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慕容少侠和段少侠互相看着对方,战斗即将爆发。
慕容兄弟头发染绿、飘荡,随手抄了一块从床底薅的木板在手上,做刀势。
而段云手上是一根擀面杖,做剑势。
到了他们这一层次,木板和擀面杖皆可用作武器,只是顺不顺手而已。
如果放在平时,慕容兄弟肯定不会和段云切磋。
因为没有人比他更知晓段老魔的恐怖。
段老魔的恐怖,那是在不经意间就能让你上天,也能让你下地狱。
他的妹妹风灵儿就是被这家伙拳风影响,如下地狱般难受得想死,而又被他以指法和打冷颤的治愈,过程堪比上天。
一念神魔,就是段云的写照。
想到自己妹妹的情况,慕容兄弟头发一时更绿意盎然。
是的,平时他不敢和段云切磋。
可是现在敢!
因为今夜他受到的打击太多,心头的痛苦太浓,进而也变得更强啦!
他那苦痛绵绵的刀意,内心痛苦时领悟到的刀势,都在这一刻到达了顶峰。
这一刻,就是他和段老魔决战门房卧房之内的时候了!
想到这里,慕容兄弟绿意盎然,刀意澎湃如潮。
他甚至想到了武林中决战紫荆之巅的传说!
忽然间,他已出手!
木板横斩,刀意盘旋,房间里本没有风,却一下子就有了。
这风不大,却在这一刻化无形为有形,犹若实质的雾,段云却清晰感受到那种可怕的恶意。
段云手中擀面杖上挑,浑身破体剑气也跟着溢出,如烟似雾,跟那可怕的刀风相遇。
哒的一声,几乎同一时间,擀面杖和木板已经相遇。
双方的刀风剑气绞在一起,就连意念也在这时相遇。
下一刻,慕容兄弟头发飘扬如水中水草,木板往上一撩。
这一撩,带着七重春雨的旋转刀意。
而段云整个人便往上飘去,如一只纸鸢,左手握拳,十六路奇拳中的十二路接连轰出。
拳法和七重春雨相对,随着拳意攀升,逐渐占据优势。
下一刻,慕容兄弟就扭动起了屁股。
他喜欢躺在地上游动,再加上扭屁股的习惯,于是早就习得了这门“游身法”。
段云则将拳头舞得越来越快,连续追击。
段云的房间算得上狭窄,两人到底是来卧底的,不能暴露自己,于是双方重意轻力,不然以两人的真气修为,别说段云这房间了,就是隔壁的山坡也得在一瞬间爆裂。
于是乎,屋内的情况一时显得有些诡异。
只见两人一个拿着擀面杖,一个拿着破木板,一个快速扭动着屁股,一个快速出拳打击,远远看去,就像是对跳着舞蹈。
关键是两人斗得这般厉害,还没有什么声音,除了周围飞舞的烟尘,什么都没波及,宛若一场无声的哑剧。
画面甚至显得有些滑稽,可是只有身处其中的两人才知晓此间的恐怖。
毕竟一个绿刀老魔想让对方此恨绵绵染上绿,一个段少侠一身侠气想要让对方黯然销魂当大侠。
中途两人甚至已感觉到对方的意念要浸入身体,可又随即逼出。
特别是慕容兄弟,虽然他如今处于绿意盎然的巅峰状态,可相较于段老魔的刀剑双绝、拳意袭人,终究只靠刀法和身法逊了一筹。
一时间,他觉得此恨绵绵并且并且想要当大侠。
可他本身就是大侠啊。
不,最可怕的是那黯然销魂的拳意直通他的心意,以至于他此恨绵绵的心境上雪上加霜。
他觉得这样下去,还不如死了。
反正不管是妹妹还是女剑仙,带给自己的只有伤心。
如在床底如丑角般的凄惨伤心。
他这一辈子再也不可能拥有甜甜的恋情了!
他一生追求的,却始终得不到。
一时间,凄凄惨惨戚戚的他甚至想在自己大腿上写一个大大的“惨”字。
慕容兄弟察觉到这是段云的拳意导致的,可这一切犹若破堤洪水,想要阻止已来不及了。
就在他意念即便被摧毁,打算在腿上刻字的时候,哗啦一声,他手中的木板和段云手中的擀面杖同时破碎。
慕容兄弟一下子惊醒过来,大口喘气。
好险,好险。
他差点在腿上刻上“惨”字,并且刻上“永远不如段少侠”的字样,万幸结束了。
可这时,段云依旧跃跃欲试的兴奋样子,打拳的样子如蹦迪。
“没有武器,我们还可以继续。”段云兴奋道。
这一瞬,慕容兄弟径直转身,背对着段云。
“太晚了,明日还要守门,我还没有刷牙。只能说你,确实不差。”
说着,他就背对着段云,径直离开了。
段云看着他潇洒离开的背影,喃喃说道:“还被他装到了。”
回到自己房间的瞬间,慕容兄弟在弹指间关上了房门,大口喘气。
好险,好险!
刚才太冲动了,竟然主动去招惹段老魔。
可随即想到刚才在房间里经历的一切,慕容兄弟双眼顿时失焦。
怕什么,大不了死了!
如今的我这般,还不如死了。
他躺在床上,回忆起床下惨痛的经历,回忆起妹妹风灵儿对他的厌恶和对段云的痴情,想起了他们一起打的冷颤,刀意和头上的绿意又在增长。
慕容兄弟眼含泪水。
他知道,只要这刀意再这般增长下去,他迟早能挑了段老魔!
段云,我已明白了持续变强的真谛,你呢?
你也能持续变强吗?
不过他不得不承认,段老魔实在是太变态了!
他差点沦陷在他的剑气拳意之下,在腿上刻字,这想想都后怕。
嗯,只有等在他刀意再上一层楼,再挑战段老魔了。
“此恨绵绵刀,给我涨!”
慕容兄弟继续回忆凄惨过去,在痛苦中磨砺刀意.
房间里,段云也忍不住擦了擦冷汗。
只见他右手捏起剑指,一射,一道绿色剑气就飞了出去,将地面戳出一个孔洞。
慕容兄弟的刀气果然有毒,刚竟也影响了他的心境。
万幸他会一招“逼毒”剑指,才扛住了这绿毒的侵蚀。
慕容老魔实在是太变态了!
如果有下一次,他得找个宽的场子直接放大招,把这厮打趴在地,狠狠点穴,不给对方任何进攻的机会才行!
段少侠总结经验,思索道。
之后,段云和慕容兄弟逐渐适应了门房生活。
段云有时挺忙碌,毕竟门房不仅得看门,还得扫地、洗衣服,以及给琼灵派的女修们治病。
在这里,他甚至感受到了前世当社畜被老板压榨的时光。
而慕容兄弟也很忙。
他晚上忙着提升碧绿的刀意,还要赶着在天亮前把绿意隐藏在头发中。
当然,他还要时不时去段老魔门外偷听他医治女剑仙的声音,忙是可以理解的。
变强终究需要代价。
观音禅院,两名琼灵派女弟子跪在观音像前。
宗主孤雪戴着面具站在她们身后,淡淡说道:“你们难以抑制住情欲,那是你们心不静,不静是心不诚,对着观音大士好好忏悔,你们就会获得安宁。”
两名琼灵派弟子恭敬的拿起了案上的香,点燃后行礼插上,开始打坐忏悔。
殿内烟雾袅袅升起,一切变得如梦似幻。
两名琼灵派女子坐在那里,看着那观音像,眼神更加肃穆。
因为在这袅绕的烟雾中,她们甚至隐隐觉得这高大的观音石像活了过来,在一脸慈悲的看着她们。
渐渐的,随着忏悔深入,她们的双眼也开始失神。
两人皆没有发现,自己的师尊此刻正嘴贴着她们头顶,吸取着什么。
那气息和这禅院的烟雾混在一起,以至于三个人一时都变得面目模糊。
半个时辰后,随着一道响指声响起,两女弟子猛然睁开了双眼。
她们惊喜的发现,那之前难以压抑的情欲,竟减轻了不少。
她们赶紧拜谢师父,孤雪依旧戴着面具,神秘莫测的样子,说道:“你们该拜谢的是观音大士。”
“是。”
“是。”
两人又拜谢了观音大士,这才离开。
两弟子离开后,大殿的门已关上。
佛灯熄灭,一切变得寂静和黑暗。
只见坐在佛像前的孤雪身形忽然一晃,来到了观音像的头颅附近。
她整个人轻飘飘的贴在观音头上,竟诡异的和观音像嘴对嘴。
一时间,那观音像仿佛活了一般,嘴唇也微微张开。
在这昏暗的环境中,画面一时显得诡异且可怖。
若有若无的气息,如烟似雾般进入观音嘴唇中。
足足持续了一柱香时间,孤雪才缓缓飘落了下来。
即便她脸上戴着面具,却可以看见脖子耳朵和脖子是红的,仿佛这观音像真的能满足她的欲望。
片刻之后,观音像才发出了一声叹息声。
“今日才算有点欢喜禅味,前几日你那几位弟子的真气,为何没有一点滋味。”
孤雪坐在那里,眼神炙热的盯着观音像,说道:“我已查过,那些弟子修炼并没有懈怠。”
“你那出去接客的三位弟子,也是时候回来一位了,也只有她们才够纯。”观音像接着说道。
孤雪幽幽说道:“我会让她们回来的。”
“接连三位弟子没有禅味,你是不是有些管教无方。”
孤雪显得有些委屈,说道:“那几人我专门查探过,修行没有懈怠,不过据心腹所告,她们性情出现了变化。”
“是何变化?”观音像说道。
“变得孤傲,目空一切,或者说,下头。”
“下头?”
“对,下头。”
“你座下有一位弟子是这性情吧。”
“于真真是如此的。”
“我记得她还不吃鱼肉。”
“是。”
“孺子如此不可教,会不会是她搞的鬼?”
孤雪开口道:“她可没这份能耐。”
这一刻,孤雪的语气不再是高高在上,反而多了些女人的那种妒忌之意。
“她如此这般,于我无用,你该除掉她才是。”
“可是,于真真是门内唯一有缘领悟到祖师那门奇功的人,那门功法我还未见真。”
“你身为一派之主,缺那门功法?”观音像问道。
孤雪沉默不语。
“我知道了。不过无论如何,万不可坏了你我的大计。”
“你要知道,我只能依靠你了。”
听见观音像的话后,孤雪面具中透出的眼神变得更加炽热,说道:“我清楚的。门下弟子性情生变之事,我会查清楚的。”
之后,观音像不再说话。
夜晚,段云躺在床上休息。
这些天的操劳,让他感到有些疲倦。
这琼灵派娘们儿还真不好降服,不,应该说是治愈。
特别是有几个,人像是要咬他,体内的真气也像是咬人。
不过医者仁心,见到一个个身处迷雾,被欲望所困的女剑仙因为自己重新变得清纯,他就有一种很强的成就感。
所谓“劝妓从良”的成就感,估计也不过如此。
今晚已到子夜,依然没有琼灵派女修来找他,可见他可以休息了。
结果这时,他忽然发现有人来了。
不会吧,这么晚了,真偷人啊?
房门被轻轻敲响,段云还没来得及回应,只见门栓一抖,外面的人竟主动进来了。
来人梳着高马尾,美丽又霸道,正是于真真。
段云见状,吐槽道:“于师姐,如今你这般不客气吗?你这算是夜闯门房寝居。”
于真真看着他,也吐槽道:“你以为本姑娘愿意半夜三更来你这破地方?”
“师父已在查你,你得抓紧时间离开。”
“查我?我许仙当个门房,扫地洗还救人,查我还得给我涨工钱。”段云理直气壮道。
于真真叹了口气,说道:“你医术着实不错,神医都治不好的病症,你能对付,可琼灵派没那么简单,你呆下去恐怕有危险。”
“我不怕。”段云回应道。
于真真用那有一点小近视的美眸看着段云,说道:“你何必如此不惜命,即便你对我有意,也用不着以身犯险,丢了性命。
再说,你再如何仰慕我,我也不会答应你。我是天生的女剑修,一生会钟情于剑,不会对一个大夫有那些想法。”
段云:“我”
“你再怎么说也没用,我劝你还是早点死了心。”于真真打断他,说道。
听到这里,段云拳头已握紧。
这什么下头女,老子只是沉迷于救你那些发病的同门而已。
“对了,你赶快收拾一下,你不想走也得走,别逼我我把你打晕了强行带走。”于真真一脸霸道道。
这时,段云干脆做出一副无赖的样子,说道:“我不走。你要强行带我走,你可以试试。”
于真真叹了口气,说道:“我只不过和你说了几句话,你为何陷得如此之深。”
听到这个,段云额头青筋直跳。
今天你就算不把老子强行带走,老子都想打你这个下头女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