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持作揖行礼的姿势约莫几息间,迟迟听不到那位前辈的声音。
桑月不禁抬眸张望,发现四下寂然无声,雪也停了。事关自己的去留,阿满也相当警惕地从她的头发中探出小脑袋四下张望,没看见异常才敢略略放心:
“主人,他好像走了。”
“应该是。”桑月不敢太肯定。
保持恭敬的站姿约莫半分钟,始终没听到对方还有别的指示,一人一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太好了!
还以为碰到那种恃才傲物目空一切,视人命如草芥,她不肯交出阿满就会强夺的大能修士了呢。万幸万幸,虽有惊无险,但遇到这种大能还是蛮吓人的。
若对方是个蛮不讲理的,阿满的去留和小命她未必保得住。
此地不宜久留,以免又遇到怪咖……
“啊——”
一人一兽刚想离开,蓦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道女声的尖叫。唔?!晚了,又摊上事了。桑月本想不理的,可又想到方才那位高人说她心境仍有顽劣的人䗼。
说白了就是缺乏历练,杂念多,心䗼不够沉稳通达。
无妨,历练的机会这不就来了么。
察觉追杀尖声惊叫女子的是一位筑基大圆满,桑月隐去身形前往围观。就算要多管闲事,起码要知道谁是谁非。若是女子夺宝不成被人反杀,她不会管。
尖叫声近在咫尺,一人一蛇眨眼便到达现场。
看到一位容色姣好的年青女修衣衫碎乱,神色惊惶,身上还血迹斑斑的。她已浑身乏力,只能狼狈无助地双手撑地往前挪动,不时回望步步紧迫的男修,泣声恳求:
“我当时真是恰好路过看到那一幕,伤害令妹的人修为比我高,我既不敢吭声离开怕他听到动静,更不敢出手相助。那种情况,法力低微的我只能自保。
你可以骂我懦弱无能,但不能诬陷是我杀了令妹……”
看到这里,桑月微微悬空脚尖,悄然顺畅地向后滑行。
“主人?”阿满不解,意念发问,“跑什么啊?不是要历练吗?”
“这俩在演戏。”演技真差,被她一眼看破。
尖叫声很逼真,因为女修身上的伤口是真的,痛声尖叫很正常。但来到现场一看,轻易便能发现两人的眼神只有狠戾算计,并无仇怨愤懑之类的目光传递。
眼神戏正是考验演技最关键的一环,演得不到位就容易被人识破。
无端端的,突然冒出两位修士在她面前飙演技。不管是什么原因,先溜为敬,以免被莫名其妙卷入别人的恩怨纠纷。刚才走得慢了,这会儿不能再耽搁。
据狗血影视剧情,无意窥见别人的秘密想跑时,总会不小心踩到啥东西发出动静惊动聊秘密的人,然后招来杀身之祸。
故而,她悬空双脚向后滑翔式跑路,应该万无一失了吧?
谁知刚转身,眼前的一切景象就变了。变成啥样不重要,重点是意识到对方向自己出手,桑月毫不犹豫地转身挥出凌厉有力的一鞭。
啪,那两人刚才演戏的位置出现一道宽深的长坑。
那对男女的动作也极快,虽没想到她连问都不问便出狠手,倒也及时地向两边闪开避过伤害。见她有所防备出手不凡,那一男一女亦不敢怠慢果断动手。
反正已被识穿,两人冲破身上自封的禁制暴露真正的实力。察觉两道威压逼来,桑月心头微惊。
两位金丹大能!
可自己隐居十年,从未出过远门得罪人,何德何能让俩金丹大能联手演戏围攻?自己还只是个尚未渡劫的初期小金丹啊,何时得罪的这两位大咖?!
无奈来不及多想,强敌在前她根本不敢分心。
而敌人趁她的长鞭未来得及收回去,男修已经狠手朝她挥出三道剑光。
与此同时,桑月察觉脚底一阵针刺的寒意,立马张开结界缩起双脚并及时避开男修的剑芒。眼角余光瞥见女修瞪她的目光森冷愤恨,双手不断转换印术。
想必景象的变化,以及那股始终紧追着她不放的针扎寒意,就是这女修弄出来的伎俩。
眼下自己的处境应该是在这对修士的结界里,置身其中,行动略有迟缓。
而男修的作用是分散她的注意力,让她难以集中精力阻碍那女修的施术。桑月不敢轻敌,长鞭随着意念哗地散开,无数寒芒如鳞片般挟带杀气袭向两人。
动作快不了,便只能出其不意地祭出自己的法器,将对方打个措手不及。
那二人确实没想到她的鞭子还有这技能,大吃一惊的同时疾速闪避。
但桑月毕竟也是金丹,没渡劫并未影响她的实力。那些寒芒闪闪的鳞片如同天女散花,两位金丹身法再快也难免被波及,身上出现数道深浅不一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