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已然可以确定,原始恐惧还在东洪国范围内,具体逃去哪里,未知。”
幽邃教宗声音沉冷:
“绝不能放过祂。”
东洪国主侧目道:
“得了吧,你是怕让祂恢复过来,你们幽邃虚空会遭到疯狂报复?”
“哼,不止是我们幽邃虚空,诸位以为,自己不会被原始恐惧记恨上么?”
幽邃教宗笼罩在幽色中,目光扫视整个东洪国,一无所得。
顿了顿,
祂缓缓道:
“总而言之,必须要抓住原始恐惧,当然,无论结果如何,我答应各位的报酬一定不会少”
这一次猎杀便是祂筹谋的,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才请动这五位真神级存在。
白星国女王沉凝开口:
“原始恐惧还是其次,我更想知道那个突兀现身、突兀出手的神秘人,祂是谁??”
此话一出,几位屹立在现实世界最顶峰的大人物都变的凝重,风暴国主咽了口唾沫:
“祂仅仅只是一击,便打碎了原始恐惧的躯壳,险些将幽灵船都击毁,离谱的过分,恐怕,恐怕接近外神层次??”
一旁的失落教宗同样凝重:
“你确定是接近外神层次,而不是.”
众神陷入沉默,东红国主眼皮微微跳了跳,神色似乎有些古怪又有些悸动。
最后是深渊教宗开口:
“我倒是有一点信息.六年前的深渊维度之变,诸位应当都知道吧?那一日,有神秘存在降临深渊维度,对至高无上的深渊之主发起了袭击.”
顿了顿,祂微微垂下眼睑:
“而据我所知,袭击者也是笼罩在迷雾中.更多的我就不得而知了,伟大的深渊之主依旧在沉睡中。”
“你的意思是,那个神秘人是袭击深渊之主的存在?不可能,外神级的人物怎么可能现身在现实?”
白星女王否决道:
“旧日的诅咒可始终笼罩着整个现实!”
“那如何解释祂的恐怖??”失落教宗反驳道:“而且,无论是不是同一個伟大存在,前后两次事件都有一个共通性!”
“什么?”包括东洪国主在内的几位真神级人物异口同声。
失落教宗斟酌片刻,似在整理思绪,旋而缓缓道来:
“据我所知,六年前的深渊惊变,那位神秘的袭击者重创伟大深渊之主后便飘然离去.”
“而这一次,那个突兀而现、自海底走出的神秘存在,也是重创原始恐惧与幽灵船长后便飘忽离去.”
“诡异、莫名其妙且毫无道理。”
祂们陷入沉默。
许久,白星国主蹙眉道:
“不行,我要先回一趟白星国,将此事告知思维教宗,商量一二。”
“原始恐惧呢?”幽邃教宗拧眉道:“你我的约定是协助我抓捕原始恐惧,事后我帮助你们白星国打击隐秘学会.”
“我很快会回来。”
白星女王简短道:
“你们先尽可能确定原始恐惧的位置,这才是真正的关键。”
“真身破碎的祂,此刻是最为孱弱的时候,应当在沉眠.这是最好的机会。”
“或许也是最后的机会。”
陈象从虚空中捏造出手帕,替稻草人擦了擦身上的茶水。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
“你确定,雾中的神秘人戴着单片眼镜,拄着手杖,还有时光碎片?”
“确定,肯定。”原始恐惧那独有的稻草摩擦而生的沙哑嗓音想起,祂疑惑道:
“怎么伱认识祂?”
陈象有些犯愁。
半晌,他轻轻点头:
“认识——如果你没看错的话,那应当是我的老师。”
“哈?!”
原始恐惧瞪大眼窝,祂没有眼睛,只能瞪眼窝子。
陈象摆了摆手,拦住原始恐惧想说的话,沉声道:
“当然,也有可能是有人在冒充我的老师,又或者只是一个巧合,不是么?单片眼镜与手杖这个特征太过宽泛了。”
顿了顿,他死死盯着原始恐惧,继续发问:
“你还记得,雾中神秘人是将单片眼睛戴在左边,还是右边?”
“左边,怎么了?”
陈象蹙眉摇了摇头,陷入思忖。
之前的深渊惊变,他就猜测过,会不会是来自未来的自己,但最后被否决了,
因为未来的自己已然走到这种地步,能随意穿梭时光,按照常理来说,应当已然做到过去未来如一,现在的自己也该有那么强才对
但明显没有。
而此刻,经历了失落时刻与镜子事件后,陈象又有了一个新的猜测——有没有可能,那个同样笼罩在迷雾中的家伙,是自己的镜像?
又或者.
自己是祂的镜像。
这的确是可能发生的,但细细想来,概率也很小,毕竟彼此之间的差距太大了,无论谁是谁的镜像,都不该有如此大的实力差距才对啊.
陈象感觉有些头疼,迷雾重重,而此刻的自己还没有打破迷雾的力量他心头微微一动,再度发问:
“还有一件事情,你是说,那个神秘人似乎从你身上取走了什么,但你又什么也没损失?”
“对可以这么说。”
陈象思忖片刻,轻声道:
“我可以试试吗?”
“什么?”原始恐惧一愣,却见眼前这位真实牧羊人伸出手,放在了自己胸膛上,旋而道:
“你被撕裂的时候,自身本质是否有显露?”
原始恐惧更加不解了,但还是回答道:
“自然是有的你想要让我再显露一次我的本质?”
“对。”
闻言,祂也没犹豫,显化本质而已,并非什么大事,
以自个儿如今的虚弱程度,若真实牧羊人当真不怀好意,自己是很难抵抗的.
这可是向伟大者掷矛的人。
片刻,属于原始恐惧的本质——一种无法目视,只能勉强感觉到的最深邃、最本质、最原始的恐惧之息,缓缓缭绕而起。
陈象轻轻触碰。
恐惧权柄,已部分补全
“你做了什么?”原始恐惧惊诧开口:“我能感觉到,我的本质.似乎流逝了一些?虽是很少的一部分,但真真实实的流失了!”
陈象心头微动:
“算是我的禁忌之能,流逝的幅度大么?”
“不大,很小。”
“我是说,有这个大么?”
话音落下,原始恐惧看见眼前的青年身上,缭绕起无比熟悉的原初恐惧之息,伴随漆黑的雾,缭绕成一只漆黑的乌鸦,静静立在青年的肩头
原始恐惧震愕至极。
“这”
祂那稻草编织而成的脸庞上,居然浮现出凝重之色来:
“你的灵魂本源不够强,发挥不出吾全盛时的万分之一但吾却能清清楚楚的感知到,你所具备的恐惧之本质,却已然相当于吾的四分之一,乃至三分之一为何??”
陈象若有所思:
“对你来说,只是流逝了微不足道的一丝一缕,却让我获得了你三分之一的本质?嗯,其实我具备两道禁忌之能,一为观察,一为复制。”
原始恐惧死死的盯着陈象,没有信,也没有不信,许久才开口:
“这个能力.很可怕。”
“我能预见到,只要你不陨灭,未来或许能真正媲美外神.”
祂是真的被吓到了,超凡和神秘学虽然不讲道理,但却也遵循着一个基本的现实规则——守恒。
但守恒却在眼前这位的身上失效!!
原始恐惧深吸了一口气:
“现在,汝可是发现了什么吗?”
陈象耸了耸肩膀:
“我最开始以为,那个神秘人是汲取了你一丝本质,如同我一般,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嗯,也不好说,还要再做最后一个试验。”
说着,他抬起手臂,手腕处的裂隙纹身微微发光,光芒正映照在原始恐惧的身上。
“这是什么?”原始恐惧凝沉发问,陈象并未回答,只是又抚了抚裂隙纹身,
下一刹,另一道光映在一旁的虚无中,照映出原始恐惧的‘镜中像’。
一个破败的、死去多时的、陷入永恒沉寂的稻草人。
“这是什么?”
原始恐惧微微惊悚,陈象摆了摆手:
“不必问,谁都有自己的秘密.”
话音才落,裂隙纹身微微震动,镜子的声音顺着骨传导落入陈象的耳畔,只有他能听见。
“稻草人的镜像,已然失去了作为原始恐惧的所有本质,通俗来讲,失去了所有原初恐惧、原始恐惧的权柄”
陈象猛地垂下眼睑,最坏的情况。
这是最坏的情况。
神秘人——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疑似来自未来或镜中的神秘人,取走了原始恐惧之镜像的权柄。
这依旧只是猜测,需要找到另一位禁忌来验证——但十有七八!
“找谁验证呢”陈象无意识的低语。
这个结论并不能百分百保证,要再找到一位禁忌或是具备权柄者,看看祂的镜像是否也失去了权柄、本质,
如果是,那一切还不好说,如果不是
思忖间,陈象眼睛微亮,有了!
这古堡中,不就正有一位死去的禁忌么?
若祂真能醒来,或许是最好的验证对象!
陈象心头微微悸动,如果验证后,确定神秘人的确汲取了原始恐惧镜像的权柄,这背后所代表的东西就很可怕了啊.
他肩膀上由恐惧权柄所凝化的黑色乌鸦微微偏头。
与此同时,执政大楼不远处的别墅区。
这里是给市、省的高官大员所准备的住所,每一栋别墅都是标准的五层高,占地面积则是根据官品大小而有所区分。
某栋占地极广的别墅中,吴良玉恭恭敬敬的垂着脑袋,站在一旁,如同一个晚辈——就是一个晚辈。
他轻声道:
“族长,梦族老已然在古堡了,我们现在去么?”
族长并未开口,另一个穿着黑色长衣的老人淡淡道:
“我已进行占卜,结果是.一切大吉,远祖定然能醒来,准备出发吧,我族的荣光,即将重获!”
“是,大族老。”吴良玉略微狂热的点了点头。
如果陈象在这儿的话,或许能认出穿着黑色长衣的老人来——伟大城秘调司的正司长。
黑狱中的那个老头。
整个吴氏一族仅剩的十几个族人先后走出了别墅,
身着黑衣的大族老临着出发前,再度做出一次占卜,恭问天地,请答于传说中的命运支柱,吴氏远祖到底能否复苏。
祂盯着那百卜百准的命运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停在了十二点的方向。
“大吉。”
大族老笑容灿烂:
“一切大吉。”