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华宫,一处偏僻的别院里。
蓝髯与蓝代两人相对而坐,他们的面前是一壶茶。
青华宫变得比往日更热闹,道盟正在如火如荼的展开,许多小门派迫于生存的压力加入到了道盟之中。
人多了,就变得嘈杂。
茶,也不清淡了。
“你可真抠门,找我来只是喝茶,连酒都不舍得?”蓝代看着桌上的一壶茶,笑着打趣道。
以前,他多喝茶,少喝酒。
现在,他多喝酒,少喝茶。
“今日开会比较多,有些心烦!”蓝髯拍拍自己的肚皮,说道。
说到开会,蓝代也叹了一口气。
管理一个宗门,他有成熟的经验,都是自家弟子。
管理一个联盟,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道盟现在除了青华派、云水宗,还有八九个小宗门,表面上和和气气,但是青华道人有意无意的偏袒青华派,让那些小宗门和云水宗心中生出不满。
只是碍于青华派势力庞大,怨气在心里,所以开会的时候,他们的声音最大。
原本,没有人听他们说什么。
但是道盟又加入了几个小门派,让他们的声音很大,也很噪杂。
“一碗水端平,何其难?”蓝代感慨道。他知道问题的所在,就在于道盟不太公平。
道盟是青华派的道盟,而不是其他宗派的道盟。
“以我之见,倒不如把他们收编了,成为宗门的一派,反倒是好一点。”蓝髯说道。
都收编了,就不存在青华派之人和非青华派之人,就不存在一碗水端不平。
外部矛盾变成内部矛盾,关起来门来自己解决。
蓝代又叹了一口气,说道:“祖师看不上他们!”
青华道人为什么偏袒青华派,一方面觉得青华派都是自己的徒
子徒孙,与自己脾气相合。
另一方面觉得其他派的人,过于迂腐,过于弱小,过于……太洒脱!
“我觉得,祖师太任性了。”蓝代再叹了一口气,说道。
他的叹气越来越多了。
只有与蓝髯私下相处的时候,他才能想说什么说什么。
平常的时候,被各位师祖们使得团团转,如同一只不知疲倦的牛马。
头上一堆领导,他的痛,谁知道?
他说祖师太任性,也不是纯吐槽,而是事实。
也不能说青华道人任性,而是他们这一脉都是这般任性。
有时候,都是随着自己的想法而来,根本顾不上“大局”与“利益”。
青华派的历任祖师,也因此分为两派。
一派觉得无论大局如何,首先要顾得了“我”,顾得到“我”之后,才是大局。
一派认为哪里有什么大局,“我”才是大局。
可谓是一个比一个任性。
青华道人是这样的,青华派的祖师是这样,但蓝代不是这样。
蓝代可以算得上青华派之中,少有责任心的修士。
正是看到了谪仙偷渡,认识到了谪仙的危害,他才喊上蓝髯去除掉谪仙。
结果……天裂开了,仙界的人跑到了修仙界,让他之前的所作所为,白做了。
真的是……时也命也。
不是他没有未雨绸缪,而是雨太大了!
“我也这样觉得。”蓝髯点头说道。
他觉得自己已经够随意了,但是他依然觉得青华祖师跟他不一样。
那是一种强势的家长存在,让他时常感觉到压力。
历代祖师加开派祖师的回归,并没有使得他们两个人轻松,反而变得复杂化了。
道盟乃至青华派的话语权落在了他们手中,
蓝代与蓝髯逐渐透明化。
对于权力,他们两个人并不在意。
只是……历代祖师干得并不怎么样。
他们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对方,都从眼里面看到对方的感觉。
那是一种很古怪的感觉,就好像你遇到了某些偶像和行业大牛,但是一聊起来,才发现。
不过如此……
确实是不过如此。
之前,他们了解青华道人是从《祖说》,是从历代祖师的口人,天生都是仰视历代祖师的。
现在,当他们真正面对祖师的时候,就发现祖师做朋友可以,作祖师也可以,但是做掌门不行,作道盟的盟主也不行。
做朋友,做师徒与做事,是两码事。
做事要的是为了目的,寻找方法,遇到问题解决问题,最大达成目的!
最关键的是,做事需要的坚持与毅力。而不是遇到点困难,就退缩,就妥协,就放弃了。
道盟之中的许多事,就是因为青华道人有时候太容易妥协,有时候不太妥协,造成现在的局面有点离心离德。
总的来说,他们不是感觉祖师不好,也不是感觉师祖们不强,而是感觉他们的做事方法不太行。
再加上他们刚回来的时候,他们都是晚辈,只能仰视这些前辈,说不上什么话。
时间久了,他们身上的“祖师光环”就慢慢褪去,仰视变成了平视,蓝代与蓝髯两个人也渐渐地看清了祖师们的能力。
“现在该如何?”蓝代说道。
“该如何就如何!”蓝髯淡淡的说道。
“怎么个如何法?”
“就是那么个如何法!”
两个似乎在打哑谜,但是他们俩都不是谜语人。
蓝代看着认真的蓝髯,知道蓝髯不会开玩笑,他说道:“我大概只能对付一个。”
“那你也不错咯?”蓝髯淡淡一笑,说道:“剩下的交给我吧!”
蓝代装作惊讶的模样说道:“你能打一群?那么厉害?”
“对于剑法,我还是有些心得。”蓝髯说道:“但我也打不过一群。”
“那你……”
蓝髯说道:“我只要打赢一个就好了!”
蓝代沉默了一下,说了一个:
“吊!”
他知道那一个代表了谁!
他正要说什么,就从怀里掏出玉牌,玉牌发出光芒,那是代表了马上要开会了。
“不知道这次开会是为了什么?”他摇头说道。
“并不重要。”蓝髯也起身了。
他的玉牌也发出光芒,显然这次开会也有他的份。
蓝代忽然问道:“几几开?”
“五五开吧!”
“这么有信心?”
“无非生或死而已。”
他只有两个结果,或生,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