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
青年很困惑,并不能理解这一概念,只是依旧费力的支撑着一切。
“你且仔细看。”中年贵族轻声道:“看你的四周。”
青年下意识垂眸,朝着四周看去,发现自己身上滚落的很多‘事物’都在生长、演化,
而后,那些‘事物’中诞生出了灵。
他看见,从自己身上流淌出去的、开辟这处天地的概念性事物里诞出一个婴童,
随之,生命与源、知识与真理、寂静与阴影
这九个从自身体魄中流淌而出的概念和权之中,都诞出了婴童。
婴童们坠地,茫然四顾,却又都费力的爬了起来,不约而同的、踉踉跄跄的伸出稚嫩双手,朝着青年奔跑而来。
“父父神!”
祂们张嘴说出了诞生以来的第一个词。
青年先是一愣,旋而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笑的很开心,
而不止是这九个孩子,那地、火、风、水中,也都诞出了孩童来,
地中之子通体暗沉,看上去很厚重,在笨拙的走来:
“父神!”
祂开心的笑着,身上涌动着大地之厚重与平、正、和之三息,祂象征着大地,也象征着绝对的包容、绝对的公正。
火和风都蹦跳跑来,前者明艳,是炽烈,是搏动,是伟力,中年贵族凝视着火,脸上浮现出怅惘之色,似在追忆过去之初。
而风则呈现出无所不在的特质,祂是一个小女婴,咋咋呼呼,憨态可掬,
祂才一出现,便就遍布了一切所有之方位,也就通晓了一切有与无,祂并非知识和真理,但却明悟每一个知识和真理,
祂所化的风吹到了最初之前,吹到了最末之后,
祂明明诞生在此刻,却在风吹之中,贯穿始终,继而便无所不知,成了全知。
最后的水,是一个很安静的孩子,通体纯白,流淌着扑向青年,兴高采烈,大喊着‘父神’。
十三个孩子聚集在青年身边,青年也笑的更加欢快。
“这些,都是我的孩子!”
青年自语,旋而警惕的看向那个中年人和那个少女:
“你们是谁?”
中年贵族牵着少女走来,平和笑道:
“这九个,是你的孩子。”
祂指了指九大权柄所衍生的婴童,旋而又指向地火风水所化:
“这四个,其实并非是你的孩子。”
“你放屁!”
火所化的婴童气呼呼开口。
青年警惕:
“什么意思,你们到底是谁?”
说着,他看见中年人牵着的少女忽然开始啪嗒啪嗒的落下眼泪,就好像回忆起了什么一般,
少女脸上的憨呆之色也随之散了个干净。
中年贵族低沉的笑了笑:
“地火风水,地,是你的宽厚与公正,是你的性格;火,是你的炙烈与蛮燥,是你的力量。”
“风是你的过往与未来,是你的记忆,而水”
中年贵族看向流水所化的纯白孩童,叹息了一声:
“祂是你的上上之善,可容万物,可化万物,也是逝去的最早的一部分。”
“什么意思?”青年错愕发问,旋即看见水所化的孩童忽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纯白孩童脸上浮现出迷茫,旋而好似大彻大悟:
“父!”
祂道:
“我知道啦,我知道怎么让您不用撑着这天与地啦!”
纯白孩童开怀的笑着,在青年茫然而悲痛的目光中,缓缓崩解!
水利万物,水生万物。
伴随纯白孩童的崩解,氤氲在天地之中而绝不交融的九大权柄都开始汇聚、融合,
以那纯白孩童崩塌后的本源为桥梁,彼此相通,而后,这个广袤的天地也就变的稳固了。
青年下意识的缩回了手,抬起了脚,天未下塌,地未上升。
“我的孩子.”他却并未欣喜,在流泪。
“那不是你的孩子,就是你,是你的一部分。”
中年人再次强调,旋而道:
“祂虽然自崩而去,但并不代表永逝,祂象征着你的平衡,可容万物,可化万物,日后会在某一者身上重归.”
说话间,中年人看了一眼那由太阳、战争与深红权柄所化作的蛮横婴童,再叹一声。
青年侧过头,死死的盯着叹息的中年人和流泪的少女:
“你们,到底是谁?”
中年人凝视着他,反问道:
“你是谁?”
“我?”
青年一愣,再度想起了这个自己纠结了许久的问题,迷茫道:
“我是谁我是谁.”
九个孩子和悲伤的地、火、风举起了手,异口同声:
“你是我们的父!”
青年怔主,旋而开心的笑了起来,看向中年人:
“我是祂们的父,而我的名字是”
他如福至心灵一般,大口喘息,坚定开口:
“而我,是帝象!”
“好!”
中年人震鼓双掌,边笑边叹,走到一脸警惕的火面前,
火是由帝象的伟力所化,此刻蛮横的扬起了拳头,要朝着中年贵族的眼眶砸来,
中年贵族好笑的拦住祂的拳,伸出另外一只手,在火的脑门上狠狠弹了一下。
“哎哟!”
火捂住脑门后退,松开手时,脑门上已然鼓起了一个大包。
中年人额头上不知何时也鼓起了一个大包。
祂侧目,看向身旁那个啜泣的、明悟一切的、想起所有的少女,低沉开口:
“你决定好了吗?”
少女,或者说傻丫,又或者说风,看着那个婴童时代的自己,轻轻点了点头。
“你们再说什么?”
帝象此刻警惕发问,将孩子们护在身后,又将喜欢到处乱跑的风给抱了起来,手中浮现出断刃,在警惕,在戒备。
傻丫擦了把眼泪,站起了身,目光迷离,带着哭腔:
“父神.不!”
她神色猛然坚定:
“丞相大锅!”
话音才落,少女如同一阵风那般,扑落而前,狠狠的扎入了帝象的怀中。
帝象错愕,猝不及防之下,就这么愣愣的看着少女死命的抱着自己,听见她的呢喃:
“您一定会安好的.您所缺失的,将由我,来为您补全.”
帝象呆呆的看着这个莫名其妙的少女死命抱着自己,看着这个少女变的虚幻,看着她一点一点融入自己的身躯。
陌生而又熟悉的记忆在帝象的脑海中浮现而出。
所有记忆。
自现实大宇宙诞生之前开始的记忆。
这是记忆,又是一切事与物的一切信息,准确的说,应当叫做.
全知。
当少女彻底消融在帝象的体内时,帝象也就想起了一切,他想起了自己叫做陈象,想起了所有过往的、属于陈象的和属于帝象的记忆。
他流着泪成了全知者。
陈象看向风,看向眉眼和傻丫很相似的风,心头在抽疼。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