。

“没想到苏捕头还是个伶牙俐齿之辈!”

他冷冷地道。

王观一头雾水,“你们俩就别互相吹捧了。”

师爷捂着脸扯了扯王观的衣袖,这哪里是吹捧啊,他们俩对骂呢你听不懂吗?

司丞骂苏捕头无礼,苏捕头骂司丞无耻。

“拉我袖子干什么?”

王观不悦地瞪了一眼师爷。

师爷有些无语,我就是想让你少丢点人好吧。

“牧哥,好歹听完向大家的曲子再走啊,公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不说,谁敢说你?”

王观继续道。

苏牧正要再拒绝,忽然一阵嘈杂的声音从外面出来。

“怎么回事?”

王观脸色一沉,怒道,“谁敢来这里捣乱?”

“司马见谅,手下人不懂规矩,打破了送给司马的贺礼,我这就把人赶出去。”

差役出去查看,很快领回来一个中年男人。

那中年男人来到王观身前,弓着身子连声道。

王观不耐烦地挥挥手,他对这些小事才不在意了。

回头就要继续劝苏牧留下。

他花重金把向大家请来,可就是为了讨好苏牧来着,其他人,可不值得他王二少这么大投入。

苏牧要是走了,他这个银子岂不是白花了?

扭过头来,他就看到苏牧已经向外走去。

“牧哥——”

王观叫道。

他这称呼让司丞和主簿等人都是皱起了眉头。

堂堂内城四大家之一王家的嫡系子弟,跟一个泥腿子出身的捕头称兄道弟,成何体统!

就算这苏牧还有个太平司白衣的身份,也不够资格好吧。

他又不是太平都尉,你真不怕丢脸!

司丞和主簿看到苏牧伸手将那个被打翻在地的下等人扶了起来,眼神中更是充满了不屑。

泥腿子就是泥腿子,这等场合做这等事,真是辱没了身份!

“孙兄,没事吧?你在这里,怎么不跟我打个招呼?”

苏牧将那被打倒的人扶起来,笑着开口道。

孙大招一身狼狈,有些局促地道,“我是跟帮主来送礼的。”

苏牧看了一眼地上被打烂的琉璃,心中了然。

“猎帮梁帮主,孙大招是我朋友,他打烂的东西,我来陪,如何?”

苏牧转身道。

“不——不敢。”

那猎帮帮主看看苏牧,又偷偷看了一眼王观,连忙道。

他心中暗骂,该死的孙大招,你有这种关系为什么不早说?

这位小苏捕头可今非昔比了!

以往他这个捕头有名无实,但是如今,没看到新任司马都跟他称兄道弟?

“原来是牧哥的朋友,多大点事。”

王观大咧咧地一挥手,“来人,给这位兄弟安排个座位,大家一起听曲儿喝酒。”

很快就有杂役布置好位置,请孙大招坐了下来。

孙大招一脸惶恐,今日这种场合,哪里有他的位置?

连他们帮主都坐在末座呢,他这位置,还在帮主前面呢。

“既然来了,那就坐下吧。”

苏牧笑了笑,伸手把孙大招按在了座位上。

这么一闹,苏牧也不合适现在就走了。

王观给了他面子,他怎么也得给王观一个面子。

“大家都坐好,向大家出来了,我跟你们讲,向大家的琵琶,那可是天上耍赖的声音。”

王观道。

众人:“……”

你是想说天籁之音吧?

这个时候,一个抱着琵琶的女子款款地出现在高台之上。

那女子神韵天成,面色含春,目光流转之间,全场立时安静了下来。

果然不愧是花魁……见多识广的苏牧也被惊艳到了。

论样貌身材,这位花魁都不在洛安宁之下。

不过洛安宁身上更多的大家闺秀的秀美和文雅。

这位花魁,则是全身上下都透着魅惑。

她款款一个万福,然后就在凳子上坐了下来,纤纤手指在琵琶上一弹。

一声清越的弦声回荡在空中。

紧接着,她的手指就快速动了起来。

一时间,只有叮叮咚咚的琵琶声,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响。

所有人都沉浸在其中,连呼吸都小心了许多,唯恐破坏了这完美无瑕的乐声。

苏牧心中啧啧称奇,不愧是出场费高达三千两的花魁,一身技艺确实是出神入化。

如果自己能学到这么一手琵琶,那么想来修炼天龙八音淬筋法也没什么难度了。

不过好像有点难。

他觉得,自己可能更适合其他乐器,比如说敲锣打鼓?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曲奏吧。

司丞和主簿纷纷开口评价,一番吹捧听得苏牧都觉得尴尬。

那花魁向大家脸上带着职业化的笑容,客套地谦虚了几句。

“向大家,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兄弟,苏牧苏捕头,他也是太平司的白衣。”

王观拉着苏牧来到向大家面前,开口道。

那花魁向大家打量了一眼苏牧,眼稍微有些惊讶,这般俊俏的小郎君可是不多见,而且竟然还是太平司白衣。

“奴家见过苏白衣。”

向大家万福道。

她的称呼很有技巧,显然不太看得上一个小小的捕头,如果不是苏牧还有个太平司白衣的身份,只怕她会更看不上眼。

不过也是,人家内城的花魁,平日里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正常情况下,一个外城的捕头,确实是没有机会见到她。

“向大家,我想跟你请教一下乐器演奏之道,不知道是否可以?”

苏牧沉吟道。

粗鲁无礼,毫无技巧!

司丞和主簿心中暗骂,竟然想用这种借口来接近花魁!

“奴家才疏学浅,怕是当不起苏白衣的请教。”

向大家摇头拒绝道。

“牧哥,向大家是清倌人,你这套行不通的,我以前就试过。”

王观在苏牧耳边小声道。

苏牧瞥了他一眼,我跟你能一样吗?你不学无术,我可是真的想学一门乐器。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苏牧洒然一笑,这向大家的技艺虽然出众,但他也不是非得跟对方学。

向大家有些意外地看了苏牧一眼,她见多了死缠烂打的男子,本以为苏牧也会纠缠不清,没想到他就这么轻轻放下了。

“向大家,不知道今晚我们能不能听到你那首《碧海潮生曲》?”

王观笑呵呵地说道,“让咱兄弟开开眼界,如何?”

“既然王二少有兴,那奴家便献丑了。”

向大家沉默了片刻,缓缓地开口道。

她刚刚拒绝了苏牧,也不好接连再拒绝王观。

毕竟人家王家二少出了大价钱,她也得给些面子。

“等等。”

就在向大家准备返回高台的时候,苏牧忽然开口道。

向大家停下脚步,一双大眼睛看着苏牧,略带疑惑。

“司马,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可不可以?”

苏牧没有看向大家,而是看向王观,拱手道。

“牧哥你跟我客气什么,有什么你就直说,咱兄弟能办的,绝对没二话。”

王观拍着胸脯道。

向大家眼神更加疑惑了,她可没见过王家二少跟谁这么亲近过,这苏牧,难道有什么特别之处不成?

太平司的白衣,也不值得王家嫡系弟子这般重视吧?

“多谢。”

苏牧先是道谢,然后转向向大家,道,“我这里有一首曲子,想请向大家演奏一番。”

向大家看着苏牧,不知道他是不是因为自己的拒绝而故意刁难。

苏牧不躲不闪,眼神清澈。

向大家心生好奇,倒也不惧,以她的造诣,便是一个全新的曲谱,只要多看几遍,也能演奏出来,不至于当场出丑。

“苏白衣要考校小女子的技艺,小女子虽才疏学浅,也愿勉力一试。”

向大家缓缓地开口说道,“请苏白衣示下曲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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